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龍王?”
豢龍君心中微動,試探道:“這天河龍王的待遇如何?”
秦牧道:“從前的待遇等同,不過天河中的水產不能歸你。”
豢龍君小心翼翼的繼續試探:“這個所謂的天河,有多寬,有多長?主公,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有白隙神的百歲山這個前車之鑑。小龍賤軀頗大,普通的三五里小河是容納不了我的。”
秦牧笑道:“天河,當然是廣闊得很,比現在的湧江絲毫不小,而且魚蝦豐富,你的口糧絕對無需擔心。”
豢龍君大喜,然而還是不放心,道:“倘若能做天河龍王,自然是好,不過我總擔心你騙我。白隙神的百歲山……”
秦牧不悦道:“你做還是不做?”
“做!做!”
豢龍君當機立斷,笑道:“留在這裏,天天被湧江的半神欺辱,不如索性去做天河龍王,好歹也可以作威作福!只是主公,怎麼抹去土伯之約?”
“無需抹去土伯之約,只需要補籤一個小土伯之約即可。”
秦牧教他如何立約,豢龍君依他所言,定下小土伯之約,秦牧便不再理會他,讓齊康人皇意山人皇開始感悟天河之力,重塑第七神藏。
豢龍君的大腦袋豎在湧江上方,等了片刻,只見秦牧忙來忙去,並未告訴他天河所在,終於等得不耐煩,笑道:“主公,天河何在?”
秦牧還是沒有理會他,龍麒麟畢竟善良,道:“龍君,湧江就是天河。你現在就是身處天河之中。”
豢龍君呆了呆,還是沒有明白。
龍麒麟搖頭嘆道:“你啊,好歹也是豢龍經的開創者,養龍是把好手,但是對人則是純潔的像張白紙一樣。湧江就是天河,天河就是解封后的湧江,教主是見到湧江變成了天河,覺得封你為湧江龍王虧了,天河的水產都歸你,這河中有無數寶藏,各種龍宮龍府,還有數之不盡的水中半神,歷朝歷代沉入水中的寶物。教主肉疼了一年多了,只是礙於土伯之約不好收回。”
豢龍君渾渾噩噩,腦中一片空白。
一旁的水麒麟也是一臉同情,向這頭龍王道:“丕哥的老爺是何等老奸……英明神武?之所以沒有跟你取消土伯之約,是因為湧江就是天河,無需取消。至於補籤的小土伯之約,那就是用來收回天河寶藏的。嘿嘿,小土伯那個叫兇殘……”
豢龍君還是一臉茫然。
秦牧則忙着檢查兩位人皇的進展,查看他們能否感應到天河之力,這一點至關重要。
人皇都是人傑,獨領風騷幾百年的強者,他們倘若感應不到天河之力,那麼其他神通者肯定更難。
好在齊康人皇和意山人皇很快感應到了天河之力,他這才鬆一口氣。
“師祖和太師祖能夠感應天河之力,開闢出天河神藏便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其他神通者修煉到他們這一步還是有些困難,能夠開闢天河神藏的人,數量應該不是太多。”
秦牧盤算,以現在延康的教育水準來看,基礎足夠紮實,資質悟性足夠高的神通者,應該有幾萬人。
幾萬人已經很多了,然而相比延康的人口總數來看,卻還是太少了。
天河神藏完全替換掉神橋神藏,只怕需要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時間!
這需要開闢天河神藏的強者的後代繁衍,還需要將來更多的神通者來開闢天河神藏。
而且,延康的修煉功法也都需要改革改進,從前的功法都是依循神橋神藏來修煉,今後要走的路徑,則需要改從天河神藏來修煉。
“修改功法,是一個無比浩大的工程。”
秦牧心中感慨,延康的功法實在太多,改動這些功法也需要才智過人之輩。
天河神藏將天宮修煉體系神藏修煉體系聯繫起來,便為一個整體,神通者對天宮所知不多,而神則有着天宮的修煉經驗,因此改動功法還需要神的幫忙。
“未來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必將誕生一個個震爍古今的大宗師。”
天色漸晚,秦牧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看着波濤洶湧的江面,他的目光顯得有些深邃:“只是,延康能夠堅持多少年?時不我待啊……”
突然,江中有亮光從水下透出,光芒越來越強,將水底招搖的如同白晝一般。
豢龍君如同驚弓之鳥,急忙飛起,化作龍首人身的神人,飄在江面上緊張的看着水底的光亮。
秦牧喚來他,詢問道:“江中是什麼東西?”
“鬼船!”
豢龍君身上的鱗片支稜起來,片片龍鱗鋒利無比,口吐白沫道:“是鬼船!那些船又出現了!”
秦牧怔了怔,道:“鬼船?”
眾人飛速來到江邊,向下看去,只見江面下有一艘古老而巨大的戰艦緩緩的從水底升起,戰艦四周纏繞着濃烈的黑氣,如同一道道鎖鏈。
這艘船極為龐大,堪比太陽船月亮船那等龐然大物,在水中緩慢行駛,而散發出光芒的是船上的一盞盞燈籠。
整艘古老的戰艦被泡在水中,燈籠卻沒有熄滅,令人嘖嘖稱奇。
那艘船從一座水底龍宮旁邊駛過,將那龍宮也照亮了,眾人隱約看到那龍宮中竟然也有幾個半神從宮內游出,抬頭看向這艘怪船。
虞淵初雨道:“這艘船,我與蘇祭酒等人倒是見過幾次,都是在天黑的時候看到的,但是卻沒有上去查看。自從湧江變寬之後,出現了許多半神,麗州府的民眾流離失所,民不聊生,處理政務已經讓我焦頭爛額。”
豢龍君露出恐懼之色,顫聲道:“府尹沒有時間去查看,但我就生活在這裏,遇到這艘鬼船的次數比府尹多得多。湧江變寬之後,這艘船便出現了,我是不敢去的,但水中有不少半神前去探查。他們的實力比我強大了不知多少倍,然而到了船上便沒有再回來過。我聽聞有人看到他們到了船上,便化作了白骨……主公,湧江變成天河之後,詭異的事情層出不窮,這個天河龍王……”
秦牧遙望水底,只見那艘古老的戰艦在水底遊動,船上影影幢幢,似乎有千軍萬馬在鎮守着這艘船,只是看不到這些人的面孔。
“天河連接大墟,歷史太古老了,埋葬着太多的東西。”
他並不打算前去探尋究竟,畢竟這艘鬼船也只是天河詭異中的一個,自己不必犯險。
就在此時,他看到了那艘船的旗帆劃破江面,破破爛爛的旗幟上江水嘩啦啦流下,旗幟上的水落下來之後,被江風吹拂,那面帶着血鏽的旗幟竟然飄了起來。
天空中,月亮像是一朵被曬乾的花,皺巴巴的,但還是有月光照射下來。
秦牧抬頭打量古怪的月亮,皺了皺眉頭,趁着月色看去,只見那艘船的旗幟上隱約可見羽林二字。
“這艘船叫做羽林。”
秦牧笑道:“有名字的船,應該來頭不小……”
突然他怔住了,急忙打量羽林二字,越看越是疑惑。
旗幟上的字跡很是熟悉,他急忙取出大師兄魏隨風的兵符,兵符上也有羽林二字!
旗幟上的字是刺繡,兵符上的字則是陰刻,但字跡相同!
秦牧打量旗幟,又打量兵符,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濃。
“初祖,村長,你們留在這裏,我去船上看一看!”
他突然騰空而起,腳踏江面,向那艘鬼船飛奔而去,喝道:“豢龍君,你水性好,隨我來!”
村長遲疑一下,向初祖道:“初祖,你來看住這些人皇,不要讓他們胡鬧,我去看住牧兒那小子!”
初祖皺眉,悶聲悶氣道:“怎麼都是指揮我……”
豢龍君遲疑,不想上前,村長瞥他一眼,豢龍君只得硬着頭皮隨他一起跟上前去,心道:“倘若主公死在鬼船上,那麼我的土伯之約和小土伯之約是否便可以一筆勾銷了?”
他剛想到這裏,突然眼前一片黑暗,一個大頭魔神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許舔。”黑暗中傳來一個厚重的聲音,似乎是土伯的聲音。
“我不舔,我先看看食物。”那個大頭魔神陰惻惻一笑,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豢龍君的視線又恢復如初,不由連打幾個冷戰,心中暗暗叫苦:“這是小土伯?另一個聲音是大土伯?比鬼船還要詭異……”
秦牧接近那艘鬼船,鬼船在江下行駛,只有旗帆露出水面,旗帆在江面上划動,如同一口口白色的大刀切開江水。
秦牧遠遠站定,突然抖手一劍刺出,江面上頓時一輪紅日出現,如同落日半沉江中,劍光化作紅光,將江面照亮。
“我虞淵家的落日劍法!”
江邊,虞淵初雨欣喜道:“秦弟弟還是沒有忘記落日劍法呢!”
落日劍法的劍光來到江中的鬼船邊緣,便突然黯淡下來,被纏繞在鬼船周圍的黑色鎖鏈抹去,沒有半點威能。
秦牧皺眉,人影晃動,村長和豢龍君趕至。
“村長爺爺,你怎麼來了?”
秦牧皺眉,搖頭道:“我無法照顧你們。”
村長大怒,在他腦袋上狠狠錘了一拳:“照顧我們?是我來照顧你。臭小子,在外面廝混些年頭,口氣不小!”
秦牧抱着頭,險些被他一拳砸入江中。
村長看向江中的鬼船,沉吟道:“船外的鎖鏈,是黑氣所化,極為厲害。你們跟上我,不要亂闖!”
秦牧拍了拍豢龍君,豢龍君化作巨龍,秦牧站在龍頭上,豢龍君當先一步扎入水中。
村長連忙跟上前去,飛身遊動,來到龍頭上,喝道:“牧兒,我是讓你們跟着我,不是我跟着你們。你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
突然,他落在秦牧的手上,只見秦牧的手中一塊玉佩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光芒驅散那艘鬼船四周的黑氣組成的鎖鏈。
“果然是舊日天庭的羽林軍!”
秦牧低聲道:“難道説,這艘船就是大日星君所説的羽林軍穿越事件?奇怪,羽林軍的戰艦怎麼會來到這裏?他們不應該是百萬年前的龍漢天庭的羽林軍嗎?大師兄為何有龍漢天庭的羽林軍兵符?那麼大師兄會不會在這艘鬼船上……”
他説到這裏,突然腦袋上又捱了一下,只見村長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牧兒,你都知道些什麼?”
村長面色嚴肅,突然又換了一副面孔,難掩好奇,笑眯眯道:“你手中的這塊玉佩又是什麼?羽林軍穿越事件是怎麼回事?”
秦牧正要説話,突然水中暗流洶湧,只見一頭大鯤在水中游來,鯤背上站着許多奇形怪狀的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