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星之地,哈哈!”
阿姆斯縱聲狂笑,臉上滿是輕蔑之色,似乎在他的眼中,隕星之地壓根不值一提。
“隕星之地,本就是我們的牧場,若非碎星古殿降臨,那隕星之地豈會有人族活動?”他笑聲一頓,又操着非常熟練的人族語言,再次説道:“聽説,在隕星之地已經沒有碎星古殿的強者了?被碎星古殿捨棄的地方,註定還是會迴歸我們各方之手。”
“照我看,碎星古殿並未真正捨棄隕星之地。”聶天道。
如果碎星古殿當真捨棄隕星之地不理不問,那天門……為何會再次開啓?
他,又豈能得到三枚碎星印記,成為碎星古殿在隕星之地的傳承者?
自從那三枚碎星印記,一一烙印在他胸口,他就有種感覺——他肩負着某種重任。
三枚碎星印記,可以封禁妖魔侵入的空間縫隙,在鎮壓空間縫隙的千絕域,還遺留碎星古殿一輛飛行靈器。
裂空域,那片生命禁區,常年牽引着域外隕石。
生命禁區下方,有着碎星古殿構建的神秘結界,就連身為傳承者的他,因境界暫時不足,都難以弄清楚那片禁區底下的秘密。
在他來看,碎星古殿的強者雖然因某種原因,撤離了隕星之地,可他們還是留下了後手。
身為傳承人的他,還有那片生命禁區底下的秘密,都是碎星古殿早前的佈置。
他甚至覺得,碎星古殿的強者,依然在通過秘密的方式,始終在暗中觀察着隕星之地。
“哈哈,你恐怕從未真正走出過隕星之地,你根本就不知道,碎星古殿這個古老的人族宗門,意味着什麼。”阿姆斯搖了搖頭,以憐憫地目光看着他,“碎星古殿掌控的域界,多不可數,像隕星之地這樣的,他們其實真未必會在意。”
聶天微微一愣。
阿姆斯應該從某個邪冥域界而來,聽他話裏的意思,他似乎頗為熟悉碎星古殿。
他在説起碎星古殿時,神色凝重,眼中有着隱諱的忌憚。
這説明在他心中,人族的碎星古殿絕對非同小可,在更為廣闊浩瀚的星河某處,碎星古殿必然極為強盛,不然不會令這個邪冥如此在意。
聶天隱隱知曉,碎星古殿的強者,撤離隕星之地以後,隕星之地的各大人族宗門,都逐漸失去了和碎星古殿的聯繫。
如果真如阿姆斯所説,隕星之地只是一個很小的偏僻之地,不被碎星古殿重視,為何還會隔段時間挑選傳承人?
妖魔,還有那些邪冥,為何又會想法設法的,欲圖重新降臨?
他猜測,在隕星之地必然還潛藏着某些他暫時不明的秘密,或許等到他煉化第二枚碎星印記,在他境界再次攀升後,才能從那三枚碎星印記內,得到一些啓示。
阿姆斯見聶天沒有吭聲,呵呵一笑,主動發話:“你可知道,你們隕星之地的人族族人,為何會到達此處?”
“為何?”聶天愕然。
“那六條在幻空山脈顯現的空間縫隙,本來就是在我族族人的努力下,才被弄出來的。”阿姆斯大笑。
此言一出,聶天瞬間聯想到,那幾個通過域外隕石,降落在那片生命禁區的邪冥。
那幾個邪冥,事後神秘消失,流火、血骷髏和暗月,好像只在幻空山脈看過他們的蹤影。
不久後,那些邪冥就在闇冥域重新露面,並向通過邪冥那沉落湖水的星河古艦,衝離域外。
結果,他僥倖奪取了冥魂珠,可那星河古艦依然駛入了星河。
那幾個邪冥也一併離去。
給阿姆斯這麼一説,聶天心中微寒,醒悟過來那六條空間縫隙,恐怕還真的和邪冥有關。
邪冥主動開啓六條空間縫隙,引隕星之地各大宗門強者到來,難道另有圖謀?
“我們的祖先,本來在上面。”阿姆斯指了指頭頂灰濛濛的蒼穹雲層,臉色複雜,“那六條空間縫隙,最初的時候,是我們邪冥,還有妖魔、幽族、骸骨族、木族和異族,前往隕星之地通道。”
“因為一些原因,我們那塊大陸破碎了,我們被迫遷移。”
“祖地相當於死亡了,我們不能繼續在上層大陸繁衍生靈,那六條連接隕星之地的空間縫隙,也就失去了作用。”
“後來,被碎星古殿封禁的三條空間縫隙,連接之處,乃是我們現今生活的域界天地。”
“那三條連接我們目前域界的空間縫隙,在碎星古殿奪取隕星之地後,處於長時間的封閉狀態,我們也難以跨域。”
“我們苦思冥想,才想到藉助那六條連接祖地的空間縫隙,從破碎的祖地,借道前往隕星之地。”
“開啓那六條空間縫隙,就是為了我們後續的進入。讓你們人族知曉,讓你們跨入其中,是因為在我們曾經的祖地,存在着種種不同屬性的能量,更為適合我們的戰鬥。”
“而隕星之地,經過碎星古殿的改造,適合我們的能量被強行轉化,變成了最被你們人族習慣的天地靈氣。”
“在我們的天地能量沒有滲透到隕星之地前,我們強行過去,戰力會打折扣。”
“但在這裏,我們的戰力,就能真正發揮出來。”
“你們那些過來的人族強者,都會被逐個抹殺,等我們找到那六條空間縫隙,我們會從那邊進入隕星之地。”
阿姆斯沒有急於戰鬥,反而像是一個話嘮,述説着邪冥一族的圖謀。
聶天認真聆聽,越聽越是心驚,意識到六條空間縫隙的顯現,根本就是這些異族的陰謀。
初始時,他並不明白這個邪冥強者,為何會敞開心扉,向他泄露此事。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就發現阿姆斯穿越空間縫隙,鎧甲底下綻裂的傷口,在這短短時間內,竟然大部分都癒合了。
這説明阿姆斯也有着極為強悍的血肉自愈力,他在穿過空間縫隙時,應該遭受了重傷。
他的誇誇而談,或許只是為他傷勢的恢復,爭取時間。
又過了一會兒,他散落在極遠處的一隻天眼,還看到一個個翼族的族人,猛烈扇動着羽翼,正迅速圍攏而來。
他又知道,阿姆斯通過海螺海角,刻意壓低聲音,和他弟弟阿布魯的交談,應該是悄悄召集異族強者,要在無聲無息間,將他包圍,然後斬殺。
“説這麼多,就是為了恢復傷勢,等後援趕來?”聶天突然道。
阿姆斯哈哈大笑,説道:“主要是為了將傷勢穩定下來,為了穿越那條空間縫隙,我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了,那些傷勢應該影響不了我太多了。”
“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講話間,一股青耀光芒,從他體內震盪而出。
他身上那件,因穿過空間縫隙而損傷嚴重,變得破破爛爛的鎧甲,像是爆碎的龜殼,突然濺射開來。
鎧甲的碎片,頃刻間,便帶動風雷之音,綻放出冷冽而又鋒鋭的光芒。
所有鎧甲碎片飛射的方向,都彷彿受到阿姆斯的指引,目標鎖定了聶天。
碎裂的鎧甲,一塊塊的,還含有不知名靈魂氣息。
聶天凝神去看,想要以精神意識捕捉鎧甲精確的飛逝軌跡時,腦海猛地傳來絞痛。
他心生駭然,再看阿姆斯時,卻見那阿姆斯渾身被青冥光幕層層籠罩,唯有眉心的稜形晶體,綻放出奪目光芒。
他的眼睛,望向那塊稜形晶體時,頭暈目眩,靈魂彷彿沉落向恐怖的幽深沼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