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眼睛立刻被吸引住了,因為上台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東瀛的中年人。
楚天見到他閃動身形,心裏微微一動,這似乎是日本‘忍術’中的身法,怪不得身上的氣勢若有若無,飄忽不定。
警備區的官兵們不由暗暗驚歎,這東瀛交流團裏面還真的藏龍卧虎,實力雄厚,看這個東瀛的中年人,身手如此靈活敏捷,動作如此乾脆利落,也不是個善主,隨即大家又開始變得興奮起來,想要知道聶無名和這個東瀛的中年人誰更厲害點,如果不是領導在場,他們早已經慫恿開戰了。
東瀛的中年人上到對戰台上,走到山本義清旁邊,拍拍他的肩膀,語氣平靜的説:“山本君,辛苦了,下一戰,我來。”
山本義清對這個東瀛的中年人很是尊敬,聽到他的話,立刻恭恭敬敬的説:“麻煩櫻名神武君了。”山本義清的態度非常恭敬,無論誰看見他這種恭敬的態度,都很難相信他就是昔年朝聖百里,挑戰天法寺,一招擊敗萬劍鋒的東瀛武士。
櫻名神武?英明神武?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呢?警備區的官兵先是一愣,隨即強忍着笑意,讓疼痛在肚子裏面翻滾,畢竟笑出來是很不禮貌的,這個東瀛的中年人父母還真敢起名字,不僅要英明,還要神武……
櫻名神武微微點頭,山本義清正要轉身離開,一個聲音淡淡的傳來:“竟然神武君上場了,那麼,這一場就我來吧。”
何傲薇聽到這個聲音,就怒從心生,恨不得上次掌他兩個嘴巴,這傢伙總是讓人心煩,自己身邊的人贏了一個回合,就以為自己也天下無敵,想要上去炫耀一番,也不是什麼時候,關鍵時刻,還在自我感覺良好,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自大的人。
訓練場上的人都微微一愣,隨即往聲音來源之處望去,只是見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正緩慢的向對戰台上走去,對,是走上去的,沒有聶無名,山本義清和櫻名神武那種華麗的上台動作,連一個台階都沒有跳躍,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聶無名見到楚天慢慢上來,輕輕點頭,隨即閃下了對戰台,他知道櫻名神武的實力可能在自己之上,楚天不想要自己在眾人面前落敗,所以搶着這一大戰。
裁判見到楚天上來,先是一愣,隨即見到聶無名下去,又是一驚,難道真要讓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對付比山本義清還厲害的櫻名神武?
裁判拿不定主意,只能看着台下的領導,台下的領導也不知所措,全都看着頂頭上司何大膽,何大膽雖然不知道楚天身手如何,但知道楚天是做事有分寸的人,於是點點頭,淡淡的説:“就讓他上吧,少年出英雄。”
台下的幾個領導見到何大膽都這樣説了,就朝裁判揮揮手,表示同意,裁判只好接受這個無名小卒代替身手卓絕的聶無名出戰。
警備區的官兵心裏有幾絲不痛快,原本以為可以見到聶無名跟‘英明神武’的驚人一戰,現在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上場,都暗暗搖頭,此戰沒有什麼希望。
楚天走上對戰台,轉身看着在打量自己的山本義清,摸摸鼻子,笑笑説:“山本君,天法寺一別,已是近年,神采依然啊。”
“楚天?你是楚天?”山本義清終於認出了這個晃悠攸的年輕人是楚天,驚訝起來,隨即長嘆一聲:“天法寺一戰,山本義清輸的心服口服,這一年奮習武,本想有機會再跟楚君一戰,可惜,今天山本義清再次落敗,沒有機會和顏面跟楚君對戰,希望來日能夠有緣切磋。”
楚天點點頭,微微一笑:“好,一定恭候山本君。”隨即面對櫻名神武,淡淡的説:“一直想要見識見識東瀛的高“忍術”,沒想到今天有機會見到了。”
山本義清知道舞台不是自己的了,恭恭敬敬的對着兩人微微鞠躬,然後慢慢的下台。
“你竟然能夠看出了我剛才上台的身法?”櫻名神武心裏暗暗一驚,但臉色還是沒有變化,平靜的説:“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見識和造詣,實在出乎我所意料。”
台上兩個人的對話,台下的眾人都聽得很清楚,何傲薇本來因為厭惡楚天,沒有什麼興趣看台上的對戰了,但聽到山本義清自認一年前已經敗給了楚天,她心裏還是吃了一驚,難道這小子真的有那麼兩小子?可是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隱藏的武林高手啊?人家上對戰台都是一躍而上,而楚天卻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完全沒有高手的行雲流水。隨即聽到櫻名神武讚許楚天看出了他的‘忍術’,心裏又再次震撼,眼睛不由又開始瞄着對戰台,看着自以為是的楚天能有什麼驚人表現。
誰知道,楚天嘆出一句讓所有人都苦笑不已的話。
楚天輕輕的嘆了口氣,誠實的説:“其實,這一戰,我沒有什麼把握。”
據故老相傳,那“忍術”乃是一種能使自己的身形在敵人面前突然消失的方法,要學會這種神秘的武功,便是斷絕**,將自己完全奉獻為“忍術”之祭禮,其過程之艱苦卓絕,直非人所能忍受,是以就算在東瀛武林中,能通忍術的“忍者”,通常也都是被視為鬼魅的神秘人物。
楚天知道,眼前的櫻名神武已經不能用‘通曉’來闡述了,應該用‘精通’,面對這樣一個人,楚天確實沒有什麼把握贏他。
“沒有把握,那你還上來應戰?”櫻名神武靜靜的看着這個誠實的年輕人,眼神無驚無喜。
楚天輕輕一嘆,淡淡的説:“沒有把握就不去做,會有太多的遺憾,所以很多事情,哪怕沒有一分把握,總還是要試試的。”
何傲薇剛剛提起的興趣立刻被楚天消耗殆盡,這個小王八蛋,沒有什麼把握還上什麼場?聶無名的勝算起碼高出一半,這小王八蛋偏偏要攪和,何傲薇越想越氣,握住何捍勇手臂的玉手狠狠的使力,何捍勇那樣龐大的身軀都感覺到痛疼,扭頭看着何傲薇,見到妹妹惱火的神情,忙低聲説:“我不是楚天,不要那麼大力捏我。”
何傲薇見到哥哥痛苦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惱火不小心轉移到他身上了,忙吐吐舌頭,趕忙鬆手。
何捍勇微微一笑,低聲的説:“放心吧,少帥不是飯桶,不是無能之人,身手更是過人。”
何傲薇不屑的看着台上的楚天,嘟起嘴巴,冷冷的説:“身手過人?我倒沒有看出來,連上對戰台都走幾十年不用的台階,哪怕是警備區的普通士兵都能夠一躍而上。”
聶無名聽到何傲薇的話,毫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保留一分力氣。”
對戰台上。
楚天和櫻名神武靜靜的對立着,完全無視台下的百餘人存在,在他們的眼裏,只有對方。
櫻名神武的一雙眸子,並沒有帶着B人的鋒芒,而是平和的,靜靜的凝視着楚天。
楚天雖然看不見櫻名神武的內心,卻已看出他的孤獨和寂寞,他彷彿已將自己完全隔絕紅塵外,沒有歡樂,沒有享受,是不是因為練習‘忍術’那漫長艱苦的歲月,已將他的鋒芒消磨?還是因為他早已學會在人面前將鋒芒藏起?。
百餘觀看的兩國官兵,包括何大膽都感覺到台上一陣B人的氣息瀰漫開來,這就是氣勢。
楚天知道面對櫻名神武這樣的對手,必須放開自己,所以精神一直保持在無我無他的至境,置勝敗於度外,圓滿而且靈通,無有窒礙。
櫻名神武讚許的點點頭,忽地騰空而起,迅疾凌厲的躍到楚天頭頂上,雙腳合攏的朝楚天頭頂直踩下去,身分異常的詭異,但偏偏又讓人找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這樣一個姿勢的攻擊,不僅讓觀看的官兵感覺到不可思議,就連聶無名和天養生也是微微吃驚。
楚天感到全身被櫻名神武的氣勁鎖緊,從容一笑,氣貫全身,再以他為中心的向四方爆,頓感全身一輕,震開來自櫻名神武的氣勁,並順勢逆換真氣,以毫釐之差在名副其實的詭異攻擊之前,逃離櫻名神武的氣勁,閃到一旁。
山本義清暗暗吃驚,這個楚天竟然能輕易躲過櫻名神武的攻擊,身手不知道要比天法寺的時候精進多少,這小子還是不是人呢?
櫻名神武輕輕的嘆息,道:“確實難得。”
櫻名神武邊嘆息邊藉助楚天破他氣鑽的勁道,如一片隨風飄舞的落葉般,如影附形的朝楚天追來,不讓處於下風的楚天有任何喘息或扳平的機會。
楚天苦笑一聲,足尖點地,躍開幾步,想要閃過櫻名神武的凌厲攻勢。
誰知道,櫻名神武竟然在衝的情況之下,還能臨時扭身,改變方向,手臂灌滿真氣,宛如鋼鐵向着楚天衝來,片刻之後,已到楚天面前。
警備區的官兵,還有何傲薇都開始擔心起楚天來,不知道他能否再次避開櫻名神武的攻擊,畢竟楚天代表的是警備區出戰。
櫻名神武來勢兇猛,咄咄B人,楚天決定以攻為守,否則會被櫻名神武纏得精疲力竭,不戰自敗。
楚天微微側身,身體急旋轉了四十五度,雙手幻化出無數的掌影,精神與每一個掌影結合,渾成一體,變化萬千。
何傲薇這才知道楚天的自以為是,狂妄自大有他自己的本錢,這份身手比起哥哥要勝上那麼幾籌。
百餘觀看的兩國官兵如果不是捏自己會感覺到痛疼,他們還以為自己在電影看‘李小龍傳’呢。
何大膽心裏則輕輕嘆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楚天這種人物,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做個朋友也是不錯的。
楚天以攻為守的奇幻掌法頓使櫻名神武再無法緊躡他的身形變化,櫻名神武的身形微微一頓,雙手運勁,隨即才向楚天B近。
楚天淡淡的一笑,踏上兩步,同時對着櫻名神武迎面一拳洶湧澎湃的擊打出去。
櫻名神武雙目精芒劇盛,躍上一步,兩手抱拱前推,凌空迎上楚天全力的一拳。
“砰!”
時間似乎靜止了,再次安靜的聽得到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硬碰的氣勢讓觀看的兩國官兵心裏一震,感覺到無比的窒息,何傲薇又緊緊的抓住哥哥何捍勇的粗壯手臂,眼睛偷偷的瞄着對戰台上,她忽然現,楚天似乎沒有那麼討厭了,甚至有點男人味了,如果不那麼狂妄自大。
櫻名神武應拳一個倒翻,落往楚天的三米前面,這是毫無花假的硬碰,楚天和櫻名神武都感覺到胸口的氣血翻騰,忙運起體內真氣,才漸漸平息下來。
櫻名神武沒有立刻再次攻擊,而是凝視着楚天,嘆息一聲:“奇才。”
櫻名神武用眼睛的時候,遠比用舌頭的時候多,因為他也懂得,多看可以使人增加智慧,多説卻只能使人增加災禍
櫻名神武實在想不出楚天如此的身手是怎麼練出來的,山本義清也在台下苦笑,他也不知道,楚天的身手如果不是用時間練出來的,就是天生的武學奇才。
櫻名神武六歲習武,至今已有三十一年,這三十一年之中,無論風吹雨打,酷熱嚴寒,從未間斷過練武,多少個冬日的晨曦,在雪地裏面一招一式的劈殺,多少個夏季的晚上,在樹林裏面奔走,可以説,汗水已經染遍了他住所附近的每一寸土地,才有了今天的這份成就,鑑於這份艱苦之後的自信,櫻名神武才出來為國效力,成為東瀛國特種精英隊的教官,並跟隨這次東瀛交流團來到天朝。
楚天靈合清明燈澈,晉入淡然飄逸的境界,沒有勝利,沒有失敗,只有全力以赴。
“出手吧。”楚天淡淡的説,語氣平靜的透徹着每一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