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就要追上被人面蜘蛛“黑腄蠁”拖走的大金牙,沒想到我們唯一的光源——胖子的“狼眼”手電筒,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耗盡了電池。
四周立刻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心中清楚,這時候只要稍有耽擱,大金牙就會被拖進蜘蛛巢的深處,再也救不到他了,那種被毒素麻痹融化後慢慢吸食的慘狀,如同置身與阿鼻地獄中的痛苦……
我沒有多想,就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來,衣服的後襟都在地上被磨破了,順手用力扯了幾扯,就撕了開來,三下兩下把衣袖褪掉,從胖子手中接過還有半壺酒的水壺,胡亂灑在衣服上,用打火機把衣服點燃,我身上穿的是78式軍裝,這種衣服燃燒後容易粘在皮膚上,所以作戰的時候部隊仍然配六五式及六五改,這些軍裝只要想穿,在北京可以買到全新的。
因為要鑽盜洞,我們都特意找了幾件結實的衣服,當時我就把這件軍裝穿在身上,想不到這時候派上用場,我點燃了衣服,很快燃燒起來,我擔心粘在手上燒傷自己,不敢怠慢,把這一團衣服,象火球一樣扔到前面。
藉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只見大金牙正被扯進一個三角形的洞中,火光很快又要熄滅,我看清楚了方位,和胖子邊向前跑,邊脱衣服,把身上能燒的全都點着了扔出去照明。
眼見大金牙就要被倒拖進正三角形的洞口,我緊跑兩步撲了過去,死死拽住大金牙的胳膊,把他往回拉,胖子也隨後趕到,割斷了纏住大金牙的蜘蛛絲,這時大金牙只差兩米左右的距離,便要被拖進那個三角形洞**了。
再看大金牙,他已經被山洞中的石頭磕得鼻青臉腫,身上全是血痕,不過他還保持着神智,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心想這洞八成就是蜘蛛老巢,須得趕緊離開,以免再受攻擊,我和胖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再燒下去就該光*且我們被蜘蛛在山洞中拖拽了不知有多遠,路徑早已迷失難辨,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這麼多,先摸着黑遠遠逃開再做計較。
我正想和胖子把大金牙抬走,還沒等動勁兒,突然從對面三角形的洞口中飛出幾條蜘蛛絲,這種蜘蛛絲前端象張印度拋餅,帖到身上就甩不脱,而且度極快,我們三人躲閃不及,都被粘住,胖子想用工兵鏟去擋,想不到工兵鏟也被蜘蛛絲纏住,胖子拿捏不住,工兵鏟脱手落在地上,想彎腰去拾,身體卻被粘住,動彈不了。
如果身上穿着衣服倒還好一些,赤身**的被蜘蛛絲粘上,一時半刻根本無法脱身,三人做一堆,被慢慢的拖進那三角形洞口。
我料想得沒錯,那洞中肯定是人面蜘蛛“黑腄蠁”的老巢,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隻,是一隻大的,還是若干只半大的,不管有多少隻人面蜘蛛,我們只要被拖進洞裏,就沒個好了。
又粗又粘的蜘蛛絲越纏越緊,七八條擰成一股,洞中的“黑腄蠁”還繼續往外噴着蜘蛛絲,看來不等進洞,我們就要被裹**肉粽子了。
我慌亂中想起手中還握着打火機,急忙撥動火石,用打火機的火焰去燒纏住身體的蜘蛛絲,老天爺保佑,也算我們命不該絕,虧得這種“黑腄蠁”的蛛絲不想普通蛛絲具有耐火性,頃刻間燒斷了兩三條,我的身體雖然還粘滿了粘乎乎的粘絲,卻已經脱離了蜘蛛絲拖拽力量的控制。
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大金牙和胖子又被向洞口拽過去一米,我若想繼續用打火機燒斷蜘蛛絲救人,恐怕只來得及救一個人了,卻來不及再救另外一個。
我急中生智,把大金牙的褲子拽了下來,大金牙的皮帶早在我們追他的時候,就被拖斷了,褲子也磨得露了腚,一扯就扯下半條。
我用他的褲子堵住洞口,再用打火機點燃褲子,想燒斷擰成一大股的所有蜘蛛絲,想不到褲子剛冒出幾個火星,整個三角形的洞口,就同時燃燒了起來,而且那火勢越燒越大,越燒越旺。
一瞬間整個洞**都被火焰映得通明,洞口中噴射出的蜘蛛絲也都被燒斷,我連忙把大金牙和胖子向後拖開,三人各自動手把身上的蛛絲甩掉。
這時好象半座山洞都被點燃了,熊熊大火中燒出闢辟叭叭的響聲,這時我才看清楚,原來那個三角形的山洞,是一座人工建築物,完全以木頭搭建而成,可能為了保持木料的堅固程度,混合了松脂牛油等事物,塗抹在了木頭上。
這座木製建築,約有七八間民房大小,不知道建在這裏是做什麼用的,木頭所搭建的建築四周,全是一具具被“黑腄蠁”吸乾了的屍骸,有人的也有各種動物的腄蠁”吸食盡了身體中的所有水份,相當於對屍體做了一次脱水處理,雖然那些屍骸外邊被“黑腄蠁”的蛛絲包裹住,還是能見到他們臉上痛苦扭曲的表情,都保持着生前被慢慢折磨死的慘狀。
隨着木頭燃燒倒塌,只見火場中有三個巨大的火球在扭動掙扎,過了一會兒就慢慢不動,不知是被燒死,還是被倒塌的木石砸死,漸漸變成了焦炭。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人驚魂未定,想要遠遠的跑開,腳下卻不停使喚,只好就地坐下,見了這場大火,都不免相顧失色,這個大木與大石組成的建築物是個什麼所在?怎麼“黑腄蠁”把這裏當做了老巢?
胖子忽然指着火堆中對我和大金牙説道:“老胡,老金,你們倆看那,有張人臉。”
我和大金牙尋着胖子所説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大火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人臉腄蠁”後背上花紋形成的人臉還要大出數倍,更大出石槨上雕刻的人臉。
大火中的這張臉被火光映照,使得它原本就怪誕的表情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這張巨臉位於建築的正中,隨着四周被燒燬倒塌,從中露了出來,原來是一隻巨大的青銅鼎,鼎身上鑄有一張古怪的人面。
胖子問我道:“老胡,這也是那驢日的幽靈冢的一部分嗎?”
我搖了搖頭,對胖子説道:“應該不是,可能是古代人把這種殘忍的人面黑腄蠁,當做神的化身來崇拜,特意在它們的老巢處建了這麼個神廟,用來貢奉,那時候拿人不當人,指不定拿了多少奴隸,給這些黑腄蠁打了牙祭。今天咱們把它們的老巢搗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那座西周的幽靈墓,多半和這座貢着人面鼎的祭壇有着某種聯繫。
有可能是西周的那座古墓被毀掉之後,由於這裏地處山洞深處,極其隱蔽,所以保存了下來。但是這些事都已經成為了歷史的塵埃,恐怕只有研究西周斷代史的人,才多少知道一二。
我對胖子説:“現在咱們別討論這些沒用的事,你有沒有受傷,咱倆把大金牙背起來,儘快離開此地,説不定還有沒死的黑腄蠁,倘若襲擊過來,咱們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下褲衩了,根本無法對付。”
胖子説道:“現在走了豈不可惜,等火勢滅了,想辦法把那銅鼎弄出去,這東西要能搬回北京,估計能換幾座樓。”説完又推了推大金牙:“老金,怎麼樣?緩過來了嗎?”
大金牙連驚帶嚇,又被山石撞了若干下,怔怔的盯着火堆愣,被胖子推了兩推,才回過神來説道:“啊也,胖爺,胡爺,想不到咱們兄弟三人,又再……陰世相會了地方是哪?現在已經過了奈何橋了嗎?。”
胖子對大金牙説道:“你迷糊了?這還沒死呢,死不了就得接着活受罪,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財了,前邊那神廟裏有個青銅人面鼎……哎呦,這東西燒不糊吧?”説完站起身來,想走到近處去看看。
我躺在地上對胖子叫道:“我説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現在連衣服都沒有了,光着個**還惦記着那對廢銅爛鐵。”
胖子兩眼冒光,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但是那火勢極旺,向前走了幾步,便受不了灼熱的氣息,只好退了回來,一腳踩到一具被“黑腄蠁”吸食過的死人身上,立足不穩,摔了個正着,撲到那具乾屍上。
乾屍也不知死了有多久了,張着黑洞洞的大口,雙眼的位置只剩下兩個黑窟窿,胖子撲在乾屍身上,剛好和乾屍臉對臉,饒是他膽大,也嚇得不輕,一聲喊,雙手撐在乾屍身上,想要掙扎着爬起來。
胖子手忙腳亂的打算把乾屍推開,卻無意中從乾屍的脖子上扯下一件東西,胖子覺得手中多了一樣東西,便舉起來觀看,現那物件象是個動物的爪子,在火光下亮晶晶的,漆黑透明,底下還鑲嵌着一圈金線,胖子轉過頭來對我説道:“老胡,你瞧這是不是摸金符。”説完又在死人身上摸了摸:還有一大包好東西……”書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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