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麒麟嚇了一跳:“五百萬道,不到一成,這豈不是説地母元君已經活了最少五千萬年了?”
秦牧還在數着年輪,道:“你説的太少了,這根木棍只是元木之芯,樹芯而已,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層皮,不是完整的樹身。樹芯能有她真正的年輪的十分之一便算是不錯了。”
煙兒也被嚇了一跳,這豈不是説地母元君的年齡五億年起步?
“公子,既然這根木棍不是地母真正的年輪,為何還要數完它?”煙兒頗為不解。
秦牧一邊數着一邊分心道:“數年輪並非是目的,我只是想看看這件寶物的年輪,再決定它適合煉製成什麼寶貝。而且年輪中藏着地母元君的一些早年的秘密……比如這幾圈年輪無比緻密,説明地母誕生後二百萬年左右發生了一件大事,讓元木幾乎停止生長,這件大事説明當時的元界遭劫。”
龍漢之前發生的事情對所有的後天生靈來説都是一片空白,古神們不説,誰也無法知道那時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太古鴻蒙時代,世間根本沒有那個時代的記載。
秦牧仔細數完年輪,低聲道:“元木之芯七千六百餘萬年,其中有十次災劫,讓元木幾乎停止生長。看來古神統治時期,元界也不太平……不過古神明明是太古鴻蒙時代最為強大的存在,他們怎麼會遭遇危險?難道是他們自相殘殺,還是有什麼外在的力量?”
按理來説,古神是太古最強的存在,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到他們,而地母更是與土伯、天公並駕齊驅的存在,論實力僅遜於古神天帝。
太古鴻蒙時期這樣的存在不可能遇到危險,除非土伯、天公或者古神天帝向她出手。但那個時期,這些古老存在之間的矛盾還沒有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他們不可能自相殘殺。
秦牧想了良久,也沒有想出所以然來。
“元木之芯有着這麼多年輪,將它煉成我的神兵,祭煉到操控如意的境地,只怕困難重重。或許可以在每一重年輪上烙印上符文印記,一重年輪,一重陣法,一重天。七千六百餘萬重陣法,單憑陣法的能量,都足以毀天滅地了!”
秦牧充滿鬥志,然而隨即便黑了臉,元木之芯的年輪太多,他的知識底藴根本不足以將所有的年輪中都烙印上陣法。
他的知識儲備,沒有深厚到這種程度。
“可否當成大槍來使?不過對於槍法,我並不精通……是否可以當成飛劍?”
他動了心思,嘗試元氣湧入元木之芯,隨即,秦牧面黑如炭。
他的元氣已經恢復到巔峯狀態,不遜於尊神,然而如此龐大的法力湧入這根元木之芯中,卻彷彿泥牛入海,根本填不滿。
地母元君的確給了他一件了不起的寶物,甚至説不定帝座境界的存在都無法煉出這樣的寶物,然而他無法催動元木之芯多少威能!
秦牧繼續催動元氣,總算讓這根元木之芯飛了起來,然而這根木棍太長,他挽了幾個劍花,立刻發現自己沒有了法力。
“難怪地母跑得這麼快!”
秦牧探手抓住棍子,吃力的舞了幾下,卻發現當成大槍來使,卻沒有槍頭,然而當成棍子來使又太長了。
“倘若能夠短一些……”
他剛剛想到這裏,元木之芯立刻縮短了許多。
秦牧怔了怔,道:“再短一些。”
元木之芯又縮短一些。
秦牧道:“再短一些。”
元木之芯縮成三尺長短,秦牧抄在手中,當成木劍,頓時順手許多,不由欣喜道:“長!”
他手中的元木之芯突然暴漲,化作一根長棍,捅到百里之外的山頭上,將那座山巒捅出一個細細的洞口,棍頭出現在山的另一邊。
秦牧嚇了一跳,用力抽了抽,沒能把元木之芯抽出,無奈道:“短……”
只聽呼的一聲,秦牧身不由己從龍麒麟的腦袋上飛出,被縮短的棍子帶着轟隆一聲撞入那座山頭之中。
龍麒麟和煙兒駭然,只見那座山頭被撞得裂開,過了片刻秦牧才從那座山頭中跳了出來,很是狼狽。
秦牧心中微動,取出劍丸,劍丸飛起落在棍頭上,化作槍尖,隨即身隨槍走,大槍忽大忽小,忽粗忽細,時長時短,時硬時軟,甚至可以如大蟒般圍繞他的周身旋轉翻飛,煞是駭人。
“元木之芯還算不壞。”
秦牧飛身而回,讚歎一聲,將劍丸收回,笑道:“可惜不能化作木劍,就怕刺不死人。我對槍法沒有多少研究,落在我手中可惜了。”
他將元木之芯放入饕餮袋中,煙兒上前,幫他整理凌亂的衣衫。
秦牧取出小玉瓶,打開封印,催動元氣,裹着一滴鴻蒙元液飛出,笑道:“煙兒,這是你的。”
煙兒又驚又喜,連忙將那滴鴻蒙元液吞下。
龍麒麟羨慕非常,秦牧道:“龍胖,你還無法壓制鴻蒙元液的能量,給你一滴,你就死了。等你長大些,我給你留一滴。”
龍麒麟稱是,放下心來。
“有了元木之芯,説不定能夠搭救出大師兄……”
秦牧四顧無人,取出桃木髮簪,對着湧江催動髮簪,天河浩蕩澎湃,與湧江相連。
瘸子將他救回來後,把齊康人皇在湧江的見聞告訴他,東天青帝擒拿魏隨風,將魏隨風沉江,魏隨風與鬼船融合,藉機遁走。
先前,他們是在東天宮的勢力範圍,秦牧不想驚動東天宮,而這裏地母元君膽敢出現,應該是離開了東天宮的領地,所以秦牧嘗試着是否能利用桃木髮簪把鬼船連同魏隨風一起從凌天尊的神通中解救出來。
桃木髮簪中的神通被激發,江心立刻翻起迷霧,霧氣彷彿是從過去的時光中湧來,江水翻騰,澎湃!
湧江與天河本是一體,被截成兩段,而今重歸一體,江中頓時掀起各種異象,異光從江中迸發,照耀天空。
樓船大艦,重疊的宮闕,無數神魔,數不清的異象悉數湧現出來,各種聲音混雜,震耳欲聾!
這些異象是湧江的歷史,過去的人物和建築,歷史中發生的事件,此刻被凌天尊的不易神通所帶動,一股腦的湧現出來!
天河與湧江劇烈動盪,突然間整條天河騰空而起,向天上飛去,寬達數千裏的河面漂浮在天空中,各種異象迸發,那些浮空的宮殿似乎要從歷史的塵埃中出現在這個時代!
轟隆
各個時代的建築和神魔碰撞,無數碎片紛紛揚揚從天而降,駭人無比。
迷霧也越來越濃,霧氣中一艘鬼船駛來,鬼船外是黑氣,一條條鎖鏈圍繞鬼船翻飛,如同蛟龍大蟒,卻沒有接觸到鬼船。
秦牧握住桃木髮簪的手掌在劇烈震顫,急忙雙手抓住髮簪,穩住身形,但即便如此桃木髮簪還是有脱手的趨勢。
“魏隨風”
秦牧高聲爆喝,腋下一條條手臂鑽出,拼命抓住桃木髮簪,喝道:“大師兄,還不出來?”
那艘鬼船朦朦朧朧,在黑霧中行進,向這邊接近。
而在此時,空間越來越不穩定,秦牧四周的空間在崩塌,各個時代似乎在重疊,宮殿,神魔,疊在一起,連鬼船也有破碎的徵兆!
鬼船上,一箇中年男子出現在船頭,張口向他説着什麼,然而各種歷史的迴音同時出現,吵雜無比,根本聽不清他在説些什麼。
秦牧騰出一隻手掌,飛速取出元木之芯,喝道:“大”
元木之芯暴漲,迎着鬼船而去,越來越長,試圖在現在與過去之間搭建一道木橋。
元木之芯的長度已經不可計量,然而距離迷霧和黑氣中的鬼船卻彷彿依舊遙不可及,鬼船上,魏隨風飛身而起,試圖迎上元木,但剛剛飛起,隨即身軀潰散,下一刻便又出現在船頭,彷彿沒有離開過。
“……圖……”
他的聲音隱約傳來。
秦牧再也掌控不住桃木髮簪,只得散去法力,天河頓時斷開,另一段天河消失,湧江從天而降,落入河道中,鬼船、樓船、宮闕和無數神魔飛速退去,消失在過去的歷史中。
迷霧也在飛速收縮,很快無影無蹤。
一根元木之芯,落入秦牧手中。
秦牧四周,動盪的空間頓時恢復平穩,風平浪靜,似乎剛才的異象只是一場虛幻。
“桃木髮簪無法將鬼船從凌天尊的神通中拉出來,難道只能循圖救他?”
秦牧怔然,收起桃木髮簪,喝道:“煙兒,帶着我們快走!”
煙兒立刻飛身化作龍雀,抓起龍麒麟丟到自己的背上,秦牧也落在她的背上,煙兒振翅而起,立刻載着他們飛身而去。
他們前腳剛走,便空間扭曲,一尊尊異常強大的神魔來到這裏,四下查看,只是沒有尋到什麼痕跡。
突然,一尊魔神豎起一座門户,門户開啓,陰天子從門中走出,四下查看。
“黑帝,剛才天河異象爆發,歷史重現,斷河重連,需要上報天庭嗎?”一尊神人道。
陰天子皺眉,道:“天河分成兩段,竟然重連了?”
那尊神人道:“剛才另一斷天河突然出現,沒多久便消失了。”
陰天子四下巡視,喝道:“事關重大,給我嚴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興風作浪!這件事,我親自上報天庭!”
那些神魔紛紛離去。
陰天子轉身走入門户中,低聲道:“凌天尊,鬼船……這天下就不能安穩一些嗎?到底是誰在翻歷史的舊賬?”
老家被洪水淹了,父母還在家裏,道路不通,擔心死了,上午跟父母通話,他們還不捨得老房子,不願意跟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