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艘艘外域星河古艦,在碧霄宗開放界壁後,降臨到碧濤域。
碧濤域的人族,煉氣士和凡人,都惶恐地通過哪些星河古艦內,一座座的空間傳送陣,由碧濤域撤離。
星河中,很多聖域者,虛域者,要麼如張啓靈、厲萬法般,刻意去向俞素瑛、尹行天等人打探消息。
更多人,則是密切關注着,聶天的一舉一動。
“哧!”
外環狂暴能量圈,時有電光,忽然消逝。
那些逝去的電光,都是虛域、聖域者,窺視其暴亂磁場玄奧的,一縷縷的神念。
漸漸地,別説是虛域者,連那些修為突破到聖域後期的強者,都心生忌憚,放棄了以神念,感知那暴亂磁場的秘密。
神唸的損耗,恢復起來比靈力艱難許多,沒人想無止盡的消耗。
最終,他們只能以眼睛眺望,以眼睛去觀察那狂暴磁場的秘密。
聶天頂多算初入虛域,以這般的境界修為,由靈海星域、幽澤星域,斬殺眾多的聖域強者,此戰績太過彪悍。
所有人都看出,他真正厲害的地方,就是被內環渾沌亂流牽引,外環的一圈圈光環。
狂暴、扭曲、撕裂的力量,混雜在光圈,能碾壓撕碎一切有實體的,或虛幻的神念,這樣的磁場異力,令眾人驚懼顫慄的同時,也心有希冀。
他們,想參悟其中所含的奇妙,不管是以後和聶天衝突,還是融入自身修行的靈訣,都有益於他們。
只是,無法以神念探察的他們,光靠眼睛去端詳,看再久,彷彿都難以體悟真正的奇妙。
“域,領域,靈魂意識,靈丹,靈材……”
絢爛而又神奇的光環核心,聶天懸浮不動,眼睛閉合着,一道道念頭,一束束的明悟之光,於靈魂識海深處,像閃電劃過,如長虹一閃而逝。
頭頂星幕般的域,腳踏的,草木聖地般的域,環繞周身的,烈焰滔天的域。
不同的虛域,皆有異寶坐鎮,蜕變的九星花,火種,聖靈樹,都汲取了一滴滴他的生命精血,都含有大神妙。
“嗤!”
一絲絲纖細微小的,唯有聶天自身能感知的念頭,從他的真魂中剝離出來,悄悄地飛逸向頭頂、腳下、周身的虛幻之域。
引魂入域。
魂念不入虛域,一個個虛域都顯得很空洞,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待到他的魂念,逸入不同的虛域,那三個虛域如空白的紙張,就像是被繪刻出,一幅幅五彩斑斕,精美奇妙的圖卷一般。
聶天心神一動,細細端詳,才知魂念入虛域,他參悟的火焰、星辰和草木法決,都化作三種力量屬性的大道規線般,烙印在虛域。
虛域,彷彿一下子被注入了生命,變得鮮活,變得栩栩如生。
星辰、草木、火焰三種屬性的靈訣,力量道義,瞬間變得清晰,他感悟的法決,很多晦澀難懂的地方,似豁然開朗。
“嗤嗤!”
一縷縷念頭,在三大虛域飛逝,勾勒出肉眼難查的,神秘而又複雜的線條。
線條始終在變幻着,重組着,構建出全新的法決,靈陣,脈絡。
“呼!呼呼!”
外環的絢爛光圈,以他為中心,始終旋動着。
初始時,旋動速度還較為緩慢,隨着他引魂入域,隨着他的一縷縷念頭,在虛域烙印上印記,那光環旋動的速度,漸漸加快了。
“咦!”
玄清宮的俞素瑛,突然有所察覺,眯着眼,向身旁莫千帆詢問:“有沒有一種感覺,外域星河內,諸多混雜的能量,被聶天那光圈抽離的速度,一點點地加快了?”
莫千帆點頭,“有這種感覺。”
過了一陣子,尹行天,還有很多聖域後期者,都生出異樣感。
再往後,連虛域者,都露出驚容。
外域星河中,混雜着各式各樣的能量,其中絕大多數的能量,能侵蝕血肉,靈氣,是有破壞力的。
域,就是一層保護膜,保護人族煉氣士,免受侵害。
此刻,聖域者和虛域者,越來越覺得,似乎不需要祭出域,也能在星河停留。
因為,附近絕大多數的外域雜質,含有腐蝕的詭異能量,皆在迅速消失。
消失在聶天的外環光圈中。
“第二天了。”
有人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
“不錯,離聶天給出的期限,過了一天了。碧霄宗的宋澈泉,還沒有現身,他究竟在何處?”
“碧濤域的凡人,就算是撤離,碧霄宗的根基畢竟還在這裏啊!”
眾人交談時,突然注意到有一道道流光,從遙遠的天際,飛逝而來。
那些流光,如劃破星空的流星,都是聖域者趕路的痕跡。
“卜光星域,佔天宗!”
“梵暮星域,梵舸會!”
尹行天和莫千帆等人,望着一束束流光,看着接近的身影,都辨別出來者身份。
他們知道新抵達者,乃是離碧霄星域不知道多麼遙遠,和碧霄宗、和碎星古殿一點瓜葛都沒的宗門,也知道那些人恐怕都是奔着聶天和碧霄宗的衝突而來。
“人族域界天地,幾乎近半的高級星域的宗門,都有聖域、虛域者降臨。”俞素瑛輕聲一笑,“聶天,和碧霄宗的宋澈泉,這一番的碰撞,倒是聲勢浩大,吸引了不少來人啊。”
“還有一部人,去了碎星域,準備見證太始天宗、幽影會,和碎星域的戰鬥。”厲萬法道。
俞素瑛一愣,眼神漸漸凝重:“太始天宗、幽影會,開始向碎星域動手了?”
厲萬法點頭,“俞宮主,因為你撕碎了和他們的協議,所以有很多消息,你被幽影會刻意忽略掉了。”
“原來是這樣。”俞素瑛點頭表示明白。
……
“聶天!”
一個並不特別高昂,但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突從碧濤域傳來。
很快,就有一人由碧濤域飛出,並在飛離碧濤域界壁霎那時,將其獨特的神之法相,轟然給祭出。
其神之法相,如汪洋海神,有眾多溪河交匯在他腋下和身側,他腳下所踩的海洋,碧浪滔天。
“宋澈泉!”
看到來人,將神之法相祭出後,苦等許久的聖域者,紛紛低喝。
俞素瑛清冷的聲音,率先響起,“宋宗主,我臨時改變決定,選擇放棄對碎星古殿的落井下石,很是抱歉啊。”
宋澈泉鋭利的眼睛,如兩柄劍,刺向俞素瑛,冷哼道:“會長已給出明確態度,待到碎星域的事情解決,定要找你好好談一談!”
俞素瑛臉色一變。
幽影會的會長,神域中期的修為,傳言都即將要進階後期了,乃是除了楚源、屈奕寥寥幾人外,人族域界最權勢滔天的人物。
玄清宮,是沒辦法和幽影會,和他抗衡的。
更何況,除了幽影會以外,還有一個太始天宗,遊奇邈也是神域中期,境界超她一籌。
俞素瑛感覺到了壓力。
“會長説了,聶天和我們碧霄宗,後續和太始天宗、幽影會的事,你只要不插手,作壁上觀,大家還有緩和餘地。”宋澈泉冷着臉,道:“但你,只有向我們下手,那就是玄清宮和我們三方的戰爭,不死不休!”
俞素瑛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幽影會、太始天宗,還有碧霄宗。”
她低垂着頭,暗自沉思着,想到幽影會的會長,和玄光羽的交好,想到很久很久前,四大古老宗門都欠幽影會的人情。
她意識到,單憑玄清宮的力量,連單獨和幽影會對峙的可能都沒。
除非,除非這趟戰役結束,碎星古殿不倒,聶天還活着,而且令幽影會、太始天宗、碧霄宗重創,才能令玄清宮不必承受幽影會、太始天宗、碧霄宗的後續追究。
“可能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