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去的”
江源呲牙咧嘴地揉着後腰,這下可撞得真疼
很是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甩掉了背上的降落傘,活動了一下腰身之後,那一陣的隱痛才緩緩消解。
這時,一羣六、七個人也終於跑了過來,領頭的一個大漢,遠遠地看着江源,就大聲叫問道:“外邊怎麼樣?外邊怎麼樣?還有人嗎?還有人來嗎?”
看着這些急切奔過來的鄉民,和他們臉上緊張和希冀的表情,江源趕緊大聲應道:“外邊沒事,就幾個縣出問題了!”
“太好了,這就太好了”聽得江源的話,這後邊的人都跟着大鬆了口氣,跑過來的鄉民們都圍着江源,興奮的道:“那還有人嗎?還有人過來嗎?”
看着這些鄉民們那急切的表情,江源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路都塌了,文祁縣、跳山縣的路還有這裏魯山的路都堵死了,武警部隊正在全力通路,目前只有虎莫縣的路被被打通,預計魯山縣的救援至少還要兩天才能進來”
“哦”聽得江源的話,鄉民們發出了一陣失望的嘆息,這沒有救援,只靠他們自己,這實在是太困難了。
只是那領頭的大漢,這時卻是依然忍不住地問道:“那縣裏的情況呢?不能來人麼?”
“剛從上邊看起來,縣裏和這裏差不多現在外邊的人都進不來,暫時只能依靠大家自救;等路被打通了,就會有大量的救援能夠趕到”江源這時也沒法安慰這些鄉民,只能這般將情況説明:“縣城裏邊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這裏缺少什麼的話,我想大家派人翻山去縣城,應該能夠得到一些幫助!”
鄉民們這時又是一陣的失望,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幫忙來救援。但是現在人進不來,縣城那邊情況也差不多的話,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手過來
不過江源這時整理好東西,卻是不想再耽擱時間了,便大聲問道:“誰知道楊世平家在哪裏嗎?他家怎麼樣了?”
“楊世平?老街的楊世平?”那領頭的大漢聽得這話,疑惑地看了江源一眼,趕緊回頭大聲問道:“誰知道老街楊世平家的情況”
“不知道”
“不知道”
聽得這些話,江源正有些失望,準備找人帶自己過去的時候,這時卻是有人道:“我從哪裏過的時候。好像那一片房子全塌了!”
“都塌了”江源心頭猛地一緊,地震是在凌晨的時候,這全塌了意味着逃生的可能性極小。
“對全塌了,那一片都是老房子,一震就跨了”這説話的是個年輕人,眼中滿是無奈和苦澀之色。
“能麻煩你帶我去看看麼?”江源深吸了口氣,強忍住心頭的絕望,他這不遠萬里,搭上了那麼大的人情。可不是跑到這裏聽個消息的。
“好走,我帶你去看看!”那年輕人點了點頭。
江源跟在這年輕人身後,大步地朝着前邊走去。
這一路走過去,只見滿目蒼夷。四處都是倒塌的房屋,還有一些鄉民正在倒塌的房屋上,奮力挖掘,哭聲遍野
看得這些場景。江源鼻子一陣陣的發酸,這一路上還有人看到他,要拉他幫忙的。不過都被他以還有任務拒絕了;看着那些絕望地人們,江源心頭是越發地沉痛了。
“就是這裏”走過了不是很長一段路之後,領路的年輕人臉色陰鬱地指了指一大片坍塌的房屋之處,道:“中間這裏就是楊世平家!”
“就是這裏”
江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大攤一大攤的殘磚碎瓦,還有那崩塌的房梁,喃喃地道:“難道就一個都沒有跑出來?”
“應該沒有這一片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跑出來,已經七、八個小時了,應該沒有”似乎感覺到了江源言語中的絕望,年輕人緩聲地搖頭道。
看着眼前的這些廢墟,還有旁邊不遠處,正在一邊哭一邊費力清理廢墟的一些人,江源緩緩地抬起頭,默默地道:“機頭不管怎麼樣,我會盡力的!”
“謝謝”江源對着年輕人道謝之後,便緩緩地走進了那片廢墟,然後取下背上的揹包在一旁放好,便靜靜地站在了廢墟之中。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伯伯嬸嬸,不管還在不在,不能給他們養老,至少也要找到他們,給他們送終。還有小寶,還有嫂子只要你們還在,我就一定會救你們!”
微微地昂頭,緩緩地張開雙臂,江源就這樣站在這裏,輕吸了口氣,然後再慢慢地吐出來
一次,兩次
“嘶呼嘶呼”隨着閉着眼睛,慢慢地調勻呼吸,江源的耳邊慢慢地開始安靜了下來,漸漸地彷彿只有自己的呼吸聲一般,那原本浮躁的心也開始漸漸地空靈,整個腦海也似乎漸漸地開始清明
不遠處,那些低低的哭泣聲,彷彿也變得飄忽了起來;而江源周圍一些細微的聲音,卻是似乎開始清晰了起來。江源的耳識還沒有被強化過,但是他的感知力卻是要比一般人強上許多倍。
風的聲音,輕輕地掠過耳邊,帶着些細微的沙沙聲,輕輕的,柔柔的
“譁瀝瀝”江源聽得,知道這似乎是一點點泥沙滑落的聲音,在哪裏?對了,在那裏應該是左前方兩米的位置。
“滴噠滴噠”這是什麼?哦是水滴的聲音,右前方四米的位置
“嘩啦”這是塑料紙片被風催動的聲音
“咚咚咚”正當江源緊張地全心聆聽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與自己心跳極為相似的聲音,極為的微弱,但是卻又存在
“咚咚咚”江源的心頭微微地有些激動,雖然這個聲音極為的微弱。但是他能夠確定這是個心跳聲,而且就在前方三米處
江源並沒有就此停止,然後依然微微地側着頭,繼續緩緩地聆聽着,希望找到更多的
不過,他等了好一陣,卻是除了那處之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有生命體徵存在的聲音。
站在江源身後原本打算離開的年輕人,這時一臉古怪地看着眼前的江源,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正當他以為江源受了什麼刺激,發神經,準備離開的時候,江源這時突然動了。
只見得這個當兵的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地衝向了前邊,然後瘋狂地在地上扒拉了起來。
看着那上邊的磚塊、瓦片一堆堆快速地被對方翻起丟到一旁,年輕人這時真是發愣了起來,這正待上前看看,卻見得對方突然猛喝了一聲,在一陣“嘩啦啦”的聲音之中。一根環抱粗的水泥柱竟然被這個這當兵的一個人就這般託了起來。
江源這時一張臉漲得通紅,牙關咬緊,以他的能力要撐起這根被磚瓦壓住的水泥柱也相當的不容易,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是不得不把它掀開,因為不掀開的話,自己根本沒辦法繼續往下挖;
不過,這首先托起來的時候。還算好,但一旦撬動了那些壓在上邊難道磚塊瓦片和其他木樑之後,江源才知道這東西加上那些雜物到底有多重。
“呀”感覺着自己的手臂已經開始逐漸的撐不住了。江源咬緊了牙關,開始調動自己體內的內氣,灌注到腰身和雙臂之中,隨着氣海之中的那股內氣緩緩地從腰間往上,流入腰身和雙臂之中,江源這時才輕輕地吐了口氣,總算是撐住了。
身後的那個年輕人,這時卻是看得臉上大變,看着江源那彎着的腰和費力的模樣,趕緊大步跑上前來,打算幫上一把,不過卻聽得耳邊一聲大喝,這還沒回過神來,便見得那根水泥柱猛地被抬起,帶着“嘩啦啦”磚頭碎瓦,還有木樑柱等,紛紛地被掀開到一邊,然後那根水泥柱也被猛地拋到了一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年輕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根被甩出差不多兩米遠的水泥柱,嘴巴張的老大,然後再愣愣地看向正彎着腰深呼吸的江源,滿臉的驚駭和震撼之色,他實在是不明白眼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個子的當兵的,怎麼能夠搬動這個;
要知道這可不單是這個水泥柱的重量,還有上邊壓着的那些殘磚碎瓦以及木樑等等,但卻是被對方一人給抬起來了,起碼有七、八百斤,而且還能甩到兩米遠,這這還是人麼?不是什麼人形起重機?
而旁邊不遠處那些正在挖掘廢墟的一些人,也被這一聲沉悶的巨響聲給吸引了目光,他們這些已經挖掘了很久的人都知道,要弄出這麼大的響動,那東西可不輕,但是現在根本沒有一些重型器具,根本不太可能弄出這麼大的聲響,這邊是怎麼回事?
不過,江源這時可顧不上什麼引人注目了,只是調勻了一下呼吸之後,便再次俯下身去,將坑裏的那些磚塊和瓦片清理出來。
終於,在他氣喘吁吁地再次搬開一截水泥板之後,他看到了一牀被子,還有被子下的人形
江源顫抖着手,緩緩地掀開被子,看到了一個身穿睡衣的年輕女人,還有一個被她死死護在懷中的小孩
“嫂子”看着那個口中帶着血跡,就這般跪趴在垮塌的牀上,但是卻死死護住了身下小孩的年輕女人,江源的眼睛瞬間的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