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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褚徵幾個來晚的,連連自罰數杯,將氣氛推向了**。
之後輪番敬酒,這些人皆是青春年少,自負雄傑,尤其是在酒桌之上,更是不會容讓,你來我往,美酒像水一樣灌進肚子裏,不久,便都一個個面紅耳赤了起來。
讓人尤其吃驚是吳小妹,這裏數她最小,但也出身將門,家世不比別人稍差,乃是金州吳氏後人。
説起金州吳氏,肯定許多人頭一個想起的便是景興初年,那位充滿悲劇色彩的吳大將軍,吳寧。
沒錯,這位吳小妹便是當年吳大將軍的後人。
吳大將軍率大軍伐蜀,一戰功成,可以説,當時大秦諸位大將軍,除了鎮守潼關之魏王李玄道以及折大將軍之外,再沒什麼人能夠比的上他。
但就在吳大將軍最得意的時候,迎頭捱了一棒,被刺客在蜀國都城的將軍行衙之中刺成重傷。
之後蜀中風雲突變,盜賊蜂起,秦軍羣龍無首之下,被圍在蜀中,不得脱身。
這還不算,到得大將軍趙石領旨停駐金州,準備率兵入蜀應援的時候,金州吳氏算是大難臨頭了。
因大將軍吳寧被困蜀中,金州吳氏仗着在金州勢大,暗中想要奪取兵權,趕緊入蜀就出被困的吳大將軍。
於是,大將軍趙石聯合當時鎮撫金州的種從端,陳祖等人。將吳氏一干人等當即拿下,還給金州吳氏安了一頂臨陣叛反的大帽子。
那時候為震懾軍心,大將軍趙石沒有手軟。金州吳氏掉了很多腦袋,差點弄了個家破人亡。
待得大將軍趙石平蜀之後,率軍還朝,吳寧大將軍獲罪,被貶為庶民,因傷重,不久便逝於蜀中了。
因平蜀到底得建全功。那時景興皇帝皇位稍穩,加上還有一個李任權在那裏擋着諸般風雨,景興皇帝便不欲再追究戰敗眾將之責了。
實際上。過了兩三年工夫,吳大將軍還被追封了爵號,金州吳氏遂安。
但經了那一場變故,金州吳氏再無當初氣象。嫡支零落。死的死,散的散,在金州的吳氏一族,成了吳寧大將軍的庶出子掌家。
這位庶出子沒再出仕,只是一心教導族內子侄,管束家人,金州吳氏漸漸穩定了下來。
吳小妹正是這位吳氏庶出子的嫡女,自小隨父兄習文練武。因吳氏衰頹,金州吳氏子孫。皆憋着一肚子的意氣,各個奮發,只想着重振家聲。
可惜,吳小妹這一茬兒,出類拔萃者,寥寥無幾。
到是吳小妹一個女兒家,漸漸在兄弟們中間嶄露頭角,生性聰慧,頗有勇力不説,輕財仗義,結交往來,皆豪俠之輩,在金州名聲漸響,也順便將兄弟們比的是黯然失色。
到得景興末年,那時吳小妹還在十歲左右的幼齡,景興皇帝近臣王虎一家被貶來金州,在金州上下,很是引起了一番震動……
不管王虎在京師有着怎樣的名聲,但確實任職過羽林衞指揮使這樣的軍中重職,頭上更有着景王府舊人的光環。
來到金州,雖意氣消沉,但結交往來者,皆金州權貴,想要攀附其人者,大有人在,像吳氏這樣衰敗的家族,根本擠不上前去。
當時,吳氏族長便問於自己兒女,是否要登門造訪,以求能讓子侄有條晉身之路。
其餘諸子皆訥訥不言,惟獨小小年齡的吳小妹問道,“王虎比之大將軍趙石如何?”
當時,大將軍趙石已然在吳氏這裏成為一個禁忌般的話題,吳小妹坦然出口,令眾兄弟皆怒目而視,但吳小妹一無所懼,只是盯着父親。
其父也不動怒,隨後答曰:“自然遠遠不如。”
吳小妹又道:“既然遠遠不如,何必入其門下,還要擔那攀附之名?”
這樣的理由很牽強,卻有着難言的氣魄在裏面,其父過後贊曰:“我吳氏眾子,當以此女為翹楚,可惜,若是男兒,我吳氏有此一人足矣。”
很快,這話便傳到了吳小妹耳朵裏,當時她便言道:“我當效香侯之舉,封侯於人前,顯我吳氏之大名。”
之後王虎事敗身死族滅,金州上下,很有一些人被牽連其內,但吳氏卻毫髮未損。
到了成武三年,吳小妹年紀漸長,應該定下親事了,但吳小妹私下對自己姐姐道:“我欲從軍,怎能現在嫁人?”
這話很快傳到了其父耳朵裏,猶豫再三,遂託故交,將吳小妹送入了長安國武監進學,如今一晃,已經兩年多了。
在國武監中,女子並不在少數,從不在男女有別之事上做什麼文章,又兼吳小妹能文善武,很快便在其中嶄露頭角,成武四年,便升任國武監生員中的旅帥之職,在國武監騎兵科有着不小的名聲。
騎兵向來金貴,她這個旅帥,又比步軍科的旅帥要強上許多,這麼一來,卻是在國武監中,獨樹一幟。
如今,在這小樓的二樓之上,在一眾粗魯男兒之間,吳小妹酒到杯乾,言笑無忌,豪爽之處,實不讓於世間男子。
很快,向她敬酒的人便少了,因為這位旅帥大人的酒量,在國武監是有了名的。
吳小妹臉上帶着些酡紅,但也就這樣罷了,眼睛中卻是一片清明,任誰一看,也知道這位才剛解了解渴。
酒量豪雄的人在國武監是分外吃香的,就像現在,吳小妹開始頻頻舉杯邀引,直喝的眾人面紅耳赤,才稍稍罷休。
褚徵在眾人間,酒量並不算高,但這人很有節制,喝了幾輪,便絕不再與眾人對飲,他在眾人之間,深有威望,又知其為人,也就沒人去計較什麼。
到是楊十四這裏,分外的熱鬧,這條大漢實際上年齡才剛十九,卻生的一副好身板兒,家世也不讓於人。
乃大族楊氏旁支子,雖然當年的同門下平章事楊感已經不在多年,但十幾年過去,不論在朝堂上,還是在軍中,長安楊氏都有着一定的威望。
比不上楊感在時那般顯赫,但很穩定,絕非旁人可以輕辱。
他本名楊世安,字元慶,在族中排名十四,族人皆呼之十四郎,就朝他這身板,其實便能知道,這是位從軍的好料子。
他這人也談不上什麼城府,但卻勇力過人,又好結交朋友,在國武監中,也佔據着一席之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褚徵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連連揮手,讓眾人安靜了下來,這才笑道:“今日宴請諸位,共度上元佳節,一來,敍敍我等同窗之情,二來,卻是好叫諸位得知,齊祭酒要去國子監任職了,新任祭酒是哪位,我想諸位多數應該知道了吧?”
楊十四的大嗓門當即就響了起來,“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國武三雄中的押糧官兒嘛……”
眾人皆是大笑,之後其中幾個穩重些的,抿着嘴唇,靜觀不語。
褚徵當即笑罵了一句,“有膽量的話,開監那會兒你再試試,看你楊十四的屁股硬朗還是咱們國武監的刑棒厲害。”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又人便道:“不定就要被貶去看守監門呢……”
楊十四挺胸道:“江順水曾在國武監前看了一年石碑,我楊元慶給你們看看門兒,説不定還能出點名聲呢。”
吳小妹這時搖頭笑道:“江將軍可不就要重回國武監來掌刑了嗎?到是,這些事早已傳遍各處,褚兄為何還要特意提起?”
二層之中,一下安靜了下來,他們各個都非心裏沒數之人,知道褚徵聚大家於此,肯定不會只為過節耍樂,定有事情要説。
褚徵環視眾人,年輕的面龐上帶出些不符其年齡的成熟和沉穩,“諸位可有想過,兩位大人這些年跟隨在大將軍身邊,屢立功勳,如今更有滅夏之功在身,為何會突然重回國武監任職?”
一個年輕人不等其他人開口,便搶先道:“那還用説,定是要重整國武監諸事……想來……大將軍有意重掌國武監了?”
他這語氣便透着不確定,但那邊褚徵已經拍案道:“張賢弟一語中的,照我來看,大將軍這些年回京,多數匆匆,不曾在京中久駐,而今這一次嘛,應該會在長安停留很長一段時日。”
“而大將軍手創國武監,有一番心血在這裏面,如今久駐京師,重掌國武監乃理所當然之事,如此,杜大人有國武監祭酒之職,江將軍任職國武監虞候,一應諸事,早已齊備,看來啊,來春開監之時,我國武監定然要有一番新氣象了。”
二層這裏,變得寂靜無聲,實際上,眾人都有着這樣的念頭,只是不敢確定而已,而大將軍身上,也一直掛着國武監山長的職位。
但大將軍重掌國武監,眾人臉上並無多少喜色……一個年輕人嘟囔了一句,也正道出了眾人心聲。
“傳聞大將軍不喜世家子……看來以後要小心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