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看就是後勁不足,算了,這個月的月票該給誰給誰吧,阿草不去搶人家月票了,再説,斷更了這麼長時間,還能呼喚這麼多的月票,阿草知足了。)
天色微明,小樓外到處都掛滿了霜露。
還有十一個人直挺挺的站在小樓前面,就像這個數字,一個個都成了棍子,也許輕輕一碰,就會有人直挺挺倒下去,姿勢都不帶換的。
對面和他們相對而立的軍士,其實最小也都是校尉了,他們一個個氣息悠長,臉色紅暈,好像和昨天並沒有什麼變化。
其實,這樣的天氣,讓他們也很不舒服,但也只不過是不舒服罷了,在大同北邊的冰天雪地中摸爬滾打過就知道,長安城最冷的時候,吹起的寒風也像草原上的春風一樣温柔,何況現在吹的還是真正的温潤春風……
下樓裏終於有了動靜,已經晉升為大將軍親兵統領的胡烈,一邊舒活着自己的筋骨,一邊打着哈欠走了出來。
他看了外面一眼,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認真的數了數,就樂了起來,“哈,還有十一個,不容易……”
“行了,大帥吩咐,扶他們進來吧,給他們按按手腳,別留下病根兒,你們也輪換一下,站了一宿,都挺辛苦的……”
好像雕塑一般的親兵們馬上活泛了起來,他們立馬踢腿揮拳,讓有身體的氣血流動的更快些。也好讓那些微的麻木感消失。
有人還輕鬆的笑。“不算辛苦。就是在長安呆久了,不如當初禁得起折騰了。”
隨即,他們便走了上來,兩個攙一個,將年輕人們弄進小樓,一邊還有人憨厚的説着,“這些娃娃硬是要得,能挺到現在。都不容易,是好漢子來的。”
有的則撇着嘴,尖酸刻薄的反駁,“瞧瞧這細皮嫩肉的樣子,一看就曉得,都沒吃過什麼苦頭,這還只是站着,要是讓他們哨探敵情,在雪窩子裏呆一晚,到了早晨。估摸着能剩口氣都難,就更別説動刀子了。”
他們嘮叨着。相互打趣嘲諷,這個時候的他們,看上去才更加的真實。
兩個高大強壯的漢子來到吳小妹面前,有些撓頭,其中一個扭頭對胡烈道:“胡頭,這裏還有個女娃娃,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似的,應該是暈了,您瞧……”
胡烈一聽,也來了興趣,扒拉開兩人,湊過來仔細打量,又探手在吳小妹鼻端試了試,也笑了起來。
“這女娃看着不怎麼樣,但……嗯,有股狠勁兒,就是女娃從軍,有點不便宜……愣着幹什麼,這輕飄飄的,架進去不就完了,別給人家弄折了啊,這可是金州吳家的女兒,金貴着呢,知道金州吳家嗎?大將軍吳寧總該知道吧?”
兩個親兵同時翻起了白眼,和做事總是一成不變,平時沉默寡言的程書奇相比,這位親兵統領大人,長着一張好嘴,沒事自己都能説個不停。
不過人家還挺細心,隨口就接着吩咐,“去,找兩個香侯府的過來,女娃咱們不好碰不是?”
小樓裏的温暖氣息,讓臉青唇白的年輕人慢慢恢復了過來,木木的腦子,也開始轉悠,只是身上難受的厲害,若是不能及時診治,這裏的年輕人怕是要病倒一羣。
不過這裏準備的很周全,三個大夫,輪流給年輕人們把脈,方子其實都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是些袪寒的藥草罷了。
年輕人們大口喝着薑湯,出上一身薄汗,其實大體也就沒什麼事兒,都還年輕,又都打熬過筋骨,非是弱不禁風的士子,過了小半個時辰,年輕人的臉色就都好看了起來。
吳小妹也醒了過來,什麼時候暈倒的她也不太清楚,不過就那麼站了幾個時辰,她也算是國武監的獨一份兒。
不過,吳小妹可一點自豪的心情都沒有,她眼巴巴的看着別人捧着薑湯猛灌,自己手腳卻活動不開,心裏已是大惱,這些混蛋,枉平日裏還跟我稱兄道弟的,現在卻不知過來喂本姑娘喝上兩口,該死……
等到兩個香侯府的姑娘被叫過來,給她按動手腳,喂她喝下薑湯,這位終於幸福的長出了一口氣,眼淚汪汪的想,本姑娘終於活過來了。
不過年輕人們昨天一天沒吃東西,又站了一天一宿,各個都餓的前胸貼着後背了,喝下薑湯之後,更是飢餓難忍。
好在,幾個大夫慢悠悠的給眾人把過脈,便讓人弄些粥湯過來,還慈祥的囑咐着,不用太多,沒人用上一碗足矣。
年輕人們各個心裏破口大罵,現在他們能吃下一頭牛,一碗熱粥還不夠塞牙縫呢。
不過這些老大夫,皆是國武監教授,治療外傷的行家裏手,於寒症,瘟疫等病症上,也都有着獨到之處。
他們教授出來的生員,是大軍征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幾位老先生在國武監中相當受人尊敬。
尤其是,他們的女弟子不少,其中大部分皆為香侯府中人,這幾位老先生在國武監中呆的很逍遙,每逢年節,受到的節禮都讓人眼紅的不行,所以都不怎麼願意動地方了。
他們中間在國武監呆的時日最短的,也有四五個年頭了,這些世家子們,還真不敢跟他們齜牙咧嘴。
這時樓梯聲響,趙石雄壯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不過這位山長大人只是略微看了看樓下廳堂中的情形,便大步走了下來。
立時,滿廳堂的人,都陸續矮了一頭。
趙石隨意的擺了擺手,便邁着悠閒的步子,晃悠出了小樓樓門。
年輕人們滿心的激動,終於見到了大將軍趙石當面,但抬起頭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悵然若失之中,年輕人們有些迷茫了,這考驗難道還不夠嗎?好像大將軍不太滿意啊……
隨着趙石走下樓梯的還有如今的國武監祭酒杜橓卿。
杜橓卿如今可謂是春風得意,雖然他現在的權柄,遠不如他任職西北伐夏諸路人馬總管的時候。
但回京任職,其實是他晉升的最好途徑,如今他已然順利從武職轉任文職,户部右侍郎,從四品文臣,在朝臣當中,有了一席之地。
大帥的意思他很明白,他現在在户部毫無根基,想要插手部務,只會弄巧成拙,現在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將國武監管好了。
也許過上一兩年,在京中有了些資歷,便能順理成章的融入到朝臣當中去了。
他現在年紀,也還不到四十,不用太過着急,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年紀,將來進入中書參政,也都有着幾成把握在的。
一晚沒怎麼閤眼,他依舊神采奕奕,看不出絲毫疲態。
和趙石的漫不經心不一樣,新任祭酒大人希望在國武監中,建立起一定的名望,和前任齊子平不一樣的名望。
他揹着手,來到大廳之中,擺手道:“都起來吧。”
他消瘦的臉上,帶着些嚴峻,“你等皆為我國武監翹楚,不過,你們應該也明白了,和真正的軍旅之人比起來,你們差的還遠。”
“國武監,不過小小一方天地,男兒起步之處而已,將來如何,誰也説不清楚,所以,不需驕矜自傲,也不用妄自菲薄,本官送你們一句良言,多想多看,多聞多知,任勞任怨之後,自有出頭之日。”
“好了,這裏有十一個人,以後兩個人一班,每晚守衞此處門禁,若有差池,監規處置,嗯,這裏還有一位……吳綠蓑……”
“學生在。”
“嗯,騎兵科旅帥,有志氣……以後,樓後馬廄中的戰馬,就交給你那一部照管了。”
説到這裏,杜橓卿的聲音越來越嚴肅,“你們回去之後,傳諭全監,五天之後,國武監今年正式開始授業,五天之內,各科生員,必須通讀國武監監規,五天之後,還不能背熟者,便屬資質魯鈍,開革論處。”……
一羣年輕人魚貫出了小樓,腰痠腿軟的蹣跚而行,他們頻頻回頭望着小樓,都有些神思不屬。
不怪他們,變化太過劇烈,幾乎和以往完全變了個模樣,他們只覺得,那間小樓的氣氛壓抑的讓人難受。
以往隔三差五,齊祭酒便會在那裏宴請好友,甚至帶着他們出遊,寬袍大袖,望之有若神仙中人。
而現在,那裏漸漸好像……有着肅殺之氣瀰漫,讓人覺着分外的不舒服。
褚徵挪動着腳步,來到趙葵身旁,低聲道:“趙兄見聞廣博,你看……”
趙葵這裏正在咬牙切齒,一天一宿下來,他着實被折騰的不輕,但只得了那麼幾句話,還要輪着去小樓看門兒,讓他非常之憤怒。
(對不住,昨天應該是四更,晚上那一章是有點不妥的地方,今天改了,才終於傳上去,阿草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以為昨天傳上去了呢,今天又折騰了一上午,才算搞定,挺奇葩的屏蔽功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