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你——你想做作甚麼?別別別——別脱我衣服呀,你好歹也是一個女人,雖然黑了點,但是怎麼隨便脱男人的衣服呀?你要脱也是褲子啊!你別瞪我,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男人的褲子給女人一樣!是從上往下脱——咦?什麼東西,好亮呀,靠!你拿剪刀作甚——剪?你剪甚麼?哎哎哎,那裏可是禁區呀,你千萬別亂來,救命呀!骨欲,快快救我,快快救我,啊——嚇死我了,原來你只是為了剪褲子啊!那你還不如脱了,褲子也是錢買的呀!”
李奇躺在牀上哭天喊地的,撕心裂肺呀,不過,這也怨不得他,誰叫對面站着的是那個誰也摸不透的怪十娘,劉雲熙,她若要一刀結束李奇的命根子,那真是也在情理之中。
劉雲熙這輩子治病無數,倒還是頭一次碰見李奇這般難搞的病人,她身為女子,當然不能將李奇的褲子給脱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減去一截,這樣就不用見到那些比較骯髒的東西了。聽得也是滿臉大汗,手都開始顫抖了,忽然,手中金光一閃。
李奇被這一道金光晃的是膽戰心驚呀,定眼一看,見她左手夾着一根狹長的芒針,駭然道:“你拿針作甚?我——我這只是皮外傷呀!”
劉雲熙冷冷道:“你若再這般説下去,我便讓你。”
她話還沒有説完,李奇就驚呼道:“終身不舉!”
一旁的耶律骨欲聽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了。
劉雲熙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黃花大閨女呀,而且與李奇又不是很熟悉,她只聽過終身不嫁,倒是沒有聽過終身不舉,還費腦筋想了一會兒,好在女人的聯想力是非常豐富的。再加上她又是神醫,很快便想明白了,臉上還是莫名的一紅,咬咬牙,卻道:“你知道便好。”
好狠毒的女人呀!李奇猛抽一口冷氣,緊緊閉住了嘴。後世有句話説的話,得罪什麼人都可以,決不能得罪醫生,特別是幫自己治病的醫生,這絕對可以説是自尋死路啊。
劉雲熙見他終於閉上了嘴。心中也是長出一口氣呀,剪下紗布來,粗略了看了一眼,道:“傷口倒也不是很深啊!”
李奇忍不住的説道:“這還不算深?真是不扎到自己的肉裏就不知道疼啊!我當時已經很——咳咳咳,都快穿了呀!”
劉雲熙狐疑的瞧了他一眼,仔細一看,道:“奇怪,這似乎好像是你自己用剪刀扎得。”
“這你也看的出?”李奇瞪大雙眼道。
劉雲熙道:“這並不難看出,從這個傷口的形狀來看。唯有你自己的左手能扎出來。”
耶律骨欲皺眉道:“夫君,你昨夜不是説,你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為救一無辜少女,挺身而出,被歹徒用剪刀刺的麼?”
劉雲熙搖搖頭道:“絕不可能,倘若是別人。絕不可能刺出這等形狀的傷口來。”
神醫啊!老子服了你,你丫就不會察言觀色麼,老子眼角都快翻爛了。你丫看不見麼。李奇一臉大汗,眼珠滴溜溜一轉,道:“骨欲呀,其實當時是這樣的,我與那歹徒在爭搶兇器之際,一不小心就扎到自己的大腿了,恩,當時情況就是這樣的。”
劉雲熙道:“那也不可能,若是雙方爭執,力道一定非常大,從這傷口的深淺來看,應該。”
李奇不等他將話説完,就道:“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查案的,有必要弄得這麼細緻嗎?弄得半天,我血都快流乾了啊!”
劉雲熙臉上一紅,略顯有些尷尬,道:“其實這點小傷,你隨便找個郎中來都行,為何要叫我來,我的人情難道就只有如此麼?”
當初李奇答應與她合作,推廣她的菜式,這讓她一直覺得自己欠李奇一份人情,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最討厭的就是欠人人情了,所以,她這次好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否則,以她的性格,真不一定會答應幫你李奇看病,除非李奇願意散盡家財。
“當然是因為你夠傻——哦不,夠單純,醫術夠高明。我告訴你,我請你來,可不只是幫我治病,還要美容的,你可別以為我這麼好打發。”
劉雲熙皺眉道:“美容?”
李奇道:“當然,我可最愛惜我這雙白花花的大腿了,平常從不給人看,你可不能讓我的大腿破相呀。”
屋內二女被他這亂説一通,搞的滿臉羞紅,但是劉雲熙還是本着醫生的原則道:“這你放心,絕不會留下疤痕。”
李奇點點頭道:“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劉雲熙不敢再與這人多説了,開始替他擦洗傷口。
不錯,不錯,還是女人的手夠柔軟,一點也不疼,真不知道為什麼醫生不限定只准女人當。李奇對自己的這個選擇感動十分欣慰呀,雙手枕着頭道:“對了,我介紹給你的那幾名徒弟怎麼樣?”
劉雲熙單頭也不抬的説道:“愚蠢至極。”
暴汗!沒這麼誇張吧。李奇道:“那——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劉雲熙道:“和你説,你能幫我解決嗎?”
“那倒也是,其實他們幾個已經算是太師學院裏面最機靈的幾個了。”李奇尷尬的點了下頭,又道:“哦,還有那奶粉,你可有想出辦法來。”
劉雲熙道:“這我倒是想出來了,我飼養了一種蜜蜂,將蜂蜜添加到奶粉裏面,味道絕不會比你的奶茶差,只是。”
李奇道:“只是成本比較高是吧。”
劉雲熙點點頭道:“不錯,我並不贊成這麼做。”
李奇抓了抓頭,道:“這事還是等會再説吧,如今我最關心的還是我的大腿會不會毀容。”
真是見過自戀的,沒有見過這麼自戀的。
劉雲熙、耶律骨欲均是感到十分無語。但是李奇的傷勢的確不重,特別是對於劉雲熙而言,很快就幫李奇包紮好了。
這時,忽然陳大娘敲門走了進來。道:“大人,秦學正來了。”
“小秦回來了?”
李奇喜不勝收呀,如今他正是用人之際,猛然坐了起身,耶律骨欲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夫君,你如今可不能亂動。”
劉雲熙一般整理自己的工具,嘴上淡淡道:“動也無妨,最多也就是晚上半個月才痊癒。”
“半個月啊?”
李奇訕訕一笑,乖乖的躺了下去,先是吩咐陳大娘將秦檜請到這裏來。而後讓耶律骨欲請劉雲熙去前廳坐坐。
不一會兒,秦檜就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這人未見,聲先到,“大人,大人,你怎麼呢?這是何人所為,我定不饒他。”
也許是這一趟南行,秦檜殺了太多人。回到京城還帶着一股子殺氣。
李奇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秦檜都快撲倒自己身上來了,而且秦檜的那種極其害怕的眼神,讓他不禁有些納悶。到底這廝是希望我快點死,還是真的就這麼的擔心。
但是,他還是偏向後者,因為他若一倒。無論秦檜今後會怎麼樣,但是秦檜之前所有的努力,將會付之東流。等於要從頭來過,所以秦檜怎會希望李奇在節骨眼上出事。
李奇苦笑道:“放心吧,我沒什麼事。對了,七娘在那邊還好吧?”
這一問倒是將秦檜給問住了,他以為李奇一見到他一定是問江南的問題,沒曾想到李奇最關心的卻是一個女子,隔了片刻才道:“哦,白娘子在那裏很好,就是時常掛記着大人。”
李奇點了點頭。
秦檜又問道:“大人,究竟發生什麼事呢?為何大人你會突然受傷?”他方才聽那陳大娘説李奇受傷了,着實可把他給嚇壞了,李奇如今可是如日中天,誰敢害他,可見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李奇微微一怔,道:“這事你就別問了,危險已經過去了。”
秦檜加李奇不願意説,倒也不敢多問,他對李奇還是有着幾分懼意。
李奇瞥了他一眼,正色道:“江南那邊的事情等會再説,我如今有個更棘手的問題要與你商量。”説着他又是一嘆,道:“幸好你回來了,不然我都找不到一個能夠辦事的人,就是苦了你,剛剛回來,別説休息的功夫了,恐怕連頓飯都沒功夫吃了。”
秦檜聽罷,忙道:“大人儘管吩咐便是。”
李奇道:“是這樣的,你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夠在一日之內找到王黼以前貪贓枉法的證據。”
“王黼?”
秦檜雙眼一睜,道:“難道。”
李奇沉聲道:“有些事情,不該是你想的,就不要多費腦子了。”
“是。”
秦檜趕緊點了下頭,皺眉沉吟半響,道:“王黼在任的時候,凡事都做的滴水不漏,一般這種事他都不會直接出面,而應奉局牽扯甚廣,極其複雜,而且如今又被撤銷了,想要查王黼的證據,一日功夫恐怕做不到。”
李奇道:“我也知道這件事不容易,不然也不會讓你幫忙了。”
秦檜是何等聰明的人,見李奇將一個致仕在家人放在了天下大事前面,而且從李奇語氣中也不難聽出,這絕非李奇的意思,李奇可不會給自己限定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麼上面那人,呼之欲出。既然牽扯到了那人,那麼小事也就成為了大事。不知緣由的秦檜可不敢怠慢,又再思量了一會,道:“大人,若要找物證恐怕很難辦到,但是人證倒是有不少。”
李奇微微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秦檜道:“王黼當初權傾朝野,得罪了不少人,但凡有爭鬥,其中必定有利益可尋,若牽涉到利益,那麼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而且能有資格讓王黼得罪的人,想必來頭不小,應該不難找,這些人應該也能算是證據吧。”
李奇笑着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當初太師也是利用許家給了王黼致仕的一個理由。呵呵,秦檜,你真是聰明。”
“大人過獎了”秦檜頷首道。
李奇呵呵一笑,道:“你去辦吧,後天早朝前,我希望有一份彈劾王黼的奏章出現在皇上面前,若是實在來不及了,可以先上奏章,再去落實。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多做少問,少想,少説,有些事其實跟你沒有太大的干係,你想得越多隻會給自己找來麻煩。”
秦檜點頭道:“下官明白,下官告辭。”
“嗯。”
在這件事上面,李奇對了秦檜還是非常放心的,不為別的,就因為秦檜是一個聰明人,而且不是那種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他知道什麼該去做,什麼不該去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