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芒飛旋速度越來越快,如凝為劍刃風暴,刑北宸的身影,都變得模糊不清。
“蓬蓬!”
聲聲異響,由刑北宸背後傳來,殷婭楠發出痛呼,似突遭重擊。
喬昀曦以九陽法珠衍變出來的火焰祥雲,臨近那劍之風暴,如被撕碎的彩色帆布,片片散落。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吸力,陡然從那刑北宸所在的風暴內湧現。
周邊碎小的石塊,紛紛被牽動,朝着刑北宸飛去。
石塊一落入風暴,就被千萬劍芒斬成齏粉,漫天飄散。
聶天,殷婭楠和喬昀曦,也瞬間感應到那股吸力,身不由己地,似被磁石吸引的鐵塊,一步步湊向刑北宸。
聶天沒辦法看到刑北宸身後的殷婭楠,卻能瞧見喬昀曦面色嫣紅,似在竭盡全力地,抵禦那突生的吸力。
“哧啦!”
喬昀曦身上的衣衫,忽地炸碎,只剩下一件貼身的輕薄衣甲。
那衣甲薄若蟬翼,像是以某種火焰靈獸的皮製作而成,和她皮肉無比契合,擁有着神妙,才未被吸力扯碎。
可喬昀曦凹凸玲瓏的妙曼酮體,卻在那輕薄衣甲底下,若隱若現。
喬昀曦神色焦急,卻毫無辦法,頻頻看向聶天,似希望聶天能力抗刑北宸。
她本離刑北宸最遠,在其右側,可她在劍刃風暴的吸力下,反而最是無力,腳步蹬蹬蹬地,彷彿是飛奔着,急不可待地要衝入風暴內,化為一團殘肢碎肉。
“渾沌亂流!”
關鍵時刻,聶天再次動用從擎天巨靈參悟出來的秘法,種種不同屬性的靈力,混雜着濃烈氣血之力,以自身營造和刑北宸截然不同的力量磁場。
這次形成的“渾沌亂流”,只缺少魂力,威力要弱許多。
消減一點的“渾沌亂流”,以聶天為中心,忽然蔓延時,受到那劍刃風暴的牽扯,無數碎小的光點,瘋狂湧向刑北宸。
他釋放出的“渾沌亂流”,擁有扭曲天地,紊亂一切力場的玄奧,倏一接觸那千萬劍芒凝成的風暴,刑北宸便低聲驚呼。
噼裏啪啦的光爍,從那劍刃風暴內煙花般爆炸,刑北宸的驚呼,突化為一聲悶哼。
下一刻,聶天就清晰地察覺到,形成“渾沌亂流”的所有異力、流光、星點,都失控地如海般逸入劍刃風暴。
被刑北宸以七極裂魂劍陣的光雨,賦予了靈魂的劍芒,瞬間亂了。
瘋狂旋動的千萬劍芒,原本有秩序地,彼此間絕不會相互衝突撞擊。
可在聶天營造出來的“渾沌亂流”,消失到那劍刃風暴之後,一束束劍芒,突“啪啪”撞擊在一塊兒。
千萬劍芒,彼此衝突,互相抨擊,不僅瞬間破掉那劍刃風暴,還在頃刻間,令刑北宸遭受某種重創。
一束束劍芒,再也難以維繫,朝着四面八方濺射開來。
離刑北宸接近的殷婭楠、聶天,都被劍芒穿刺而來,聶天肩膀、胸腔、手臂處,一下子多出眾多微小血洞。
他突然一身鮮血,遍體鱗傷。
殷婭楠也在厲聲尖叫,分明和他一樣,也被飛射的劍芒傷到。
反而是喬昀曦,因離刑北宸較遠,在那劍刃風暴破滅霎那,她突擺脱了吸力牽引,狼狽後撤,堪堪避過一劫,沒受到太多傷害。
“嗤嗤!”
飛濺的劍芒一一墜地,刑北宸模糊的身影,再次清晰浮現。
他依然手持着那柄黑色靈劍,可眼角,卻多出兩條猩紅血跡,令他此刻顯得略顯陰厲可怖。
“這種模擬的領域之力……”
刑北宸呼吸急促,驚異看着聶天,“你不過區區凡境修為,竟然能悟透如此古怪的領域力場!”
“七極裂魂劍陣的封禁失效了!”
殷婭楠滿身血跡,可眼中充溢着欣喜如狂的神采,“刑北宸!你竟然傷了靈魂,再難御動七極裂魂劍陣!”
聶天和喬昀曦,也在她的高呼下,敏鋭察覺到,不再有奇異的力量,阻止靈魂意識的延伸。
“出來!”
炎龍鎧瞬間飛出,並立即套在他身上,令他氣勢攀升。
“主人,煉化邪魂,帶你去那處地方,耗去我太多能量,我能給你的幫助有限。”器魂弱弱地説道。
“無妨!”聶天哼了一聲,星舟和骸骨血妖,也猛地從儲物戒飛出。
“刑北宸!我看你怎麼逃脱?”殷婭楠大聲喝道。
喬昀曦終於鬆了一口氣,匆匆忙忙地取出新的衣衫,隨意穿上,就直奔焰鳥。
“這次,竟然栽了。”刑北宸一臉地遺憾,無奈説道:“算了,以後再作計較便是。”
“沒有以後了!”殷婭楠説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帶着徹骨寒意,“你真是瘋了,竟然連我和喬丫頭的主意都敢打!就算你是三劍宗的天驕種子,現在都沒用了!”
“三位,再會吧。”刑北宸語氣淡漠地説道。
“咻咻咻!”
七柄顏色各異的靈劍,虛空飛落,劍體交叉,突組成一個神秘陣法。
他輕悠悠地落入那劍陣之內,身姿瀟灑地,踩着那劍陣飄然而去。
劍陣在聶天等人眼中,軌跡不斷變幻,那劍陣之速度,猶如某種遁法,比焰鳥和星舟竟然都快了太多。
喬昀曦駕馭着焰鳥,正準備追擊時,就發現那劍陣時而消失,時而再現。
劍陣每次顯現,都比原先停留之地,遠了數里,眨眼間,就徹底從三人視線內消失,無跡可尋。
“那劍陣竟然藴藏空間遁法!”
殷婭楠恨的牙癢癢,“這刑北宸當真是壞到骨髓了,他明明有比焰鳥毫不遜色的器物,居然始終沒有拿出,只是以斷兵糊弄我們!”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安好心。”喬昀曦憤怒地望着刑北宸消失的方向,説道:“不過他那劍陣,應該不是飛行靈器。劍陣的催動,對他會造成傷創,他也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動用此陣。”
聶天沉默不語,心中透露,知道刑北宸腳下的劍陣,有着和長途星爍般的玄奧。
此類能瞬間脱離戰場的遁法,往往都會反噬施法者,那刑北宸的劍刃風暴,被渾沌亂流反傷,又動用再次傷上加傷的劍陣,勢必會安分一段時間。
“此人,是不是瘋了?他怎敢對你我下手?他就不怕,事情敗露以後,三劍宗都包庇不了他媽?”喬昀曦匪夷所思道。
殷婭楠猶豫了一下,緩緩説道:“我隱隱聽説,這傢伙並非我們垣天星域的人。他是被三劍宗的宗主,從某處帶過來的。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對三劍宗始終沒有歸屬感,沒有真正將三劍宗當做宗門對待。”
“他連苦心栽培他的三劍宗,都沒有當一回事,自然也不會顧忌你我的身份。”
“我猜測,他來自的域界天地,或許比我們垣天星域還要強大。可能,他也僅僅只是暫時性地,待在三劍宗。”
喬昀曦震驚道:“你怎麼知道?”
“這是我御獸宗的秘密。”殷婭楠哼道。
他們兩人交談時,聶天默然坐下,取出一塊塊靈石,已經在凝聚靈力了。
和刑北宸的一戰,讓他差點死去,動用擎天之怒和渾沌亂流,也耗去他太多力量,他必須儘可能恢復。
除此之外,他還受了不小的傷,身上滿是血洞,他也需要趕緊以天木重生術恢復。
知道刑北宸腳下的劍陣,暗含虛空遁法後,殷婭楠也放棄了叫喚出冰血蟒,追殺下去的想法。
等她注意到,聶天開始抓緊時間治癒傷勢,恢復力量後,也不再和喬昀曦多言,強忍着傷勢,慢悠悠飄向冰血蟒所在的那塊隕石。
她顯然也在擔心,那刑北宸去而復返,覺得在冰血蟒身邊,才能萬無一失。
“你那血肉傀儡,千萬不要再收入儲物戒了,就一直放在外面。”在她動身離去時,喬昀曦心有餘悸地叮囑聶天。
聶天睜眼看了她一下,點了點頭,隨手扔出一塊魂石過去,“儘快恢復。”
喬昀曦接過魂石,臉上有了一絲感激,但卻沒有道謝,而是乖乖坐下。
“也給我一塊,我也被七極裂魂劍陣傷了真魂。”已飛離這塊隕石的殷婭楠,猛地回頭,朝着聶天伸手,“那個,我們也算是並肩作戰的盟友了,你不會還那麼小氣吧?”
“賞你一塊就是了。”聶天再次扔出一塊魂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