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倆百四十五章幻鑰
來冥城的目的很明顯,為的就是得到滅日術,那麼與野馬幫之間,少不了一些交集。當然,所謂的交集,自然不是與野馬幫正面對上,就算陳子巖在怎麼自信,也不會狂妄到憑他現在實力,可以以一對上所有野馬幫的高手。
唯今之計,只有想辦法混進野馬幫中,與幫中高層,乃至是與野馬幫幫主結下不錯的關係,才能方便行事,套取滅日術的所在處。
而在此之前,如何才能不被懷疑,而且又能引起野馬幫高層的關注進入到其中,便成為了最要緊的事情。
野馬幫在冥城,有着超然的地位,這一點,陳子巖十分相信,雖然來到城裏時間不長,都還沒有去逛一逛,但是踏進城開始,就沒有聽見一句關於野馬幫的非議,憑此就可以看出,野馬幫的威勢。
但凡事都有例外,野馬幫在強大,即使是一家獨大,也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為之攝服,明面上或許沒有,暗地裏一定有,這些人或者勢力,就是陳子巖的目標。
若是可以藉助這些人或勢力,得到野馬幫的親睞,應該最好不過。
然而與人爭鬥,不可避免會受傷,而對陳子巖來説,如今最懼怕的就是這一點。輕微的傷勢,倒可以不去理會,萬一碰到勢均力敵的高手,動手之後的療傷修煉,可不會是區區四個時辰中能夠解決的。
黑氣入體,到底有沒有什麼危害,陳子巖還不得而知,正是這份不知道,才是最令人擔心的,所以陳子巖不得不防,否則大意之下,仍由黑色氣流進入身體,從而盤踞下來,以後想要將之驅除,就不會是簡簡單單可以做到的。
冥城中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或許是這樣,才顯得此城格外熱鬧,無論什麼時候,街道上,酒樓中,行人客人都是不斷,屏棄掉黑色氣流的緣故,來這裏求生活之人,確實沒有來錯。
走出房間,來到前院中的酒樓,燈火輝煌之下,空曠的樓面上的桌子,幾乎是被人坐滿了,視線一掃,靠近窗户邊上的桌子,只坐着一人。而且,這張桌子周邊,數米之內,都不曾有另外一張桌子,如此擺設,似乎是為了襯托出桌子上那人的特殊身份。
從背影上來,是名女子,長髮隨意散落,一套墨黑色的長裙裹身,端起酒杯之時的優雅,讓人相信,此女應該長的就算不是國色天香,起碼也屬於禍水之內的。然而隔着老遠,也能夠從此女身上,感覺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氣息。
其他桌子上都是坐滿了,只有這裏空着,陳子巖又不想換個地方,便是信步的走了過去。倒不曾想到,酒樓中人見到他向着那名女子走去,眼神中頓時露出複雜的目光來。
這些目光,陳子巖自然是沒有看,也不會去理會。來到桌子邊上時,客氣的問道:“這位姑娘,可否搭個位置?”
而當眾人聽到這句話,那些關注的眼神,頓時變得極為怪異,似乎有一抹奇怪,同時也有一道嗤笑,更多的是,好象是在抱着看好戲的心思。
“請坐”猶如是黃鸝般的聲音,輕輕的從那女子口中傳出,如此悦耳,本該是讓人聽得痴醉,但是酒樓中的那些人,卻是神色十分古怪。
“多謝”
陳子巖客氣的應了一聲,旋即坐下,然後叫着這裏的下人,只見得酒保一路小跑過來,在陳子巖邊上,直接的將後背留給了那名女子,隨後問着陳子巖需要什麼。
聽這話音,應該是在強忍着想笑的衝動,陳子巖不由眉頭一皺,隨便點了幾個小菜,揮手讓酒保下去。
“多謝姑娘了,冥城裏太過熱鬧,偌大的酒樓居然都是滿坐,不得已打擾姑娘的雅興了。”
“公子客氣,與他人方便,也是與自己方便。”一直是注視着外邊的女子,此刻緩緩回過頭來,清脆着應道,話語之中,竟是不藴涵半點人類的感情,聲音清脆,卻顯得十分冰冷,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關她什麼事。
這種人,不是境界太高,就是其人,一定有着.....
女子轉頭,陳子巖也是順勢看去,眼瞳中,迅速的流露出一抹驚訝,也僅是片刻,雙眼中的目光,便是恢復自然,不管女子如何,二人始終是萍水相逢,錯過今日,或許以後再無交集,沒必要過多的驚訝與好奇。
當陳子巖眼中震驚出現時,女子黛眉也是微微一蹙,然而她很快發現,前者居然在瞬間之後就變回本來模樣,這讓女子詫異的很。
每一個人,在初次見到自己的時候,都會極度的震驚,與此同時,這份震驚所帶來的恐懼,將會使見到她的人之後,便不會想見第二次。
而眼前之人,似乎並無如此情況,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中,除卻初時的失態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感覺,彷彿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同樣的。
“公子,你很不簡單啊”
聽着女子這不知是讚賞,還是諷刺的話語,陳子巖淡淡一笑,道:“任何人都該這樣,驚訝只是本能反應,過去之後,就該恢復往常。”
聞言,女子冷冷一笑,旋即纖纖玉手輕撂,撂開散落在臉頰的幾縷青絲,頓時,讓得這張臉龐更為清晰的呈現在對面白衣青年的視線中,便是説道:“那麼現在呢,公子你是否還可以保持一顆平常心?”
“平常心就是平常心,除卻突如其來的事情發生時,會慌亂一點,但事後必定會冷靜平常下來,心態如此,人方是上進的可能,否則,便是一外來之物,都可以影響到自身,終其一生,也別想有多大的進步。”
女子微微一怔,這樣的話,和話中的道理,或許任何人都會知道,但想要做到,卻是難上加難,至少,在女子這些年的經歷當中,就很少見到這樣的人,即便是見過的那些人,無不是活了很多的老怪物,類似眼前白衣青年這年歲的人,倒是頭一次碰到。
看其雙眼,清澈一片,不曾有半點其他的雜質,如此,便是讓女子相信,先前一番話,説的不是違心之話,一個僅在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居然有這般高的境界,這是讓女子所想像不到的。
“偶爾出來一次,不曾想會遇到公子這樣的人物,幻鑰在此有理了。”女子微微欠身,淡笑説道,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
“幻玥,好名字”陳子巖温和一笑,此時的二人,儼然像是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而酒樓中眾多人,見到二人有説有笑的,不禁是對着白衣青年產生了極大的好奇,難怪説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真沒有説錯。
“公子恐怕是想錯了吧?”
“恩?”陳子巖略有不解。
名為幻鑰的女子些許清冷的道:“金子月,並非是其他....”
“姓名只是個代號,無論什麼都好,姑娘何需介意?”陳子巖抿了口杯中酒,笑了一聲,道:“其實姑娘應該多多出來走動,這裏的環境雖然令人不是太舒服,不過生氣總是有的...”
“多走走,公子怕是言不由衷了。”
幻鑰冷冷一笑,旋即身子一側,那張臉龐,毫無保留的呈現在眾人眼前,頓時間,這裏的人立馬是低下了腦袋,噤若寒蟬,即便是幻鑰轉回頭多時,也不見他們再將頭抬起,而是匆忙的吃了一番,馬上結帳離開了,不大一會,整個酒樓之中,只有陳子巖二人。
“現在如何,難道公子還要我多多出來走動?”幻鑰自嘲一笑,頗有幾分辛酸。
“來,我敬你一杯”
陳子巖端起酒杯,輕輕的靠了過去,碰杯時的清脆聲音,令得那幻鑰黛眉緊緊的蹙起,冷聲道:“你第一次來冥城,面對我,還可以這般不動聲色,談笑風生,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別有用心呢?”
“是有用心,卻與你無關。”陳子巖淡淡笑道:“姑娘,你戒心太重,凡事都不可以只看表面,同樣,人也是一樣,美仇只是分辨一個人的不同,而不是來衡量是否受歡迎的程度。”
陳子巖道:“國色天香如何,難道姑娘希望被一雙雙帶着慾念的目光所包圍嗎?貌醜如鬼又能如何,他人漠視或者避之不及,可以讓姑娘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動力?不能吧,所以,一切只在於心,在於自己的執着罷了。”
聞聽此話,幻鑰冷冷一笑,道:“公子説的輕巧,難道在你心裏,便是一點執着都沒有嗎?”
“我自然是有,親人朋友的自由與平安,便是我的執着,任何人都不可以觸及到這個底線。”陳子巖聲音一正,道:“但姑娘的執着,不應該放在這個上面,若是繼續下去,不止自己過的不開心,你身邊那些關心你的人,同樣不會開心,這樣的執着,不要更好。”
話音淡淡落下後,酒樓中,瞬間安靜下來,幻鑰雙瞳之中,逐漸的浮現出一絲迷惘,然而,她畢竟不是普通人,不會短短幾句話,就可以打消她心中多年來的在意。
“公子如何稱呼?”
“我叫陳三”
“多謝公子的寬慰,今天很認識你,是幻鑰的福氣,你若長時間在冥城生活,我們會經常見面的,若是在此城中有什麼困難,不妨告訴我,能夠幫到你的話,就當是相交一場的付出。”
“公子,請”
陳子巖頷首微笑,目視着那窈窕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