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食品。
這個在後世擁有廣大市場的商品,在如今卻還沒有成型,還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所以,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具有潛力的朝陽行業。
面對如此巨大的利潤,李奇當然也想過獨攬,不想他哪敢好意思稱自己的是商人。憑他的手段,其實也能夠做到壟斷,但是這有什麼用,即便賺再多的錢,沒有命花,還不就是一張白紙。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將這個千瘡百孔的大宋變得富強起來,選擇了眾樂樂,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扶持一部分有實力的商人成為第一批資本主義家,唯有如此,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
想要富己,先得富人,這一直就是他推崇的經濟理念。
他手中的最後一張牌已經打出去了,如今該是那些糧商選擇的時候了。他心裏很清楚,在那些商人眼中,和他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畢竟瘋子李可不是白叫的。
但是要知道,與此同時,宋徽宗也在向這些糧商的後台施壓,對於他而言,李奇的這種策略不管是對於朝廷,還是對於他個人而言都有莫大的好處,因為一旦這些糧商答應與商務局合作,那麼就等於他手中握有更多的權力,所以他也是很樂於見到雙方的合作。
下有李奇窮追猛打,上有宋徽宗的阻擊,更為重要的是,李奇拋出的加工食品這個概念的確很吸引人,這些糧商與他們的後台商量了三天,終於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與商務局合作。
他們心想,只要地在他們手中,糧食在他們手中,那麼他們還是佔有主動權,可以根據今後局勢變化而變化。所以,他們將此當成了一個權宜之計。
但是入了這個坑,他們真的還能從容不迫的從裏面爬出來嗎?李奇對此表示強烈的懷疑。
這一日,商務局內迎來了京城內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們,他們與商務局簽訂了一份了合作協議書,當然,這份合作協議,只是一個對於未來的初步規劃,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加工食品廠的成立方案和拓展國外市場的計劃,至於利益如何分配。那還得經過更加深入的探討,才能制定出來。
另外,在商務局的調解中,這些糧商與那些大酒樓的東主們也握手言好,畢竟酒樓對他們而言是終端銷售,雙方鬧彆扭,對誰都不好,並且簽訂了一份未來一年的合作書,糧價定在了一百九十文錢。那也就等於糧食的零售價將會在兩百文徘徊。
商務局對糧食行業的掌控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左手握有貨幣,右手握有糧食,李奇的新法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了。
這可是皆大歡喜啊!
為了讓他們的興奮的情緒延續下去。於是李奇首次在白天開放了酒吧,請他們去酒吧慶祝這來之不易的結果,為此還他請來了洪八金、周青這些實力派的商人。
這無疑是屬於商人的一個狂歡派對,眾人紛紛找對自己有利的對象交流“感情”。場面是極其的熱鬧。愉悦。
李奇當然是最受歡迎的對象,眾人紛紛相其討教,當然。最為關鍵的,他們還是想從李奇口中知道朝廷以後的政策將會是怎樣的。
李奇可是老油條的,知道什麼該説,什麼不該説,弄得眾人是心癢癢的。
正當眾人談的不亦説乎的時候,酒吧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牛皋。
李奇一見牛皋,稍稍一愣,隨即向洪八金等人説了聲“失陪”,而後與牛皋走到酒吧的一個角落裏,問道:“是不是江南來信了?”
由於當初李奇被致仕,所以他就讓牛皋負責安排與江南信件的往來。
“嗯。”
牛皋點點頭,趕緊拿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
李奇趕緊拿過來一看,越往下看,嘴角邊的笑容是越發濃烈,點點頭道:“很好,很好,秦檜,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話音剛落,他心中又莫名的生出一絲擔憂,秦檜越是展露出驚人的才能,他就越是擔憂,究竟這種擔憂是後世歷史書造成的,但是當下情況造成,他也説不清楚。
牛皋又道:“步帥,那黃三元和江都縣的況知縣已經押送到京了。”
李奇雙目一睜,問道:“在哪裏?”
牛皋低聲道:“回稟步帥,若要進城門的話,須得巡察使的官文才行,可是巡察使並未送官文來,所以俺只能暫時將他們收監在南城外的軍營裏。”
不愧是秦檜呀,就連這些細節都照顧的面面俱到,你丫若想貪贓枉法,那真是神也擋不住啊。李奇愣了片刻,便反應了過來,笑道:“很好。”顯然,秦檜已經隱隱料到李奇是要以公謀私,故此故意不發官文,而且命人走水路,就是防止到時讓人抓到把柄,如今不管李奇如何處理這二人,都可以當做人間蒸發。
李奇説着忽然心中一凜,趕緊遊目四顧,在人羣中搜索了一陣子,道:“馬橋呢?”
牛皋道:“哦,方才我在門外遇到馬橋。”
李奇忙問道:“那你可將這事告訴他呢?”
牛皋嗯了一聲,訕訕道:“自從咱們從鳳翔回來後,馬橋只要一有空就過來詢問俺這二人的消息,所以俺方才就告訴他了。”
“糟糕!”
李奇一拍腦門,道:“你在這裏等我下。”
他説完就找到吳福榮,道:“吳大叔,我有事得出去一下,這裏就交給你的。”
吳福榮將李奇面色焦急,趕緊點點頭道:“你去吧,這裏就交給老朽了。”
“嗯。”
李奇又向洪八金等人打了聲招呼,隨後與牛皋急匆匆的出了酒吧,這剛一出酒吧,他忽然停了下來,呵呵道:“不急,不急,那二愣子恐怕還得跑去通知兩個人。”
説着他又鬆了口氣,與牛皋趕去了南郊外的軍營。可是他遠遠低估一顆報仇心切的心。
南郊十里以外的一個教場門前。此時這裏正站着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馬橋、酒鬼、魯美美師徒三人。
“對不起,沒有步帥的命令,我不能讓三位進去。”
看門的衞兵擋在門前道。
馬橋從懷中掏出幾串銅錢,呵呵笑道:“這位小哥,通融一下吧,我們要進去處理點小事。”他這個單純的人哪懂得行賄,這都是模仿李奇的。
可惜,如今的龍衞軍誰還敢受賄。要知道他們的大佬可是非常恐怖的,這無疑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那名士兵看都不看,道:“對不起。”
這也得虧是馬橋,換做別人的話,早就被趕走了。
不對呀,上次步帥也是這樣就進去了,而且給的錢還沒有我多,為何這次行不通了。馬橋皺眉道:“做人可別太貪心了,這錢已經不少了。”
“是嗎?你這錢可能養活他們一輩子?”
這時。後面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小人蔘見步帥。”
那士兵立刻行禮。
只見李奇和牛皋騎馬行了過來。
“步帥(師父)。”
魯美美趕緊行禮,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李奇。
想不到我緊趕慢趕,終究還是沒有搶在他們前面。李奇手一抬。讓馬橋他們先別説話,而後徑直走了進去,淡淡道:“集合。”
酒鬼師徒三人面面相覷,不懂李奇打算做什麼。
命令一下。鑼鼓聲立刻響起。
咚咚咚!
片刻間,一列列士兵在校場上。
“立正——稍息——報數。”
即便李奇是突然到來,但是士兵們從集合到列隊。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沒有一絲的慌張。
待列隊完畢後,李奇才走上前,揹負雙手,朗聲道:“在戰場上,局勢千變萬化,有些時候我們會面對幾天,甚至半個月斷糧的情況,那時候不管是樹皮,還是蛇蟲鼠蟻,都是我們的糧食,正好,在離這三十多里外的地方新開了一家名叫怪味軒的酒樓,那家酒樓所有的菜式都蛇蟲鼠蟻做的,給你們提供很好的鍛鍊自己腸胃的機會,今日的任務就是先去醉仙居集團公司每人領去二十文補助,而後去那家酒樓吃晚飯,本帥請客,我希望你們在吃的同時,也能學到很多野外生存的手段,背上你們的傢伙出發吧。”
“遵命!”
如今這些士兵對於李奇的突然襲擊已經習慣了,不敢有任何意見,立刻回到自己的宿舍背上自己的鍋碗瓢盆出了校場。
待所有士兵們全部離開後,李奇才望向魯美美他們,沒好氣道:“你們是不是怕我不給美美親手報仇的機會,將他們交給開封府,所以選擇搶先一步來此。”
三人一陣無語。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馬橋,你跟了我這麼久,腦子咋就不開竅了,這裏這麼多士兵,你想幹什麼?當着一兩百人的面草芥人命?哇!你還真是豁出去了。”
馬橋頭一昂道:“若是能為師妹報仇,就拼了我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這個蠢貨!李奇拍拍手道:“嘖嘖,你好厲害呀!”
“這用不着你説,我自個知道。”
“呃你還真是夠謙虛的。”
“這我也知道。”
李奇是徹底無語了。
酒鬼忽然道:“不對,不對,難道——步帥,你方才佈置那任務,難道就是為了給我們騰出一個報仇的場地。”
暴汗!你丫用得着説的這麼直接嗎。李奇苦笑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呀,我可沒有這麼説,其實——咳咳——有些話也用不着説出來的。”
話説到這份上,他們三人如何還不明白李奇的用意,均面露感激之色,魯美美當即跪下道:“多謝師父成全。”説着就連磕了三個頭。
馬橋見了,也趕緊跪下。
李奇還未反應過來,他們都已經磕完了,頗感無奈,道:“起來吧,這是我答應你們的,況且你們也救過我的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履行諾言。”
他説着又朝着牛皋道:“你去把人帶出來吧。”牛皋不同於岳飛,沒有岳飛那麼死腦筋,所以這種事李奇一般帶牛皋在身邊,不敢去勞煩岳飛,否則恐怕還得多費一番口舌。
“遵命。”
牛皋雖然長得三大五粗,但是心思卻非常慎密,他明白此時他只需要服從命令,其餘的都當做不知。
眼看報仇指日可待,但是此時,魯美美心中卻是複雜。畢竟時過境遷,畢竟她心地善良,原本應該很高興的她忽然變得十分的惶恐不安。
馬橋瞧了眼魯美美,輕聲道:“師妹,這等事就讓為兄來做吧,莫髒了你的手。”
魯美美沒有説話。
聽過馬橋説過無數肉麻的情話,還是這一句讓李奇最感動,若是一個男人真正的愛一個女人,那麼任何時候他首先都會考慮對方的感受。在這一點上面,李奇也是自嘆不如,畢竟他愛的可不止是一個女人,他得考慮的更加繁瑣。
不一會兒。牛皋就一手提着一個走了過來,將二人扔在了魯美美面前,隨後就站到了李奇身邊。
那黃三元中等身材,滿臉橫肉。坑坑窪窪的,皮膚泛黃,一看就知道身體被掏空了。而那況知縣則是矮矮胖胖的,原本細皮嫩肉的他,如今早已不復往昔。
這二人一見到酒鬼師徒三人,登時都驚呆了,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僅存的那一絲僥倖也隨之蕩然無存。
李奇手一伸,笑道:“人已經帶來了,你們請便吧,若是覺得這方面智商不夠用的話,可以叫高衙內他們來幫忙,這方面他們比較擅長。”説着他就坐到一旁,讓牛皋弄來一壺茶水來解解渴。
馬橋拱手道:“多謝步帥好意,這事我們想親手了結。”
酒鬼冷笑一聲,道:“黃員外,況知縣,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了。”
這還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那況知縣微微一怔,忽然跪在地下,哭喊道:“魯小娘子,你父親的死與我無關呀,我是無辜的啊,都——都是黃三元乾的。”
不愧是當官的,在這種時候,還知道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魯美美,看來江南還真是卧虎藏龍!李奇對這況知縣倒是生出一絲佩服。
那黃三元可也是一個狠角色,當他見到魯美美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站起身來,道:“今日我黃三元落在你們手上,我無話可説,你們要殺便殺。”
“好!”
這字剛一出口,馬橋直接一腳踢到黃三元,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右手寒芒一閃,一把短刀高舉,怒喝道:“拿命來。”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酒鬼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師父,師哥,請住手。”
魯美美忽然叫道。
這時候,恐怕也只有魯美美能夠叫住馬橋了。
此時,那把短刀離黃三元的胸口只有一公分,但是馬橋還是停住了手,轉過頭去望着魯美美。
魯美美走上前,皺眉俯視黃三元道:“黃員外,當初我爹爹是因為廚藝輸給了你,一氣之下才去世的,今日我便要再與你比試一番,我要與你賭命。”
黃三元沒有絲毫的猶豫,哈哈一笑道:“不虧是魯安的女兒,好,我與你賭。”
李奇笑着搖搖頭,暗道,你丫有本事就別賭呀!
馬橋皺眉道:“師妹,你這又是何苦呢?為兄一刀殺了他豈不快哉?”
魯美美道:“師哥,請你成全我這一次。”
馬橋沉吟片刻,起身道:“不錯,魯叔叔雖是因你而死,但非你親手所殺,若是就這麼殺了你,恐怕你也不服。”他説着忽然朝向況知縣道:“況知縣,咱們看着也無聊,這樣吧,賭大一點,再壓上咱們二人的命,你若不答應,我現在就一刀結果你。”
你都這樣説了,我能不答應麼。那況知縣欲哭無淚呀。
魯美美忙道:“師哥。”
馬橋不待她把話説完,就搶先道:“師妹,這場廚藝較量就由為兄來比吧,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
“噗!”
這話剛一説完,李奇就是一口茶水噴出。人不能自戀到這種地步呀,在廚藝當中,你丫除了會劈柴還會幹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