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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喂!飯都已經陪你吃了,鑰匙可以還給我了吧!”

    自餐廳一出來,楊西籮便嘟嚷着要對方履行承諾,把鑰匙還給她。

    雖然和同樣是車迷的他聊天很愉快,但,或許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今晚,只要兩人四目相接,她的心就跳個不停,就像要掉出來似的。

    所以,為免自己這種心虛的心情痛苦地持續下去,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的嘟嚷似乎沒什麼效果,因為紀沙舟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笑笑地回過頭,並對她揚了揚手中的鑰匙。

    “鑰匙在這裏,想拿你就過來。”丟下挑釁又充滿賴皮意味的一眼後,他又繼續往前走。

    “喔,你想賴皮對不對?”她追了上來,杏眼圓睜地質問道。

    楊西籮忍無可忍,想也不想張手就搶。誰知,紀沙舟卻早有防備地將手舉高。

    “還給我!”楊西籮想拉下他的手搶回鑰匙,卻發現自己的力道無法撼動他分毫。

    楊西籮的身材在女子來説,雖已是高人一等,但在紀沙舟面前,卻似乎討不到任何便宜,幾次的拉、扯、跳、抓都無功而返,氣得她頻頻跺腳,卻逗得他哈哈大笑。

    他此刻的模樣,十足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大男孩,與平日斯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徑庭,而他似乎也不在乎將真實的自己完全呈現在她面前。

    完全討不到便宜的楊西籮只有板着臉,喘着氣不甘願地放棄。

    “喂!你答應吃完飯就把鑰匙給我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説話不算話?”

    “Baby,此言差矣!”紀沙舟卻不急不緩。“我可沒説過吃完飯就把鑰匙還給你,我只説:浪漫的夜晚要從飽餐一頓開始。現在,浪漫的夜晚才剛剛拉開序幕,我怎麼捨得現在就放棄?”

    “你……”明知他在詭辯,她卻一下子找不出話可以堵回去,是以,她只有又跺了下腳,生氣的偏過臉。

    見狀,紀沙舟故意傾身,將臉湊到她的耳朵旁,明知故問地道:一生氣了?嗯,MyBaby。”

    “誰是你的Baby!”突然將臉偏過去反駁的結果,臉頰卻主動“吻”上他的唇,這突然的碰觸,讓她像碰到烙鐵般彈開去。

    “你……你這個色狼!”隨着這一句又羞又氣的話,一陣腓紅浮上她的臉。

    “我什麼時候又變成色狼了?”那嬌美的紅暈讓他不由自主地又起了促狹之心。“我應該是你的‘Honey’,不是嗎?哈哈!”

    “你……”毫無反擊能力的她,只能在臉上更深的紅色出現前,趕緊偏過頭。

    見她似乎真動了氣,紀沙舟知道是該適可而止的時候了。

    “好了,別生氣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樣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去!”盛氣中的她想也不想地便拒絕。

    “真的不去?”他來到她的面前。

    她以一個冷哼回答他。

    “那……好吧!”他故意拿出口袋中的行動電話,以惋惜的聲音説道:“既然你不願意去,那我只好打電話到俱樂部,取消你好不容易才通過的會員資格。”

    “會員資格”四個字,讓楊西籮原本盛着怒意的眼睛倏地一亮。

    “你剛剛説什麼?會員資格?我已經是俱樂部的一分子嗎?”乍聽到這消息的狂喜立刻淹沒剛剛有口難辯的羞憤。

    見他點頭,高張的興奮讓她一時之間忘情地捉住他的手,樂得像個孩子般又叫又跳。

    “走!我們快走!快點到俱樂部去!”這下,她反倒迫不及待地主動拉着他往前走。

    雖被動地移動腳步,但紀沙舟臉上完全找不出不悦的樣子,眉宇間那道滿足的神情隨着他嘴角的微笑慢慢地透了出來。

    ***

    古人常説:“天有不測風雲。”

    這句小學生都會應用的話語,用在今晚,那還真是貼切。

    帶着楊西籮興奮的催促,紀沙舟將車子駛往位於台北縣郊區的“福爾摩沙”俱樂部。

    孰料,才進入郊區沒多久,車子卻突然砰地一聲爆了胎,被迫停在路邊。

    這第一個意外,讓揚西籮滿腔的熱情稍微冷卻一點點。

    “輪胎爆了?”玩車經驗豐富的她,依常理來推斷。

    “你留在車上,我來處理就可以了。”由於駛進郊區以後,天空開始飄起小雨,為免她淋到雨,他體貼地叮囑她留在車中。

    “我來幫你!”楊西籮卻不領情地立即也跟着下了車。

    一前一後的來到右後輪旁,顯然是右後輪肇的禍。

    在察看過輪胎的“傷勢”之後,紀沙舟打開後車廂,想搬出備胎及千斤頂準備換掉破掉的輪胎。

    但才一搬出備胎,他便突然想起,車內的千斤頂前幾天讓晉平借走了,還沒歸還。想到此,他搖頭笑了一笑後,將備胎放回了原位。

    “怎麼了?”此舉令她不解。

    “我車上的千斤頂前幾天讓朋友借走了。”他無奈地闔上行李蓋。

    楊西籮一怔。

    “那怎麼辦?”沒有了千斤頂,根本無法徒手舉高車子換輪胎。

    “辦法是有兩個,一個是攔車借千斤頂,另一個則是打電話向保養廠求救。不過……”他抬眼看了看這條黑暗僻靜的產業道路後,笑着搖搖頭。“在現在這種時間、天氣……第一個方法可能不太管用。”

    説完,未等楊西籮有任何反應,他便拿出行動電話,看樣子是想用第二個求救方法。

    但誰知,電話才撥了一個按鍵,本來綿密的雨絲突然變大,數道銀光閃過,雨水驟然大降,他當機立斷地闔掉電話,抓住楊西籮的手便往前跑,想找個避雨之處。

    雖然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很痛,但楊西籮還是邊跑邊努力地提醒道:

    “喂!你就這樣把一部價值台幣三百多萬元的名車丟在路邊?”

    “先躲雨再説!”他的聲音穿過沙沙的雨聲傳了過來,往前奔的腳步更急。

    還好,這地方雖偏僻,交通還不算太偏僻,跑了大約一百公尺左右,還真的讓他們找到一處臨時候車亭,他不假思索地拉着她跑進去。

    急促的奔跑讓兩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

    “我發現……我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他的嘴角卻掛着笑道。

    “什麼……很蠢的事?”同樣嬌喘不已的她順着他的話問道。

    “我們根本不必跑得這麼累,直接躲進車子裏頭不就得了。”

    聞言,楊西籮頓了一下,接着有同感地笑道:“對喔!我們怎麼那麼笨!”

    她邊笑邊回過臉,乍見到一向文質彬彬、乾乾淨淨的紀沙舟此時渾身濕灑灑的模樣時,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你的樣子好狼狽!”説着,她故意把手湊到嘴邊,大聲地向外“廣播”道:“高高在上的副總裁落難了,機會難得,大家趕快來看喔……”

    這場雨似乎把她的童真,一點一滴地喚了出來。

    “你敢笑我?”紀沙舟被她的取笑動作弄得哭笑不得。

    他作勢欲向前哈她的癢。原本,他也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但楊西籮自己卻心虛地急着四處躲藏。

    她慌張着急的模樣,讓紀沙舟改變主意地抓住她的手;被抓住手的楊西籮當然拼命掙扎,這一番掙扎的結果,是讓兩人失去平衡,雙雙跌入了竹製的候車長座椅中。

    在碰撞的震懾過去之後,形成了一種令人想人非非的親密姿勢,紀沙舟的身軀是紮紮實實地壓在她的身上;幾乎是立即的,雙方同時意識到這個親密姿勢,一時之間,兩人的視線像被下了魔咒似的,只是膠着在彼此的臉上,誰也沒有動。

    直到另一道銀光又乍現——

    楊西籮羞澀地移開目光,本能地想破壞這令人不自在的寧靜與心跳,但她才微微一動,紀沙舟卻立即將她壓得更緊。

    “你還想跑到哪裏?MyBaby!”他撥開她額前的濕發,動作好輕柔。

    他手指輕柔的撫觸,讓楊西籮的身體僵硬,原本鼓動的心更加狂跳不已。

    “誰……誰是你的……Baby?”她慌亂地道。

    “你呀!你不是在瑟娜面前親口承認了嗎?”他卻給了她一個壞壞的笑容。

    她還不及細思瑟娜是誰,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卻已包圍着她,將她心中萌芽的感情燒了出來。

    “Baby!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嗎?”他灼灼的眼盯着她,手指仍不捨地在她濕潤的臉頰上游移。

    這低低沉沉的嗓音,充滿着無比的誘惑力;而那雙黑黝黝的深眸,則伴隨着淅瀝的雨聲,更讓她此刻完全陷入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情境中,無力抵抗。

    他灼灼的眼散發出一股蠢蠢欲動的熱情神采,他將臉慢慢移近,讓唇與唇的距離只剩一點點。

    “我本來一點也不相信,但在遇到你的剎那,我便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説完,他的唇順勢覆上她,這一次的接觸,不再只是蜻蜓點水式的淺吻,而是一種壓抑了許久、終於可以釋放熱情的放縱深吻。

    楊西籮的大腦在瞬間停頓,理性雖然麻木,但感官卻引誘着自己去迎合他的侵犯。

    她的迎合,讓紀沙舟的熱情迅速釋放。雖然笨拙的她完全不知該如何配合,但在他的帶領下,她慢慢地開啓了她的唇,獻出了她的一切……

    唇舌交纏的美妙經驗,讓她的心鼓動着一道説不出的美妙節拍。她的手慢慢地攀上他的頸,忘情投人地享受着他的掠奪。

    雨愈下愈大,竹椅中交纏的身影卻吻得難分難捨……

    良久,紀沙舟在一個深吻之後,不捨地離開了她。望着仍閉眼陶醉的她,一股促狹又浮上他的眼角。

    “為什麼不像上次那樣狠狠地給我一巴掌?”

    他的聲音,讓陶醉在激情中的楊西籮立刻回到現實。

    而他眼底的促狹,讓她立即明白了他故意的戲弄。當下,她用力捶了下他的胸膛。

    “你這個大壞蛋!想要的話我隨時可以給你!”説完,她真的舉起手毫不客氣就甩出一記。

    當然,落下的手被包入了寬厚的大掌中,紀沙舟順勢拉起她,改將她摟進懷中。

    “你真的捨得?”

    “怎麼會不捨得!”她趁他神情鬆懈的時候,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臉頰,接着,

    輕巧地自他身上跳開。

    但她的輕巧仍逃不過他的利落,他迅速又將她拉回懷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這是給你的懲罰。”好一會兒,才帶着一道壞壞的笑離開她。

    她又羞又氣地捏了下他的胸膛,“你又偷襲人家!”接着,似乎感到捏一下不夠、還是讓對方佔便宜之後,她的左手右手一起進攻。

    然而,突然間,她所有的力道全部不見,因為,她那雙不安分的手被一道寬厚的胸膛吞噬。

    意識到又被佔便宜之後,她雖力圖掙扎,卻被他摟得更緊。最後,她只有卸下矜持,將臉埋入他暖暖的胸膛。

    兩人就這樣緊緊地依偎在一起,聽着彼此的心跳,聽着滂沱大雨聲,時間似乎

    停駐在這靜謐中。

    “有時候,緣分這東西還真的讓人不得不信。”紀沙舟突然開了口。

    “什麼意思?”懷中的她仰頭睨了他一眼。

    “要不是那天瑟娜的無理取鬧,我也不可能在精品店中再遇到你。”他笑了笑。

    事情的前因後果,還來不及引起她的好奇心,“瑟娜”兩個字就先令她皺眉,也趕跑了她心中所有羅曼蒂克的細胞。

    “那個洋女人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自他身上起身,面對面地瞅着他。“她似乎把你視為私有物,對所有出現在你身旁的女人相當不友善。”

    他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以一個戲諺的目光看着她:“Baby!你的口氣讓人聽來像在妒嫉。”

    “誰嫉妒她?”楊西籮立即回以一個不以為然又嗤之以鼻的冷笑。“我只不過對她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不敢恭維。”

    “你誤會瑟娜了。”他似乎未察覺她語中的反感,語帶笑意地道:“她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她只是個被寵壞的小孩而已。”

    這護衞的話語今楊西籮相當不以為然,正想反唇大紓心中對她的反感,冷不防地連打了兩個大噴嚏。

    “冷嗎?”紀沙舟立即自椅子上起身,關心地看着她。

    “還好。”她極力忍住了鼻中即將而來的另一次騷動。

    雖然如此,紀沙舟還是立即從口袋中取出行動電話,撥了保養廠的號碼。

    “看來,俱樂部今天是去不成了。”他抱歉地望着楊西籮道。

    “為什麼?現在還早啊!”忙着安撫鼻子的她錯愕地停住動作。

    “你必須先換掉身上的濕衣服,否則你會感冒。”紀沙舟搖搖頭。

    “我沒事啦!”為了表示自己無恙,她又忍住了鼻中那道蠢蠢欲動的搔癢,故作輕鬆地跳下椅子來到他面前。“只不過是淋了一點小小的雨,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用一雙期待的眼望着他。

    紀沙舟仍是搖搖頭,澆熄了她眼中那道期待的光亮。

    楊西籮當然不認同,正想再繼續説服,一個不爭氣的噴嚏卻又在此時噴出,一座火山噴發之後,立即發生連鎖效應,一個又一個噴嚏像馬拉松似地緊接而來。

    這狀況讓紀沙舟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

    “我……沒……哈啾!”她原想表示自己無恙,還沒來得及開口,卻發現自己被箍進温熱的胸膛中,隨之而來的緊實與温暖,讓她忘了接下來該説什麼話。

    ***

    廣告的拍攝工作雖在兩天後告一段落,但,楊西籮與紀沙舟之間的“關係”卻未因此畫下休止符。

    雨夜中的浪漫一吻,點燃了彼此的熱情。

    雖然仍有些搞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楊西籮並不是笨蛋,她知道自己與紀沙舟之間,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跨越了朋友的界線,步入了別人眼中的兩人世界。

    旁人有沒有察覺她身上的變化她不知道,事實上,她一顆滿溢的心也無法去顧及到旁人的目光。因為,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她整個人根本都暈陶陶的,一顆心無時無刻不飛揚在雲端中……

    紀沙舟的温柔體貼,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闖進她的心扉,在她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已被強迫地烙印上他的一切。

    每一天,她都在極佳的心情中醒來,在滿溢的心情下入睡,愛情的滋潤開啓了另一個隱藏在賽車夢下的楊西籮,讓她的心一點一滴地敞開。而那張夢寐以求的會員證,則讓她已漲滿的心多了一份驚險刺激。

    她的好心情,全家早就感覺到了,不過,大家雖密切注意她與紀沙舟之間的進展,卻沒有人主動戳破。

    因為,大家對謙恭有禮、又英俊挺拔的紀沙舟實在太滿意了,就生怕這麼“關心”的後果,會把這段剛萌芽的戀情給毀了。

    畢竟,能讓楊西籮這個“戀車狂”轉移注意力的人,實在是前所未有,全家人正小心翼翼的靜觀其變。

    此時的楊西籮帶着剛與紀沙舟共創的浪漫回到家,一顆漲得滿滿的心幾乎要溢出來,她突然迫切地想與別人分享她的好心情。

    連蹦帶跳地來到小妹的房間,急性子的她忘了先敲門就直接推開門,一見大姐與小北也在其中,一道神采飛揚的笑立刻掛上她的嘴角。

    “嗨!我的好姐妹們在聊些什麼?”

    乍見到好心情的她,在場的三人會心一笑後,由楊東箏開了口:

    “沒什麼!我們只是隨便聊聊。”

    “我也加入!”沒注意到姐妹眼底的默契,楊西籮旋風般捲進來後,跳到了牀上,坐到楊北憐的身旁。而一坐下,她立刻籠溺地揉了妹妹的頭髮道:“小北,你答應達二姐的衣服,做好了沒有?”

    “再裁幾道線就好了。”楊北憐微笑地答道。

    楊西籮滿意地一笑。

    “二姐,你最近心情好像很好?”她的好心情讓楊南筠忍不住興起了促狹之心。

    楊西籮沒有否認,嘴角的笑更加燦爛。

    突然,她的表情轉為嚴肅神秘——

    “各位,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們……”她故意賣了個關子,斜眼瞄了瞄大家。“我、戀、愛、了!”大聲説出來之後,她等着大家聽到這消息後驚訝的反應。

    但出現在大家臉上的,只是一抹了然的笑容,這意料外的狀況反倒讓她不知所措。

    “喂!我説了一件這麼勁爆的事,為什麼你們……都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楊西籮不解地問道。

    “我們應該驚訝嗎?”楊南筠睨她一眼反問。“最近幾天,你那副痴傻模樣誰看不出來?”

    她話剛落,楊東箏與楊北憐跟着也笑了出來。

    “喔!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大家的表情讓她恍然大悟,但她隨即又疑惑自語地道:“我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何止明顯,只差臉上沒寫着‘我戀愛了’四個大字。”

    面對楊南筠的促狹,楊西籮的臉倏地紅了起來。

    “説真的,西籮,你進來前,我們才聊到你呢!”説話的是楊東箏。

    “聊我什麼?”

    楊南筠卻搶着回答道:“我們在研究,那個紀沙舟一表人才、又事業有成,怎麼會看上你這個沒大腦又兇巴巴的女人!”

    “臭小妹,你笑我是不是?”聞言,楊西籮立刻拋出手中的抱枕。

    軟綿綿的力道卻被楊南筠哈哈大笑地接個正着。

    楊西籮又抓過楊北憐手中的枕頭,跳下牀攻擊。

    見狀,楊南筠立即尖叫離坐,一溜煙地閃到大姐身後。

    “大姐,救命——”她抓住楊東箏的衣服,又鑽又問的求饒。

    “叫誰都沒用,看你能躲到哪裏去?”楊西籮齜牙咧嘴,一副非討回公道的模

    樣。

    她那副恐怖模樣當然又令楊南筠尖叫連連。

    見兩人發出的聲響愈來愈大,楊東箏立即起身,阻止了兩人的笑鬧。

    “噓!你們兩個別鬧了,要是把爸跟巧姑媽吵醒怎麼辦?”

    此話一出,比什麼都有用,楊西籮雖心有不甘,也只有笑罵了一句:“臭小妹!”

    “好啦!很晚了,大家該回房睡覺了,不要忘記明天是週六,可有得忙了。”説完,楊東箏率先起身走出門口,西籮、北憐也跟着自牀上站起來。

    “大家晚安!”楊南筠仍坐在椅子上,目送姐妹們離開。

    而一踏出門口,一向文靜的楊北憐卻突然拉住了楊西籮的手,怯怯地問道:

    “二姐,談戀愛的感覺很好對不對?”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楊西籮怔了一下,乍見妹妹眼中的嚮往,她笑笑地道:

    “怎麼啦?小鬼頭,你也有戀愛方面的困擾啊?”

    “沒有,我只是很羨慕你……”楊北憐垂下眼。

    聽出她語中的悵惘,楊西籮立刻拉住妹妹的手,“傻瓜,羨慕什麼啊!將來,你也會遇到一個疼你、愛你的男孩子,到時,就換二姐羨慕你了。”

    聞言,楊北憐垂下眼笑了一下,思緒一下飄到遠方。

    會嗎?她心中那個遙遠的夢可以實現嗎?

    見到她眼中的怔忡,楊西籮笑笑地拍拍妹妹的臉頰。

    “小鬼頭,不許你再胡思亂想,早點上牀睡覺,好不好?”她語調輕柔地哄着她。

    楊北憐雖在心頭輕嘆一聲,卻仍順從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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