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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龍骨

    我見終於鑽出了山洞,正想歡呼,卻聽胖子説我背上長了一張“人臉”,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好似一桶刺骨的冰水,兜頭潑下,我心中涼了半截,急忙扭着脖子去看自己的後背,這才想到自己看不見,我就問胖子:“你他孃的胡説什麼?什麼我後背長人臉?長哪了?誰的臉?你別嚇唬我,我最近可正神經衰弱呢。”

    胖子拉過大金牙,指着我的後背説:“我嚇唬你做什麼,你讓老金瞅瞅,我説的是不是真的。”

    大金牙把抱在懷中的“聞香玉”放在地上,在漆黑的山洞裏呆得時間長了,看不太清楚,便伸手揉了揉眼睛,站在我身後看我的後背:胡爺,你後背兩塊肩胛骨上,確實有個巴掌大小,象是胎記一樣……比較模糊……這是張人臉嗎?好象更象……更象隻眼睛。”

    “什麼?我後背長了隻眼睛?”我頭皮都乍了起來,一提到眼睛,先想到的就是新疆沙漠下的那座精絕古城,那次噩夢般的回憶,比起我在戰場上那些慘烈的記憶來,也不相上下,一般的可怕悲哀,我彎過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什麼都沒感覺到,忙讓大金牙仔細形容一下,我後背上長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人臉”,還是“眼睛”。

    大金牙對我説道:“就是個圓形的暗紅色淺印,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一圈一圈的,倒有幾分象是眼睛瞳仁的層次,可能我説的不準確,應該説象眼球,而不象眼睛,沒有眼皮和眼睫毛。”

    我又問胖子:“小胖,剛才你不是説象人臉嗎?怎麼金爺又説象眼球?”

    胖子在我身後説道:“老胡,剛才我腦子裏光想着那幽靈冢裏的人面,突然瞧見你後背,長出這麼個圓形的印記,就錯以為是張臉了,現在仔細來看,你還別説……這真有些象是咱們在精絕古城中,所見過的那種眼球造型。”

    胖子和大金牙越説我越是心慌,這肯定不是什麼胎記,我自己有沒有胎記我,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後背究竟長了什麼東西?最着急的是沒有鏡子,自己看不見自己的後背。

    這時大金牙突然叫道:“胖爺,你背後也有個跟胡爺一樣的胎記,你們倆快看看我後背有沒有?”

    我再一看大金牙和胖子的後背,現胖子左側背上有一個圓形的暗紅色痕跡,確實是象胎記一樣,模模糊糊的,線條並不清晰,大小也就是**手掌那麼大,有幾分象是眼球的形狀,但是並不能夠確定,那種象是於血般暗紅的顏色,在夕陽的餘輝中顯得格外扎眼。

    而大金牙背後光溜溜的,除了磨破的地方之外什麼也沒有,這下我和胖子全傻眼了,這絕不是什麼巧合,看來也不是在和大金牙一起的時候,弄出來的,十有**,是和那趟去新疆鬼洞的經歷有關係,難道我們那趟探險的倖存者,都被那深不見底的鬼洞詛咒了?

    我記得前兩天剛到古田,我們在黃河中遇險,全身濕透了,到了招待所便一起去洗熱水澡,那時候……好象還沒現誰身上有這麼個奇怪的紅印,那也就是説是這一兩天剛出現的,會不會不是和鬼洞有關,而是在這龍嶺古墓中感染了某種病毒?但是為什麼大金牙身上沒有出現?是不是大金牙對這種病毒有免疫力?

    胖子對我説道:“老胡你也別多想了,把心放寬點,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疼又不癢,回去洗澡的時候,找個搓澡的使勁搓搓,説不定就沒了,咱們這回得了個寶貝,應該高興才是們瞧這地方是哪?我怎麼瞅着有點眼熟呢?”

    我剛一爬出山洞,就被胖子告知後背長了個奇怪的東西,心中慌亂,沒顧得上山洞的出口是什麼地方,只是記得這洞口十分狹窄,都是崩蹋陷落的黃土,這時聽胖子説看這附近很眼熟,便舉目一望,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咱們轉了半天,無巧不成書,咱們又他孃的兜回來了。”

    原來我們從龍嶺中爬出的出口,就是我們剛到魚骨廟時,我爬上山脊觀看附近的風水形勢,下來的時候在半山腰踩塌了一處土殼子,險些陷進去的地方,當時胖子和大金牙聞聲趕來,將我從土殼子拉了出來,那處土坡陷落,變成了一個洞**,我們還曾經往裏邊看了看,認為是連接着地下溶洞的山體縫隙,現在看來,這裏竟然是和供奉人面青銅鼎的大山洞,相互連通為一體的,在洞中繞了半天,最後還是從這個無意中踩塌的洞口爬出來。

    我們的行李等物,都放在前面不遠處的魚骨廟,最重要的是儘快找到衣服穿上,否則這山溝裏碰上的大姑娘小媳婦,非把我們三人當流氓不可。

    我知道這種事多想也是沒用,但是背上突然出現的暗紅色痕跡,使我們的這次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心裏十分不痛快,關鍵是不知道背後這片痕跡,究竟是什麼東西,回去得先找個醫生瞧瞧,雖然沒什麼異樣的感覺,但這不是原裝的東西,長在身上就是覺得格外變扭。

    山溝裏風很大,我們身上衣不遮體,抬着聞香玉原石,快步趕回魚骨廟,離開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東西還完好無損的藏在龍王爺神壇後邊,三人各自找出衣服穿上,把包裏的白酒拿出來灌了幾口,不管怎麼説,這塊金香玉算是到手了,回北京一出手,就不是小數目。

    大金牙吃飽喝足,撫摸着聞香玉的原石,一時間志得意滿,不由自主的唱道:“我一不是響馬並賊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番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我雖然也有幾分財的喜悦,但是一想起背後的紅色痕跡,便拾不起興致,只是悶不吭聲的喝酒。

    我心中隱隱覺得不妙,這種好象眼球一樣的印痕,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一想到這裏,就覺得後背變得十分沉重。

    大金牙見狀,便勸我説道:“胡爺你也都是豁達之人,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回去到醫院去檢查檢查,實在不行動手術割掉這塊皮膚,好就好在不是很大,看樣子也不深,不會有太大問題,最好是先找找中醫,也許吃兩副藥便消了。”

    胖子對大金牙説道:“我們倆這又不是皮膚病,找醫生有什麼用,要是找醫生,還不如自己拿煙頭燙掉……”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説道:“算了,愛怎麼地怎麼地吧,反正今天還沒死,先喝個痛快,明天的事明天再説。”

    胖子拿酒瓶跟我碰了一下,一仰脖,把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咱們才剛剛財,這條命可是得在意着點,後半生還指望好好享受享受。”

    吃飽喝足之後,天已經黑了,我們連夜摸回了蛇盤坡下的村子,又在村中借宿了一夜,轉天回到古田,準備渡黃河北上,卻被告知這兩天上游降大雨,這一段黃河河道水勢太大,最早也要後天渡口才能走船。

    我們一商量,倘若在別的渡口找船,少説也要趕一天的路才能到,那還不如就在古田縣城中先住上兩天,藉機休息休息,另外在縣裏轉轉,也許還能撿點漏,收幾件明器。

    於是我們依然住在了上次的那間招待所,不過這回招待所的人都快住滿了,很多人都是等着渡河的,古田是個小地方,招待所和旅館只有這麼兩三家,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我們只好住進了一樓的通鋪。

    通鋪能睡八個人,我們三人去了之後,總共睡了五個人,還空着三個位置,我們不太放心把聞香玉這麼貴重的東西存到櫃上,只好裏三層外三層的裹了,輪流在房中看着,出門就抱着。

    當天晚上,胖子和大金牙在房中看着聞香玉,我去招待所後院的浴室洗澡,正好遇上了跟我們喝過酒的劉老頭。

    我跟他打個招呼,客套了幾句,聞他這古田縣有沒有什麼有名的中醫,會不會看皮膚病。

    劉老頭説倒是有一位老中醫有妙手回春藥到病除的高明醫術,治療牛皮癬一絕,隨後又關切的問我是否病了?哪不舒服?

    我當時準備去洗澡,只穿了件襯衣,就把釦子解開兩個,讓劉老頭看了看我的後背,説後邊長了個疥子,想找醫生瞧瞧。

    劉老頭看後,大吃一驚,對我説道:“老弟,你這個是怎麼弄的?我看這不象皮膚病,這象於血一樣的紅痕,形狀十分的象是一個字,而且這個字我還見過。”

    我問道:“什麼?我背後這是個字嗎?您能看出來什麼字?”

    劉老頭説:“那是八零年,我們縣翻蓋一所小學校,打地基的時候,挖出來過一些奇怪動物的骨頭,當時被老百姓哄搶一空,隨後考古隊就來了,通過縣裏的廣播,就把骨頭全給收走了,考古隊專家住在我們招待所,他們回收的時候,我看見骨甲上有這個字,還不至一次。”書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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