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的愛,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恨,天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在白天如此打雷,不吉祥的空氣中,彷彿正在醖釀這一場巨大的變化。
除了陰雲縫隙間的閃電,四周已經暗不辨物,我只好又把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重新打亮,正待到樹冠的另一端去看個究竟,卻現準備和我一起開棺的胖子蹤影不見,我忙問你見到小胖了嗎?”
聳了聳肩,她剛才在玉棺底部現了些奇怪的東西,加上天空忽然暗了上來,所以也沒留意胖子到哪去了,我們急忙四下裏尋找,這麼個大活人,怎麼一眨眼的功夫説沒就沒了?連點動靜都沒有,我四下裏一看,卻現玉棺旁有隻鞋,不是別人的,正是胖子穿的。
這時從那完全封閉的玉棺內部,忽然傳來了幾聲“碰碰碰”的敲擊,在我與聽來,這聲響簡直比天上的炸雷還要驚心動魄。
我這時候顧不上害怕,招呼趕快幫忙動手開棺救人,胖子這傢伙怎麼跑到玉棺裏面去了,莫非是摸金的反被玉棺裏的粽子給摸了進去?可這玉棺的縫隙都用矼蠟封得死死的,除了那幾處小小的裂紋,再沒有別的開口,胖子那麼大個,是怎麼進到裏面去的?這簡直就是反物質現象。
卻比較慎重:“別急,先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咱們現在還不能確定,玉棺裏面的動靜就一定是胖子出的。”
我對説:“能不急嗎?再不動手黃瓜菜都涼了,你要是害怕我就自己單幹,説什麼也得把胖子掏出來,我還真***就不信了一口棺材就能把咱們嚇成這個樣子?”
我説完也不管是否同意,把防毒面具扣到臉上,挽起袖子就去**玉棺的蓋子。那玉棺合得甚嚴,急切間難以開啓,只好又讓用傘兵刀,將棺蓋縫隙中粘合的矼蠟清除。只聽玉棺中出的敲擊聲,時有時無,慢慢的就沒了動靜。
我手忙腳亂出了一身冷汗,見忽然沒了動靜,心想胖子多半是玩完了,已經隔屁朝涼賣拔糖去了。正自焦急之時,忽然腳脖子一緊,被人用手抓住,我出於本能舉起登山鎬,回手就想擊下,卻聽有人在後邊説道:“胡司令,看在黨國的份上,你趕緊拉兄弟一把,這樹上有個大窟窿可他媽摔死老子了。”
我回頭一看,説話的正是胖子,他正掙扎着從我身後的一個樹洞中往外鑽,我趕緊伸出手把胖子扯了上來。這樹洞口長滿了各種茂密的寄生植物,就像是個天然的陷阱,如果不踩到上面,根本就無法現。象這種大大小小的窟窿,這老榕樹上也不知究竟有多少,都爬滿了植物的藤蘿綠苔,踩到小的就容易崴了腳踝,趕上大的,整個人都可能掉進去,而且洞口的植物恨宣軟,人掉進去之後,立刻合攏,很不容易識破。
原來在我們剛準備動手“升官財”之時,胖子被天空上忽然傳來的雷聲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一腳踏空,掉了下去,這聲音又被當時的雷聲所掩蓋,所以一時間沒有察覺到。
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那口玉棺,如果不是胖子在棺裏敲打出響動,那會是誰?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在白天也能活動的殭屍不成?
見胖子爬了回來,便問胖子樹洞裏有些什麼,胖子説那裏邊黑咕隆咚,好像有好多骨頭和藤條,不過也沒敢細看,那樹洞裏邊別提有多臭了,嗆的腦門子疼。
對我和胖子説:“你們倆過來這邊看看,這件事遠遠出了我們所料,c型運輸機的機組成員,並沒有全部跳傘逃生,至少有一個人是死在了這裏,他的屍骨就在這口玉棺下壓着,這玉棺下邊有可能和胖子掉落下的樹洞相聯。”
我聽她説的話大有蹊蹺,便踩着玉棺蓋子來到另一端,正如説的一樣,玉棺的墓牀前角壓着一隻人手,這隻手的手心朝下,並沒有腐爛成為白骨,而是完全乾枯,黑褐色的幹皮包着骨頭,肌肉和水份都沒有了,四指手指緊緊插進了玉棺下的樹身,想是死前經過了一番漫長而又痛苦的掙扎,手骨的拇指按着一隻小小的雙頭夾。
我一頭霧水,徹底糊塗了,這是隻死人的手,看這樣子有具屍體被壓在棺下,他究竟是誰?又是怎麼被壓在下邊的?玉棺裏剛剛的響聲又是怎麼回事?
説這種雙頭夾,在盟軍反攻諾曼底的時候,開始作為相互間聯絡的簡易道具使用,可以出輕重兩種聲響,最早是在第八十二與兵師中使用,倒的確可以出摩斯碼信號。
我和胖子聽了這話,多少摸着點頭緒,難道説,這是有一個死在棺下的亡魂想要和我們取得聯絡?
只聽對我們説:“這隻手臂上露出一截衣袖的臂章,是二戰時美國空軍的制服,還有這種雙頭夾,中國是沒有的,我推測這玉棺裏有某種具有危害性的東西,而且棺下是個樹洞,相互連通,吞噬經過附近的生命。昨天晚上,有被玉棺害死的飛行員亡靈向咱們出警告信號,不想讓咱們重蹈他的覆轍。”
我對説:“昨天夜裏亂成一鍋粥,也不知警告咱們什麼?難道是説這棺裏有鬼,想害咱們三人不成?那為什麼咱們什麼也沒察覺到。”
我話剛出口,隨即想到,大概是我們都戴了正宗的“摸金符”,還要大金牙搞來的觀音掛件,這些東西都是僻邪古物,不過這些東西真有那麼管用嗎?我心裏是半點把握也沒有。這兩株老樹裏面一定有鬼,那些隱藏在樹身內部的窟窿裏面,不知究竟有什麼邪魔歪道的東西。
為了弄個水落石出,我們當時就一齊動手,把那口玉棺的蓋子抽了出來。玉棺中滿滿的,全是黑中帶哄的絳紫色液體,除了氣味不同,都與血漿一般不二。
我們不知那液體是否有毒,雖然戴了手套,仍然不敢用手直接去接觸。胖子用探陰爪,我用登山鎬,伸進玉棺中撈了兩下,在鮮血般的溶液裏,登山鎬掛出一具肥胖老者的屍體。身上只有一層非常薄的蠠晶,薄如蟬翼一般,“蠠晶”十分珍貴,傳説漢高祖大行的時候,在金縷玉衣裏面,就包了這麼一層蠠晶,和現代的保鮮膜作用差不多,但是那時候的東西,可沒有任何化學添加劑。
胖子用傘兵刀割破了那層蠠晶,讓裹在其中的屍徹底暴露出來,只見那老頭的屍體在裏面保存得相當完好,他臉型較常人更為長大,按相書上説,他這就是生了一張馬臉。只見這屍鬚眉皆白,頭上挽着個簪,周身上下一絲不掛,似乎是被那鮮血般的液體浸泡的太久了,身體微微泛紅。
胖子罵道:“這死老頭一身的肥膘,也不知死了多昧耍趺吹較衷諢共桓魯僭繅蝗緋迷繅話鴉鶘樟耍獾昧糲亂底啪陀錳揭踝成鮮宰糯亮肆較攏故鍾械愣疾喚斂幌袷撬廊耍竊謔燜;
對我説:“玉棺中的溶液裏好像還有不少東西,你先撈出來看看,再作理會。”
我覺得這個已經死了兩千餘年的老者,至今仍然保存的栩栩如生,甚至可以用“鮮活”二字來形容,真是有夠離奇,這事不能細想,越琢磨越覺得滲人,於是我依所説,準備用登山鎬把那白鬍子老頭的屍扯出來,以便騰出地方看看他屍身下,還有什麼其餘的東西。
沒想到,着手處沉重一場2,憑我雙手用登山鎬扯動的力氣,便有百十斤也不在話下,而這白鬍子老頭屍體的重量,遠遠過我的預期,一扯之下,紋絲不動,怕有不下數百斤的分量。
我心中不禁奇怪,難道是這赤身**的屍,下邊還連着別的重物?
我把登山鎬從屍體的腋下抽了出來,在玉棺中段一勾,竟從紅中帶黑的積液中,啓出一條血淋淋的無皮大蟒,三人見此情景,都吃了一驚,原來那老者屍身肩部以下,纏着一條被剝了皮的巨蟒,蟒屍和人屍相接的部分,由於時間太久,已經融合到了一起,再也難以分割,難怪剛才一扯之下會覺得如此沉重,而且無皮的蟒屍上長滿了無數紅色肉線,那蟒肉隔一會兒就跳動幾下,似乎屍剛被剝了皮,還沒死透一般,我們聽到玉棺內的敲擊聲,很可能就是它出來的。
這蟒身上肌肉筋脈都清晰可見,也不知是用什麼手段剝的蟒皮,看這蟒的粗細大小,雖然比我們在“遮龍山”山洞中見到的那條小了不少,仍然比尋常的蟒蛇大上許多,想起那條青鱗怪蟒,隨即就聯想到了獻王邪惡巫毒的“痋術”。
胖子指着這無皮巨蟒,讓我們看那蟒屍上生長的許多紅色肉線,説道:“這蟒肉上面還長着東西,怎麼跟魚蟲子似的,好像還跟棺材底下連着,老胡你拽住了,我撈撈下邊有什麼東西。”説着挽起袖子,就想下手去來個海底撈月。
見狀急忙將胖子攔住,畢竟不知這暗紅色積液的底細,不可隨便接觸,還是用登山鎬或者探陰爪,一點點的打撈比較穩妥。
我用力將那胖老頭的屍身抬起來一塊用登山鎬,胖子拿工兵鏟,在玉棺的積液中進行築籬式搜索,不斷的從裏邊勾出幾件物品。先現的是一個黃金面具,這面具可能是巫師或者祭司在儀式中戴的,造型怪異無比,全部真金鑄造。眼耳鼻口鑲嵌着純正的青白玉,玉飾都是活動的,使用的時候,配戴面具者可以把這些青白玉的遮(山工),從黃金面具上取下來。面具頭上有龍角,嘴的造型則是虎口,兩耳成魚尾,顯得非常醜惡猙獰,但是最讓我們心驚不已的是這黃金面具的紋飾,一圈圈的全是旋渦形狀,這些旋渦構圖簡單,看起來又有幾分象是眼球的樣子,一個圈中間套着兩三層小圓圈,最外一層似乎是代表眼球,裏面的幾層分別代表眼球的瞳孔。
看到這些熟悉的雕紋,我和胖子三人都不免有些激動,看來獻王有“雮塵珠”的傳説非虛,這一次有了切實的接觸,心中稍稍有了底。就算是九死一生,這趟雲南畢竟是沒有白來一遭,不枉了餐風飲露的許多勞苦。
其次是一支龍虎短杖,是用綠色厱石磨成,與老百姓家裏用的尋常擀麪杖長短相似,綠厱石短杖微微帶有一點弧度,一端是龍頭,一端是虎頭,二獸身體相接的地方就是中間的握柄。龍虎形態古樸,缺少漢代藝術風格上的靈動,也不具備現實感和生命力,卻散着一種雄渾厚重的氣息,看樣子至少是先秦之前的古物。
胖子看了這些器物,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將這幾件從玉棺中撈出來的明器擦淨,裝進防潮防空氣侵蝕的鹿皮囊裏,就準備當作戰利品帶回去。
一看急了,這大白天的就強取豪奪,這不等於是盜墓嗎?拍了照片看完之後,就應該趕緊放回去。
胖子一聽也不幹了:“大老遠從北京折到雲南,幹什麼來了?不就是為了倒鬥摸明器嗎?好不容易開了齋,想再放回去,門兒都沒有。”
我也勸道:“什麼盜墓不盜墓,説的多難聽,有道是竊國者候,竊勾者誅。至少摸金校尉還有窮死三不挖,富死三不倒的行規,豈不比那些竊國竊民的大盜要好過萬倍。自古有志之士都是替天行道伐不義,這些東西放在深山老林中與歲月同朽,那就是對人民最大的不負責,不過我看那什麼只能拿一件明器,還有什麼天亮不能摸金的古板規矩,應該隨着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也有所改變”
我趁着胖子忙着裝明器耳邊低聲説道:“這東西倒回去也不敢出手,就先讓小胖拿回去玩個幾天,等他玩夠了,我再要過來給你,你願意捐給哪個博物館隨你的便,這叫望梅止渴,要不讓胖子見點甜頭,容易影響士氣,最沉最重的那些裝備,還得指着他去背呢!”
搖頭苦笑:“真拿你沒辦法,咱們可有言在先,除了雮塵珠用來救命之外,決不能再做什麼摸金的勾當,你應該知道,我這是為了你好”
我趕緊裝做領了情的樣子,誠懇的表示一定不辜負她殷切的期望和淳淳的教誨,心中卻想:“回去之後的事,留到回去之後再説,青銅器我不敢碰,這玉石黃金的明器嘛我可沒向**保證過,跟別人説的話,反正我睡一覺就忘了,就算退一萬步説,這些東西很明顯是祭器,極有可能與那雮塵珠有直接的聯繫,無論如何不能再放回去了,這回什麼規矩也顧不上了,免得將來用的時候後悔。”
我正打着我的如意算盤,卻見又在棺中現了一些東西,蟒屍身上生出的無數紅色肉線,好像有生命一樣,不時的微微抖動,這些肉線,都連着玉棺的底部。
沒想到這口精美絕倫的玉棺,四壁和頂蓋都是西藏密天玉,而下面竟然是以一塊“莨木”為底,棺中的紅色肉線,穿過“莨木”棺底連接着老樹的內部,人屍、痋蟒、玉棺,已經全部連接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順着往下觀察,會現玉棺基座下的樹木已經由於缺少養分,完全朽爛了,只是被寄生植物所覆蓋,勉強支撐着上面的玉棺,下邊是個深不見底的樹洞,應該與胖子掉下去的那個洞相聯。這些樹洞都被寄生植物的藤蔓巧妙的偽裝了起來,這些天然的偽裝,在被弄破之後,不出三天,又會迅滋生,掩蓋樹洞的痕跡眼”手電筒向內一照,全是各種被樹藤纏繞的各種動物乾屍,其中也有幾具人類的遺體。
好像恍然大悟:“不好,這玉棺中被剝了皮的蟒屍,可能是一條以人蛹餵養的痋蟒,而這兩株夫妻老榕樹,已經被蟒屍中人蛹的怨魂所寄生,這棵樹就是條巨蟒。”書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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