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寶?”
趙楷用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彷彿不懂這墨寶是什麼意思。
“皇上不會連自己的墨寶都這麼吝嗇吧。”
李奇露出一個比他更加驚訝的表情,這比演技,李師傅還真沒有服過誰。
有貓膩!
趙楷太瞭解李奇了,這廚子壓根就不是一個吃虧的主,而且這也是他慣用的伎倆,先隨便拋給你一個煙霧彈,讓你感覺這太容易了,可是等到你答應後,你才會發現這其實是非常難的。
他此時倒是寧願李奇是來求財的,這越簡單的東西,他反而越感到慎得慌,可不敢輕易答應,試探道:“墨寶?你還懂得欣賞朕的墨寶?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皇上這是哪的話啊。”
李奇嘖嘖兩聲,口若懸河的説道:“誰人不知皇上年輕時,就以奪得狀元頭銜,只是因為當時皇上貴為殿下,故此太上皇才取消了皇上的狀元頭銜,而且,皇上在書畫方面深得太上皇的精髓,當然,長相方面也是,真是帥的微臣都感到惶恐不已,皇上墨寶那可是千金難得呀!
至於微臣會不會欣賞,呵呵,皇上可不要忘記,我與太師可是忘年之交,太師是什麼人,那可是大書法家呀,這耳目濡染,自然而然也學得不少,特別是在鑑賞方面。”
這話説得趙楷是心慌慌的,李奇連這種話都説得出口,他究竟是要什麼獎賞呀,忙道:“你別忙着拍朕的馬屁,朕可不吃你這一套。朕還不知道你,你與太師他們在一塊,要麼談生意,要麼談國家大事。就算你想,太師也絕不會與你談論什麼詩詞字畫,也無異於對牛彈琴。”
李奇鬱悶道:“皇上,你這話就太傷微臣自尊了。”
趙楷道:“那你寫幾個字給朕瞧瞧,如果你有進步,朕就相信你。”
暴汗!我天天給你寫密函,有沒有進步,你還會不知道呀,你這分明就是故意讓我出醜呀,我才不上這當了。李奇道:“皇上。話可不這麼説,太師也不會做菜,但是他卻懂得品菜,就算我不會寫字,也不見得我就不會鑑賞。”
“朕不管你會不會,你還是有事説事吧。”趙楷見試探不出,又怕被他繞進去,索性直截了當道。
這廝自從當上皇帝后,變得越來越精明瞭。以前的鄆王那是多麼仁厚的一個人,縱使知道被忽悠了,還能談笑自如。李奇知道難以忽悠過去了,眼眸一轉。又道:“皇上,如果微臣説十娘是皇后和皇子、帝姬的救命恩人,不知皇上是否認同。”
趙楷點點頭道:“這是當然,十娘也是朕的救命恩人。”
李奇突然拱手道:“還請皇上降罪。”
典型式的李奇進言。趙楷淡然自若。似笑非笑道:“愛卿何罪之有?”
李奇道:“因為微臣讓皇上的救命恩人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微臣罪該萬死呀。”
趙楷根本不為之所動,語氣兀自平淡的説道:“是嗎?朕聽説樞密使可是出了名的好丈夫。相信不管十娘是不是朕的救命恩人,你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這回還真是滴水不漏啊!李奇暗罵一句,見趙楷挺不上道的,心裏有些惱火,呵呵道:“皇上過獎了,其實皇上説得也沒有錯,可是,這事不是微臣能夠做主的,微臣也是有心無力呀,因為這事一定得由皇上做主。”
趙楷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説?”
李奇眼眸一劃,道:“皇上應該聽説過當初太上皇曾賜過微臣四道聖旨。”
“四道聖旨?”
趙楷皺了下眉頭,突然恍然大悟,道:“朕想起來了,哼,你能耐倒是不小呀,普天之下,只有你擁有四位妻子,連朕都只有一位皇后。”
“不敢,不敢。”
李奇一臉汗顏。
趙楷突然長長哦了一聲,道:“朕明白了,你是想為十娘也求一道聖旨。”
“皇上聖明。”
李奇疾呼一聲。
“不及你。”
趙楷哼了一聲,道:“你還真不知足呀,當初一口氣就要去四道聖旨,如今又跑來要,你這廝臉皮怎就這麼厚。”
為了我的女人,臉皮再厚的事我也做得出。李奇哭喪着臉道:“微臣也沒有辦法,在我大宋來講,這不是妻,就是妾,微臣怎敢讓皇上的救命恩人當妾侍,這不是侮辱皇上麼,微臣完全是出自一片赤子之心呀。”
“你少拿朕來當擋箭牌。”趙楷道:“朕現在已經全明白了,如今立法院正在完善女人保護法,一旦一夫一妻制立項,那麼你就不可能再娶妻了,否則就是違法,你是想趁着這最後的機會,趕緊先把這事辦妥了,到時即便律法出來了,但是你卻在這之前就擁有聖旨,到時別人也無話可説。”
“皇上真是聖明啊!”李奇熱淚盈眶道:“所以微臣準備這一次要幾道聖旨回去。”
“幾道?”
趙楷氣得頭都有些暈,道:“你還真敢説呀。”
李奇委屈道:“微臣為了皇上,為了立法院,為了整個大宋,又是坐牢,又是坐囚車,還常常冒着性命危險去打仗,功勞,苦勞都不少,這點賞賜應該不為過吧,況且,十娘可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人,她又怎會獨自享受,而不顧其她人了。”
趙楷嘆道:“其實説真的,你這要求也不是很過分。”
“絕對的不過分。”
“你能否聽朕把話説完。”
“皇上請説。”
趙楷又道:“但是你要明白聖旨的含義,它代表的是皇上,是皇室的尊嚴,又怎能如此兒戲,當初父皇賜你聖旨,就已經惹得不少非議,要是朕也如此,更會落人口實。朕也有朕的難處。”
李奇不服氣道:“那些士大夫可也不是好惹的,微臣可曾猶豫過半分,記得皇上當時就説了一句話,委屈你了。”
“你。”
趙楷頭疼不已,思忖半響,道:“你真的執意如此嗎?這其實不過只是一個名分而已。”
李奇道:“微臣只求一個公平而已,不可能七娘她們有,十娘她們卻沒有,縱使她們沒有意見,她們的家人也會不爽呀。而且皇上你也知道,立法院已經針對這一點在探討了,一旦立法,那這是就是板上釘釘了。哦哦,還有燕福,她可是皇室宗親呀,太祖之後,皇上的堂妹,皇上總不可能不給她名分吧。”
這一説到燕福。趙楷有些猶豫了,不管怎麼樣,趙家不可能讓宗姬嫁到別人家做妾,哪怕是名義上的也不行啊。這要是換作他人,肯定讓那人休妻,然後再娶燕福,但是趙楷知道。這在李奇這裏是行不通的,又掙扎半天,暗想。不管怎麼樣,燕福那一道聖旨總是不可少的,一道和兩道沒有什麼區別,何不還他這個人情,才道:“好吧,好吧,朕答應你便是,你要幾道聖旨?”
“四道。”
李奇立刻豎起四根手指。
趙楷納悶道:“四道?十娘一道,燕福一道,這也才兩道呀。”
李奇嘿嘿道:“還有王家三娘。”
“王家三娘?”
趙楷道:“你説的秦夫人?”
“呃皇上,現在是李夫人了。”李奇樂呵呵道。
趙楷好奇道:“你與她也勾搭上了。”
“勾搭?”
“朕都讓你氣糊塗了,這究竟是又是怎麼回事?”
“皇上是想細聽,還是簡單的?”
“當然是簡單的,朕可沒有功夫聽你在這廢話。”
“日久生情。”
“!”
這還真是有夠簡單的。趙楷冒了一頭冷汗,道:“罷了,罷了,朕答應你便是。”話説至此,他突然頓了頓,道:“不過王三娘曾嫁入秦家,朕也不知道你説的是不是實情,若這只是你一廂情願,那朕發出這道聖旨,豈不是壞了王三孃的貞潔。”
李奇道:“這皇上大可去問問,而且王叔叔和王姨早就已經答應了。”
趙楷眼一瞪,道:“你認為朕有這空閒還跑去管你的家事嗎?你把朕當什麼呢?”
“沒有!”
李奇茫然道:“那怎麼辦?”
趙楷思忖片刻,道:“這很簡單,朕會在聖旨上寫明,只有王三娘自願在聖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這一道聖旨才會奏效。”
“好主意。”
李奇立刻道。
趙楷又道:“還有一道又是給誰的?”同時心裏也很納悶,在他的印象中,與李奇有瓜葛的女人就這麼幾個。
李奇憨厚的道:“回稟皇上,這最後一道聖旨不是給誰的,而是備用。”
“備用?”
趙楷差點就拿着桌上的茶杯扔下李奇了,咆哮道:“你這廝當朕的聖旨是什麼,還能備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乾脆這聖旨由你來寫好了。”
“微臣不敢。”
李奇鬱悶道:“但是皇上你也知道,微臣實在是太出色了,這一點連微臣都不得不承認,儘管微臣事事已經做的非常低調,但是這金子又怎能掩蓋自己的光芒了,而且微臣不管做任何事,都是未雨綢繆,事事做完全準備,皇上不也經常誇讚微臣這一優點麼,天知道會不會有哪個女人,拿着刀架在微臣的脖子上,逼微臣娶她,畢竟世事難料呀,有道是,有備無患!微臣也不想總是為這種事來勞煩皇上,也不想日後與立法院鬧矛盾,如果有一道備用聖旨,那這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
趙楷指着李奇,都説不出話來了,隔了半響,突然道:“這些廢話就別説了,馬口鐵三七,玻璃二八。”
這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剝削了一成啊!
這是要喝李師傅的血呀,李奇反應也不慢,急道:“皇上,你這是趁火打劫呀。”
趙楷一聽,怒了,一拍桌子起身道:“朕還説你無理取鬧了,你知道這四道聖旨發出去,朕得揹負多少的嘲笑啊,要麼你答應,要麼朕就給燕福和十娘兩道聖旨,當做是報恩,其餘的都免談。”
這傢伙真是貪婪呀!也罷,為了她們,千金又何足掛齒。李奇一咬牙道:“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這還能愉快嗎?
趙楷都氣昏頭了,哼道:“那這備用聖旨又該怎麼寫?”
李奇單純的説道:“這可以借鑑三孃的那一道呀,只不過皇上不要指明是誰,留下一處空白處就行了,誰填上就屬於誰的,簡單方便還實用。”
趙楷冷笑道:“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呀。”
“未雨綢繆,未雨綢繆。”
一炷香過後,趙楷憤怒的寫下了四道聖旨,飄逸的瘦金體硬生生讓他寫成了凌厲的狂草,可見他有多麼的憤怒。
可是李奇不管這麼多,反正他又不懂得欣賞,有玉璽印就行了,揣着四道聖旨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趙楷望着李奇愉快的背影,心裏別提多鬱悶了,這可能是他即位以來做過最糊塗的一件事,可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眉頭一皺,道:“不對,那道備用聖旨早已有人選了,豈有此理,朕又被這廝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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