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隻天眼凝結出來,倏一顯現,皇津南明顯愣了一下。
“碎星古殿的星瞳。”
皇津南輕笑一聲,説道:“星瞳以星魂凝鍊而出,能感測到最隱秘的靈魂波動,比起我的黃金眼,另有奇妙。我的黃金眼,只能看的物件最細微之處,能看出物品由何種材料、金鐵煉製而成。”
他對碎星古殿的諸多秘術,知之甚詳。
天眼無影無形,由魂力集結,只能由靈魂感測,聶天九隻天眼一出,他能敏鋭感應,並捕捉出天眼的活動軌跡。
“天眼,原來被稱作星瞳……”
聶天眼眸深處,點點星光閃耀着,九隻天眼徘徊在廣場外面,細細觀察。
在天眼的視野中,十八根石柱子內部,被禁錮的眾多兇魂,變得清晰可見。
每一根石柱子,都有數百隻兇魂被束縛着,似在發出無聲咆哮,但無法擺脱石柱子。
“呼!”
一隻兇魂,忽從廣場外面飄蕩過來。
新的兇魂,在臨近一根石柱子時,魂體劇烈掙扎着,搖搖晃晃。
可那隻兇魂,只掙扎數秒,就被那根石柱子,瞬間扯入其中,成為石柱子內數百兇魂中的一隻。
“咦!”
聶天低呼一聲,突然明白那十八根石柱子內的兇魂,怕是都是飄蕩到廣場中央,被石柱子給吸引入內。
他又看向屍鬼。
他漸漸發現,徘徊在廣場內的屍鬼,都只是繞着一根根石柱子,無意識地遊蕩。
然而,沒有一隻屍鬼,能脱離那寬闊的廣場,活動到廣場之外。
廣場,像是一個囚籠,令屍鬼和兇魂,都被吸引而來,可一旦入內,就再難離開。
可眾多的屍鬼,在廣場走動着,卻都沒有靠近那座古老的祭台。
祭台周邊,屍骨堆積,祭台上方,也同樣鋪滿屍骨,但是那些屍骨,並非屍鬼,沒有行走的能力,不知死了多少年。
聶天的天眼,能看到眾多兇魂,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只是,天眼並沒有覺察出,除了兇魂以外,和兇魂的氣息不同的靈魂體。
他的生命血脈,感應到的,也僅僅只是走動的屍鬼,似沒有其它異常的氣血波盪。
只要是有血有肉的生靈,都有靈魂和血氣波動,天眼和生命血脈,能分別嗅到靈魂和氣血的細微存在。
“呼!”
一隻遊弋在廣場外沿許久的天眼,嘗試着,入駐廣場內部。
那隻天眼一飛逝到廣場上方,突從無形變成有形,成為一團閃耀的星光。
天眼似被某物照耀的秋毫畢現。
聶天寄託在天眼上的魂絲,星魂之力,居然在頃刻間潰散,那團代表着天眼的星光,迅速縮小,直至化為一點米粒,蓬的消散開來。
腦海一痛,聶天神色一驚。
他和天眼之間的聯繫,徹底消失,他知道他以星魂和自身真魂之力凝鍊出來的天眼,已經沒了。
不能將那隻天眼收回,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一點星魂的力量,和稀少的魂力。
剩餘的八隻天眼,他再也不敢飛入廣場,沉着臉提醒:“廣場內,有神秘力量的存在,在其中妄動靈魂力量,會被消泯掉。大家要切記,如果我們後面踏入廣場,魂力不可從體內飛逸出來,不可暴露。”
他的這一句提醒,還沒有説完時,皇津南悶哼一聲,金色眼瞳迅速回歸。
皇津南似乎也吃了個悶虧。
“聶天説的沒錯,魂力,在那廣場內,會被消散掉。”他深吸一口氣,愈發不敢輕易涉足,就站在廣場外,暗自思考着對策。
“兇魂,被一根根石柱子禁錮着,不知道會不會飛出來。十八根石柱子,兇魂數量龐大,若能脱離,對我們會是一場災難。”
“除了兇魂,還有眾多屍鬼,那些屍鬼比我們之前遭遇的,要更為強大。”
“我們一旦踏入廣場,或許不會立即遭受兇魂的圍攻,可屍鬼……一定會因為氣血的吸引,瘋狂撲殺我們。”
“廣場之中,究竟有什麼潛藏着,我暫時還看不出來。但只要我們進入,勢必會遇到麻煩,我們可能需要和屍鬼、兇魂戰鬥着,去找尋廣場內的奇妙。”
“有點棘手。”
皇津南如臨大敵,異常謹慎,抬手示意那些陪同他而來的各方星域天驕,別冒然行動。
“轟隆隆!”
極遠之處,地動山搖,聲聲恐怖的轟鳴,如橫跨無垠空間,傳遞而來。
廣場中央,那座古老祭台,突然開始震動。
“砰砰!”
堆砌在古老祭台上的一具具屍骨,被震的飛離祭台。
被屍骨淹沒的祭台,漸漸呈現出來,堅硬的祭台,有一塊塊厚實的巨石,爆裂開來。
碎石飛濺,有一個個物件,似沉落在祭台一個個凹陷的下方,逐個顯露。
有一物,金光奪目,彷彿是天外神鐵,鐫刻着細密的金色神文。
那些神文,由凝鍊的金光形成,扭扭曲曲地,似代表着一些神符。
皇津南突死死瞪着那塊金色精鐵,喝道:“渾金,烙印着金之力量奧妙的天然渾金!”
聶天一呆,道:“渾金?”
“金屬性的至寶,天地孕育而出,在古老的年代,處於金之礦山深處,歷經千萬年,不斷吸納金鋭之力形成!此物,為金屬性的地藴級七品靈材,具備模糊的靈智!我若得手,將來稍加煉製,就能成為我築域的主材!”
“不僅如此,此物還能煉製為金屬性的通靈至寶!由於此物的器魂,天然存在,和後天採摘別的魂體煉製的器魂相比,要更為珍貴!這樣的通靈至寶,具備進階為不朽靈器的可能!”
皇津南徹底激動了。
幾片青翠欲滴的樹葉,也從祭台下方,碎裂的石頭內顯現。
那幾片樹葉,綠如翡翠,寶光千丈,令人目眩神迷。
穆碧瓊眼瞳深處,兩朵共生花的影跡,不受控制地浮露出來。
“那幾片樹葉……”
她感受到共生花的極度渴望,似乎那幾片樹葉,為木屬性的至寶,對共生花的成長,有着難以估量的好處。
聶天體內的草木漩渦,在那幾片樹葉的寶光濺射出來時,也加快旋動。
就連他的生命血脈,也透露出貪婪,似想要第一時間將其據為己有。
一道絢爛的電芒,遊蛇般,在祭台內飛逝着,活靈活現,如有着自己的意識。
電芒僅有指頭粗細,可彷彿已經通靈,它一出現,祭台上空,似在主動匯聚着雷電之力,有陣陣雷轟聲傳開。
一簇蒼白火焰,也從祭台內漂浮出來,陰冷地燃燒着。
“咻咻咻!”
屍鬼體內,一縷縷屍氣,不受控制地被牽引出來,注入那一團蒼白冰冷的火焰。
渾金,樹葉,閃電,蒼白火焰之後,又有一個灰褐色土球飛出,那拳頭大小的球體,似為大地的結晶,令那座祭台地底深處,都轟然震動。
五件不同造型的靈材,從祭台內冒出後,彷彿本能地想要脱離祭台。
它們似乎感知到不妙。
五個靈材在祭台上,不斷飛逝着,卻像是被看不見的壁壘擋着,始終出不來。
“五個靈材,皆為地藴級!”皇津南深吸一口氣,看向轟鳴聲傳來的遠方,喝道:“這些東西,應該是石人族祭祀天地的祭品,和那些屍骨一樣,都是用來舉行神秘的祭祀儀式。它們突然冒出,想要脱離祭台,怕是,怕是感應到石人族族人的動向!”
“石人族!”一人驚叫。
“聶天應該沒説錯,真的有石人族的族人,還健在人世。而且,他們應該正在趕來!”皇津南都有點不安,“祭品還在,説明他們的祭祀,當年沒有成功完成。石人族的族人想要過來,極有可能,要重新舉行那場未完的祭祀!”
“這些地藴級的靈材,已經有模糊靈智,它們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所以想擺脱。”
“不能等下去了,要是讓那些石人族的強者抵達,我們就什麼都不要想了!”
“聶天!我們一同殺進去,石柱子內的兇魂,若是飛離出來,交給你來對付!屍鬼,我們會負責斬殺!”
“務必在石人族強者趕來之前,將那五件祭品,全部帶走!”
話語一落,不等聶天答應,他率先飛向廣場。
“喀喀!”
廣場中,豎立着的一根根石柱子,也出現了裂紋。
被禁錮了不知多少年的兇魂,咆哮而出,如一團團灰濛濛的雲,覆蓋向皇津南。
“聶天!”
他大聲呼叫。
“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