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個美麗的週日。
楊西籮忍不住一顆技癢的心,直纏着紀沙舟來到福爾摩沙。
自從那張夢寐以求的會員證到手後,每隔幾天,她都會纏着紀沙舟來到這兒,發泄身上過剩的賽車欲。
也真不愧她這幾年來的鑽研,紀沙舟帶着她幾次跑下來,她已能獨當一面,這兒幾個刻意設計的跑道已難不倒她,最近這幾次,反倒都是紀沙舟當副手,改由她主駛。
在跑了三個大圈之後,日頭雖已西下,但楊西籮那雙蠢動的眼卻仍意猶未盡地望着紀沙舟。
“我們再跑一圈好不好?”現在雖是寒冬,但刺激的旅程讓她滿臉漲得通紅。
“不好。”紀沙舟一語澆熄了她眼中的蠢動。“天色太暗,視線會受到影響,太危險了。”
“不會啦!現在天還沒全暗,我的視力好得很,可以看得見。”她企圖説服他。
“Baby,我SayNo!”但紀沙舟卻完全不為所動。
他的語氣雖平淡,但其中那種不容反駁的意味,讓楊西籮立即不甘不願地獗起嘴埋怨,“暴君。”
她的聲音雖低,紀沙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當下,他只是笑了笑,推開車門下了車,接着,繞到駕駛座旁替她開了車門。
楊西籮沒有移動,只是賭氣地瞄着他。“為什麼你那麼難溝通?別的男人會為他的女人赴湯蹈火,為什麼每一次我提出的要求你都不答應?”
相對於她,紀沙舟的語氣仍是不急不緩,他雙手抱胸,閒適地倚在車門旁。
“別把我跟那些沒智慧的男人相比。會不計後果替女人赴湯蹈火的男人太沒原則,也沒有腦筋,只會讓一時的衝動控制情緒。再説……”他壞壞地一笑。“你還不能算是我的女人,要成為男人的女人,不是嘴巴説説就算數的。”
“你……”原想控訴他的霸道,卻反被吃豆腐,楊西籮又羞又怒地漲紅了臉。
每次與他一有爭論,她總是屈居下風,他似乎總有一大堆理論可以將她吃得死死的,就像現在。
每一次,她都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小妹那種尖牙利嘴,可以拉回一點頹勢。
既然説不過人家,她只有抬出女人最原始的本錢之一——撒賴。
只見她偏過臉,坐在駕駛座上,擺出“能奈我何”的賭氣態度。
“Baby,你已經是俱樂部的一分子了,要玩,以後機會多得是,不必急着把所有的精力一次發泄完吧!”紀沙舟拉開了好看的嘴角,一點也不生氣。
聞言,楊西籮只把下巴抬得老高。
“真的不下車?”見她仍是不動,紀沙舟嘴角的淺笑漸漸褪去,換上一個惡作劇式的邪惡笑容。
“好,既然你欠缺下車的動力,我可以免費幫你。”話才落,他的手便毫無預警地向她的胳肢窩進攻。
“啊——”楊西籮發出一道驚呼後,沒命地亂竄亂躲。
紀沙舟卻沒停止的意思,仍不斷哈着她的癢。
“下不下車?嗯?”
“哈哈!下……下車,我……馬上……哈……下車,饒了……我……”極度怕癢的她,什麼怒氣與原則當然全都妥協了。
她哀求式的討饒聲,讓紀沙舟停止了攻勢,順勢將她抱了下來。楊西籮卻怕他再偷襲,以絕對警戒的態度緊緊地護衞着自己的弱點。
她緊張的模樣讓紀沙舟忍不住將她的頭按向自己胸膛。
“紀沙舟,我嚴重警告你,下次敢再播我癢,我就……我就……”楊西籮生氣地板下臉。
“你就怎麼樣,”紀沙舟饒富興味地看着她,似乎一點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
“我就……這樣!”突然的靈感也讓她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他的胳肢窩。
“好啊!你敢偷襲我?”同樣怕癢的他毫不猶豫地反攻回去,兩人扭成一團,滾倒在黃沙漫漫的黃士上。
好在此刻俱樂部員工大都吃飯去了,要是讓他們看見一向文質彬彬又氣度從容的紀沙舟如今的模樣,怕是會驚愕到下巴掉下來。
***
在驚險刺激的近身肉搏戰之後,接下來是完全不一樣的浪漫餐廳之約。
只不過,今天,楊西籮的運氣似乎不太好,才剛從俱樂部洗去一身的塵埃,根本還沒嗅到浪漫的氣氛,便遇到個殺風景的人物。
才點完餐,一道紅色的身影便飄到桌旁。
“嗨!Max,好巧!”
乍見桌旁的瑟娜,紀沙舟先是訝異地挑了挑眉,接着笑道:“嗨!Serena,難得會在這麼安靜的地方看見你。”
“我剛跟朋友吃完飯。”瑟娜還來不及讓眼中那道驚喜的光亮閃出,眼角的科光就瞥見同桌的楊西籮,光芒立刻消滅的無影無蹤。
“Max,你真的和這個討厭的女人在一起?”直率的她毫不掩飾地將心中的嫌惡全寫在臉上。
但這句話中所流露的貶低意味,卻讓紀沙舟眼中的驚訝頓褪,好看的眉頭皺了下來。
“Serena,不可以這麼沒禮貌!”他沉聲道。
本來,瑟娜還想多説一些毀謗楊西籮的話語,但見眉頭微皺的紀沙舟,她也只能委屈地撇撇嘴後坐了下來。
“Max,最近你在忙什麼?人家都找不到你。”語調雖嗲,其中的質問語氣卻很濃。
“找我有事嗎?”雖是回瑟娜的話,但紀沙舟卻沒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他幫楊西籮攤開桌上的桌巾,遞給了她。
這體貼的動作,今瑟娜十分刺眼,她不以為然地偏過頭瞪了楊西籮一眼。
本來,她想用“譴責”的目光讓對方知難而退,卻完全沒料到,竟會對上這麼一個毫無怯意,反而向她示威的得意眼神。
當下,她立刻臉色鐵青地撤過臉,手指着楊西籮,從嘴巴蹦出了一大串情緒高亢的英文——
“誰規定有事才可以找你?你可以和這個沒氣質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麼就不能陪人家——”
“Serena!”紀沙舟立刻制止她這種不禮貌的言語。“請注意一下自己説話的語氣,我不喜歡你用這種態度對待我的朋友。”
他護衞的模樣,將瑟娜少女情懷下所隱含的妒意全激發出來,只見她猛地起身,對着紀沙舟任性地道:“我討厭這個女人,我不准你和她在一起!”
“Serena,你再這樣無理取鬧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紀沙舟的臉色愈來愈沉。
紀沙舟嚴厲的話語,雖然讓瑟娜住口,卻讓瑟娜心中的不甘與委屈更加升高,她不妥協地看了紀沙舟一眼,隨即將臉甩開。
雖然聽不懂他們兩人的對白,但瑟娜對自己所流露的那種嫌惡與敵意,一旁的楊西籮完全可以感覺得出來。
只不過,礙於此地是公共場所,又礙於紀沙舟在場,她只好將氣隱忍在心中,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之前,她雖知道了他與那個洋妞之間的“清白”關係,但,或許是先前給她的印象太差,她就是無法扭轉對瑟娜先入為主的壞印象,更無法對她產生好感。
此刻,瑟娜心中那把愈來愈高張的妒火,卻被她這副刻意擺出來的“事不關己”燒得更加熾旺。倏地,她伸手將桌上的花瓶用力掃向楊西籮,便轉身跑開。
瑟娜突然的舉動讓人應變不及,急速掃來的花瓶撞到靠近楊西籮桌上的水瓶,一時之間,花瓶及水瓶全往楊西籮身上倒去,一陣混亂隨之而來……
“怎麼搞的!”滿身是水的楊西籮發出一道驚呼。
雖然紀沙舟在事件發生後,立即起身遞上自己的餐巾;侍者也在第一時間送來了面紙,但這莫名的待遇終於讓憋了許久的楊西籮情緒爆發。
“那個洋女人發什麼神經?我哪裏得罪她了?”她難掩憤怒地對着紀沙舟吼道。
她高分貝的音量引起其他客人的注目禮。
當下,紀沙舟的表情雖有些尷尬,卻也立即柔聲安撫道:
“先別生氣,把衣服擦乾再説。”
但他的柔聲安撫,卻沒有發揮多大的效用,愈想意氣的楊西籮氣呼呼地丟下手中的餐巾,上止即轉身重步地踏向門口,討回公道的意味極為明顯。
紀沙舟當然知道她的目的,為免事態繼續擴大,他立即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
餐廳外雖冷風颯颯,但楊西籮心中的那團怒火,在看見那一抹欲上車的紅色身影時,燃燒到最高點。
“喂!這樣就想跑嗎?”她怒氣衝衝地衝上前,把正欲跨上吉普車的瑟娜拉了下來。
瑟娜完全沒料到,楊西籮竟會追上來,因此,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用力一扯的結果,整個人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
其實,楊西籮並沒有將瑟娜摔到地上的意思,這一切,純粹只是盛怒下力道失去控制的結果。
但看在他人眼裏,就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她像惡婆娘般動手扯人的一幕,隨後而來的紀沙舟是看得一清二楚;而在吉普車內的洋朋友們也立即打抱不平的推開車門,朝楊西籮靠了過來。
“WhatarcYouDoing?”確定瑟娜無恙後,一名洋男人立即上前對楊西籮斥喝,對她偷襲的舉動非常不滿。
洋男人的高聲咆哮,將楊西籮心中對瑟娜的歉意全打得無影無蹤。對方雖人多勢眾,她卻一點也無懼意地欺上前,挺起胸膛吼了回去。
“這句話你應該問她才對!”她指着人羣中的瑟娜,憤怒地道。
被她這麼一指,人羣中的瑟娜一點愧意也沒有地昂起下巴,示威地朝她挑眉。
瑟娜挑釁的動作讓楊西籮更加怒火中燒,本想再踏上前與她理論,卻發現手臂被人拉住——
她立即回過頭,發現是紀沙舟後,想也不想地就想將他甩開,但紀沙舟卻更用力地抵制她的力道,強制地將她拉到身後,並擋在她身前。
“Serena,對於自己闖的禍,你難道沒有承擔的勇氣?”他嚴厲地望着人羣中的瑟娜。
見紀沙舟叫出了瑟娜的名字,兩人明顯熟識的語氣態度,讓其他的洋朋友反將目光調向瑟娜。
他嚴厲的目光雖讓瑟娜眼中的挑釁稍斂,但自尊心超強的她卻偏過臉,不妥協的意味十分明顯。
見狀,紀沙舟立即譴責地吼了一聲:“Serena,道歉!”
這一吼,讓楊西籮頓地一呆,她不知道紀沙舟生起氣來這麼可怕。
而瑟娜則是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一向温文儒雅又對自己呵護備至的Max,竟會為了這麼一個沒氣質的女人大聲吼她。
當下,所有情緒化為淚水,眼眶倏地泛紅,不甘願地對着楊西籮大聲拋下一句:“Sorry!”之後,她掩面奔出了停車場。
“Serena——”人羣中,一位洋朋友追了過去。
這樣的變化雖令人始料未及,但,瑟娜的洋朋友卻也立刻知趣地離開。
他們一走,紀沙舟深深吐出一口氣後,看也沒看楊西籮一眼,立刻寒着臉走回餐廳。
楊西籮又怔了一下後,才想到要跟上來。
“喂!我從來不知道你發起脾氣來竟這麼有威嚴?”她對着他的背影,輕鬆地道。想起剛剛他那一吼是為自己討回公道,一種甜甜的感覺壓蓋過了她心中的怒火。
然而,紀沙舟對她的話卻沒有任何回應,腳步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反常的模樣,很快地讓楊西籮察覺不對勁。
“怎麼了?怎麼不説話?”她加快步伐走在他的身旁。察覺到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她不解地再道:“看你的臉色,你好像在生氣?!”
紀沙舟仍是不語。
見狀,一向沒有耐性的楊西籮終於受不了了,她小跑步超越他,接着,橫身擋在他身前。
“喂!你到底在氣什麼?請問我哪裏得罪你了?”
紀沙舟看着她,冷冷地丟下一句:“一個有教養的淑女不會當眾推人。”之後,越過她,徑自往前走。
當眾推人?
楊西籮心中的甜滋味被這一句話敲得無影無蹤。在完全弄清楚他話中的譴責意味後,她無法認同地再度攔下他。
“對不起,你説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Baby,瑟娜只是一個小孩子,有必要為了區區小事發這麼大的脾氣嗎?”紀沙舟仍是鎖着眉頭,只不過語氣稍微和緩。
區區小事!?
楊西籮的眼愈瞪愈大,最後成了不可置信的圓形。原來,他在怪她?怪她不應該找那個囂張的洋妞算帳嗎?她還以為……當下,早已平息的怒火再度竄了上來。
“原來你在指責我不該找她理論?”她雙手擦腰,極力壓抑着緩緩上升的怒火。“紀沙舟,有句話叫‘幫理不幫親’,你聽過沒有?”
“我承認,Serena的行為有欠考慮,但是,你也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推人。”
“我推她?”他充滿責怪的語氣與眼眸,讓楊西籮完全無法接受,同時,一種被誤解的委屈與酸澀,讓她壓不住火氣地説出一些不太理性的話——
“就算我推她又怎樣?她拿水潑我,我就活該倒黴!要袒護她也不是這種袒護法!”
“我不是袒護她。”她不理性的言語讓紀沙舟的眉頭更加擰緊。“我只是覺得,事情沒有必要如此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這個男人竟然認為她小題大做……
高張的憤怒漫漫滾成了一團大火球,氣到最高點的她怒瞪着對方,接着,二話不説轉身就走。
紀沙舟卻立即抓住她的手,“Baby,我並不想跟你吵架。”
盛怒中的楊西籮卻用力摔開了他的手。
紀沙舟再次拉住她,“Baby,有必要為了這件小事鬧翻嗎?”
“鬧翻就鬧翻,有什麼大不了的!”吼完後,楊西籮激動地掙開他的手。
紀沙舟又上前拉住她,她又憤怒地掙開,幾次反覆之後,一向温文儒雅的紀沙舟終於耐性宣告用罄地吼了一句:
“你一向只會用那顆是非不分的腦袋思考嗎?”
這句重話讓楊西籮陡地停下腳步,眼中隱忍多時的委屈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她顫着雙肩慢慢回過頭——“對,我就是隻會用這顆是非不分的腦袋思考,怎麼樣?”一吼完,她快速地轉身奔開。
紀沙舟意識到自己的話過重,立即想追上去。
但才跨出一步,他卻又停了下來,因為,她飛奔而去的背影讓他知道,追上去——只會讓情況更糟。
***
冷戰了兩天,當然,最後先妥協的人還是紀沙舟。
其實,説兩人冷戰是嚴重了點,最起碼,紀沙舟心中並不這麼認為,之所以等了兩天才與她聯絡,只是單純地認為彼此該冷靜一下,再溝通會容易得多。
然楊西籮並不知道他的想法,這兩天的“冷戰”,讓她鬱卒的心情更是盪到了谷底。
期待的一再落空、被曲解的委屈,經過這兩天的催化,通通化為更深的氣憤與不甘,纏繞在心頭。尤其,只要一想起紀沙舟那天偏袒的態度,她心中那口氣更是咽不下,憋在心中愈來愈陰霾。
是以,週二晚上,當嚴世開捧着一大束鮮紅欲滴的玫瑰花,再度光臨麪館想再碰碰運氣時,帶着些許故意報復的意味,她答應了他的邀約。
這始無前例的首肯,讓抱着姑且一試的嚴開簡直喜出望外,為了抓住這難得的機會,週一三大早,他便來到楊家,用他的香車接走了美人。
也因此,當紀沙舟主動求和的電話連續撥到楊家的結果,並沒有發揮任何效果,因為,楊西籮根本不在家。
而對這始無前例的約會,嚴世開原本是信心滿滿,因為,他相信這趟精心設計的愛之旅,一定可以扭轉幹坤,博得美人一笑。
孰料,事情卻不如他所預期,一整天下來,就見他的西籮寶貝總是心不在焉地繃着一張臉,冷淡的態度雖令他有些泄氣,但他仍舊不氣餒地猛獻殷勤。最起碼,他的西籮寶貝不再像以往一副避他惟恐不急的模樣。
但對楊西籮來説,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從頭到尾,她根本正眼也沒瞧過嚴世開一眼,她整副心情還籠罩在前幾天爭吵的陰影中。
是以,一整天下來,對他的殷勤,她始終心不在焉又提不起勁,就連他提出一起晚餐的邀約,她也不知道要拒絕。
一直等到車子已停在南京東路一家著名的自助式炭烤店前,她才納悶地提出質疑。
“嚴世開,我説過要和你一起吃晚餐嗎?”
這不友善的質問語氣讓嚴世開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錯愕地點點頭。而她眼中的不悦,讓他誤以為她不喜歡吃燒烤。
“你不喜歡吃燒烤嗎?沒關係,我們可以換一家。”説着,他又重新放下手剎車。
楊西籮卻煩躁地阻止了他:“算了!來都來了!”説着,推開車門便下了車。
見狀,嚴世開趕緊跟着下車,不敢對佳人有絲毫怠慢。
完全不搭理嚴世開討好的話語,楊西籮一路問到了極點。不過,她今天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與嚴世間還沒走到餐廳門口,她迎面就碰上一大羣人,以瑟娜為首的洋男洋女。
乍見到她,瑟娜也愣了一下,本想昂起下巴假裝沒看見她般地擦身而過,但見對方死盯着自己,突然間,她改變了主意,對着身旁的洋女孩拋下一句話後,筆直朝楊西籮走來。
“嗨!好巧!”講的雖是問候語,但瑟納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眼中的示威意味明顯。
她眼中那股挑釁,楊西籮焉有看不出之理,當下,憋了幾天的悶氣又被誘發出來。只見她雙手抱胸,冷冷地瞅了她一眼,譏諷地道:
“是好巧!不知道這一次你又想用什麼東西來砸我?”
聽出她的挖苦,瑟娜一下變了臉色。
“楊西籮,不要以為有Max撐腰我就怕你?”
“哼!”楊西籮以一聲冷哼回應她的趾高氣揚。
兩人之間充滿濃厚火藥味的對話,讓一旁的嚴世開立即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當下,他立即挺身而出,擋在楊西籮面前,想當和事英雄的企圖非常明顯。
“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我幫忙——”
“你讓開!”誰知,楊西籮卻不領情地將他推到一邊。“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人恩怨。”
她一雙眼以十萬燭光的強大火力直瞪着瑟娜。
碰了個軟釘子的嚴世開當然還想再説,卻被人推到一旁,這一次,推他的人不是楊西籮,而是受不了楊西籮強大火力逼視的瑟娜。
“楊西籮,你是個可憐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以為Max真的愛你嗎?”她上前一步,也以十萬燭光的火力迎戰對方。
“Max愛不愛我,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雞婆。”楊西籮卻冷笑一聲。
“你——”這不肩的語氣更惹惱了瑟娜,為了挽回自己的頹勢打擊對方威風,一些急中生智、隨意胡謅的話語不受控制地便出了口——
“Max根本只是玩玩你而已,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他怎麼可能看上你!”此刻的她只想着要以什麼樣狠毒的話語來打擊她,根本沒考慮後果。
這一番胡謅的話語,要説一點也沒打擊到楊西籮,那真是騙人的。
但,雖如此,她卻將心中的打擊暫時封起,只以一個更不屑的冷笑來回應,假裝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你不信?”楊西籮的表情騙過了瑟娜,只見她漲紅了臉又急又怒地道:“Max是上流社會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早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葉書晴,他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為了強調可信度,她立刻再説道:“葉書晴是一家造型公司的負責人,人不僅長得漂亮又有氣質,更是英國牛津大學的高材生,家勢背景與Max相當,她比你強過不知幾萬倍。呂Max還打算下個禮拜六在我爹地的生日Party,當眾宣佈他訂婚的消息。”無中生有的故事一編,就似乎再也停不下來。
瑟娜毒辣的話語果然衝破楊西籮的偽裝,“訂婚”這兩個雷霆萬鈞的字眼,終於讓楊西籮露出情緒上的破綻,她鬆開了緊抱在前胸的手,激動地向前。
“你……胡説八道!”
“我才沒有胡説八道!你害怕事實的打擊對不對?”心虛雖讓瑟娜的臉漲得更紅,但見自己情急之下捏造出來的事實發揮了打擊對方的效果,她更毫不留情地再火上加油,“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一張邀請卡,你自己來看!”
瑟娜的話像幾記重捶敲向楊西籮的心坎,她感到體內的血液不斷地衝上大腦,就像要衝出腦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