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她們臉色微變,她們自然知道黑龍會是個怎麼樣的組織,在黑白兩道都足於通吃的主,黑龍會又分成“商販組”和“血戰組”兩大支柱,商販組主要是能賺錢、做生意的人,血戰組則以有組織的黑幫團伙,兩者相輔相成,商販組搞不定的事情就會由血戰組出面擺平,血戰組的罪行就由商販組掩飾,所以黑龍會在天朝極其有勢力。
刺頭見到柳煙她們臉色微變,知道自己捏中了她們的七寸,淡淡的説:“所以,如果你們有膽量,儘管讓我們人頭落地,我們這些瓦罐怕不怕你們這些瓷器。”
柳煙沒有説話,拉着郎昆他們走回桌子,悶悶的坐了下來。
如果刺頭到此為止,或許事情就不會再展下去了,誰知道,刺頭偏偏趁勝追擊多哼了一句:“搶你們菜而已,招惹了老子,連你們的女人也搶了,在京城,還有我們辦不成的事情嗎?”
幾個體育特長生附和的笑了起來,笑的很得意,但在楚天耳裏卻顯得有幾分刺耳,於是輕輕嘆了口氣,這口氣卻讓柳煙她們精神一振,他們知道楚天會做點什麼了。
“在京城,確實還有件小事,你們是辦不成的!”
楚天很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讓正在得意之際的刺頭他們微微一愣,想不到有人竟然還敢接茬?於是紛紛向楚天望來,見到楚天並不強壯的身軀,臉上都帶着蔑視的笑意。
刺頭端起酒,轉過身,細細的打量着楚天,笑笑説:“是嗎?在京城,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們黑龍會辦不到的呢?”
楚天絲毫沒有避開刺頭挑釁的眼神,淡然的回望着:“別總拿你們黑龍會説事情,你的級別能高到哪裏去呢?”隨即指着柳煙説:“如果這位姐姐真的讓你們人頭落地,我敢保證,你們的黑龍會絕對不會因為你們幾個,而對她們的家族開戰,你信還是不信?”
柳煙忽然醒悟過來,確實如此,如果自己把這幾個小角色幹掉了,黑龍會肯定不會因此而跟柳家鬧翻,何況柳家後面還有蘇家的勢力;柳煙有點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個關鍵呢,都怪自己當時被刺頭的‘黑龍會’三個字矇蔽了,找不到理由反擊才丟了臉面。
楚天的話顯然一語中的,不僅讓柳煙她們的臉色緩了過來,還讓刺頭他們的臉色微變,不過刺頭也非凡人,猛喝了半杯啤酒,冷冷的説:“也許我們真不算什麼,但你竟然説有我黑龍會做不到的事情,不知道能否?”
楚天微微一笑,咬着一塊微冷的牛肉,細細咀嚼之後,才開口説:“確實有件小事,你們黑龍會做不到,如果做得到,我立刻跪在地上向你們道歉,甚至可以為你們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刺頭他們臉上揚起了好奇和興奮之色,雖然他們才加入黑龍會沒多久,但他們早已經在前輩的耳濡目染的教導之下,知道黑龍會無所不能,上能修高公路,下能承包飯堂,左能征戰南北十幾個省份,右能自由出入公安特警,所以聽到楚天説的小事,不由都洗耳恭聽。
刺頭靠在桌子上,半裸露着胸膛,臉上帶着微紅的酒意,説:“小子,説出來聽聽,只要不是什麼上天抓龍,下地捉鬼,或者屠城三座,刺殺總理主席之類的不靠譜事情,如果黑龍會真的沒有這個能力做成你所説的小事,我刺頭從今之後鞍前馬後,唯你是從!”
“此話當真?”楚天有點欣賞刺頭。
“一言九鼎。”刺頭把酒喝完,把杯子拍在桌子上,隨即指着在場的人説:“這裏十幾個人,完全可以作證,我刺頭雖然無賴,雖然囂張,但説過的話卻從不反悔。”
柳煙她們則有幾分擔心,怕楚天不知道黑龍會的能耐,一時不慎造成輸掉了這場豪賭,不僅讓她們顏面盡失,連蘇蓉蓉都會跟着蒙羞。
楚天微微思慮,隨即開口説:“你們黑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龍會有沒有能力把一副畫像掛到六米高的地方。”
柳煙她們不由皺了皺眉頭,這算什麼事情?不費吹灰之力。
刺頭不是魯莽之人,小心的跳着陷阱:“只要這幅畫像容易找到,只要這幅畫像不是違背法律法規,只要掛的地方是公眾場合,不要説黑龍會了,就是我刺頭也可以辦到。”
唐商雄他們也驚訝刺頭的反應靈敏,因為那正是楚天設計着三個陷阱,如果刺頭剛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那楚天完全可以要刺頭他們把《蒙娜麗莎》的畫像掛進白宮總統辦公室,那不要説黑龍會,連政協會都辦不到,但現在刺頭把三個陷阱都去掉了,楚天還能生出什麼花樣來呢,唐商雄他們替楚天擔憂起來。
“你們真的可以把一副普通的畫像掛到公眾的地方?”楚天臉上毫不改色。
刺頭細細想了想楚天的話,確定了沒有任何陷阱,開口説:“絕對可以!”
楚天輕輕的嘆了口氣,這口氣讓柳煙她們心裏緊張起來,難道楚天真的江郎才盡,被刺頭這樣整輸了?還號稱天才考生呢。
楚天伸伸懶腰,握着蘇蓉蓉的玉手,輕輕的笑着説:“很簡單,如果你們黑龍會有能力把城樓上的主席畫像摘下來,把你們會長的畫像掛在上面一天,我就立刻跪在你們面前道歉,並聽從你們調遣,萬死不辭。”
絕!他***絕!唐商雄他們止不住嘆道。
柳煙她們一愣,一呆,隨即掩嘴而笑。這確實是件小事情,也完全吻合把畫像掛在公眾地方,但如果黑龍會真敢把會長的畫像掛在城樓上,不要天了,就是一分鐘,天朝政丶府也會把黑龍會毫不客氣的滅了。
刺頭他們的動作也是瞬間停滯,愣片刻之後,刺頭旁邊的體育生猛然向楚天砸過一個啤酒瓶,吼着:“小子,玩花樣啊?”啤酒瓶來勢兇猛而且突然,正當那個體育生以為必定能夠砸中楚天之際,楚天右手微沉,迅伸出右手一推,把啤酒瓶變戲法般的推回到體育生的手邊。
全部體育生微微一愣,心底無比的震驚,刺頭的心裏也是一震,知道今天遇上高人了。
“初次見面,以和為貴。”楚天的聲音投射出威嚴:“下次再犯,我一定把啤酒瓶塞進你嘴裏。”
幾個體育生怒氣頓生,怎樣也要討回幾分面子,於是紛紛離座,唐商雄他們也搬椅拿凳子,秦誠他們遲疑了片刻,也站了起來,準備大幹一場。
刺頭大喊一句:“慢着!”隨即回望身邊的兄弟:“統統坐下,這是我刺頭的私人恩怨!”
楚天微笑的看着滿臉通紅的刺頭,暗想着這刺頭千萬不要讓自己失望。
刺頭把酒杯拍在桌子上,氣勢洶洶的來到楚天面前,柳煙她們高興起來,以為刺頭要跟着楚天開打,正好報了自己心中的怨氣。
誰知道,刺頭走到楚天面前的時候,一抱拳:“哥們,雖然刺頭還不是很佩服你,但這場賭,刺頭認輸了,留個名號,我今晚就去黑龍會退了,過來跟你混。”
楚天微笑不已,這刺頭也有幾分意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黑龍會是什麼學生組織呢,相進就進,想退就退,於是淡淡的説:“o宿舍,楚天。”
刺頭他們顯然那晚沒有去參加什麼迎新晚會,所以剛才見到楚天也沒什麼反應,現在聽到楚天的名字也沒有驚訝,刺頭微微點頭:“好,晚上我來找你!”
刺頭隨即向那幾個吃的半飽的體育特長生説:“把賬結了,我們走!”幾個體育特長生已經被楚天震驚到了,忙扔下錢跟着刺頭快的離去。
唐商雄他們見到刺頭離去,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柳煙她們也跟着笑了起來,也只有楚天這樣的人才會才思敏捷,讓人防不勝防。
“服務員,加菜!”孫斌吼着,人逢喜事胃口好呢。
服務員p顛p顛的跑了過來,笑成了一朵花:“還要點什麼?”
“小葱拌豆腐。”孫斌大手一揮。
服務員搖搖頭:“這個沒有了。”
孫斌眼神一掃:“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了!”服務員心頭盤算的無比清楚,這個菜沒有什麼利潤,就不給廚師找折騰了。
楚天端着茶杯笑笑,四處環看起來,忽然,不遠處有個似曾相識的背影閃過,進入了裏面的vip房,心裏微微一動:莫非他也在這裏吃飯?
這頓飯吃了足足五十分鐘,期間孫斌還去了兩踏洗手間,直到飯菜全部見底,大家才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休息,柳煙看着極盡温柔的蘇蓉蓉靠在楚天懷裏,心裏就止不住嘆氣,但她也明白,現在的事情已經輪不到她來解決了,蘇老爺子恐怕已經連楚天小時候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
郎昆伸伸懶腰,向唐商雄他們露出了難得的笑意,開口説:“兄弟,後天就軍訓了,作為學長,送你們兩條建議,先這兩天好好的補些營養,不然軍訓的時候就饞死你了;還有多買幾包煙,教官就好這幾口。”
唐商雄掏出隨身帶的筆,忙把這些記了下來。
“其次,吃飯的時候要先盛湯,否則等你吃完飯了,連湯渣都沒有了。”唐險峯替郎昆補上一條:“因為飯菜會有人分給你們吃,這個不用搶,湯則是自由選擇,因此要快。”
楚天此時才記起後天就是軍訓了,有點好奇軍訓生活是怎樣的景象。
“他們這一屆還好了,不用離開學校軍訓。”秦誠喝着茶水,羨慕的説:“你看,我們去年要去幾十公里外的軍營封閉式訓練,幾百個人住在倉庫,晚上説起夢話來,還有朗朗回聲呢。”
柳煙她們都笑了起來,聽着秦誠他們講解着軍訓的故事。
大家都是年輕人,放開階層觀念之後,竟然也聊的挺愜意,直到服務員在旁邊的桌子上打瞌睡流口水的時候,蘇蓉蓉才舉起手,輕輕的喊道:“服務員,結賬。”
服務員猛然驚醒,睜開惺忪的眼睛,抹抹嘴唇,迅的跑回服務枱,隨即又迅的跑了回來:“我們老闆説,已經結過賬了。”
楚天微微一愣,這年頭還有學雷鋒做好事之人?扭頭看着上了兩次洗手間的孫斌,問:“是不是你小子借上洗手間的名義,幫我把帳結了,真是好兄弟!商雄,勝基,你們該向孫斌好好學習學習。”
唐商雄和歐陽勝基扭頭看着孫斌,眼裏‘責怪’着:你小子,怎麼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這不是給俺們兄弟壓力嗎?
孫斌苦笑的搖搖頭,開口説:“我還真想是我結的賬呢,但我崇高的人格不允許我撒謊,這賬,真不是我結的!”
服務員伸伸懶腰,打斷這些人的猜測,説:“是畢老結的賬。”
畢老?何許人也?
唐商雄他們微微愣,一時反應不過來,楚天細細一想,拍着頭説:“我知道了,他在哪裏?”
服務員指着裏面的vip房,輕輕的説:“畢老和楚老都還在裏面喝茶聊天呢。”
蘇蓉蓉輕聲的問:“莫非是畢茂盛教授?”
楚天淡淡一笑,柔柔的説:“應該是,蓉蓉,你們先回去吧,我去打個招呼,晚點我去找你。”
楚天的心裏不僅想要感謝畢茂盛,更想要見見許久未見的親人。
柳煙顯然也猜到了畢老可能就是畢茂盛,心裏納悶,這畢老就那麼喜歡楚天?連賬單都幫他結了?實在不可思議。
眾人伸着懶腰,三三兩兩的向樓下走去,蘇蓉蓉故意落後一步,停在楚天的身邊,輕輕的説:“我爺爺想要見你!”
楚天毫不意外,淡淡的説:“什麼時候?”
蘇蓉蓉微微一笑,在楚天的臉上輕吻,柔柔的説:“適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