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李奇、吳福榮等一干酒保,還有高衙內、洪天九,再加上白淺諾,一同迎着夕陽,唱着那首《紅塵作伴》朝着城內行去。
至於宋玉臣等人,早就回去,他們可不想再留在這裏讓高衙內奚落。
而蔡京和那些老主顧,也都早已回去了。
進到城內,大家各自散去,李奇自然是充當護花使者送白淺諾回去。
兩人十分有默契的讓自己的人將驢和馬車先送回去,然後步行。
白淺諾好奇道:“李大哥,小九他們唱的那些小曲,你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當然是我自己想的啊,你什麼時候見你李大哥抄襲過別人的東西。”李奇一臉騷包的笑道。
白淺諾白了他一眼,又道:“那你能不能教七娘你自創的那種畫法呢?”她還特意將“自創”二字加重了音。
“這又有何難。”
李奇聳聳肩,忽然又嘿嘿笑道:“七娘,要不我先幫你畫一幅。”
“好啊。”白淺諾點頭欣喜道,其實她前面就想讓李奇幫他畫了,可是卻不好意思開口。
李奇誘惑道:“七娘,我的這種畫法裏面,有一種名為人體藝術獨特畫法,你想不想試試?”
“人體藝術?”
白淺諾好奇道:“這是什麼畫?是不是你剛才給蔡太師畫的那種?”
“當然不是,我幫你畫的。自然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
李奇説着突然把頭湊了過去,在白淺諾耳邊嘀嘀咕咕起來。
白淺諾還只聽到一半,臉上已是血紅,嗔怒道:“李大哥,你——的——太下流了。”
“這怎麼成下流了。”
李奇鬱悶道:“這是藝術,藝術是不分國界,不分男女的。你別想歪了呀。”
“你太壞了,我不理你了。”白淺諾哼了一聲,邁開小步子跑開了。
李奇忙喊道:“別啊。你作為咱東京第二才女,應該要有為藝術獻身的精神啊。”
白淺諾回過頭來,哼道:“那你作為東京第二廚。你為何不去。”
李奇嘿嘿笑道:“你幫我畫也行啊,我不介意的。”
“你——,不理你了。”
這小妞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跟夫人一樣薄了。
李奇失望的搖了搖頭,人體藝術的幻想,宣告破滅。
將白淺諾送到家後,李奇又回來一趟醉仙居,讓那些大娘們多陪陪他們的子女,先別忙回秦府,因為從明天開始,醉仙居又將會迎來蟹黃宴引發出的新一波。
出了醉仙居後。李奇回到了秦府,見天色還早,便想去看看季紅奴,順便把這《紅塵作伴》教給她,免得到時又忘了。給高衙內他們看出破綻來。
李奇走到一半,忽然遠遠瞧見小桃提着一個水桶,急急忙忙的從季紅奴那個院子裏走了出來,剛張開嘴,聲音還在喉嚨裏,那小桃就已經走到老遠去了。
“走這麼快。趕着去投胎了。”
李奇嘀咕了一句,暗想,這小桃跑到這裏來幹什麼,莫非夫人在這裏?
來到房門前,剛準備敲門,發現門是虛掩的,李奇很沒素質的直接走了進去,但見屋內連個人影都沒有,咦?怎麼沒人?
就在這時,忽聽得後屋內傳來一陣輕笑聲。
正是季紅奴的聲音。
話説回來,李奇來這屋裏也不下於二十次了,可這後屋真還沒進過。
這紅奴不會趁我們都不在,在家偷漢子吧。…,
李奇輕手輕腳的朝着後屋走去,尋着聲音來到最裏面的一間屋子前,心想這應該是季紅奴的閨房吧,好呀,老子就給你來個抓姦在牀。
李奇並沒有冒進,輕輕推了推門,門竟然沒有鎖,張開一條縫來,他順着那虛掩的門縫看去,裏面是蒸汽瀰漫,一個半人高的木桶中,正坐着一個的女子,不過可惜的是,只能看到那挽起的青絲和那驚鴻一瞥的白頸以及小半邊光滑美麗的脊背。
靠!竟然跑到季紅奴的浴室來了。
非禮勿視。
李奇搖搖頭,剛想把門合上,餘光忽然瞥見木桶邊上還站着一人,這人是誰?定眼一瞧,面露驚色,那站着的人正是季紅奴。
既然如此,那麼木桶裏的人是?
李奇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但是他的面色也變得猶豫了起來。
忽聽得木桶裏那女人問道:“紅奴,李奇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夫人?
李奇雖然方才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但是聽到秦夫人的聲音,着實讓他興奮一把。
既然都來了,多看兩眼也也無妨吧。
李奇又往裏瞧了兩眼,但見季紅奴一邊往木桶裏灑這花瓣,一邊答道:“我剛才出去的時候,還沒有見着他們回來。”
秦夫人一邊用手揉着雙肩,一邊嘆道:“這個李奇,如今天色都這麼晚了,他又帶着這麼多人,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怎地是好,待會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説説他。”
季紅奴笑道:“夫人放心好了,李大哥現在肯定在路上了。”
嘿嘿,你們想不到老子就在這裏吧。
李奇心裏暗笑,但心想偷窺終究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走算了,反正也沒看到啥,應該還不能算是偷窺。
“但願如此吧。”
秦夫人又是一聲輕嘆,問道:“對了,紅奴,李奇讓你去醉仙居當歌妓,到底是你自己願意的,還是他逼你去的,你可得與我説實話。”
靠!我李奇是這種人麼。
李奇聽到此話,鬱悶只想衝進去找秦夫人理論。但也收住了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季紅奴忙道:“李大哥他沒有逼我,這都是我自願的。”
“那就好。”
秦夫人點點頭,又道:“不過,若是你不想去,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個,咱們不缺這口飯吃。李奇那邊,我去與他説便是,量他也不敢多説什麼。”
夫人呀。咱們是生意人呀,你怎麼能婦人之仁,這些日子你在醉仙居都想啥去了。
李奇心裏是恨鐵不成鋼啊。
“夫人。千萬不要啊。你和李大哥對紅奴大恩大德,紅奴永生難忘,別説是當一個歌妓,就算是做牛做馬,紅奴也心甘情願。”
“什麼大恩大德,我看李奇就是看中你的琴藝,不然他可不會領你回來。”
這話把門外的李奇給氣了個半死,但事實確實如此。
“不——不是的,李大哥是好人。”
這話聽着倒是舒服,紅奴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打造成為北宋第一天皇巨星。
李奇暗自承諾。
“你説的倒也不錯,李奇這人心腸也不壞,比起高衙內之輩,是要好得多,不過就是不該有些瘋瘋癲癲的。做的事,也讓人看不懂。還有,他這人可是滑頭的緊,你以後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可得小心,莫要再上了他的當了。”
再?
李奇眉頭一皺。這話聽得他很是迷糊。…,
季紅奴不解道:“上什麼當?”
“這我可要好好與你説道説道,你性子這麼單純,若是那小子對圖謀不軌的話,你十有要着了他得道,七娘那麼聰明還不是。”
説到這裏,秦夫人突然戈然而止。
季紅奴好奇道:“夫人,你説的是白娘子麼?”
秦夫人一聲輕嘆,道:“這事原本不應當對你説,但是我又怕你以後上了那小子的當,還是告訴你得了。上次我去白府的時候,發現七娘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面對着張畫傻笑,她見我來了,還特意將畫給藏了起來,其實那畫我早就看見了,而且我還知道那畫是李奇畫的,因為除了他以外,誰還會用木炭去畫畫寫字,還有這段日子以來,這七娘左一句李大哥,右一句李大哥,我看他們倆肯定有不尋常的關係。”
説到這裏,她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門外的李奇早就聽呆了,敢情這夫人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虧我還以為她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少婦,原來是城府這麼深,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看來以後還得多多提防才是。
“我看李大哥和白娘子也挺般配的,這是好事呀,夫人你為何還要嘆氣了。”
秦夫人苦笑道:“你以為這事就這麼簡單麼?七娘可是丞相之女,而李奇只是一個廚子,最多也就和我那亡夫一樣,是一個買賣人,我很瞭解白叔父的為人,即便他再寵愛七娘,也不會讓她嫁給一個買賣人的。”
“可是夫人你不也一樣嫁個了老爺麼。”
這問題問的漂亮。
李奇點點頭,一臉八卦的等待秦夫人回答,至於他和白淺諾的事,他還真沒有擔心過,不到生米煮成熟飯之時,他還不會因此和白時中過招的。
當然,若是秦夫人能過説出那短命鬼是如何娶到她的,那就再好也沒有,至少也可以借鑑借鑑。
可惜秦夫人並沒有多説,只是淡淡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擔心他們。不過你可得小心,別跟七娘一樣,上了他的當了。”
季紅奴臉一紅,道:“李大哥有了白娘子,哪還會看得上我,夫人你放心就是了。”
秦夫人搖頭道:“這你可別大意了,那小子精的跟猴似的,而且你看他,有了醉仙居還不滿足,還和高衙內他們搞什麼酒吧,他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你須得事事小心才是。”
日。夫人,你會比喻麼?什麼叫精的跟猴似的,就連美猴王也沒老子帥。
李奇一臉鬱悶之色,但同時心裏也非常驚訝,原來這秦夫人都把老子給看透了,但是表面上卻是一點風都不透,我若不是今日湊巧聽到了,還真被你瞞在鼓裏,太可惡了,老子今日非得把本撈回來不可。
他開始調整調整角度,勢要將偷窺進行到底。
不得不説,這秦夫人的皮膚那叫一個好,也不知道是如何保養出來的,不過,瞧來瞧去,都只瞧到那白白背脊,李奇心裏着急啊,他孃的古代女人洗澡,都不轉身的嗎。日,老子還跟你耗上了,還就不信你不起身來。
正當這時,秦夫人忽然挪動了下。
僅僅這一瞬間,李奇目光急閃,那隱隱的輪廓,已經讓他腦海裏那個字母,從d蹦到了f,哇,想不到夫人的身材這麼好。
但是秦夫人的下句話又把他給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小桃怎麼還不來,水都有些冷了,紅奴你幫我去看看。”
閃。
李奇立馬轉身就走了,好死不死,慌亂之中,他的手肘竟然碰到了門上,只聽得吱呀一聲,門又張開一些。
李奇後背都濕透了,這尼瑪要是給秦夫人發現了,那可什麼都完了。
“是小桃嗎?”
秦夫人問了一句,見沒人答話,忽然喝道:“是誰?”
“喵喵。”
李奇情急之下,一邊踮着腳尖朝着前門走去,一邊學着貓叫了兩聲。
隱隱聽見季紅奴道:“哦,可能是隻貓。”
李奇一聽,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又聽得秦夫人道:“貓?我聽這聲音不像啊。紅奴,你快去看看。”
李奇立刻加快了速度。
季紅奴應了一聲,走了出來,神色一楞,一跺腳,嘴上卻喊道:“夫人,是隻野貓。”(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