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狐狸見縫插針的本事還真是厲害,要是我的話,肯定想不到利用這個機會順理成章的讓种師道迴歸種家軍。李奇聽到有種師道相助,心裏稍稍鬆了口氣,看來趙佶也不是蠢得不可救藥,在面對我大宋最精鋭的軍隊時,所做一切倒也是照顧得面面俱到,點點頭道:“這我自然知道。可是這並不是讓我前去的理由啊!我對那邊是一點也不瞭解,不怕太師笑話,我還是今天才知道折家軍的名號。”
蔡京道:“折家軍對於皇上而言,絕對是頭等大事,但是對於其他人而言,那可就未必了,所以皇上在選人方面,也得慎之又慎。因為此事因二者而起,一是糧食,二是軍隊,而你與兩者都有莫大的關係,你一方面身為侍衞步的統帥,一方面又是經濟使,更重要的是,你向來都很機靈,除了關係你的女人以外,其餘的事,你分寸都把握的很好,所以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説起這糧食,李奇又想起另一件事來,道:“對了,太師,去年鳳翔府真的鬧過饑荒?”
蔡京點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特別是上半年,鳳翔府先是遭受了澇災和旱災,但是此事關係折家軍,皇上可不敢怠慢,朝廷也立刻運送糧食過去,前前後後一共將近十萬石,足夠他們撐到今年了。怎麼?你認為此事與軍糧被劫有關?”
李奇點點頭道:“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太師,你説有沒有可能有人從中貪污賑災糧?”
蔡京皺了皺眉,道:“這若是換做別的地方,倒真有這個可能,但畢竟災情發生在鳳翔府,皇上也非常重視此事,我想應該不大可能敢有人這麼做吧。”
李奇撓撓頭道:“説來説去,看來還是得跑一趟才能弄明白。皇上説讓我什麼時候出發?”事已至此。他也明白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明日,但只准你帶兩千人馬前去。”蔡京道。
“我明白了。”
從太師府出來以後,李奇一直是憂心忡忡,這事撲朔迷離,他是一丁點把握都沒有,如今他真的需要一個人來替他出謀劃策,這時,他是無限的懷念秦檜呀,可惜秦檜已經去往江南,鞭長莫及。
李奇仰面長嘆一聲。忽然腦中冒出一人來,道:“對呀,怎麼把她給忘了。馬橋,快走。”
“去哪裏?”
“慶國公府。”
咚咚咚!
李奇站在慶國公府用力敲了幾下大門。
片刻,吱呀一聲,門打開來,一個下人探出一頭來,望着李奇道:“請問你是?”
李奇道:“在下李奇,請問燕福宗姬在麼?”
那下人似乎也聽過李奇的名號。忙道:“少主人她年初就外出遊玩了,至今尚未歸來。”
“外出遊玩?你知道她去哪裏了麼?”
“小人不知。”
李奇一臉鬱悶的點點頭,道:“打擾了。”心裏卻暗罵,好你一個趙菁燕。你丫要找我的時候,我總是能適時出現,可我好不容易來找你一趟,你丫竟然跟我玩失蹤。md,太不公平了吧。
但是現在可不是發牢騷的時候,李奇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太師學院。原本他是打算找种師道的,可惜又撲了一個空,原來半個時辰前,种師道已經回家去了。
沒有辦法,李奇又趕去了种師道家中。
“李奇,你來的正好,老夫方才都還準備去找你了。”种師道開門見是李奇,急忙説道。
李奇見到种師道正在收拾行李,道:“種公,想必皇上已經派人將事情告訴你了吧。”
种師道點點頭道:“不錯。老夫準備今日就趕往延州調兵。”
李奇問道:“那種公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种師道搖搖頭道:“不瞞你説,老夫怎麼也想不通,在鳳翔府,誰敢打劫折家軍的軍糧。”
李奇突然道:“種公,你説會不會是折家軍監守自盜?”他之所以這麼説,也不是無理可循的,大家都把折家軍説的那麼厲害,就連種師道也感到不可思議,那肯定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去,不就是去送死,所以他對此感到十分憂慮。
种師道一愣,隨即堅決道:“這絕無可能。”
“種公為何説的恁地篤定?”
种師道道:“種某平生敬重的人不多,但是折家的每一個人,種某都非常敬佩,折家世代忠良,為我大宋建功無數,男為英傑,女為巾幗,無一不能令人敬佩。慶曆元年,嵬名元昊大軍來勢洶洶圍攻府州,可是卻被折御卿在無援助的情況大敗而歸,後又有折克行率領三千本部人馬征討西夏,斬敵無數,大勝而歸,這是何等膽色。在西軍當中,唯有折家軍與西夏軍作戰百餘次,但未嘗喪敗,如今的西夏軍是聞折喪膽,為此還特別增加了左相軍來專門抵禦折家軍,這令其餘的西軍都為之嘆服。還有那楊令公之妻折賽花,那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率領楊家軍抵抗契丹,立下功勞無數,令無數男兒汗顏,這樣的家族怎會做此等卑鄙無恥的事,老夫絕不相信。”言語間帶有一絲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這折賽花就是後人所尊稱的佘太君,其實應當叫做折太君,而這佘姓是後來説書人以訛傳訛,用了同音字所致。
暴汗!我就這麼一説,你老用得着這麼激動麼?李奇訕訕道:“種公莫氣,我就是問問,畢竟這關乎我性命啊!”
种師道一愣,驚訝道:“你不會擔憂折家軍造反吧?那我种師道現在用人頭擔保,此事絕無可能,你大可放心。”
李奇笑着點點頭,沒有多問了,因為就憑种師道對於折家軍的敬佩,他已經失去了客官的判斷,所以多問無益。與种師道商量了下回合一事,就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奇突然朝着馬橋道:“馬橋,你立刻回去找到酒鬼,讓他今日就別喝酒了,明日隨我一起去鳳翔府。”
轉悠了一個圈,他收穫甚少,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就更加得及早趕去鳳翔府。
“去鳳翔府作甚?”
“這個到時你就會知道了,算了,你乾脆叫你師妹去盯着那酒鬼,我對酒鬼的人品表示懷疑。”
馬橋心疼道:“要我師妹去?這——這不太好吧。整日面對那酒鬼,那可得遭多大的罪啊!”
李奇翻着白眼道:“你跟酒鬼在一起這麼久,不也好好的麼?”
馬橋道:“那是因為我自小天賦驚人,這若換做他人,不死也得瘋了。乾脆——還是我去吧。”捨身為魯美美,這是馬橋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
“千萬別。你若去的話,他非得找你喝酒不可。此事就這麼着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馬橋鬱悶的哦了一聲,又道:“步帥。要不帶我師妹一起去?”
“此去十分危險,你忍心讓你師妹涉險嗎?”
馬橋一聽,那還了得,趕緊搖頭道:“別別別。那還是算了吧,此等粗活還是我來做吧。”
李奇道:“你不怕麼?”
馬橋皺眉道:“你都不怕,我還怕甚?”
“呃其實我很怕怕,但是我必須得去。”
“那你會允許我不去麼?”
“當然不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李奇搖頭道。
“就知道是這樣。”馬橋小聲嘀咕了一句,道:“那倒不必了。有難你可以找我,因為你對我有恩,我馬橋堂堂男子漢,知恩圖報還是懂的,但有福的話,你多讓我師妹享受就行了。”
李奇一愣,心裏對馬橋這份痴情算是佩服的五服投地了,笑着點點頭,道:“走吧,去侍衞步。”
李奇來到侍衞步,立刻命人將岳飛、嶽翻、牛皋、郭藥師四人叫來。
“卑職參加步帥。”
李奇點點頭,道:“岳飛、嶽翻、牛皋,你們三人立刻從侍衞步和侍衞馬挑選一千輕騎兵,一千騎射,明日卯時一刻隨我一起去鳳翔府,不得有誤。”
三人皆是一愣,這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但是他們無一人提出疑問,抱拳道:“遵命。”
“快去準備吧。”
“卑職告退。”
待三人下去後,李奇又笑呵呵的朝着郭藥師道:“郭將軍,事出突然,我也深感無奈,我走之後,侍衞步就得勞煩郭將軍照看了。”
郭藥師點頭道:“步帥太見外了,這本事我職責所在,何來的勞煩。”
從侍衞步出來以後,李奇又去商務局和軍器監跑了一趟,具體的安排了下,但是時間實在太緊迫了,所以想要做到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等到他回到秦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晚上,秦府大廳裏面坐滿了人,秦夫人、封宜奴、季紅奴、吳福榮、小玉、陳阿南等人都趕來了。李奇簡單的將事情説了一遍,但是他只挑輕的説,至於那些潛在的危險因素,他是隻字不提。縱使如此,還是沒有逃脱秦夫人的一陣埋怨,她還以為這又是李奇為了搶功,攬下來的任務,殊不知,李奇至今都不想去鳳翔府,太tm危險了。
李奇此時也沒有心情與秦夫人爭辯,全當做沒有聽見,他先是囑咐吳福榮、小玉二人看好生意,後又讓耶律骨欲、封宜奴、魯美美住一塊去,三人也好兩個照應,此外,他還從龍衞軍挑選出了三十名高手來保護她們。其實最令擔心的還是懷有身孕的季紅奴,可奇怪的是,季紅奴表現的並沒有向李奇想象一般的脆弱,整晚她的情緒一直非常平穩,細心的幫李奇收拾起行李來。
其實她當然捨不得李奇,而且懷孕的女人更加脆弱,但是細心的她從李奇的神情上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她為了不讓李奇擔憂自己,所以才故作堅強。
殊不知李奇心裏是一清二楚,但也沒有表現出來,他也不想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交代完這一切後,李奇突然朝着秦夫人道:“夫人,你明日和清照姐姐商量下,儘快把鄆王的那些金石古畫給賣了。”
秦夫人詫異道:“這是為何?”
李奇翻着白眼道:“當然是缺錢啊!”
“你缺錢?”
李奇搖搖頭道:“不是我,而是慈善基金會。”宋徽宗派他前去,很明顯,糧食一事恐怕也得靠他了,所以他得儘早做準備。
秦夫人稍稍一愣,隨即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她不明白李奇這麼做的用意,但是李奇説慈善基金會缺錢,也就説有人需要幫助,這個理由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封宜奴見了,心中很是擔憂,問道:“李奇,你此去會不會有危險?”
李奇笑道:“放心吧,我就是去查案,我是兵,對方是賊,我怎麼會有危險,況且有危險的事,我一般不做,反而,我最擔心的是你們,我走之後,你們一定要注意,特別是你,沒事最好不要亂走動。”
封宜奴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李奇又給了他一個淡定的微笑,而後起身,朝着吳小六道:“小玉,六子,你們跟我出來一下。”説着他就朝着外面走去。
二人皆是一愣,急忙跟了出去。
來到外面,李奇突然從懷中掏出兩張紙來,一張遞給小玉,道:“小玉,從明日開始,你開始從市面上大量收購上面寫的材料,切記,萬不可太張揚,以免有人趁機抬價。”
小玉疑惑的點點頭,接過紙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一糯米、紅棗等食物,心中更加好奇了,但是也沒有多問,點點頭道:“大哥,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奇嗯了一聲,又將另一張遞給了吳小六,道:“六子,等小玉收購完材料以後,你按照這上面的方子做,記住,要快,做好以後,你就去商務局告訴那裏的陳過庭,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吳小六見李奇面色沉重,心知此事一定事關重大,道:“大哥,你等會,我拿筆記下。”
李奇一把拉住他,道:“你小子這兩句還得拿筆記下,就你這心理素質,還怎麼做菜。”
吳小六“哦”了一聲。
翌日清晨。
陰霾的天空,小雨淅瀝瀝,遠處煙霧朦朧。
西城梁門外,李奇騎着一匹棗紅色駿馬,身着軍服,頭戴斗笠,身後站着的有岳飛兄弟、牛皋、酒鬼師徒以及兩千騎兵。
李奇仰面望了眼老天,暗自祈禱,天老爺,這可是我第一次領兵出征,你老一定得保佑我凱旋歸來,最次也要安全歸來,我可還不能死啊!祈禱完後,他又掃視一眼面前那兩千騎兵,大手一揮,道:“出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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