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情形再次生,不同的就是攻擊老妖的混混們手臂無力,指甲大小的傷口卻傷了他們的經脈,俗話都説傷筋動骨需要白天才能恢復,所以混混們的疼痛嚎叫不亞於斷了手腕,斷腕帶來的是傷口處的劇痛,而經脈牽扯全身。
遠處的肖清冰聽到殺豬般的嚎叫,知道拼殺已經開始了,微微皺眉卻絲毫沒有在意,重新叼上煙吸着,見到文冰雪和馬飛望着自己,淡淡的説:“再等十五分鐘!讓外圍把守的弟兄堵住各個出口,今晚要網大魚。”
他心裏清楚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接近十比一的人數對比,旭哥哪怕是神貓轉世身懷九條命,也會被砍得面目全非,之所以留出時間,就是想要確保陳剛猛把旭哥幹掉,讓自己消滅黑道的計劃啓動。
馬飛和文冰雪雖然感覺不妥,但卻沒有説些什麼。
此時,陳剛猛正用力的搖頭,想要從自認為的幻覺中清醒,卻現血淋淋的殘酷現實橫在面前,兩個回合就傷了二十幾個兄弟,如果天養生和老妖與手下苦戰幾百回合取得勝利,他可以接受手下落敗的事實,但現在傷得太,太窩囊了。
這些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傢伙太難纏了,必須想辦法把他們幹掉,正在思慮之際,一個電話微微震動胸前,陳剛猛臉色稍微詫異的拿起來接聽,片刻之後有點沉重,媽的,有條子在附近觀戰,想要離去又有點捨不得到嘴的旭哥。
忽然,陳剛猛的眼睛暴射寒光,陰險的笑容浮現出來,在楚天詫異的時候,他已經掏出了散彈土槍對着旭哥方向轟來,近百顆細小的鐵珠子鋪天蓋地的灑了過來,出手之快,用心之毒,完全沒有辜負他的名字。
這種散彈槍遠程威力不大,但卻是近距離傷人的王者武器,細小的鐵珠子如果打在非要害部位,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傷勢頂多幾天就會恢復,但它的密集卻往往容易射中眼睛,胸膛等要害部位,這些地方,再細小的鐵珠子也能要人的命。
分立兩邊的天養生和老妖雖然輕易撲滅身邊的鐵珠子,但卻來不及替旭哥和楚天他們擋擊,小圈子裏面的牛魔王和水哥等十幾名黑夜社成員當其衝,幾位兄弟瞬間被擊穿胸膛倒在血泊中,牛魔王他們也多數被散彈擦傷。
還有幾十顆散彈湧到了楚天和旭哥他們的面前,楚天左手把小男孩扯到身後,右手捏着桌布並拍起餐桌推了出去,近2平方米麪積的圓桌躍起擋在楚天和旭哥的前面,‘撲撲撲’的響起數十聲,大部分鐵彈釘進桌子上。
小部分鐵彈穿透桌子弱弱的射來,楚天神情自若的把桌布揚了出去,輕易的裹住並沉落落網之彈,把湧向自己和旭哥的危機全部化解,但還沒有來得及喘氣,身後傳來的小男孩慘叫讓楚天心裏止不住的顫抖。
楚天就着燈光扭頭望去,原本藏在身後的小男孩倒在地上,被燒傷的臉上鮮血淋淋,赫然於兩道鐵彈擦傷的長長痕跡,敢情小男孩感受出危險,條件反射般的離開楚天向後面柱子躲去,誰知被流彈劃傷了臉。
遠處的肖清冰冷笑幾聲,又掏出香煙抽上,吐出幾個圓圈之後,悠然自得的説:“連散彈槍都用上了,今晚的魚兒真大,這次還釘不死陳剛猛和旭哥,我就不姓肖,文冰雪,馬飛,讓兄弟們五分鐘之後地毯式清場逮捕。”
地毯式清場,就是警察們從拼殺外圍往裏面搜查或死或活的混混,一層層的逮捕清理過去,把四處拼殺的黑幫分子往中間趕,把他們集中和壓制在中間的時候再動手抓人,主要是不放過任何參與人員,也可以防止跑了為之人。
文冰雪和馬飛點點頭,然後把命令了出去。
急的踏前幾步,楚天抱起受傷的小男孩,扭頭望着地上生死不明的黑夜社成員,隨即盯着遠處露出得意之笑的陳剛猛,那個小人看出一槍之後又退回到中間,從口袋裏面掏出大把的鐵彈上槍,準備再來轟擊。
楚天拿紙巾按住小男孩的傷口,然後把他放在旭哥懷裏,憐憫之後閃出殺機,淡淡的説:“旭哥,幫我照顧他,另外讓水哥他們背起倒在地上的兄弟,免得讓敵人的鮮血玷污了兄弟們的身軀,今晚,這裏註定要血流成河。”
旭哥的心裏微微顫抖,楚天身上的殺氣濃厚的讓他寒,‘血流成河’四個字更是讓他預見到即將生的慘象,於是鄭重的點點頭,揮手讓水哥他們扶起地上的兄弟,自己則抱着小男孩走到旁邊,小心的防護着。
楚天緩緩的走前幾步,居高臨下的望着陳剛猛他們,讓東興社的近百混混生出膽寒之意,那種心態就像乳鹿在水草深處遇見蓄勢待的獅子,生死已定,連上着子彈的陳剛猛也雙手微抖,隨即加快度按進鐵彈。
楚天右手伸出,鳴鴻戰刀躍然在手,嘴角輕輕吐出:“殺!”
這個字是向天養生和老妖下達的命令,兩人的神情瞬間變得更加冷漠,殺機從眉宇之間傳遞到手上的兵器。
我本仁慈,卻迫我屠戮蒼生。
落下最後的音符,楚天已經躍身而起,向面前幾十號混混擋住的陳剛猛撞了過去,鳴鴻戰刀生出的氣勢讓楚天宛如虎入羊羣,疾穿插於人羣的縫隙間,戰刀所過之處,鮮血橫飛濺射,殺氣過處,生機熄滅。
揮出的鳴鴻戰刀劈翻了七八個混混,楚天不做絲毫停滯,再次悍然闖進入幾十把砍刀鐵管冷芒交織的刀棍網中,清冷的寒芒瞬間凌亂,也就是十來秒的功夫,十幾名混混捂着胸口撲倒在地,他們的肋骨活生生被楚天用刀背砍斷。
臨死的時候,他們不甘心的望着楚天。
楚天繼續向陳剛猛衝去,意圖阻擋的混混們瞬間倒地,所有的人都是一招被致命,一些人咽喉被割斷,一些人心口被劃破,一些人腦門被劈爛,慘叫聲驟然響起,兩旁揮舞砍刀棍棒的混混如兩條多米勒骨牌,連串倒下,但卻無法再起來。
征戰江湖近十年的旭哥眼角微微抖動,這完全不能説是廝殺,而是單方面的屠殺,所幸被屠殺的是自己的敵人,牛魔王和水哥口裏吞着唾液,緊張和興奮的情緒交織閃現,拳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握的緊緊的。
兩個大漢從陳剛猛身邊躍起,作為貼身親信,身手自然相比其他混混強悍,踏出去的時候手裏已經亮出錐形鐵管,鋒利的錐尖足有兩寸,刺進人的身體絕對非死就殘,楚天不屑的冷笑幾聲,左腳挑起普通鐵管踢去。
普通鐵管以電閃之勢刺進左邊的大漢,讓他瞬間停滯了攻勢,隨即楚天來了個華麗的轉身,鳴鴻戰刀以四十五度角刺進右邊襲來的混混,兩名大漢的鮮血幾乎以同樣的度流出,濃郁鮮豔而且帶着温熱。
陳剛猛按下最後的鐵彈,剛剛抬起頭卻現身邊的弟兄全都倒下,臉上不由揚起震驚到顫抖的地步,百餘名精鋭兄弟被眼前變態的三人斬殺殆盡,他握着散彈槍的手不斷的抖動,無法像剛才猛的出擊。
楚天把鳴鴻戰刀從混混身上拔出,繼續向陳剛猛緩緩走去,雖然相隔兩米的距離,但陳剛猛卻感覺自己是被鎖住的綿羊,心底着實吃驚,饒是他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也難免露出怯意,
媽的,老子有槍,怕他個鳥。陳剛猛用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安慰着自己,但握槍的手始終沒有抬起來,他判斷不出究竟是自己的槍快,還是楚天滴血的鳴鴻戰刀霸道,所以他在等,等適合出手的機會。
鳴鴻戰刀上的鮮血緩緩彙集,凝聚在刀刃,然後才滴落在滿地殷紅的地上,融合。
天養生和老妖已經收刀立在後面。
遠處響起了鼎沸的人聲,還有刺耳的警笛聲。
旭哥臉色微微變化,向楚天説:“少帥,快走,條子來了。”
楚天輕輕揮手,表示讓他們先行離開,天養生和老妖立刻退後,旭哥無奈的抱着小男孩向巷子裏面撤去,還讓水哥趕緊打電話叫車開過來接應,反黑組竟然有備而來,巷子後面自然埋伏着全副武裝的警察,可惜他們遇見了老妖和天養生。
當他們放倒十幾位上前搜身的人民保護神,黑夜社的幾部車也瘋狂開到了,旭哥把小男孩交給天養生,自己從地上抹了把鮮血塗在臉上,推開阻攔的水哥和牛魔王,親自駕車回去巷子接應楚天。
此時,楚天把力量灌滿鳴鴻戰刀,以電閃之勢劈向陳剛猛,始終保持震驚和警惕的陳剛猛也抬起了散彈槍想要轟出,但終究慢了半怕,閃着光芒的鳴鴻戰刀劈中散彈槍口,從上而下的把槍管和槍身分成兩半,鐵彈珠子‘啪啪’的滾落在地。
鳴鴻戰刀產生的衝力讓陳剛猛虎口巨震,忙鬆開握槍的手,並意圖用帶着精鐵製成的手套去擋擊餘威猶在的戰刀,‘叮’聲響起,‘啊’聲跟隨,陳剛猛的鐵手套連同手掌被劈開,殺豬般的痛叫聲迴盪在食肆四周。
地毯式清理的警察們見到屍橫遍野的人間地獄,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一些始終想要證明自己強過男人的女警再也無法控制住情緒,轉身走到稍微乾淨的地方乾嘔吐去,眾人一時之間都忘記不遠處還有兩個活人。
肖清冰帶着文冰雪他們從後面湧了上來,臉色慘白的嚇人,特別是自以為掌控着全局的方清冰,始終無法相信百餘人拼殺就死了百餘人,而且看樣子旭哥不在其中,再細細辨認之後,心裏更是吃驚,死去的百餘人全是東興社成員。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幾分鐘之前還很多人生龍活虎,半支煙的時間就全部死了?這讓他怎麼向上級解釋交待?肖清冰痛苦的扯着衣領透氣,眼神帶着怨毒盯看場上還活着的兩人,兩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為了減少向上級交待的麻煩,也為了寫報告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的斷章取義,肖清冰在最後的十分鐘不僅讓文冰雪關閉了監控錄像,也讓文飛他們停止肉眼監視,所以完全沒有見到楚天他們屠殺的場面。
肖清冰辨認出場上嚎叫的人就是東興社的天王陳剛猛,不由怒吼着:“陳剛猛,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