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李奇很早就起來了,吃過早餐後,來到季紅奴的房裏,此時,紅奴的二位嬸嬸也在,李奇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又道:“二位嬸嬸,今日我待在這裏恐怕會打擾到紅奴。”
二嬸忙道:“咋會了。”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李奇呵呵一笑,道:“我還是去外面逛逛,興許會晚點回來,興許這幾日就不在府中住了。”
季紅奴的二嬸、三嬸不明其由,還欲在説,季紅奴趕緊制止了他們,笑道:“大哥,那你注意些。”
其實她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她看出來了,李奇今日有些不對勁,但她也從不會多問,因為她明白,即便她問了,她也幫不上忙,而且李奇若想告訴她,她不問,李奇也會説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問了。
“是你要照顧好身體才是。”
“嗯。”
“那好,我走了。”
李奇來到前院,恰好又見到秦夫人從前廳走出來,兀自還是那麼滴千嬌百媚,真是賞心悦目,笑眯眯的招手道:“夫人早啊!”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略顯驚訝道:“你要出去?”
李奇道:“我不能出去嗎?”
秦夫人微微一怔,道:“那也不是,只是。”
“只是我最近天天在家,你捨不得了我是吧——夫人,大清早的,你可千萬別衝動,好好好,算我説錯話了,我立馬消失,今日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李奇言罷,就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
來到門前,他做賊似的先朝着門縫裏喊道:“馬橋。馬橋。”
外面先是傳來一聲哈欠,隨即又傳來馬橋的聲音:“步帥,外面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可以出來了。”
李奇一愣,打開門,探出頭去,左右瞧了瞧,見真的連個人影都沒有,這才走了出去。
馬橋又打了個哈欠。
李奇道:“哎,你咋這般模樣?”
馬橋笑道:“昨天喝得有些多了。”
李奇嗯了一聲。道:“你喝多呢?不會吧,你可是千杯不倒呀。”
馬橋道:“我當然沒有倒,只是喝的太久了,都快喝到四更天了,有點睏意,今早你又讓我那麼早起牀,顯得有些睏乏。不過,倒也別説,那幾個糧商的酒量還不錯。特別是那玉公子,酒量或許就是比洪員外差了那麼一點。”
“我不管你昨晚喝了多少,今日一定得給我打起精神來,因為我們今日要面對的是一羣豺狼虎豹。”李奇煞有其事的説道。
馬橋興奮道:“當真。難道今日要去打獵,那也好呀,我可好久沒有見到豺狼虎豹了,要不叫上酒鬼。咱們合力捉一隻回來,陪黑毛和金毛玩。”
汗!這人是瘋了吧,捉豺狼虎豹來當寵物?李奇沒好氣道:“就這些豺狼虎豹。哪還用捉,我招招手,他們就得屁顛屁顛跑過來。”
“這麼厲害?”馬橋驚詫道。
白痴。李奇搖搖頭,抬腿就朝外面走去,道:“走吧。”
“去哪裏?”
“隨便。”
“嗯?”
李奇走了約莫一盞茶功夫,左右瞧了瞧,道:“奇怪,難道他們要以本傷人,寧願集體不做官,也不來求我,哇靠,這一招忒也狠了。”
他話還沒有説完,馬橋忽然手往左邊一指,道:“咦?那不是宋玉臣他們嗎?”
“哪裏?”李奇猛地一怔,只見左邊那條街上是浩浩蕩蕩的行來一羣人,定眼一瞧,全都是官宦子弟,什麼宋玉臣、鄒子建,許文清,都在其列。
“經濟使請留步。”
宋玉臣一見到李奇,就趕緊叫道。語氣十分激動。
操!太沒有誠意了吧!就這些小角色也敢上街?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了。李奇招招手道:“宋公。”
那個“子”字還未出口,他忽然朝前跑去。
“經濟使,經濟使,你別跑呀。”
宋玉臣急的汗都出來了,趕緊追將過去。
馬橋一愣,又見宋玉臣等人來勢洶洶,鬱悶的嚷道:“步帥,你無須逃跑,他們人再多,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傢伙真是一點行情也不懂,人家都叫經濟使了,你丫還看不懂呀!李奇邊跑邊嚷着道:“我急着找美美遊船河去。”
遊——遊船河?馬橋顫聲道:“步步帥,和——和誰?”
“美美!”
嗖的一聲。
馬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的朝着李奇追去。
不到片刻功夫,便追上李奇了。
李奇驚訝道:“哇!你是用飛的吧?”
馬橋呵呵道:“步帥,我師妹現在在哪裏等我們?”
“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快點吧。”
“我也想快,可問題我就這麼快了。”李奇欲哭無淚道。
他話音未落,後面又聽人喊道:“經濟使,經濟使,請——請留步。”
李奇轉頭一瞧,見宋玉臣他們都追了上來,懊惱道:“如今是想不快都不行了。這邊。”他忽然一個急剎車,朝着右邊的小巷子跑去。
馬橋見罷,趕緊追了過去。
可是剛出了巷子,忽然右邊又跑出一堆人來。
“經濟使在這裏,經濟在這裏。”
靠!還搞包抄呀!太tm有才了。李奇又趕緊朝着左邊跑去,一邊跑,一邊想,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些人可也是些生力軍啊——有了。“馬橋,這邊。”
李奇又是一個急剎車,朝着相國寺那邊跑去。
二人跑着跑着,人漸漸多了起來,這些人就是那些失業員工,既然要做樣子,他們肯定得選一些比較繁華的地方,相國寺周圍,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馬橋。帶錢來了沒有。”李奇喘着氣道。
“帶了,但是不多。”
“有多少?”
“二十來文。”
“這還真不多。”
李奇跑到人羣中間,忽然停了下來,使勁的喘着氣,剛剛將馬橋身上的錢收刮來,宋玉臣他們也跑了過來,他們見李奇似乎已經筋疲力盡了,倒也不急着追了,關鍵他們也累的夠嗆,彎着腰。喘氣如狗。
唯有馬橋一人面不紅,氣不喘,就是心裏着急,恨不得立刻與魯美美一起去遊河牀。
宋玉臣望着站在十餘步以外的李奇道:“經濟使——你——你為何要跑呀?”
李奇道:“我還想問你們了,你們為何要追我,我又——我又沒有欠你們錢?又沒有偷你們渾家,你們犯得着這麼拼命麼?”
“我們是見你跑,我們才追的。”
“你放狗屁,md。你孃的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睜着眼説瞎話,真是卑鄙、無恥、下流,明明就是你們先追。我才跑的。”李奇就是一陣怒罵。
宋玉臣雙目一瞪,滿臉怒氣上湧。
李奇眉頭一皺,嗯了一聲。
宋玉臣立刻醒悟過來,心裏那個恨呀。但如今他也只能隱忍不發,陪着笑臉道:“好吧,這就算是我們嚇到經濟使你了。你能否先別跑,我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天大的好消息?”李奇故作驚訝,道:“莫不是你們要給我錢?”
“那——那倒不是?”
“不是就免談。哥哥我就先走了。”
李奇嘴角揚起一抹奸詐的笑意,宋玉臣見了,暗道一聲糟糕。
李奇拿起馬橋那二十餘文前往空中一拋,大吼道:“撿錢咯。”言罷,就趕緊往後跑去。
叮叮噹噹。
兩旁的“住客”立刻一窩蜂衝了上來撿錢。
“讓開,你們快給我讓開。”
等到宋玉臣他們擠過人羣,哪裏還見到李奇的身影。
一個時辰後,城南一間小腳店內。
“媽呀!累死我了,哎喲,輕點捏。”
李奇倒趴長凳上,一個勁的喘氣,身後一小酒保替他捏着。
一旁的馬橋老鬱悶了,道:“步帥,原來你又是在騙我的。”
“你才看出來呀。”
“步帥,你這事做的也太厚道了吧。”馬橋怒哼一聲,道:“你騙我倒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我師妹恁地耿直的一個人,你竟然拿她出來行騙,真是豈有此理,今日你若不説個明白,我就回去告訴宋玉臣你的行蹤。”
靠!你個白痴,一直都是我在騙你,跟你師妹有半毛錢關係呀,這都能扯到一塊去。李奇暗罵一句,但是他如今真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心中轉念一想,對呀,到河面上飄着安全多了,忙道:“馬橋,你可千萬別激動,我怎麼會騙你了,其實我只是記錯日子了,明天,明天一定遊船河,騙你我是小狗。”
馬橋撇嘴道:“就這話,你以為我會信嗎?”
“哎哎,馬橋,你丫別得寸進尺呀,這麼惡毒的誓言,你丫還不滿意。”
馬橋倒也不蠢了,起身道:“我去找宋玉臣了。”
日。這廝太可惡了。李奇忙道:“且慢,這樣吧,你偷偷派人去找封宜奴,從她那裏去借一艘船來,不不不,她的船太顯眼了,還是另外找人借一艘來,然後你再讓美美帶些做蛋糕的材料,咱們在游上個三天三夜,這總行了吧。”
馬橋聽得目光一閃一閃的,呵呵道:“行行行,我這就去。”
“你瘋了,宋玉臣他們如今滿大街的找我,還是晚上在去吧。”
馬橋哦了一聲,又道:“對了,步帥,宋玉臣他們為何要找你?”
“當然是有事要求我呀。”
“這我倒也看出來了,你方才恁地罵他,他竟然不敢回嘴。”馬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道:“可是步帥,你既然早已料到他們會來找你,何不今日不出門。”
李奇沒好氣道:“你動腦子想想呀,我不出門,他們不得全部往秦府跑,夫人一個婦道人家,她爹爹也是朝廷命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到時秦府非得鬧個雞犬不寧不可。其實我剛才是故意那時候出門的,一來就是讓他們看見我出來了,別去打擾夫人、紅奴她們,二來,也是試試他們的反應,如今看來,他們還不夠着急,我就再與他們玩上幾天,反正皇上已經下旨恢復秦檜他們的官職,我就與他們玩幾天捉迷藏,回味下童年的樂趣,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