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州。
就如早先計劃的那般,牛皋大敗而回,不過,結果雖然是如預料的一般,但是過程卻並非如此,對方那一招計中計的確讓牛皋出乎意料,幸得煙霧箭出其不意,才將損失降到了最低,其實即便他當時想硬拼,也不一定拼的贏,而且楊再興的勇猛,也讓牛皋對於這支叛軍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回到兵營後,牛皋將此行的所見所聞,一字不漏的與岳飛説了一邊。
岳飛聽後,心感詫異,道:“看來這支叛軍倒也非一無是處。”説着,他一笑,道:“也好,倘若對手實力太差,那也無趣。”
他畢竟是初出茅如,上戰場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他其實也想借此檢驗下自己的實力,當然,即便到了現在,他兀自有着必勝的決心。
牛皋點點頭道:“那小賊子的槍法極其靈動,或許只有你能與之一較高下。”
岳飛笑了笑,不以為意道:“兩軍交戰,可不是逞匹夫之勇。”
“你説的也對,可是,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先按兵不動,待查清昆嵛山的地形,以及敵人的部署,再做打算,另外,在看看陶方他們有何動作?”
二人正在交談時,外面突然走進三人來,正是兩個膿包監軍和趙明誠。他們三人聽到牛皋大敗而歸,急的連飯都吃不下了,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蔡超一進來就質問道:“牛將軍,聽説你是逃回來的,可有此事?”
牛皋訕訕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嗎。”
蔡鵬道:“可是你當初去得時候,可不是這麼説的,而且,你們二人可是在宣撫使面前立下了種種誓言,試問爾等如今向宣撫使交代?”
蔡超又道:“你魯莽行事,大敗而歸。當以軍法處置。”
相比起外面的勢力,岳飛更加討厭對付這內部壓力,道:“二位監軍,如今才剛剛開始,孰勝孰敗,還猶未知曉,還請二位先且放心,我等一定會捉拿住陶氏兄弟的。”
牛皋忙點頭道:“就是,就是,這算不了什麼大事。二位莫要擔憂。”
蔡超道:“我等奉宣撫使之命來此監軍,豈能翫忽職守。”
牛皋心想,你們兩個自到萊州那一刻起,什麼時候沒有在翫忽職守,恐怕連軍營裏面有多少人馬都不清楚。當然這話可説不得,目光瞥向岳飛。
岳飛微微皺眉,當下也沉吟不語,似乎在猶豫些什麼。
趙明誠見罷,道:“二位將軍。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若有困難,大可説出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事到如今。岳飛知道,若不將自己的計劃説出來,這幾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道:“其實是這樣的。牛皋是故意打敗仗的。”
趙明誠三人聽了,皆感詫異,不禁相互對視一眼。
蔡鵬皺眉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此乃計謀?”
岳飛點頭道:“不錯,我們用的是誘敵之計。”
蔡超道:“那不知二位將軍接下來打算如何?”
岳飛也不想透露太多,萬一讓敵人知曉,那麼他牛皋此行可就白去了,道:“三位請放心,我等絕不會辜負宣撫使的信任,還請三位稍安勿躁,靜待佳音。”
二蔡與趙明誠對行軍打仗是一竅不通,而蔡攸此行,就帶了岳飛、牛皋兩員大將,在他們面前的選擇只有相信岳飛、牛皋
翌日。
“報!將軍,今早敵軍已經進入了我萊州邊境。”
一名哨探飛快入營,面色焦急的説道。
“什麼?”
岳飛霍然起身,這倒是讓他感到有些驚訝,他原本預算的是,敵人勝了一次,便會退回老家,誰料敵人不退反進。
牛皋大怒,起身道:“這些賊人真是欺人太甚,不知天高地厚,若不給他們一些教訓,他們豈會將咱們放在眼裏,嶽小哥,讓俺令五千兵馬出城敵軍,俺此次願立軍令狀,若不勝,絕不回來。”
岳飛瞥了眼牛皋,又朝着那哨探問道:“敵人還需多久才到城下?”
“回稟將軍,最多一個時辰。”
“這麼快?”
岳飛微微皺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朝着牛皋道:“你回來不到一日,他們隨後就到了,可見他們只是臨時決定的,並沒有做足準備,看來你的誘敵之計十分成功。此番進攻,不足為慮。而且,對方越是不把咱們放在眼裏,那對咱們就越有利,牛將軍,你無須動怒,且讓他們再囂張幾日,到時我必將其一網打擊。”
言到此,他又道:“傳我命令下,緊閉城門,讓所有將士上城禦敵,沒有我的命令,誰若敢出城迎戰,當以軍法處置。”
“遵命。”
一個時辰後,岳飛與牛皋站在東城牆上,舉目望向遠方,但見遠處掀起一陣巨大的黃色灰塵暴,隨着這一股“灰塵暴”的臨近,陣陣馬蹄聲漸漸響起。
不一會兒,敵軍便兵臨城下,擺開一字陣,似乎準備攻城。
岳飛呵呵一笑,運籌帷幄道:“真當我岳飛乃三歲小孩,就爾等這陣型,能嚇唬了誰?也罷,我就陪你們玩一會。”説着他左手輕輕一舉。
唰唰唰!
城牆上的弓箭手立刻進入作戰狀態,只待敵人進攻。
“敵人都打到城下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呀。”
隨着這聲慌張的叫嚷,只見二蔡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帽子都帶歪了,不僅如此,趙明誠夫婦也緊隨其後。
“嶽將軍,你怎地還站在這裏,還不快點領兵出城退敵呀!”蔡超沒有經驗,這一上來,瞧見敵軍擺下這麼霸氣的陣勢,嚇得差點沒有尿褲子。
不得不説,敵軍這唬人的陣勢也就能嚇嚇此等鼠輩。
蔡鵬緊接着道:“昨日你説牛皋是詐敗,乃誘敵之計。如今都把敵人誘引到城下了,你的計謀得逞了,還不快出兵擊退敵人。”
在他們這些人當中,對於打仗的印象就給二人打架一樣,見對方打來了,第一反應不是逃跑,就是叫人幫忙,至於什麼戰術、戰略,他們可不會管這麼多,他們只求岳飛能夠立刻將敵人趕走。別在這裏嚇人了。
有這等監軍,真是我大宋的不幸啊!岳飛心中是萬般無奈,道:“監軍,我已經在退敵了。”
“已經在退敵呢?”
眾人皆是一愣。李清照道:“嶽將軍此話怎説?”
岳飛雖與李清照沒有見過面,但也知道李奇與李清照的交情不淺,不敢怠慢,手一指道:“各位請看,敵軍不過萬人,連城牆的一角都圍不住。而且全部是輕裝上陣,連個梯子都沒有,若要攻城,除非他們能飛。否則,他們來多少都是送死,既然如此,我軍又何必出城迎敵。等對方來送死不就行了。”
李清照舉目望去,稍稍點了下頭。
蔡超如今是立功心切,道:“嶽將軍此話雖不無道理。但是我們來此可是來平叛的,不是來守城的。”
牛皋眼眸一轉,嘿嘿道:“二位是監軍,若要俺們出城迎敵,俺們自當從命,可是,幾位能否先去西城門去。”
蔡超聽得一愣,道:“這是為何?”
牛皋嘖嘖道:“敵人來勢兇猛,氣勢高漲,嶽將軍的意思是避其鋒芒,當然,若要打,咱們也不一定會輸,但還是有輸的可能,萬一輸了,那敵軍便可趁虛而入,到時怕這萊州城可就守不住了,我等戰死沙場,在所不惜,但是各位是無辜的呀,大可以從西面逃跑。”
李清照眉頭一皺,斬釘截鐵道:“這如何能行,若我們一走了之,城中百姓怎麼辦。”説着她又朝着趙明誠道:“夫君,你乃萊州知府,當與百姓共存亡。”
她對打仗也是一個門外漢,但是心中氣節猶在,只覺頭可斷,血可流,但城絕不能丟,更加不能棄百姓而逃。
趙明誠啊了一聲,面色顯得有些猶豫,尷尬的點了下頭,卻不應答。
李清照見夫君竟不答話,如何不知其心思,心中甚是惱怒,不過她畢竟是一介女子,不便再説。
而牛皋的一番話,嚇得二蔡嘴皮子都在哆嗦了,皆是一臉大汗。
岳飛哪裏不知牛皋是在故意嚇他們,笑道:“各位莫要擔憂,敵人若進攻,我定叫他們有來無回,不過,我量他們也不敢,三日之內,必定自己退卻,萊州無憂。”
幾人聽岳飛説的這麼輕鬆,吃下一顆定心丸,心裏均想,要打也得在百里以外打,不能在這萊州城下打,太危險了。
想到此處,他們倒也不再催促岳飛出兵迎敵了。
這時,忽聽城下傳來一聲叫嚷道:“吾之牛兒,可想要回此鐧?”
那些叛兵聽得是一陣轟然大笑。
只見百米開外,一小將騎着白馬高舉一柄銅鐧,在陣前來回奔跑。
牛皋撓撓腮幫,低下頭來,臉上無光呀。
岳飛望着那人到:“牛將軍,你説的楊再興可就是此人。”
牛皋點點頭。
又聽楊再興道:“小牛兒,你若出來,楊爺爺便還你此鐧,再與你戰上三個回合,若多一回合,便算你楊爺爺輸了,敢否一戰?”
見對方還不答話,楊再興又叫罵道:“都説京師禁軍乃我大宋最精鋭的軍隊,欺百姓,逛青樓,打敗仗,無所不能,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
岳飛兀自是笑而不語,任由他叫罵。
楊再興喊的嗓子都冒煙了,見對方就是不上當,心中也是好生無奈呀,忽然一揮手。
不一會兒,只見一名士兵牽着一頭小黃牛走了出來。
楊再興揮手就是一鐧打在牛屁股上面,那小黃牛受驚“哞”得一聲,朝前奔去,楊再興騎馬追上去,揮舞着銅鐧,一邊趕着牛兒,一邊叫道:“小小牛兒,膽小如鼠,吾鐧欲揮,嚇破其膽,東逃西竄,頭莫敢回,腿長入鹿,望其背脊,甲如龜殼,不見其頭。可笑!可笑!”
那些叛軍又再轟然大笑起來,高舉手中長槍,齊聲叫嚷道:“腿長如鹿,望其背脊,甲如龜殼,不見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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