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昏君咋笑的這麼詭異,不,應該是這麼曖昧。
李奇心中一緊和封宜奴面面相覷,而後二人同時哼了一聲,又同時問道:“什麼事(啥事)?”
“你們兩個還真是有默契呀,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宋徽宗哈哈一笑,捋着鬍鬚道:“是這樣的,此次大軍歸來,慶功宴上,除了美食以外,曲舞可也少不了,你們二人上次在太師府跳的那揩油舞,我兀自記憶猶新,所以想讓你們再跳一次,正好童太尉和梁宣撫使都未曾見過這種舞蹈,也好讓他們開開眼界。”
其實李奇並不知道,他上次無意間與封宜奴跳的那一段華爾茲,讓他在宋徽宗心中有很大的加分,宋徽宗選臣子,才能倒是其次,關鍵容貌、氣質、以及藝術天分,這三樣最重要,像王黼、李邦彥、蔡京這些人,年輕的時候,哪個不是一等一的大帥哥,即便是童貫那個太監,那也長得不遑多讓呀,要是李奇生的跟蔡敏德一樣,那任憑他的菜煮多麼的好吃,宋徽宗恐怕也不會如此看重他。
什麼樣的皇帝,身邊就是什麼樣的臣子,蔡京、王黼、童貫等人哪個沒有本事,但是他們都明白,你玩真本事沒用,必須得投皇上所好,不然你鐵定會被人踩到腳下,所以蔡京他們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迎合宋徽宗,當然,李奇也是如此。
“啊!”
“不行!”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李奇是一萬個不願意,他還在與封宜奴慪氣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就是他也真不想跳什麼舞,太tm累人了。
封宜奴只是條件反射的驚呼一聲,其實若給她選擇的機會,她也不會去,因為她好不容易才脱離這個圈子,可又見李奇反對的如此堅決。不禁愁眉緊鎖,低頭不語。
這兩位當事人有反應,那是應該的,可是高衙內也心急如焚的嚷道,這就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宋徽宗好氣又好笑道:“康兒,你為何説不行?”
高衙內啊了一聲,撓着頭道:“侄兒就是覺得李奇的舞步也就那樣,還不如侄兒,與其讓李奇去,還不如讓侄兒去。”
這絕對是最無恥的毛遂自薦。
我舞步不怎麼樣?你又好到哪裏去啊。李奇氣的是連説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宋徽宗納悶道:“你去?”
高衙內嘿嘿笑道:“如果趙叔叔答應的話。侄兒願與封娘子共舞一曲,替趙叔叔增興。”
這若是俅哥在這裏,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李師師不禁瞥了眼封宜奴,她心想若是封宜奴不願意,就幫她與宋徽宗説説,可是封宜奴根本就看她,低着頭,一點表示都沒有。她不僅有些納悶,只能先解決高衙內這個草包了。微微笑道:“衙內,我覺得你不太合適和封妹妹跳這揩油舞,因為這樣會有損衙內的威名。”
高衙內愕然道:“此話從何説起?我的舞技比李奇要好的多,即便封娘子出錯了。那我也能很好的彌補啊。”
李奇咬着牙笑道:“衙內你是否還沉浸在吹牛當中,無法自拔呀。”
高衙內哼道:“你別不服氣,要不咱麼比比如何?”
比你個頭。李奇搖頭不語。
這還真是一個活寶。李師師忍俊不禁的搖搖頭,道:“其實我説的並非舞技。而是身高。我對這揩油舞也略有涉獵,發現必須得高矮搭配才好看,衙內你與封妹妹身高差不多。看上去你還稍稍矮一些,氣質也不相配,這若搭配一起,反而會弄巧成拙。”
這李師師果然有一套,知道從專業的角度去忽悠這二貨。李奇暗自點點頭,若是讓高衙內和封宜奴去跳,的確就跟姐姐牽着弟弟一樣,毫無美感可言。
高衙內那可不是臉皮厚,他根本就視臉皮於無物,厚顏無恥道:“那不是正好,也是一高一矮呀。”
李師師説的有些頭疼了,道:“但這舞蹈本身就分男女。”
洪天九幫腔道:“可是封娘子這麼高,想要找個男子去搭配那也很難呀。”
高衙內一個勁的點頭道:“就是,就是。”
這話一點沒錯,封宜奴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在古代女人中算是出類拔萃的,李奇見過的女人當中,恐怕只有趙菁燕、耶律骨欲能與之一比了。
話説到這裏,眾人的目光又全部望向李奇,的確,不管是從年紀上,還是氣質、身高上看,李奇無疑跟封宜奴是最搭配的。
宋徽宗也壓根就沒有想過讓高衙內去,道:“康兒,你就別在這裏無理取鬧了。李奇,還是你吧”
靠!繞來繞去,怎地又繞到我這邊了,我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説啊!李奇為難道:“大官人,我還得做菜呀,你忘了你前不久交給我的任務麼。”
宋徽宗笑道:“這你放心,當然是等品嚐完無相以後,再欣賞你們的揩油舞。”
欣賞你妹的。李奇鬱悶道:“可是做那道無相很耗費精力的,我怕到時力不從心,要不這樣,另外找個女人去與封娘子跳得了。”
宋徽宗開始有些不悦了,道:“這揩油舞女女搭配跳我也見識過,發覺沒有男女搭配跳好看。雖然如今宮裏也有專門跳揩油舞的舞者,雖是男女搭配,但比起你和封娘子來,還是差了不少。”
李奇為難道:“可是我現在好歹也是三品大員,或許不太好吧。”
王黼哈哈道:“這有何妨,這舞本與詩詞齊名,我與公相的大公子年輕之時也都曾跳過。”
他這話可是一點也不假,宋徽宗可是藝術皇帝呀,你在他身邊做臣子,若是沒有一點藝術細胞,那如何能行,對此史書上都有記載,説宋徽宗在宮中設宴,王黼和蔡攸二人竟然假扮小丑混入裏面和舞者一起跳。就為博龍顏一笑,後來被宋徽宗發現了,不但沒有怪他們,反而大大的表揚了他們,只能説宋徽宗是一個十分奇葩的皇帝。
而且男人跳舞,在宋朝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像蘇軾那些文壇大家都會跳,畢竟在宋朝歌舞是非常盛行的。
不是吧,你孃的不會是在忽悠我吧,你和蔡攸也會跳舞。太噁心人了。李奇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還欲再説,但是卻被宋徽宗給瞪了回去,又望了眼封宜奴,好似在説,好了,現在我的理由已經全部被反駁了,該是你發揮了,趁着李師師在。你也好説話些。
可是封宜奴如今見李奇百般推搪,而且李奇方才臉上那一閃即過的噁心的表情,也被她捕捉到了,還以為李奇是因為想到與她一起跳舞而感到噁心。一股莫名的怒火直衝上來,但腦中卻是一片空白,置於桌下雙拳緊緊握住,悶頭不語。
李奇見封宜奴不做聲。更是摸不清楚狀況,暗道,這女人也真是奇怪。那會還用杯子趕我走,關鍵時候又不做聲了,搞毛呀。又見宋徽宗怒視着他,知道宋徽宗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了,趕緊點頭道:“承蒙大官人厚愛,那我就獻醜了。”
此事談論完後,眾人又再繼續吹牛喝酒,頻率越來越快,個個都喝的頭昏腦脹,李奇雖然沒有喝酒,但是這苦茶也把他給喝醉了,甚至還吐了,彷彿舌頭都失去知覺了,心裏那個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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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李奇將無相懸掛在醉仙居的頂樑上,那絕不是一個噱頭,畢竟他也説了,做生意基本的誠信還是要的,他又不是做一錘子買賣。
然而,無相既然都能皇上、皇后這一對天下最大的夫妻頭疼,那也絕非一件簡單的事,算算日子,留給李奇的時間真的不多,他還是得趕緊準備。
這日下午,李奇吃完午飯就趕去了御膳房。
一進到門內,這人都還沒有看清楚,那左伯清就迎了過來,哈哈道:“我正尋思着李老弟你會什麼時候來,沒想到這麼快,看來那道無相的確是讓人頭疼啊。”
李奇沒好氣道:“左大哥,你乾脆擺攤算命去得了。”
“此話怎説?”
“靠!這都讓你算準了。咱們以後有得忙咯,真不知你高興甚麼?”
左伯清呵呵道:“實不相瞞,當我聽到皇上將慶功宴喚作無相宴時,高興的都睡不着覺,等了這麼久,終於能親眼目睹那道無相的誕生,再累再苦也值得。”
“恐怕會讓你失望咯。”
左伯清緊張道:“不會吧,李老弟,這可不能開玩笑呀,到時皇上,滿朝文武,還有後宮可都盯着你這道無相,決不能出錯呀。”
李奇笑道:“好了,你也別緊張,我既然接了下來,那就肯定有把握。”
左伯清拍拍胸脯,道:“你真是嚇死我了,咱們還是樓上去説吧。”
二人來到左伯清的專用休息室,左伯清熱心的為李奇倒了一杯熱茶,然後直着腰板坐在李奇面前,就像似一個小學生,求學若渴,呵呵道:“老弟,你那道無相究竟是一道什麼菜。”
李奇這次沒有隱瞞了,如實道:“湯。”
“湯?”
李奇點點頭,正色道:“其實無相就是一道湯。”
“這麼多材料就是為了做一碗湯?”左伯清驚訝道。
李奇反問道:“那依左大哥所言,這麼多材料除了能做湯,還能做別的嗎?”
左伯清一愣,覺得他説的大有道理,點頭道:“是啊!我早就應該想到了。”頓了頓,他又道:“那快與我説説這無相究竟怎麼做。”
李奇不答反問道:“左大哥,你認為湯的大忌是什麼?”
“大忌?”
左伯清微一沉吟,道:“自然是油膩和異味。”
“準確的來説是油、膩、異味。”李奇一笑,又問道:“那左大哥可知這三樣是從何而來?”
左伯清道:“自然是在燉煮的過程中,動物身上的油,還有懸浮在湯中泡沫、渣滓。”
李奇點頭道:“不錯。其實制湯的原料配製都還只是其次,畢竟就那麼幾樣。關鍵是在於去除油、碎渣、異味的程度如何。煮湯的時候必須得原料與水同步升温,決不能添加冷水進去,這樣有利於動物性原料所含的營養、和一些鮮味物質充分析出溶於湯中。但是,有些東西卻不能溶於湯中。於是它們就漂浮在水裏,就如油脂和一些渣滓,這樣一來,就需要人工去除了,這也就是所謂的制湯技術,但是卻很難完全去除,也不能完全去除,我們能做的只能儘量縮小湯中的異味、油膩,想要完全掩蓋是不可能的。”
左伯清點點頭道:“你説的有道理,我們制湯的時候。一般都是要選最新鮮的原料,而且很少用到羊、牛,因為用羊、牛熬出來的湯有很大的異味,除非是要專門製作羊肉湯、牛骨湯時才用到。”説到此處,他突然搖搖頭,道:“老哥班門弄斧了,你的制湯技術比我強多了。”
“左大哥過謙了。”李奇謙虛一笑,正色道:“而無相第一個竅門就在這裏,我以前説過。無相的訣竅就在於,取其精華,去其糟糠,這裏的‘去’是完全的除去所有影響湯的質量的因素。不留痕跡。”
“完全去除?”左伯清驚訝道。
“不錯。”李奇點點頭,又問道:“左大哥,你還記得那無相的材料麼?”
左伯清想了想,覺得一陣頭疼。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李奇笑道:“這麼説吧,你説把那些材料共納一鍋煮成湯會怎麼樣?”
左伯清搖晃着頭道:“那如何能吃。”
李奇笑道:“不錯,若是按照尋常的制湯法那根本就吃不得。但若是隻保留能夠完全溶於湯中的物質,那就不一定了。假如我們燉雞湯,就一隻雞,若是用無相的做法,那麼出來的湯,可謂是淡而無味,但是用五十隻雞的話,那就會非常鮮美。”
左伯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可是那麼多材料,要是共納一鍋,也沒法做呀,且不説有沒有那麼大的鍋子,就算有,也根本煮不出來。”
李奇笑道:“我也沒有説要共納一鍋呀,這就是無相的第二個訣竅,其實無相的調料不同於一般的湯,它的調料也是湯。”
“啊?用湯做調料。”左伯清越聽越發好奇了。
李奇嗯了一聲,道:“無相一共是由九種湯合成的,其中分一道主湯,八道調味湯。主湯裏面只能有原料的鮮味,不能放鹽或者其他作料,比如説鹽的電解質——這個怎麼説了,就是鹽能夠凝固一些物質,阻礙食物內一些鮮味物質的充分析出,但是沒有鹽味又不行,所以就需要調料,用調料去吸收作料的味道,而後再去調味。換而言之,就是要將所有的材料分成九份,熬製成九種湯。但想要滿足這兩點,第一,就是需要特質的鍋爐,另外,還有一種特別的工具。”
左伯清道:“啥工具。”
李奇正欲告之,門外忽然有人道:“總管大人,花公公來了。”
“花公公?他來作甚?”
左伯清一愣,隨即道:“你讓花公公稍等片刻,我隨後就來。”
“是。”
待那人走後,左伯清朝着李奇苦笑道:“李老弟呀,你的麻煩來了啊!”
李奇驚訝道:“左大哥,這話你可別亂説,我和太監一般都是絕緣的,何來的麻煩呀。”
“你可知這花公公是何許人也?”
“人妖——哦不,太監。”
左伯清翻着白眼道:“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你知道這花公公是誰的人麼?”
“這我怎麼知道,太監當中我只認識梁太尉和童太尉。”李奇很無語的説道,誰沒事去觀察太監呀,這不是心理變態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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