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昊天尊第二十六次殺掉我了。”
秦牧靜靜地飲着茶,茶水被泡的有些淡了,他放下茶杯,怔怔出神:“二十六次,殺我所用的神通竟然沒有一次重複,很了不起……來到天庭之後我一直忙東忙西,很少有閒暇下來的機會,不知道這天庭都有什麼好喝的茶?天庭乃是權貴聚集之地,茶一定會比下界更好吧?”
他動了心思,想要買來一些茶葉帶到下界去,送給自己的至交好友。
而在此時,幻境中昊天尊又把他殺了一次。
“只是,天庭的貨幣是什麼?我用延康的大豐幣肯定是買不到任何東西。”
秦牧不禁有些思念狐靈兒和司芸香,倘若有這二人在,自己豈會為錢財發愁?
“再過一段時間,帝后娘娘便會建立靈能對遷橋,打通元界與天庭,到那時我便有錢了。”
他眯着眼睛養神:“我在昊天尊的手中已經死了五十一次了,昊天尊竟然用了五十一種不重複的神通,真是了得。沒想到我的功法神通,竟然還藏着這麼多的破綻。”
他心中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正所謂旁觀者清,自己是很難看到自己的弱點和破綻。
在秦牧這等驕傲的人看來,自己的功法神通已經堪稱絕對完美,尋不出任何破綻。而在旁人看來或許還存在着很多破綻。
昊天尊畢竟是天尊,這世上第二個開闢神藏的人物,僅次於御天尊。
他研究了這麼多年,創造出屠牧百法,表明秦牧的功法神通中最低藏着一百個破綻,有這樣一位聰明絕頂的人幫助自己完善功法神通,簡直是莫大的幸事!
昊天尊的世界中,秦牧一次又一次死去,古怪的是,他殺死秦牧之後每次都彷彿回到了起點。
這個起點就是他站在涼亭中面朝大海,秦牧向他走來,來到涼亭站在他的身邊。
每一次他的第一句話都是相同的話。
“牧天尊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然而昊天尊心中卻越來越是驚訝,越來越是迷惑,這一幕給他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而且是越來越熟悉,彷彿他曾經經歷過,而且經歷了不止一次!
自從得到太初原石之後,秦牧的神識便越來越強。
他在來天庭之前神識便已經很強,可以尋到左少弼閆少青的神識功法破綻,讓閆少青這位天庭第一的神識強者也陷入輪迴幻境之中,難以分辨出真假。
而現在他的神識要比那時強大了數倍,造物主的太微垣上識,再加上太初原石,以及三元神不滅神識,他的進步之快超乎想象。
而且這一次他不僅僅是單純的神識神通,還運用到尚未成熟的不易神通,讓小小的涼亭形成一個不易空間!
昊天尊在這個不易空間中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往復,永無止境!
除了不易空間之外,秦牧還動用了大梵天王佛的無量劫經,然而卻不是自己入夢化作夢中世界,而是讓昊天尊的這尊秦牧分身陷入夢中世界。
這場夢境在不易空間中會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洗去他的記憶,讓他回到起點。
“第八十一次了。”
秦牧把茶水撤了,來到涼亭下的瑤海邊清洗茶杯茶壺,心中悠然道:“我已經死在昊天尊手中八十一次了,每一次都是被他完美的擊殺,死法竟然沒有任何重複!他的確破了我的提劫劍、開劫劍以及其他神通。這廝,太厲害了,現在還剩下一十九種……”
突然,他微微皺眉。
涼亭中的空間出現了一絲輕微的波動,顯然是昊天尊有所察覺!
“我從桃木髮簪和鬼船中領悟出的不易神通還是太淺顯了,困住他容易,但是我的神通遠不如凌天尊完美。”
秦牧心中警覺:“八十一次輪迴後,破綻已經越來越大,昊天尊藏在分身中的那一縷意識,只怕已經看出了破綻!”
不易空間中,昊天尊將秦牧擊殺,秦牧躺在地上,全身所有骨骼被他折斷,緩緩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昊天尊盯着這具屍體,眼中的疑惑之色越來越濃。
就在此時,物質迴流,返回到最初的狀態,昊天尊的秦牧分身腦中的記憶也被洗去,回到從前。
他站在涼亭邊看着瑤海,瑤海的海面上秦牧走來。
昊天尊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回頭看了看涼亭,涼亭中有一隻斷掉的腳掌,血淋漓的。
他轉過頭來看着海面上走來的秦牧,海面上的秦牧少了一隻腳掌,然而走來時卻依舊四平八穩!
他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隨即迷茫之色消退,他的三隻眼眸越來越清明。
“敢在我面前耍花招,你好大的膽!”
一股強橫無比的神識從天外轟來,撞擊在涼亭的不易空間之上!
頓時昊天尊的秦牧分身眼中,周遭的世界支離破碎,不斷瓦解,真正的瑤池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的額頭冒出冷汗,他察覺到不對勁,於是真身遙遙轟來一道神識,將秦牧的法術破開,這才免於繼續陷入這個循環之中!
不過,他真身的神識轟來,也必然會驚動天庭中其他強者,那些強者被驚動之後必然會來探查,讓他再也沒有機會無聲無息的殺掉秦牧,取而代之!
他製造一個新的牧天尊,取代秦牧的計劃,就此瓦解,天庭中的那些對頭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昊天尊動怒,涼亭中的那個秦牧豁然轉身,看到秦牧站在涼亭之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昊天尊心境很快平復下來,微笑道:“牧天尊好手段,愚兄佩服。”
“好説,好説。”
秦牧關切道:“昊天尊沒有受到驚嚇吧?屠牧百法昊天尊只演示了八十二種,還有十八種未曾向我演示,要不要咱們再重來一次?”
昊天尊心中凜然,笑道:“我覺得還是不用了。”
“還是要的。”
秦牧眉心,一枚劍丸緩緩從第三隻眼中飛出,在空中徐徐變形,化作一口寶劍,秦牧微笑道:“你又走不掉,註定要死在這裏,為何不將剩下的十八種屠牧神通施展出來?這次我不會動用神識神通,給你這個機會。”
瑤海上空,一股股恐怖的神識波動,濃烈無比,攪動天象,讓天空中雷聲陣陣,轟鳴不已。
那是天庭中的諸多強者被驚動,他們沒有真身前來,而是神識先行,探查瑤池的動靜!
秦牧笑道:“説不定你可以憑藉剩下的十八種神通殺掉我,或許你也可能會死在我的手中。”
昊天尊的秦牧分身眯了眯眼睛,與秦牧習慣性的動作極為相似。
秦牧皺眉,直到現在他還在模仿自己。
“倘若我不動用剩下的十八種神通,而是動用先前的那八十二種神通呢?”昊天尊笑問道。
秦牧面帶笑容:“你可以試一試。”
昊天尊的秦牧分身突然移動,屠牧百法的第一式威能爆發,他一指點來,這一擊是針對秦牧的功法中的破綻,秦牧的劍招雖然千變萬化,但功法在運行時會有着一個個白駒過隙般的破綻一縱即逝!
他的指法便是針對秦牧的破綻而來,所以才能在幻境中一指便將秦牧擊殺!
而今,幻境中的景象重現,秦牧提劍抵擋,同樣是提劫劍,同樣是各種匪夷所思的變化。
然而下一刻,一道劍光閃過,他的秦牧分身的那根指頭被斬斷,跌在瑤海之中。
昊天尊神通一變,化作屠牧百法的第八式,三隻眼睛中一片光芒迸發,一道道光束碰撞,折射,形成萬千羅網。
在幻境中他正是用這一招破去秦牧的功法,將秦牧切成無數碎片!
然而三道劍光閃過,他的秦牧分身三隻眼睛被秦牧三劍刺瞎!
昊天尊爆喝,筋肉隆起,拳法大開大合,力拔山河,在幻境中他用這種神通將秦牧生生打碎成一灘爛泥!
突然,他雙腕一痛,雙手被齊腕斬斷!
“這是你的屠牧百法第二式的破解方法!”
秦牧劍隨身走,劍光圍繞僵在原地的昊天尊翻飛,一道道劍光嗤嗤作響,如光如電,下一刻劍刺入體,隨即從他背後穿出!
“這是第三式的破解辦法!”
“這是第四式!”
“第五式!”
“第六式!”
……
小小的涼亭中,無數劍光竄動,跳躍如飛,霎時間昊天尊的秦牧分身便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秦牧總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他的要害,並未直接將他斬殺!
然而那一道道劍光卻彷彿刺在昊天尊的心窩上,用血淋漓的事實向他展示他這百萬年來的努力和苦功統統沒有用處!
他這些年來辛辛苦苦創立的屠牧百法,在動用過一次之後,便被秦牧破去!
秦牧非但破去,甚至還根據他的屠牧百法指出的破綻,修改自己的霸體三丹功,修煉自己的劍法,讓他的功法神通更加完美!
不僅如此,秦牧甚至還拋棄劍丸,施展拳腳,施展神通,他的戰技和神通中的破綻也越來越少!
很快,屠牧百法中的八十二招神通,被秦牧悉數破去,秦牧衣衫獵獵,劍丸飛回,消失在他的眉心中。
而涼亭中,昊天尊的秦牧分身已經變成一個血人。
“第八十三法是什麼?”秦牧詢問道。
血淋漓的昊天尊分身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你會知道的牧天尊。我會將我剩下十八種屠牧之法傳授給我的弟子,他們會殺掉你。”
他的意識飛速退散,留下了一個笑聲:“你還有十八個破綻,這十八個破綻會讓你有十八次死劫!”
“死鴨子嘴硬!”
秦牧冷哼一聲,抬手一指,涼亭中的那個秦牧腦袋嘭的一聲炸開,屍體搖搖晃晃,跌入瑤海中。
天空中那些湧動的神識見到這幅景象,不禁駭然。
“我們一來到這裏,便見牧天尊在殺牧天尊……”一個聲音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