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十八,宜嫁娶。
今天對於周兆森來説,確實是個好日子,因為他名義上要把黑龍大廈和東瀛政丶府的物業進行置換,這既能阻止天朝政丶府徵收黑龍大廈,保全陵園,又能顯示黑龍會不同凡響的實力。
周兆森正在鏡子旁邊細細的審視着自己,雍容華貴,每一件衣服,每一點裝飾,甚至眼鏡和手錶,都是無可挑剔,彰顯着周兆森的身份和地位。
周兆森抬起手錶,時間,八點三十分,再過九十分鐘就是簽定‘物業置換’協議的時候,周兆森為了顯示黑龍會的實力,把籤合同的地點就定在黑龍大廈。
負責安全警衞的自然是喬五,喬五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把黑龍大廈細細檢查,在要舉行簽定合同的八樓,更是調派着黑龍會的精鋭,任何人出入都要檢查核對身份,攝像頭也是放的密密麻麻,不放過任何的死角。
喬五很有信心,相信沒有任何不法分子能夠阻止到協議的簽訂!
但喬五的內心深處還是有點不安,他想起了林大炮,幾天下來,幾千人灑出去都沒有見到林大炮的影子,他知道這百餘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更不可能遠離京城,一定是隱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喬五無法肯定林大炮今天會不會出現,按照常理,僅有百餘人的林大炮如果帶人前來搗亂,無異於自尋死路,但是想到林大炮出其不意的炸了陵園,他的內心又變得猶豫起來。
“喬爺!”一位親信神色匆匆的走了過來,附在喬五的耳邊,低聲道:“有位女子要見你,有林大炮的重要消息。”
喬五心裏微動,眼眉挑起,手裏的兩個鐵膽沙沙作響,道:“女子是何來路?人在哪裏?”
親信指指旁邊的休息室,低聲説:“女子遮着半張臉,不肯告知我們來歷,只説要見負責人,我本想把她趕走,但感覺事情重大,不敢亂作主,所以我已經把她安排進了旁邊的休息室,還派了兩個弟兄看着,等喬爺來定奪!”
喬五讚許的拍着親信,做事夠謹慎,不枉自己栽培一場。
喬五坐在休息室的沙上,手裏轉動着鐵膽,靜靜的掃視着這個陌生女子,威嚴的氣勢讓女子感覺到畏怯,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避開喬五銅鑼般的眼睛。
喬五很滿意女子的反應,隨即才開口説:“聽説你有林大炮的消息?”
女子點點頭,並沒有立即説話。
喬五停下轉動的兩個鐵膽,探起身子,冷笑着説:“我怎麼知道真假?你連真面目都不肯顯示。”
女子思慮片刻,隨即拉下黑色的面巾,露出她精緻漂亮的面容。
喬五笑了,他自然知道女子是誰,京城的戲子範芯芯,他們還一起共度過呢,準確的説,還是喬五讓範芯芯從羞澀少女變成了真正的女人,那是範芯芯剛剛出道不久,被邀請參加黑龍會的酒會,喬五看中了範芯芯的清純和美色,當晚就把她按倒在酒會旁邊的洗手間,來了個霸王硬上弓,事畢之後,喬五甩了張十萬元的支票給她,讓範芯芯立刻停止了哭泣,還讓她比較出逢牀作戲遠比逢場作戲要來錢的多,來錢的快。
“范小姐,好久不見了。”喬五調笑着道:“聽説范小姐越來越紅了,價格也越來越貴了。”
範芯芯似乎被喬五捅到了痛處,眼神閃過絲憤怒,但還是客氣的説:“喬爺,我是來跟你做交易的,你是不是不想知道林大炮的落腳之處,還有即將展開的行動?”
喬五拍拍腦袋,怎麼自己忘記了這件大事,於是恢復了威嚴,道:“你知道些什麼?”
範芯芯不置可否的笑笑,語氣平靜的説:“我要兩千萬!”
喬五手裏的鐵膽急的轉動起來,那是憤怒的症狀,冷冷的説:“兩千萬?范小姐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也未免把林大炮他們看得太貴了吧?”
範芯芯掏出支煙,‘啪’的一聲點燃了,吸了幾口,道:“一點不貴,兩千萬換取百餘條性命,還能讓喬爺為黑龍會立下大功,用林大炮的鮮血洗刷你們陵園的恥辱,怎麼會貴呢?”
喬五的心裏一動,但臉上不動神色,淡淡的説:“誰知道你説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收了錢而逃跑了呢?想要收這兩千萬,范小姐起碼要透露點能讓我感興趣的內容。”
範芯芯彈彈煙灰,猛力的吸了兩口,道:“喬爺多慮了,範芯芯怎麼敢在你面前玩花樣呢?又能玩出什麼花樣呢?不過為了表示範芯芯的誠意,我就向喬爺透露點猛料,早上十點,林大炮會對黑龍大廈有所行動,目的不是阻止周兆森和東瀛政丶府簽定物業置換協議,而是要殺死周兆森。”
喬五的鐵膽瞬間停止轉動,眼睛銅鑼般的睜大,盯着範芯芯,一字一句的説:“你説的可是真的?要知道,你現在要為你所説的話負責,甚至用生命來負責。”
範芯芯被喬五的神情嚇了一跳,手裏的煙沒有握準,‘啪’的掉在地上,隨即撿了起來,熄滅在煙灰缸裏,定定神説:“全部是真的,林大炮很早之前就已經在黑龍大廈安cha了五名互不相識的親信!”
喬五沒有説話,眼神定在範芯芯臉上。
“我還知道這五個人的名字!”範芯芯的臉上揚起了得意之色,道:“我現在就可以把這些人的名字告訴喬爺,喬爺抓住他們,自然知道我所説的真假,當喬爺驗證我範芯芯所言非虛之後,麻煩喬爺把轉一千萬進入我賬户,我再把林大炮他們的落腳之處告訴喬爺。”
喬五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詭異,淡淡的説:“好,咱們就這樣説定了!”喬五的心裏轉動着念頭,搞定林大炮之後就把這戲子也順手殺了,拿回兩千萬。
範芯芯也不是善類,見到喬五的笑容,知道這老傢伙起了殺心,自己要步步為營,拿到一千萬之後就找機會走人,免得被這些心狠手辣之人把自己也殺了。
喬五的鐵膽又開始轉動起來,語氣平靜的説:“范小姐,你現在是否可以告知五個人的姓名了?否則週會長出了什麼事情,范小姐只怕難逃喬某的鐵膽擊殺。”
範芯芯臉色微變,她自然知道這不是什麼玩笑,如果現在周兆森有了事情,喬五第一個會拿自己來陪葬,於是沉聲説:“朱新龍,王召德,張熊,方舟舟,宋玉梅。”
喬五無法不震驚,要知道朱新龍是黑龍大廈的得力干將,宋玉梅更是周兆森的工作秘書。
“你可知道什麼方式襲擊週會長?”喬五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道:“以他們能力,別説刺殺週會長,就是靠近週會長身邊都困難重重!”
範芯芯輕輕一笑,毫不猶豫的開口:“每人都有一枚特製手雷,威力擊大,足於炸燬四個休息室。”
喬五的臉色也變了,手指甚至微微抖動,站起身來,道:“范小姐現在跟着喬某,寸步不離,等我拿下這五個人之後,一千萬立刻打進范小姐的帳户。”
範芯芯知道自己所掌握資料的重要性了,否則喬五不會露出如此神色,於是點點頭,拍拍手,把面紗纏上,跟在喬五的身後,向門外走去。
喬五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帶着幾個得力的干將和範芯芯親自去處理事情,朱新龍是八樓西邊的警衞負責人,正全神貫注的檢查着各個角落,忽然見到喬五帶着人過來,忙恭恭敬敬的站在側邊,道:“喬爺好!”
喬五不動聲色,淡淡的説:“這邊的情況怎麼樣?”
朱新龍毫無戒備的回答:“回喬爺的話,沒有現任何異常!”
喬五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拍着朱新龍説:“是嗎?你難道不是異常嗎?你不是林大炮的人嗎?”
朱新龍臉色驚愣,這就已經無形中告訴喬五他是林大炮的人了,移動腳步,宛如驚弓之鳥,向西邊的樓梯門口躍去。
喬五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左手猛力一甩,鐵膽像是炮彈般射了出去,擊在朱新龍的腳跟上,‘咔咔’響起兩聲,朱新龍的腳跟已經碎裂,‘撲’的一聲倒在地上,哀嚎兩聲之後,正想要從懷裏掏出特製手雷,喬五的幾位得力干將已經湧了上來,幾把砍刀閃過,活活的把朱新龍的雙手齊腕砍斷,鮮血四濺,讓範芯芯微微偏頭,不忍看去,畢竟是她把朱新龍出賣了。
喬五臉上淡然,平靜的説:“把他丟進地下室關起來,把這裏迅的清理趕緊,不要影響十點鐘的協議簽定。”
兩個得力干將宛如拖死狗般的拖起受了重傷的朱新龍,向地下室走去。
喬五回過頭,撿起地上的特製手雷,笑着對範芯芯説:“范小姐,你的情報很有價值!”
範芯芯看着特製手雷,退後半步,皺着眉頭説:“希望喬爺能夠信守承諾,搞定五人之後,把一千萬轉進我的賬户。”
喬五露出深不可測的笑意,平靜的説:“放心,一定會的!”
宋玉梅是個能力極強的女人,這個能力既指工作,也指生活,更指牀丶上。
所以宋玉梅很受周兆森賞識。
宋玉梅正在會議室準備着簽定合同要用到的資料和儀器,臉上的神情卻比平時有所緊張,瞧着會議室沒人的空檔,把懷裏的特製手雷悄悄的塞進主位的大班椅子裏面,剛剛放好,玉手還沒來得及縮回,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喬五幾個人走了進來。
宋玉梅的臉色微緊,心裏莫名的咯噔起來。
喬五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淡淡的説:“宋秘書,你好像很緊張?”
宋玉梅細汗滲出,但還是強作鎮定,開口説:“喬爺説笑了,玉梅沒有緊張。”
“沒有緊張,你怎麼會出汗呢?”喬五的眼睛宛如刀子般的盯着宋玉梅。
宋玉梅呼吸加,強顏歡笑,道:“可能玉梅心裏真的緊張,今天是很重要的簽定會議,不能有任何差錯,所以玉梅的壓力實在有點大。”
喬五重重的哼了一聲,冷笑着説:“果然伶牙俐齒,怪不得能成為林大炮的心腹,怪不得能在黑龍會隱藏那麼久。”
宋玉梅翻着資料的玉手瞬間停滯,臉上起了死灰之色,但依然狡辯着説:“喬爺説笑了,玉梅是週會長招收進來,怎麼成了虎幫之人?”
喬五輕輕揮手,兩個得力干將立刻去主位的大班椅子摸去,宋玉梅臉色鉅變,衣袖一揮出,兩把小刀凌厲威猛的射向喬五的胸膛,出刀之突然,時機之把握,都説明宋玉梅是個厲害角色。
喬五不屑的看着宋玉梅,不僅沒有閃避,反而挺胸而上,兩把小刀擊打在喬五身上,就紛紛跌落,顯然喬五穿着金絲防彈衣,刀槍不入。
宋玉梅一擊不中,嬌軀一扭,向摸出特製手雷的兩位干將躍去,手起手落,正要奪得特製手雷的時候,卻現雙手無力,像是被鐵鉗子鉗住了無法動彈,定眼望去,喬五粗壯堅硬的手正捏住了她的手腕,臉上正得意的笑着。
宋玉梅感覺到喬五正在用力,自己的手腕越來越痛,神情變得極其痛苦起來。
‘啊’的一聲,宋玉梅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整個手腕像是麪條般的垂了下來,頭上流着豆大的汗珠,顯然整個手腕被喬五已經活活捏斷了。
範芯芯微微閉上了眼睛,心裏更加堅定收到一千萬之後就溜之大吉,否則自己利用價值一旦用盡,自己必定會遭受同樣的下場。
喬五的雙手活動了幾下,淡淡的説:“這女人姿色還不錯,把她送進黑龍會屬下的夜總會,讓她去接客,如果她接完百名客人還能活着,就給她一條生路。”
立刻就有兩個人過來,從地上拖起了宋玉梅。
宋玉梅的眼淚又流下,卻連掙扎都投掙扎。
只要能活着,什麼都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