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使府。
“這才回來多久呀,又要出征了。”
封宜奴一邊幫李奇收拾行李,心中是萬般不捨,忍不住發出一聲埋怨。
是啊!我陪在她們身邊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數。李奇滿心內疚,道:“對不起,苦了你們。”
封宜奴一愣,轉頭望向李奇,心中暗罵自己一句,急忙走了過去,挽住李奇的手,嬌嗔道:“夫君,人家不過就是隨便説説,你怎麼當真了,其實嫁給你之前,我們就已經預料到了,但是能做夫君的妻子,已經是我們的造化了,我們哪還敢奢望再多的。”
李奇感動的摟住封宜奴,在她性感的嘴唇上啄了下,沒有説話。
他不説話,反倒是惹得封宜奴濕潤了眼眶,輕輕將臉貼在李奇胸前,不捨之情,盡在這不言之中。
一旁的白淺諾突然笑道:“封姐姐,你這是打算抱到明兒早上去麼?”
“呀!”
至情至性的封宜奴突然響起七娘、紅奴她們都在,趕緊掙脱出李奇的懷抱,一手擦拭了下眼角,又拍了下李奇,道:“都怪你啦,還得我又被人笑話了。”
李奇呵呵直點頭道:“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錯。”
“不管你了。”
封宜奴一跺腳,又走過去幫你收拾行李。
白淺諾突然道:“夫君,十娘還在太師醫院,要不要讓她跟你一塊去?”
李奇搖搖頭道:“算了,她還有非常重要的任務,不過我已經派人去叫她回來了。”
“夫君,我想和你一塊去。”
耶律骨欲突然開口道。
李奇望着耶律骨欲,嘆道:“骨欲,我不想讓你夾在這兩個國家之間,這樣會讓你非常痛苦的。”
耶律骨欲道:“這我知道,但是我已經身處其中。不過夫君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只是想見見大石,他畢竟是我堂弟,也是我耶律氏在外面的獨苗,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見見他。”
李奇眯着眼道:“如果我要殺耶律大石呢?”
“啊?”
耶律骨欲震驚的望着李奇。
李奇呵呵一笑,道:“嚇你的,現在誰要殺耶律大石,那就是我的敵人,好歹也是我妻弟。你説是不。”
耶律骨欲突然道:“夫君,國仇家恨,骨欲很難盡數忘卻,但是骨欲也知道國恨與家仇不能混為一談,骨欲不求其他,若有朝一日,夫君與大石兵戎相見,還請夫君饒大石一命。”
李奇道:“放心,未來十年。不會有這種可能,至於十年以後麼,那就看他造化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若真有一日,他落在我手中,我會饒他性命的。”
“謝謝夫君。”
“不用謝我,説句實話。即便是出於政治目的,我們也不會殺他的。”李奇非常誠實的説道。
耶律骨欲心裏明白很,因為大宋目前的敵人是金國。而金國裏面又有大量的契丹人,耶律大石又是遼太祖的八世孫,是純正的皇族血統,別説李奇了,哪怕是趙楷也不會殺害耶律大石,因為他的野心裏面契丹族將來也會是他的子民,故此耶律大石還是非常有價值的。道:“夫君,那——那你會帶我去嗎?”
李奇道:“決定權其實一直都在你手裏,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再考慮考慮,反正還有一宿,如果你真的做好準備了,明兒一早就與我一塊出發吧。”
“嗯。”
李奇這一次出征,看似突然,其實不然,趙楷與他早就在準備了,而此事又耽誤不得,他們也擔心耶律大石會頂不住,故此李奇第二日清早就出發了。
而耶律骨欲還是堅持要與李奇一塊同去,做人不能忘本,如今耶律大石已經危在旦夕,她覺得若是此番不去,那真是無言面對自己的祖宗。
雖然趙楷認為李奇帶着耶律骨欲去的話,在面對耶律大石的時候,會更加有利,但是李奇其實不太想讓耶律骨欲參與進來,因為他知道這中間肯定會牽扯到許多利益爭鬥,骨欲夾在中間會很難做人。
但是,還是與以往一樣,李奇非常尊重她們的選擇,他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畢竟這事關耶律氏的血脈,這對於骨欲而言,可不是一件小事。
除了馬橋、酒鬼、耶律骨欲三人一樣,還有楊再興率領兩千捧日軍跟隨李奇出征。
西城郊外。
在眾女的依依不捨下,李奇踏上了出征的路。
回望着那一個個梨花帶雨的面孔漸漸遠去,李奇不禁感慨道:“也不知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
“駕——!”
只見一位面帶絲巾的女子不斷的催促的馬兒疾跑,不一會兒,她衝上一個小山丘,雙手一拉,白馬前腳在空中在空中踢打,發出一聲長嘯,女人雙眸升起霧水來,眺目遠望遠處那一條長長的隊伍。
“夫君,你看那是誰?”
身着黑甲的耶律骨欲突然指着遠處的山丘道。
李奇轉頭望去,眼中閃過一抹疼惜,招手大喊道:“等我回來。”
聲音在空中迴響,似乎久久不願散去。
也不知是聽不見,還是山丘上面的女人並未出聲,只是見到她招了招手。
“唉——!”
二人凝望一會兒,李奇這才回過頭來,吩咐道:“再興,吩咐士兵全速行軍,爭取早日趕到疏勒。”
“遵命。”
大軍連夜行軍,披星戴月,過洛陽,河中、鳳翔,出蘭州,入河湟,一路疾馳,伴隨他們的不是春風細雨,而是黃土飛沙。
忽忽數十日,李奇大軍終於趕到了塔里木河,與吳玠大軍回合了。
吳玠得知李奇趕到,趕緊率領一干將士出迎。
“末將吳玠(張憲)參見樞密使。”
“快快免禮。”李奇從馬上跳下來,掃視眾將士一眼,笑道:“你們辛苦了,但是這番辛苦是值得的,因為你們用你們的血汗在這黃土高原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縱觀歷史,能做到這一點的人真是寥寥無幾啊!皇上對於你們的表現也是非常滿意,待你們凱旋歸來時,就是封賞之日。”
“蒙皇恩浩蕩,末將受之有愧。”
“是當之無愧。”
李奇馬鞭一揚,道:“進去再説吧。”
“是。”
進到大帳,李奇自然是高居上座,吳玠、張憲盤腿坐於左右兩邊。
李奇喝了一口水,轉頭向吳玠道:“吳玠,此番西征,你是功不可沒,皇上對你讚不絕口,甚至説你當得上我大宋開疆闢土第一人,很好,證明我當初沒有看錯人。”
吳玠抱拳道:“全憑樞密使提拔,吳玠才有今日,樞密使對吳玠恩重如山,吳玠沒齒難忘,至於這功勞,其實這都是大家功勞,末將這點微薄功勞,不敢邀功。”
“不驕不躁,看來你真的成熟了許多,我真的感到非常欣慰。”
説着,李奇掃視一眼,道:“你們都是立下大功的人,朝廷不會虧待你們的,但是,現在可不是慶功的時候,西征遠遠還沒有結束,你們必須得再接再厲。”
“末將自當銘記樞密使的教誨。”
眾將士齊齊抱拳道。
寒暄過後,李奇一臉正色詢問道:“現在東喀喇汗王朝是一個什麼情況?”
吳玠與莊祥對視一眼,顯得有些猶豫。
李奇道:“説吧,我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其實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東喀喇汗王朝結盟了。”
吳玠頷首道:“樞密使所言不錯,據探子來報,金軍已經停止在東喀喇汗王朝西北面的進攻,在幾日前耶律大石也來信,説東喀喇汗王朝與金國已經達成了聯盟,現在東喀喇汗王朝正準備興兵來驅趕耶律大石。”
而後莊祥就將詳細的過程與李奇説了一邊。
原來金軍的連番騷擾弄的東喀喇汗王朝是欲仙欲死,朝野上下都非常鬱悶,他原本是請耶律大石來幫忙的,但是沒有想到卻引來金國這一條餓虎,這真是得不償失啊,心中也是非常懊悔。
在幾次小規模遭遇戰後,東喀喇汗王朝接連大敗而歸,他們見金軍如此強盛,於是趕緊派人去跟完顏宗望談判。
完顏宗望等得就是這一日,他也沒有提什麼要求,就是一句話,你把耶律大石給我抓來,這事就算完了。
權衡一番後,耶律大石的實力當然不能跟金國相提並論,基於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東喀喇汗王朝一致決定,與金國結盟,調轉槍頭對付耶律大石。
雖然耶律大石名義上是來幫助東喀喇汗王朝平叛的,但其實在他佔領疏勒這一塊地後,就沒有一直在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消滅周邊許多部落,勢力日益強大,而且還賴着不走,這也把東喀喇汗王朝惹怒了。
李奇身後的耶律骨欲聽得面色一緊,微微張嘴,但是卻被李奇用眼神阻止了,又聽李奇説道:“那耶律大石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吳玠道:“恐怕不妙,若是單憑東喀喇汗王朝來,耶律大石尚可一戰,可是這後面還有金軍在撐腰,僅憑耶律大石是根本抵擋不住。”
言下之意,就是除非我們幫忙,否則的話,耶律大石毫無勝算。
李奇突然一笑,風輕雲淡的説道:“吳玠,如果我將疏勒送給你,你可否能替我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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