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摸着左手上的戒指讓自己緩神。
他心裏有幾分苦笑,能讓文蜻這樣純情温順的女孩恨上的人,
必定是大奸大惡之徒。如果不違反自己原則的話。不妨出手幫她一
把,於是恢復平靜道:“殺什麼人?。
文蜻又抽出支煙。熟練的叼上,點火,吐出煙圈,所有的動作
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庸俗。待半支煙盡之後笑道:“是我不共截天
恨了整整十年的女人。她叫玫姐。是唐人街玉器店的老闆。你。可
以開任何條件”。
玫姐?方剛曾經的女人?楚天的眼裏射出攝人的光芒,盯着文蜻淡淡回應:“你能開任何條件,就表示你完全有條件請人殺了她
,何必找我這個見過兩次面的小子呢?更重要的是,你憑什麼斷定
我會殺人”。
文蜻微微愣然,隨即誠實的道:“不瞞你説,這個女人不簡單
,因為她身後有華商協會撐腰,所以普通的殺手根本不敢對付他,
而頂級的殺手我又不知道接觸,為什麼找你,因為昨晚聽到你們對
方剛的咬牙切齒”。
“你們連華商會長都不放眼裏。又怎麼會介意殺個女人呢?。
楚天驚訝的目瞪口呆。僅憑印象來説。只會認為文蜻是個温柔
甜美的女孩,甚至單純的讓人憐愛,如果今天不是親耳聽到她入木
三分的分析,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就是芳心萌動的空姐。這小妮子的
心機實在異於常人。淡淡的煙味飄散開來。瀰漫在兩人之間。
楚天用鼻子吸進些許。幽幽嘆道:“丫頭,我不知道你們有什
麼深仇大恨,但很對不起。我不會對這個女人下手,因為她對我來説並不是非死不可,所以請你原諒,今天交談至此,我不會透露任
何內容出去”。
文蜻沒有絲毫意外,懶散綺在真皮座椅上,薄如蟬翼的黑色絲襪將美腿搭在一起,精緻的墜花黑高跟鞋將小腿弧度襯托的趨於完
美,姿勢七分優雅三分撩人,她猛力的吸完兩口煙,舉起杯中的紅
酒笑道:
“好!我不勉強你,也相信你會保密,不過咱們作為朋友,是不是該快樂的吃完這頓飯呢?。
楚天點點頭,心不在焉的舉起酒杯。
雖然餐廳的飯菜很豐盛,紅酒很可口,但兩人都各懷心事,所
以這頓飯吃得不冷不熱,直到楚天講了兩個笑話之後,文蜻才變得
開朗起來,恢復前兩次見面時候的小女人温柔,這讓楚天更感覺到女人無常。
五十分鐘後,兩人走出餐廳。午風徐徐吹過,絲絲寒意襲來,文蜻微微蹙眉,將黑色短款風衣裹緊,體態妖嬈,一手按着單薄的衣服,像是怕冷,另一手很自
然撫住楚天的胳膊,楚天的身子忽然變得遲緩起來,滴水不漏的臉
色泛起些許尷尬。
楚天瞧着這威風八面的男人一昏窘樣。啞然失笑,宛如一朵嬌豔欲滴的火紅玫魂,炫目和嫵媚卞放。兩人剛走出幾步。一輛豪華加長林肯無聲駛來。緩緩停靠在他們身邊,楚天低頭望去。車牌是極其牛叉的個位數。
正要驚詫哪位達官貴人的時候,車門已經華麗的打開,鑽出個
身材挺拔的年輕人,截着深黑的墨鏡。全身上下填滿了洶湧澎湃的
迫人氣息。在文蜻拉着楚天離去之際。他揚聲喊道:“文蜻,你怎
麼在這裏?。
雖然他喊着“文嬉”實際上,隨着前行的腳步,目光已經投
注到了楚天身上,他的眼眸猛的跳起,瞳孔象蛇似的收緊了,他從
楚天身上感覺到了唯有經過血與火的洗煉,才有可能鑄造出來的從
容不迫。
“羅斯福?。文蜻皺起眉頭回道?
楚天也心裏微動。羅斯福?年輕人已經摘下了墨鏡。呈現出陽光卻灼熱的眼睛。他迅的
把目光從楚天身上轉移開去,然後温雅有禮的走到文嬉身邊。露出
仲士般的笑容。開口詢問:“文蜻。你這幾天放假嗎?怎麼沒給我
打電話啊?。
文蜻嘴角有幾分尷尬的抽*動。傻子也能看出羅斯福對自己的愛
慕。她的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然後撫起楚天的胳膊道:“是啊。
我前天開始放假,剛好我男朋友來羅馬玩,我就帶他四處逛逛,這不剛吃完飯
羅斯福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眼睛眯了起來,眼縫裏再次綻放
出刀鋒般的寒光掃過楚天,但還是揚起笑意道:“呀,想不到幾天不見,你竟然有了男朋友了,我真誠的祝福你呵,不知道你介意讓
我們相識嗎?。
文蜻依偎在楚天的懷裏。小女人温柔的回應:“當然可以。我
男朋友叫楚天。哈佛大學的新生。楚天。這位大哥叫羅斯福。是羅
馬天使基金的執行總裁,也是區委員會議員。再熬幾年相信會有更好的位置”。
聽到楚天兩字。羅斯福的眼神瞬間犀利。
雖然文嬉的介紹很簡單。但楚天還是聽出小妮子的譏諷之意。
把自己作為哈佛大學新生來對撫羅斯福身份。猛含着未來的楚天會
有更大的作為,而羅斯福則屬於熬着上爬的官員。未來幾乎就是個
二三線官僚。
這小妮子性格實在古怪刁鑽,哪怕再不滿也應該如此譏諷啊,楚天不由苦笑起來,所幸羅斯福對文蜻的話完全不深究,還以
為是在讚美自己,臉上保持着儒雅的笑容,向楚天伸出手道:“你好,想不到天下之事那麼巧,我有位朋友也叫楚天,可惜我明天晚
上才能見到他。”
楚天把手伸了過去,兩人手掌握在一起。暗中較了一下勁,兩
人的衣袖都象是濯了風似的鼓漲起來。指掌間更出“咯崩,脆響
,楚天不動聲色,而羅斯福則咧了咧嘴。眼神不再是那麼犀利了。像是受到打擊。
在些許苦澀的表情後面,更多了幾分尊重。
楚天手上的力道漸漸消退,鬆開羅斯福後笑道:“我有位朋友也叫羅斯福。可惜我也要明天晚上才能見到他!”
羅斯福嘴角輕輕揚起,鋭利的眼神盯在楚天臉上。意味深長的
道:“是嗎?真希望你能平安無事的見到你朋友,因為羅馬這些日
子很不太平,稍微不小心就可能被人打成篩子,所以還是不要帶着
文蜻亂逛街!”
文嬉心裏微動。卻沒有開口。
楚天牽着文蜻的手。風輕雲淡的道:“有我在。天都塌不傷她。”
文蜻芳心跳動。她雖然摸不清楚天是怎樣一個人,太多的華麗
氣質賦予這男人壓人心神的氣勢,除此之外。她只覺得楚天把自己心思隱藏的太深,彷彿是裹着硬殼的穿山甲。堅韌強悍之後是什麼。沒人能看清。
現在這句話。卻把她送入了天堂。日珊澗書曬齊牽
羅斯福不置可否的笑笑,他現在完全斷定眼前的年輕人。就是
帥軍的領軍人物楚天!也是黑手黨最近頭疼無奈的傢伙,但他
知道。當自己從英國開會回來,黑手黨的困境就會完全解除,因為
他的對手是羅斯福。
羅斯福的自信除了黑手黨在意大利的根深蒂固。更重要的是。
他打出的長王牌已經生效,那就是藉助華商協會挖楚天出來談判。結果不僅把楚天親自引來意大利談判。方剛也壓力之下準備對付
楚天。
他早上已經接到方剛的部署計劃。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對付楚天。後者也會死在中介人方剛的手裏。不由在暗歎自己高明手段的時
候。也鄙夷華人窩裏斗的劣根性,這讓他失去了算計的趣味。
狂風乍起,大戰將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