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搞這麼大。李奇都傻了,這聖旨來的真是太詭異了。
蔡攸又何嘗不是了,呆呆的望着梁師成。
梁師成見二人沒有動靜,忙小聲道:“還不快接旨。”
二人趕緊謝恩,但是都不接聖旨,這聖旨若被人瞧見那真是太丟人了。
李奇咳了一聲,道:“英國公,你官大,這聖旨還是你拿着吧。”
蔡攸忙道:“哎,我家的聖旨多的都快堆不下了,你肯定還沒有見過聖旨,這聖旨還是你接吧。”
李奇抱着掃帚,寧死不接,道:“免了,天知道你會不會又告我逾制之罪,還是你接吧。”
梁師成嘿了一聲,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皇上剛剛還説你們褻瀆聖旨,你們現在連聖旨都不接了,你們再不接,咱家可就帶回去了。”
“別別別,隱相留步。”蔡攸忙攔住梁師成,將聖旨接了過來,沒入袖中,又小聲問道:“隱相,皇上這是幹什麼?”
梁師成瞥了眼二人,道:“你們呀,這次可把皇上給氣着了,皇上就是想讓你們知道要是再有下次的話,可就不只是掃大街這麼簡單了。”
蔡攸一臉尷尬道:“是是是,勞煩隱相告訴皇上,就説微臣知道錯了。”
梁師成點點頭,道:“行,這話咱家一定幫你帶到。”説着他又朝着李奇道:“李奇,你最近也得注意些,別老是孩子氣。”
李奇笑道:“是。我知道了。”
梁師成無奈的搖搖頭,道:“那你們就掃吧,咱家先回去覆命了。”
李奇笑道:“隱相慢走。”心裏暗罵,你個陰陽人,得瑟個啥,遲早老子要把你整的連陰陽人都當不成。
待梁師成走後,李奇道:“哎。英國公,掃地歸掃地,你可別佔下官便宜呀。”
蔡攸怒哼道:“我犯得着佔你便宜嗎。”
“若是這樣那便最好。”李奇道:“你年事已高,幹着苦力活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估計你都沒有掃過地,公平起見,咱們一定得用上三八線。”
他説着手往旗杆一指,道:“這旗杆就是這個操場的中心,咱們就以這旗杆為線,你看你是少左邊。還是右邊,任你選擇,以免説我欺負你。”
“一言為定。”
蔡攸哼了一聲,拖着掃帚就朝着右邊走去。
李奇也哼了一聲,朝着左邊走去。
這操場雖然挺大的,但是當今可不比後世,垃圾成堆,在古代基本上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垃圾,首先。他沒有塑料一類的產品,而像紙這等昂貴物質,豈會隨意扔,再不濟還可以擦屁股呀。無非就是一些樹葉、花瓣等東西。
李奇那可是經歷過殘酷的九年義務教育。掃地這等家務活真是不在話下,呼啦呼啦的,掃的是風生水起呀,也許就是掃的太起勁了。忘記灑水了,結果好像置身在沙塵暴當中。
反觀蔡攸那邊,那可真叫一個慘呀。蔡攸出身名門望族,從小就是養尊處優,別説掃地了,恐怕他也是今日才知道掃帚是個啥樣子,光摸索如何掃就摸索了半天,還沒有弄明白,最後還是從李奇哪裏偷學來的,可也只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法,怎麼也掃不乾淨,掃了半天,還是一個老樣子,心裏不禁有些泄氣,望着李奇,心裏那個恨呀,皺了下眉頭,忽然眼中一亮,露出一臉奸笑。
漸漸地,過往行人多了起來,但好在二人都是穿着寒酸,故此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讓他們矇混過關了。
李奇掃着掃着,忽然餘光發現蔡攸那廝老在三八線附近打轉,見他望來,又回去了,心生疑惑,但也沒有表露出來,繼續埋頭掃着,不過眼睛卻一直注意着蔡攸,過了一會兒,便發現了端倪,原來那廝將他那邊的樹葉全部掃到了自己這邊來了。
這還得了!李奇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拖着掃帚就走了過去,嚷道:“哎,英國公,我説你太無恥了吧,你怎麼能將樹葉掃到我這邊來。”
蔡攸眼一睜道:“你竟敢罵我無恥?”
李奇哼道:“你不做這缺德事,我幹嘛要罵你。”
蔡攸也習慣了李奇這種口氣,哼道:“你哪隻眼睛見到我將樹葉掃到你那邊去了。”
“兩隻。”
蔡攸哈哈道:“誰能作證?”
“好呀,你跟我玩陰的。”李奇冷笑一聲,霸氣無比道:“本人光明正大,要掃就當着你面掃,有人作證那又何妨。”
説着他揮起掃帚將猛地將樹葉往蔡攸那邊掃。
“你——你。”
蔡攸見自己這邊的樹葉越來越多了,哪裏還顧得上説話,也掄起掃帚趕緊往李奇那邊掃。
掃着掃着,兩人越掃越惱火,又開始武鬥起來,砰砰砰,舉着掃帚打得是不亦悦乎,前面都還手下留情,打到後面就開始玩真的了,李奇雖然手臂被打了一下,但是蔡攸就更慘,腿腳接連中招,疼的哇哇直叫。
宮門前的護衞可知道這是蔡攸和李奇,見二人打了起來,誰也不敢上前勸住,都當做沒有看見。
然而,二人卻不知道,在城樓上的一個拐角處,正站在一大羣人,正是宋徽宗、王黼、李邦彥、梁師成、高俅等人。
宋徽宗看到下面二人拼鬥的場面,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心中痛快極了。他堂堂皇上,九五之尊,竟然被這二人逼着去拉皮條,這讓他感覺皇威受到了侮辱,心裏也下定決心要好好整整二人,今日一早就躲到這裏看二人掃地了。
王黼忽然笑道:“皇上,微臣以為英國公和經濟使之所以還有如此閒情雅緻,全是因為操場上的樹葉太少了,這才讓他們懈怠了皇上交給他們的任務。”
宋徽宗興致正高,道:“哦?聽起來,愛卿似乎另有妙策?”
王黼奸笑的點點頭,而後在宋徽宗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宋徽宗聽得面容大悦,道:“好。就由愛卿去吧。”
王黼啊了一聲。道:“這——皇上,微臣畢竟和他們是同僚,這不太好吧。”
宋徽宗一抬手,道:“哎,他們二人好歹也是重臣,旁人豈敢去,愛卿如今貴為太宰,由愛卿去,那就再適合不過了。”
王黼暗歎一聲,我真是自作孽呀。眼眸咕嚕一轉。道:“皇上,微臣若就這麼去,師出無名,所以想借皇上一樣東西。”
宋徽宗皺眉瞧了他一眼,道:“什麼東西?”
城樓下,此時蔡、李二人都坐在地上喘着氣。
蔡攸揉着胳膊道:“你小子下手還真夠狠的,疼死我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着。”
李奇喘着氣道:“你儘管放馬過來。別人懼你,我可不懼。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一回來就找我麻煩,當我好欺負呀。”
蔡攸怒道:“我找你麻煩?你若不是壞我好事。我會去找你,你不過就是一個廚子而已。”
“你丫可別亂説,我可是皇上欽封的廚王。還有,我壞你什麼好事。你找誰不好,偏偏找我的女人,你不是欠罵麼。”
“封娘子可還沒有嫁到你李家去。憑什麼説是你女人。”
“你怎麼知道沒有嫁給我,我又不認識你,難道還要通知你,真是不知所謂。”
“什麼?你。”
這話説到一半,蔡攸忽見一人走了過來,一愣,道:“王相,你來作甚?”説着他忽然爬了起來,喜道:“莫不是皇上已經饒恕我了。”
來人正是王黼,只見他還端着一個純金打造的盤子,盤中裝着有着瓜子之王之稱的吊瓜子。
王黼呵呵笑道:“英國公,本相只是來這嗑瓜子的,你千萬別誤會呀。”他説着還真磕了起來,瓜子殼就隨便扔在地上。
嗑瓜子?蔡攸和李奇都有些發懵了。
蔡攸突然醒悟過來,他可是一點都不怕王黼,怒道:“好你個王黼,你明知本少師在此掃地,你還偏偏選在這裏磕瓜子,你這是成心要找我晦氣吧。”
王黼原本只是想整整李奇,聽蔡攸口氣忒大了,全然不將他放在眼裏,還就偏偏走到蔡攸那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笑道:“英國公,你別動怒呀,我也是奉命行事,你難道不記得這盤子呢?”
蔡攸定眼一看,驚恐道:“這——這是皇上的?”
王黼嘆道道:“我也是被逼的呀。”
李奇冷冷笑道:“王相,這主意不會是你出的吧。”
王黼那演技也是槓槓滴,一臉冤枉道:“經濟使,這話可不能亂説,可不是我出的。”
蔡攸趾高氣昂道:“你要吃也行,去他那邊吃。”
你讓我去,我就去,本相又不是你下人。王黼聽得心中不悦,嘴上還是笑呵呵道:“英國公,真是對不起,皇上為了公平起見,讓我一邊轉着一邊吃。”
他説着還真就轉了起來,眼見地下的瓜子殼是越來越多,而這瓜子殼又極其難掃。蔡、李二人是恨的牙癢癢,但是又無可奈何,誰叫他手中拿着皇上的飯碗。
李奇和蔡攸對視了一眼,道:“英國公,咱們的恩怨以後再算,現在先一直對外如何?”
蔡攸遲疑了下,道:“你有什麼辦法能把那廝趕走?”
李奇輕輕掃動了下掃帚,道:“好大的灰呀。”
蔡攸眼珠一劃,奸笑道:“好主意。”
那邊王黼嗑瓜子嗑的正爽,忽見蔡攸和李奇拖着掃把朝他走來,心生警惕,忙道:“你們想作甚麼,我可是奉皇命行事。”
蔡攸冷笑道:“這我等知道,不過我們也是奉旨掃地。”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揮動掃把朝着王黼掃去,平地一團灰雲驟起。
“咳咳咳。”
王黼被濃濃灰塵嗆得一陣巨咳,怒吼道:“爾等掃地就掃地,幹嘛對這我掃,咳咳咳咳,停停停。”
可是這二人都不懼怕王黼,哪裏停的下來,越掃越起勁。
王黼見情況不妙,撒腿就跑。
蔡、李二人揮着掃帚就追,邊追邊掃,三人在操場上開始一場追逐戰。
城樓上的宋徽宗等人都看傻眼了,這還是朕的大臣麼?
忽聽得哐嘡一聲清脆的聲音。
三人登時都停了下來。
隔了好半響。李奇、蔡攸突然拿着掃帚就往回走,李奇問道:“英國公,在下才疏學淺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
“請説。”
“違抗聖旨是死罪,那麼打破皇上的御碗又該當何罪?”
“這還用説,自然死罪難逃。”
“明白。”
王黼呆呆的望着腳下那缺了一塊的金碗,突然眼眶一紅,皇上,你應該都瞧見了,我是無辜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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