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漢雲和帥軍兄弟緩緩的倒了下去,馬漢雲的臉上帶着不甘心,不相信;帥軍兄弟的臉上帶着蔑視,帶着譏笑,譏笑這個自以為是的馬漢雲。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幾乎不能相信世上真有這麼樣的人,真有這麼樣的事。
李神州口裏的紅酒愣是停在嘴裏,沒有嚥下喉嚨,他第一次感覺到震驚,感覺到楚天的可怕,感覺到帥軍的恐怖。
唐大龍的雄心壯志瞬間蕩然無存,他終於知道楚天為什麼敢來赴宴了,他們本身就是最大的殺着,他也終於知道了,他和楚天之間有什麼不同,應該説自己缺乏點什麼。
缺乏勇氣,缺乏視死如歸的勇氣。
唐大龍的幾十號手下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們很憤怒,但又無法不接受,他們感覺到心裏異常的壓抑,還有點恐懼。
光子終於知道自己訓練的死士和天養生訓練的死士有什麼區別了,佩服的看着天養生,暗歎慚愧。
楚天拍拍身邊倒酒美人兒顫抖的玉手,扭頭跟唐大龍説:“龍爺,這第二塊地盤,我有沒有資格要呢?”
唐大龍盡力的掩飾着憤怒,不安,語氣還是很平靜的説:“當然,唐大龍雖然不是君子,但言出必行。”
“不知道,剩下的六位兒郎還有誰要挑戰呢?”楚天眼前已經沒有傲氣卻帶着怒氣的六位干將,笑笑説。
一位中年人突然縱了出來,提着一把尖刀,厲聲喝道:“我來戰,想要我天狼星的地盤,贏了我的刀再説。”
唐大龍點點頭,想要説點什麼,盡在學網
,卻現沒有什麼好説的,天狼星已經看了兩場對戰,心裏應該有數,否則不會貿然出戰,人人都説自己這個手下有勇無謀,只有唐大龍知道,他是裝瘋賣傻,膽大心細,所以能不被人提防,算計,還跟着自己活到現在。
天狼星站在舞台上,把衣服撕了下來,渾身的肌肉繃緊的像是鋼條,吼着:“馬漢雲選了左邊的人,老子就選右邊的人。”
唐大龍心裏一讚,這天狼星果然沒有衝動,看似胡攪蠻纏,實際卻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對手。
被選中的帥軍兄弟臉色變都沒有變,腳步有力的往台上踏去,手裏握着的短刀閃爍着冷光,他好像沒有擔心過自己性命,或許,生死對他來説,只是另外一種回家的方式。
天狼星獰笑了一下,這些人竟然不要命?今晚就成全他們,如果沒有馬漢雲的前車之鑑,或許自己也會粗心大意丟了這條命,但現在見到了他們以命換命的打法,心裏有底,那就好對付了。
何況,天狼星的內心深處不相信帥軍的兄弟真不要命,難道他們真的有勇氣用胸膛來擋尖刀?
帥軍兄弟握着短刀,沒有進攻,沒有表情,沒有話語,依然像是個死人般站着。
天狼星冷笑一聲,右手微微下沉,道:“竟然不要命,老子就成全你,看刀。”
説完之後,天狼星身形一轉,尖刀已帶着凌厲的勁風,急削帥軍兄弟的左肩,他想要在帥軍兄弟拼命之前把他斬殺了,不給對手機會,這是天狼星從馬漢雲之死得出來金科玉律。
唐大龍微微一笑,這天狼星果然膽大心細,故意喊出“看刀”就是要引起帥軍兄弟注意,果然帥軍兄弟的眼神微睜,看着削向自己肩膀的尖刀。
天狼星趁此機會,變削為斬,斬在帥軍兄弟的肩膀和脖子之處,他變招迅,讓帥軍兄弟連閃避都無法閃避,更不用説出招抵擋了,當尖刀上流出鮮血的時候,天狼星很滿意,很開心。
忽然,天狼星感覺有絲不對勁,這個帥軍兄弟好像沒有閃避的意思,當天狼星的尖刀砍在脖子上的時候,帥軍兄弟反而偏頭一夾,同時,手上的短刀準確的刺進天狼星的胸口。
鮮血雨一般落下,煙霧一般消散。
舞台上已多了點點血花,鮮豔如紅梅。
原來,他們真的不怕死。
天狼星放開尖刀,捂着胸口,臉已經扭曲了,眼睛裏面除了憤怒,更多的是不甘心,他不想死,他還有好多的錢,好多的女人等着他,但是,胸口湧出來的鮮血讓他感覺到冰冷,感覺到恐懼。
“砰”的一聲,天狼星倒在了舞台上,眼神慢慢變得空洞,變得無神,他設想了自己無數次的死法,死在女人懷裏,死在美酒杯中,死在藍天白雲,高山流水之下,卻從沒有想過,會死在無名小卒的手裏。
每個人遲早總會倒下,無論他生前多麼顯赫,等他倒下去時,看來也和別人完全一樣,一樣是沒有呼吸的死人。
唐大龍的幾十手下,除了要抓狂之外,就是恐懼,楚天他們都不是人,雖然他們也不怕死,但要死的有點價值,有點希望;像這種換命的打法,一上場就知道死亡結局,死來何用?
唐大龍並不是沒有看過殺人,也不是沒看過人被殺,但他卻從未想到過,殺人竟是件如此慘烈、如此可怕的事。
李神州的酒很久沒有動過了,整個人在沉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卻毫無疑問,他心裏也在震驚。
光子輕輕的嘆了口氣:“壯烈。”
楚天的手輕輕一揮,幾個人上去把倒下去的帥軍兄弟抬了下來,天養生淡淡的掃了幾眼,跟光子説:“沒死。”
光子的口水咯噔一下,吞了下去:沒死?你一刀,我一刀的刺心臟,刺脖子,竟然還沒死?難道你天養生訓練的是不死之身?
“我除了教他們不怕死,也教了他們不必死。”天養生輕輕的説出兩句話,光子卻摸着頭腦,愣是不明白。
楚天微微一笑,從桌子上拿起一塊山東大餅,撕了一塊,慢慢的咬起來,淡淡的説:“龍爺,這第三塊地盤是不是我的?”
唐大龍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身軀微微的顫抖,他恨不得現在就大吼一聲,把楚天他們全部斬殺,殺了他三個得力干將,還要了他三塊地盤,但唐大龍也知道,真拼殺起來,這個房間的人估計沒幾個能活着出去,包括自己,楚天的雷霆手段已經震懾了他的手下,也震撼了自己。
“當然是少帥的。”唐大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説完之後,唐大龍連喝了兩杯酒,酒並不能解決任何人的痛苦,但卻能使你自己騙自己。
楚天把餅丟了塊給天養生,隨即看着唐大龍剩下的五位干將説:“還有誰要挑戰嗎?”
五位干將不僅沒了傲氣,也沒了怒氣,他們清楚,如果自己踏上舞台,幾分鐘之後,一定躺在舞台;所以,誰都沒有動。
唐大龍惱怒的看着自己的五位干將,這個時候,雖然知道上台會死,但也應該挺身而出,不然就被楚天他們看笑話了。
“少帥,龍爺今天已經讓給你三塊地盤了。”李神州忽然開口,他知道,如果任由楚天搞下去,估計唐大龍今晚就要捲鋪蓋滾出杭州,老爺子講究的是制衡,相互牽制,現在已經達到制衡唐大龍的效果了,萬不能讓楚天藉機壯大,於是説:“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少帥總該給龍爺留口飯吃吧?”
唐大龍正在惱怒之際,聽到李神州的話,立刻感激的望着李神州,雖然自己揹着李神州和老爺子擅自對付楚天,但關鍵時刻,李神州還是為自己着想,看來還是自家人好,。
楚天也知道自己吃不下那麼多地盤,三塊已經足夠了,於是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淡淡的説:“李隊都這樣説了,我楚天還能怎樣呢?再牛也牛不過天朝啊。”
李神州點點頭,楚天真是識趣,沒有給自己難堪,最後關頭還給自己面子,看來有機會真的要把他拉進陣營裏面來,免得被何大膽他們撿了便宜。
“龍爺,我保證三年內不犯龍爺在杭州的任何利益。”楚天拋出一個承諾。
唐大龍知道楚天也在等他表態,這小子心機實在太深,但現在又不能不作出反應,於是開口説:“我唐大龍三年內也不犯少帥在杭州的任何利益。”
李神州點點頭,這樣看來,自己起碼能安心睡覺三年了,但後面的變數又有誰知道呢?
楚天輕輕揮手,帶着十幾個人向門外走去,走過之處,不斷的有刀聲落,那是唐大龍的幾十個手下被楚天他們的氣勢所,心裏恐慌,把持不住而把刀掉在地上。
夜色很深,夜風很大,地上的幾朵玉蘭花又滾動起來。
五天之後,浦東機場,從上海飛往京城的B777班航班上,一個帥氣迷人的男孩正躺在一位時髦靚麗的女孩身上,右手看着‘厚黑學’,左手卻不安分的摸着女孩的臀部,女孩一點都沒有抗拒,拿着幾塊餅乾像是餵魚般的往懷中男孩的嘴裏送,臉上帶着甜蜜幸福的笑容。
前後座位的幾位老人見到這種温馨的場面,輕輕的搖搖頭,臉上帶着‘傷風敗俗’的神情扭頭看去別處。
忽然,**箇中年人帶着揹包走進了這個經濟艙,臉上都帶着笑容,對着手上的票,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其中有一個身體微胖的中年人就坐在帥氣男孩的旁邊。
正在享受人生的男孩身軀微震,趁着翻書的空擋,偷偷掃視着身邊的‘鄰居’,這個中年人臉白無須,小腹微挺,臉上雖然帶着笑容,但眼神冷峻,偶爾還滑過一絲得意,一絲興奮。
飛機終於起飛了,藍天白雲似乎觸手可及,楚天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左手卻不小心動到中年人的腰部,中年人立刻警惕的望了眼楚天,眼裏滑過一絲殺氣。
這些人有問題。楚天暗暗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