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記得上高中大學的時候,這幾本書是翻了又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而到了現在,基本上舊式武俠已經只能在電視電影屏幕上看到了,而且拍的還很窩心,金古温三位大神的書,被改的面目全非。
今天沒事看了一集神鵰,無力吐槽,還好,比姓李那孫子主演的射鵰好些,不過還是覺着心目中的神作正在崩塌,本來,還想弄個武俠短篇,也徹底沒了那個念頭。
這還不算,接着又看了一份調查報告,説瀋陽藍領平均工資已經逼近三千,一些行業已經突破八千,阿草不知道這些報告從哪裏來的,就像養老金的起點一樣,都很讓人糟心,心情不太好,再碼一章,哼哼。)
一羣男女老幼,被趕羊般的趕了過來。
這些待死之人雖然絕望無比,但無論穿着還是其他什麼,就算是走路的姿勢,都讓黃四覺得,這都不能算是普通人……
當在這些人哭叫聲中,一個個被按着伏在地上,就算善良醇厚如黃四,也猛的從心中升起幾分快意。
這很正常,眼見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跌落塵埃,多數的旁觀者,都會如此,這就是百姓,不論良莠,都一個模樣。
黃四不由自主的伸長了脖子,不過很快,他就被自己心底泛起的惡意嚇了一跳,猛的將脖子縮了回來……
這是殺人,可不是殺雞屠狗,這個熱鬧如何看得?
不過當他用眼角餘光掃視人羣的時候。就發現。幾乎他看到所有人的眼中。都閃爍着一種陌生的光芒。
他們嘴上不再説話,臉色也很沉重,但黃四就是覺着,他們都在高興,就像……自己方才那般。
黃四有些恐懼,佝僂下了腰桿,縮在人羣當中,默默的向諸天神佛祈禱着。不要讓之後的血腥氣沾在自己身上,給自己帶來厄運。
對於黃四來説,在這裏待著,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但實際上,過程很簡短。
人犯帶到,然後便是宣讀罪狀,之後……有人大手一揮,鋼刀落下,臨死之人爆發出的尖鋭慘叫聲戛然而止。
藏在人羣中的黃四,既沒看到人頭落地。也沒看到那猩紅的鮮血噴濺而出的驚悚場面,但直到他來到澠池府城城門前的時候。也覺得鼻端總縈繞着濃濃的血腥氣息。
他向來強健的腿有些發軟,腦子也暈暈乎乎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卻幾乎感覺不到陽光中藴含的温暖氣息,只覺得身上冰寒無比,心也是飄飄蕩蕩的沒個着落。
他知道,自己被嚇着了,就像看到縣太爺人頭的那一刻一樣,只是他也長進了,竟然沒多少嘔吐的**。
府城這裏戒備森嚴,若非現在黃四有些恍恍惚惚,耳邊也總響起慘叫聲,他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再進入澠池府城……
此時的澠池府城,已經徹底被秦軍所控制,不但各處城門城牆都有兵卒把守,連街市之上,都有一隊隊的兵卒在巡視。
可以説,自欽差令諭以及張培賢的軍令到了澠池,澠池張氏,便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無論澠池張氏之前曾經有多顯赫,又曾經出過多少人物,到了現在,在秦軍刀槍之下,卻無一絲一毫的反抗餘地,比起當年秦軍入蜀時碰到的那些地方豪族還要不如。
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澠池張氏到底有什麼罪過,都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是殺雞駭猴的把戲,澠池張氏也沒有半點可能逃脱自己的命運。
經過半年過,大秦朝廷的怒火,終於藉助趙石之手,燒到了這些地方大族頭上,順便,大將軍趙石也將自己嗜血之名,遍傳天下。
之前,也許很多人知道,大秦名將趙石有多年輕,有多悍勇,有多能戰,又有多嗜殺等等等等……
但那畢竟都是傳聞,別看北地和南邊只隔了一條黃河,但再言之鑿鑿,也會讓南人覺着,離的那麼遠,傳言到底有多少可信之處,還待商榷。
但這一次,不論其他,隨着一顆顆人頭滾落,一腔腔鮮血噴灑而出,趙石終於將自己嗜血之名,傳遍中原。
北地魔王也終於向着南邊兒,露出了猙獰的微笑,而其牙齒之上,還滴落着鮮血。
有很多南人,在之後將大將軍趙石跟前秦白起相提並論。
只是傳入趙石自己耳朵的時候,這廝卻是嘿嘿一笑,嘴上雖然沒説什麼,但心裏卻是暗道,白起的官兒可沒他大。
而且……白起殺的人,比他趙石要多的多,最重要的則是,白起那樣悽慘的下場,他趙石還是敬謝不敏了。
回到現在,黃四渾渾噩噩的來到府城縣衙。
説起來,他能順利來到此處,卻還要拖身上文書的福。
如今的府城,街市之上,除了一隊隊的秦軍官兵,就再見不到什麼人影了。
家家關門閉户,差不多都在祈禱着這場亂子快點過去。
人們都被嚇的不輕,要説河洛這地界,從來不會少了戰亂,這百多年來,契丹人,女真人,秦人,都曾在這片土地上縱橫來去。
説起來,還就是秦人來了之後,河洛地界平安無事的年頭長了一些。
但奇怪之處也就在這裏,秦人的名聲,反而要比女真人和契丹人差了很多。
這不得不説,是大秦治政的一種失敗。
原因嘛,有很多,不必一一贅述。
就算是如今大秦朝堂上下乃至於河洛官場,也都不會再細究這些,因為那已經沒有太多的必要了,許多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要看的,還是之後的手段和結果罷了。
當晉國公在河洛舉起屠刀,人們關注的其實也就只剩下了一個結果。
不説這些,黃四拿着新安縣開具的文書,最重要的是,裏面有一條,此人有欽差大人隨行親衞作保。
只這一條,也就夠了,沒人會閒着沒事,難為一個來歷如此詭異的鄉民,那純屬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且,不管趙石跟張培賢怎麼不對付,但他的作為,其實更符合軍中將領們的心意。
在這個上面,無可置疑,甚至於,當欽差大人的諭令和大將軍張培賢軍令一起來到澠池的時候,澠池守軍上下不管嘴上怎麼説,心裏差不多都會念叨一句,在晉國公麾下吃餉,那才應該叫個痛快。
沒人説張大將軍不是,但趙石確實得了軍心。
可見,這半年多來,河洛軍中上下,到底憋着多少怨氣了。
而黃四,顯然在其中得了好處,不但順利的來到了府衙,而且隨後在這裏受到了府衙別駕大人親自接見。
一番温言細語的詢問下來,有些失望的別駕大人徑自離去,這位存的什麼心思,其實很好猜,知府大人在那個位置上呆不長了。
澠池張氏族誅,知府大人和澠池大族牽連甚多,而且,他還和前任新安縣令文瑞交從甚密,如此一來,若他這個知府還能當下去,也只能説人家根子太深了。
這個時候,像府衙別駕這樣的人物,若沒點其他想頭兒,才真叫怪了。
這是黃四一生中見到的最高地方官員,但之後他卻沒留下多少印象,他只知道,在他渾然鬧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他卻得到了二十畝良田。
二十畝,五畝水田,十五畝肥田,都在平地。
而且,順利的拿到了府城回執,同時上了府城户籍,也就是説,黃四再到縣城走一趟,那麼他就算是府城治下的百姓了。
最讓黃四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連房子都不用自己蓋,一位府衙小吏告訴他,分給他的田地旁邊,就有現成的屋宅居住。
其實,等黃四安居下來才知道,他手中的田產還有所居住的屋宅,之前都屬於澠池張氏所有。
當澠池張氏壞事之後,所有一應田產屋宅,都分給了當地百姓,當然,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南下的禁軍士卒佔了去。
黃四自己分到的,只能説是九牛一毛。
但對於黃四而言,卻是天降橫財,能夠砸暈他的橫財。
其實,黃四不算是特例。
在大秦成武七年的河洛,很多人一夜之間,便有了田產屋宅。
按照後世的説法,這就是一場由大秦官府主導的土地再分配,有效的緩解了社會矛盾云云。
實際上,用句不好聽的話來説,都是站着説話不腰疼,像這樣的土地再分配,每進行一次,都是血淋淋的,再華麗的辭藻,再義正言辭的聲音,都無法掩蓋這個事實。
而在大秦成武七年的這場動盪中,同樣如此。
只不過因大秦施政的緣故,地處河洛的河洛地方大族,差不多皆已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再經一場河南戰亂,終於迎來了這場清洗罷了。
而趙石,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粗暴野蠻的手段,直接加快了這個進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