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槍口已經頂住他們的腦袋,冰冷刺骨直至心底。
聶無名淡淡道:“要錢?給你紙錢!”
撲撲!兩聲槍響,兩名混混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火炮他們也瞬間移位,手裏亮出烏黑的短槍向餐廳的人點射,每顆子彈都濺射出妖豔的血花,每聲槍響都奪去鮮活的生命,武雄嚇得屁滾尿流,推開女人就鑽入了桌底,想要摸出懷裏的手槍反擊,卻始終不敢落頭。
片刻之後,餐廳漸漸寧靜。
聶無名揮手製止火炮他們繼續射擊,他眼中的神情深沉如井,又激越如歌,他風輕雲淡的喊道:“所有活着的人都給老子滾出來,不出來的人或者裝死者,你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太陽,我數三聲!”
“一,二!”
“別開槍,我們出來!”剩餘的七八個人走了出來。
武雄遲疑片刻,也摸了把鮮血塗在臉上爬了起來。
火炮他們個個流露出旁若無人的專注神情,動作熟練的拉栓,上子彈,輕脆的金鐵交擊聲,對於他們而言,是最悦耳的音樂,隨着聶無名檢視的手勢,啞錘和黑鐵提着短槍走在血泊中,神色冷峻的檢視着屍體。
走到中間的時候,黑鐵冷笑幾聲,抬起短槍對着兩具屍體:“竟然你們想要裝死,老子就讓你們去見真正的閻王!”説完之後,他就連續開出兩槍,撲撲兩聲,子彈正中屍體面門,兩名裝死的傢伙瞬間斃命。
這番舉動讓其他幾名裝死的人忙爬起來,滿臉訕笑着想要説些什麼,啞錘已經抬起了手,二話不説就點射過去,每個人的眉心都被子彈擊中,他們難於置信的向後倒去,似乎在説站起來怎麼也要死?
啞錘什麼都沒説,他的臉是高揚着的,他的頭迎風飛舞。
唯有聶無名掃過幾眼,輕輕嘆息:“太遲了!”
活着的七八個五義幫成員包括武雄,心裏都止不住的顫抖,眼前這幫人太恐怖了,根本不給人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稍微不順他們意思就要付出血的代價,這也讓他們態度瞬間變得合作,不敢再玩任何花樣。
無論聶無名要怎樣,他們都配合。
聶無名掃過眼前的活人,淡淡問道:“誰是武雄?”
武雄心裏微微咯噔,手指想要指向地面的屍體卻終究不敢,而五義幫成員卻毫不猶豫的指向他,武雄知道躲無可躲,忙走前幾步訕笑着:“各位大哥,各位英雄好漢,小弟就是武雄,不知道你們找我什麼事?”
“只要我能做到,保證全力以赴!”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土炮上前就是兩巴掌,打得清脆迴盪:“你們這幫窩囊廢,還真給華人長臉,你們父輩千辛萬苦跑到意大利討生活,生下你們這些雜種竟然給黑手黨賣命?更可恨的是,還敢向華人同胞擺譜。”
“你們對得自己?對得起父母?對得起祖國?啊?”
火炮滿意的點點頭,感覺自己的弟弟像個黨.員。
武雄被打得滿地找牙,卻不敢説些什麼。
聶無名揮手製止粗暴的土炮,用冰冷的目光掃視武雄,殺氣若隱若現的問道:“我不會問第二遍,你也不會有第二個機會回答,我想要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去鴻搗亂?誰讓你們去的?那人在哪裏?”
原來是為鴻的事情來的?想不到它有那麼深厚背景,武雄沒敢絲毫遲疑,連聲回答:“是黑手黨讓我們去打砸鴻輪船,讓我們去的人叫傑克,他平時在萬國街的愛意餐廳活動,他喜歡去那裏附庸風雅彈鋼琴。”
聶無名點點頭,扭頭向門外走去。
火炮舉起短槍對着武雄的肩膀,義正詞嚴的喊道:“我代表祖國人民槍斃你!”説完之後,他的手指就扣動扳機,子彈近距離的轟進他的肩膀,還從後面破了出來,帶出長長的血花,最後彈在牆壁而跌落。
武雄哀嚎倒地,心裏暗喜他們真不殺自己。
土炮他們也笑了起來,舉槍把七八個活口撂倒。
聶無名走到華福餐廳門口,深深的呼出幾口氣,接下來該去愛意餐廳找傑克了,無論如何都要從他口中挖出真相,這就是自己前來意大利的最重要原因,想到這裏,他摸摸口袋的手雷,然後就向前面走去。
火炮他們很快也撤離出來,武雄這才反應過來,這夥兇殘的傢伙竟然真不殺自己,隨後,反應了過來他喃喃自語,還活着!他真的還活着!那夥悍匪沒殺他。佛祖啊!天父啊!
過往的各路神仙啊!實在謝謝你們。
同時,捂着傷口的他還生出怨恨,等着吧,狂妄的傢伙們,你們會後悔的,我記住你們的樣子了,只要我活着,只要我還有口氣,那怕是掘地三尺,黑手黨也會找到你們,到時候,我要讓你死一千次!一萬次!
哪怕讓自己出賣靈魂,也萬死不辭!
走到門外的火炮,彷彿是聽到了來自武雄心靈深處的詛咒,和傾盡長江也無法洗淨的深仇大恨,忽然響應似的抬了抬手,如同在揮手告別,然後拋出閃着腥紅光的打火機。
打火機在半空劃出長虹卧波般的拋物線。
武雄臉色鉅變,同時聞到汽油味道,再低頭,餐廳角落的汽油桶正緩緩的泄流出來,已經遍佈整個木地板,打火機由遠至近的飛來,掉在地上閃出無數火星,隨即,泄露在地上的汽油被點燃,火蛇蔓延,升騰擴散。
沒有幾十秒,華福餐廳瞬間變成了輝煌燦爛的巨大火球。“啊~~”努力爬行的武雄,還沒到中間就被大火纏上了身,他歇斯底里的用最後的肺活量,宣佈他人生的結束,這次路過的神仙沒有人聽到他的求救。
土炮回頭做了個鬼臉,然後摸出火腿啃着。
傑克是個極其優秀的人才,曾經在美國留學,經濟管理碩士畢業,接人待物時,彬彬有禮,不卑不亢,雖然有時候,也會流露出些許的傲慢,但並不是很惹人討厭,所以深得黑手黨器重培養,屬於年輕一代佼佼者。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豪華的愛意餐廳彈琴,傳説是因為餐廳的老闆艾麗莎是他心儀的人,但傑克花費了幾個月時間都沒有成功,所以就乾脆每天都來做義務琴師,期待哪天能夠打動艾麗莎的芳心。
但今天他彈得有點心神不寧。
正要端起旁邊的淨水喝幾口緩緩心神時,傑克的眼神瞄到門口走進幾個傢伙,彷彿是傳説中的亡命土匪,掃視人羣的目光,就像是餓了整冬的狼看見了羊羣,填滿了死亡的氣息,讓人從心底感覺到畏懼。
這幾個人的打扮都很土氣,雖然身上的西裝顯得很嶄新,但見他們鼓起的懷中完全破壞了服裝的韻味,就知道又是些天朝的暴户,用餐的客人都流露出鄙夷之色,笑聲低低的譏諷着,連大廳保安也生出優越感。
聶無名無視眾人的笑意,直接向傑克走去。
兩名保安上前幾步阻攔他們進入演奏圈,土炮猛然出腳,勢大力沉的把他們連續踹翻在地,如此強悍的身手讓用餐的老外微微呆愣,想不到黃種人也如此兇猛?比他高兩個拳頭的保安也被打倒。
同時也感覺到憤然,黃種人竟然如此囂張?
保安掏出對講機,呼喊着支援。
講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眼睛瞬間呆滯,面門的槍管讓他無法出聲。
土炮獰笑着,吼道:“叫啊,給老子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