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心裏非常明白,蔡京、高俅他們都是真心為了他好,但這其中交情只是其次,主要還是因為蔡、高二人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全部被清除掉了,唯獨與李奇關係最深,而且李奇一直對他們二人都非常不錯,所以他們二人可不喜歡李奇出現任何閃失,那對他們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問題也不用説的太直白了,蔡京、高俅也是點到即止。
三人邊吃邊閒聊,十分輕鬆,跟外面的緊張的氛圍截然相反。
飯後,高俅又提議玩幾把鬥地主,李奇當然答應了下來,他如今缺錢,肯定希望能從這兩人手裏贏些錢來,蔡京今日興致似乎也不錯,於是答應了下來。
三人又弄來一個小茶几,坐在窗前玩起了撲克
“一對四。”
蔡京扔出兩張牌,忽然想到什麼似得,向李奇道:“哦,李奇,你知不知道,前日白七娘前來找過老夫?”
李奇雙眉一抬,略感一絲詫異道:“是嗎?”
高俅道:“快點出。”
“哦,對十。啊,出錯了。”
“哎!落牌無悔,對j。”
這牌剛一出手,李奇忽然醒悟過來,望着手中的七**jq,哭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他也沒有太去在意,又朝着蔡京問道:“太師,七娘找你幹什麼?”
“對k!”蔡京道:“你當真不知道?”
李奇搖搖頭道:“不知道。”
“先出牌。”
“對2。哎呦,又出錯了。”
李奇幽怨的瞧了眼高俅,暗道,催催催,生孩子呀!
高俅視而不見,搖頭道:“不要。”
“不要!”蔡京輕輕一笑,道:“看來你與白七娘還沒有重歸就好呀,老夫以為她出任經濟使。你們就應該和好了。”
“三。”
李奇鬱悶的扔出一張牌,又望了眼手中的牌,這地主還怎麼當嗎。道:“這又不是買賣,一樣換一樣。”
“這倒也是。”蔡京笑了笑,道:“她是來向老夫買人的。”
汗!販賣人口?李奇先是一愣,隨即道:“她想從太師學院招人去商務局?”
蔡京點點頭。
李奇道:“那太師你答應了沒有?”
“你這個問題真是有些多餘了。”高俅呵呵一笑,扔出一張牌,道:“k。”
這倒也是,太師學院的學生能夠進朝廷,那肯定是這老貨夢寐以求的。他怎會拒絕了。李奇望着手上唯一一張2,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
蔡京道:“不過你這妻子還真夠狠的,一下子就要走了整個算術科,而且都還是我太師學院最頂尖的學生。”
這倒也不奇怪,如今商務局必須要統計土地,太師學院新式數學,能夠節省很多時間。李奇問道:“那一定得很多錢吧?”
高俅又拿出幾張牌來,道:“三四五六七**。”
李奇還是搖搖頭。沒十啊。
地主不要,蔡京當然不會對自己人下手,也搖了搖頭,又道:“白七娘是跟你學做生意的。這錢能貴到哪裏去,她説是捐助太師學院三百貫,但是還得分三年還清,她這是看準了老夫的心思啊!”
這三百貫聽上去是挺多的。但是太師學院拔尖的學生,在當下這個年代,那可真是稀世珍寶呀。因為他們擁有更為科學的知識,尤其是理學院的學生,更是少之又少,而白淺諾花三百貫,而且還是按揭,這若是換做別的商人,蔡京肯定會罵他在痴人説夢,但是白淺諾就是吃準蔡京希望他的學生能夠進入朝廷,故此,才敢往死裏砍價,顯然,她的決定沒有錯,蔡京最終還是答應了。
這個傻妞,要是你來找我的話,估計我還能給你打對摺。李奇暗自嘀咕了一句,嘴上卻笑呵呵道:“真是多謝太師了。”
蔡京擺擺手,道:“用不着謝,老夫可不是無償幫助她,也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高俅忽然又丟出五張牌來,道:“三個q帶一對。”
“不要!”
“不要!”
“一對十。沒有了。”
汗!這把牌本來是我的贏的呀!真是倒黴透頂了,有錢的時候,打什麼都贏錢,沒錢的時候,打個撲克也輸錢,唉。李奇擠出一絲笑容,道:“太尉打的真是太好了。對了,你們知道增田税的事麼?”
“先給錢。”
“呃當然,當然。”
不愧是俅哥,跟我一樣,眼中就只有錢了,不過這才剛剛開始,後面贏的才是錢了。李奇立刻拿出錢來,給了他們兩個。
蔡京呵呵道:“怎麼?你想從我們這裏買土地啊?”
李奇道:“當然不是,我現在可沒錢,我只是想提醒下二位,這一次朝廷可是認真的了。”
因為他們二人表面上並沒有受到那場運動的波及,趙楷也沒有理由將他們手中的地給收回來了,要知道這二人恐怕是大宋最大的地主了,這要是增田税一旦確定下來,那麼他們可就虧慘了。
蔡京笑道:“放心,當初王黼提出增田税時,老夫就已經有準備了,將一部分良田換成了荒地,蓋建學院,江南學院的地,都是老夫用良田換來的,這樣也省老夫不少錢,你應該明白,開這麼多學院,可需要不少錢。”
蔡老貨就是蔡老貨,果然有先見之明呀!李奇又望向高俅。
高俅呵呵道:“我沒有太師的遠見,但是最近也跟百姓換得不少地,反正我打算多搞幾個蹴鞠場,另外,康兒的基金會也需要一些地來做生意,如今我手中的耕地應該足夠應付增田税了。”
俅哥豈是一般的人,大大的奸商呀,他如今看出來,這種田回報雖然穩定,但是太少了。做生意才是王道,索性就用田地換來荒地,用來建廠房做生意,他旗下的製造業可是非常多的,而那些百姓當然希望種田,見到有人用耕地換荒地,還不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跟高俅換。
就在這時,忽聽樓下有人説道:“嘖嘖,這李師師還真是禍國殃民,如今的太上皇當初就是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才變得荒理朝政,這種女人簡直李邦彥等人還要可惡一些。”
李奇聽得不禁愣住了。
蔡京、高俅則是相覷一眼,而後輕輕搖了搖頭。
又聽一人道:“誰説不是了,這篇文章説的真是太對了,那李師師根本就是妖精變的,跑來禍害咱們大宋。”
“聽你這麼説起來,好像還真是的,金兵打到開封的時候,這李師師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而且我聽人説,她的閣樓多數晚上都是黑漆漆的,顯然沒有人。但是偶有幾個晚上,卻又是點着燈的,你們説奇不奇怪。”
李奇暗自皺眉,他可是知根知底的。李師師早就走了,那幾晚之所以是點着燈的,那是他和趙楷在裏面商議抗金計劃。
“哎。幾位,你們這是從哪裏聽來的?”
“這還有用聽麼,今日的大宋時代週刊上面寫着了,還是翰林院的大學士寫的。”
“是嗎?快給我來一份週刊。”
“大宋時代週刊?”
李奇斜目望向蔡京。
蔡京道:“你別看老夫,老夫可不希望牽扯到這裏面去,只不過前幾日翰林院派人送來這片文章,希望老夫能夠將這文章登在大宋時代週刊上面。”
李奇一聽全然明白了,這很明顯就是趙楷暗中授意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挽回趙家的聲譽,畢竟宋徽宗執政時,將國家弄的一塌糊塗,百姓們是怨聲載道,雖然趙楷也感到不恥,但問題宋徽宗是他父親,也曾是趙家的掌舵人,這些話對他們趙家可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他必須消弭這種聲音,可是事實是鐵證如山,很難改變的,那麼只能找人來背鍋了。
六賊自然是首選,再加上李師師這個特殊的人物,那麼就能很好的轉移了百姓對宋徽宗的怨恨。
皇帝昏庸無道和皇帝被女人迷惑,而變得昏庸無道,這有着本質上的區別,一個主動,一個是被動,後者自然是輕於前者。
這也是封建社會慣用的手段,因為這是男權社會,而且關乎皇帝的事,必須得慎重處理,如果是亡國皇帝,或許新政權會藉機抹黑他,但若不是的話,接任上來的就一定會想辦法替父親洗白,而女人地位低,沒有發言權,説的話也不會有人聽的,無疑就是背鍋的最佳人選。
堂堂九五之尊,被一個女人迷的昏頭轉向,這也只能怪你無能,還能怪什麼,為什麼傾城美女總是出現在昏君的年代,那是因為明君的年代,這些美女沒有黑鍋可背,自然就不能被載入史冊。
就好像一個壞男人背後,就一定有一個壞女人似得。
古往今來,有不少女人扛着這口大黑鍋,被世人唾罵,遺臭萬年,但這都是男人寫的,女人沒有辯駁的權力,究竟事實真相是如何,誰也不知道。
當然,也有例外,像慈禧那樣握有實權的女人,誤國誤民,那你怎麼罵她都不過分。
李奇很是勉強的笑了笑,但也沒有做聲,這事他們三人都心如明鏡,也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繼續玩起牌來。
都説情場失意,賭場得意。
可是李奇是情場不怎麼得意,賭場也輸的一塌糊塗,玩了一會兒,就輸了將近一百貫出去,被俅哥炸的是一塌糊塗,慘目忍睹啊!
幸虧蔡京年事已高,持久力不夠,打了一會兒,便説要回去休息了。
李奇親自送他們二人出了門。
“吃飯不付錢,還從我這撈錢,這世上究竟還有沒有王法呀!”
李奇望着蔡京、俅哥遠去的馬車,嘴裏是喋喋不休。
吳福榮突然走了過來,略帶一絲責怪道:“李奇,你方才一會兒可就輸了八十八貫呀!”
真是好數字啊!李奇聽得心絞痛,都快哭了,道:“吳大叔,我剛剛被人砍了好幾刀,你就別再往我身上撒鹽了。”
吳福榮道:“既然如此,你方才就不應該和他們賭這麼大呀。”
李奇爭辯道:“這是面子問題呀,如果讓客人知道我連這點錢都輸不起,那客人會以為我們醉仙居岌岌可危了,對我們醉仙居的發展極為不利,不過你放心,這錢我很快就能撈回來的。”
吳福榮好奇道:“怎麼撈?”
李奇轉頭朝着裏面喊道:“衙內,等會有沒有興趣玩幾把梭哈。”
“妙極,妙極。”
高衙內立刻回應道:“我們正好等盒飯等的不耐煩了,你快點啊。”
等盒飯?這個二貨,真是會落井下石,吃頓大餐會死呀,待會一定要狠狠宰他們一刀。李奇雙目透着一抹殺意。
吳福榮卻驚訝道:“你還要賭呀!”
李奇笑道:“放心,我情場這麼不得意,賭場一定會得意的,方才那只是一個意外罷了。”説着他又將馬橋叫來。
吳福榮見他似乎有是跟馬橋説,識趣的離開了。
馬橋走了過來,道:“步帥,有什麼事嗎?”
李奇道:“通知南博萬,讓他今天下午在老地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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