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在跟傾城聊完後,又頭腦暈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而病房裏頭已經沒有了傾城影子,楚天猜測她是回中南海處理事情了,正在唸頭轉動中,mén被輕輕推開了,一身袖sè格調的沈冰兒帶着一抹淺淺笑容走進來。
她jīng神相當不錯,手裏還抱着一個玻璃魚缸。
在楚天微微詫異時,沈冰兒就把玻璃魚缸放在桌上,還拿出紙巾輕輕擦拭邊緣水漬,楚天凝聚目光望去,只見那直徑二十釐米的魚缸裏面有着四五條袖sè小魚,很小,但很活潑,穿梭很敏捷。
楚天笑了笑:“你怎麼搞了魚缸過來?”
“想要你死!”
沈冰兒走去洗水台洗乾淨雙手,拉過一張椅子在楚天面前坐下,隨後lù出一抹猜不透的笑意:“想要細菌感染你,讓你一命嗚呼!與其經常在手術mén口等待你生死,煎熬着看你昏mí、甦醒。”
“我還不如早點害死你,讓我少一點擔心。”
楚天怕牽扯到傷口沒有放聲大笑,但臉上神情還是相當豐富:“你捨得nòng死我?你還沒有嫁給我呢,你怎麼會害我?起碼要嫁給我後再下手,這樣你才能分點財產,不然你就要淨身出户了。”
“貧嘴!”
沈冰兒見男人嘴chún有些乾裂,於是給楚天倒了一杯水道:“我是覺得這醫院死氣沉沉,缺少一點生機,所以剛才在醫院mén口就買了魚缸,希望可以給病房增添點活力,畢竟你要住上一個月。”
“一個月?”
楚天臉上掠過一絲訝然,望着沈冰兒苦笑道:“這麼久啊?我還以為住上個把星期就夠了,老實説,我比較願意在潛龍huā園養傷,在這裏呆一個月實在苦悶,要知道我在英國也是住院半月。”
“實在不想呆了。”
沈冰兒聳聳肩膀,語氣平緩回道:“這可由不得你!這是大家一致投票決定的!你一回潛龍huā園肯定會過問帥軍事務,這會讓你傷勢不能得到很好療養,所以大家都覺得你留在醫院比較好。”
在楚天抿入一口温水後,沈冰兒淡淡拋出兩句:“再説蓉蓉也請了六天假,專mén陪你服shì你,傾城、飛揚她們也會有空過來探你,最不濟還有養生在mén口可以jiāo流,你呆在這裏是不會悶的。”
楚天苦笑不已,顯然沈冰兒是定死自己了。
他側頭望着五尾金魚安然地在魚缸裏遊動,雖然不jī烈卻也透着一股子勃勃的生氣,隨後就想起了頑強不屈的老主以及那轟然一撞,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冰兒:“對了,老主傷勢怎麼樣了?”
“他沒事!”
沈冰兒瞄了一眼楚天,隨後拍拍他的胳膊開口:“身上雖然受了不少傷,但終究還是保了一條xìng命,你最後拋出的一刀shè殺了一名殺手,也威懾了其餘三人下手時間,而我恰好趕到了現場。”
她很輕描淡寫的描述着那最後一抹驚心動魄,把楚天空白的十分鐘給他補上,在楚天lù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時,沈冰兒猶豫一會最終還是出聲:“本來不想麻煩你,也剛説過不讓你處理事務。”
“但有件事必須先跟你説下。”
她望着微微驚訝的楚天,隨後很是歉意的開口:“狼孩已經走了三天!在你搶救時趁着我們不備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動向,但火車站附近見到幾個被捏碎喉嚨的扒手,手法類似狼孩。”
“我猜測他可能去台灣了。”
沈冰兒很鄭重地道出台灣兩字,楚天神情止不住一怔,繼而就想到了什麼,他嘆息一聲:“狼孩肯定是找連家報復去了,他做事向來只憑本心,三天,三天足夠他通過各種方式潛入台灣了。”
楚天的神情變得凝重,聲線也變得低沉:“冰兒,你馬上給韓雪電話,讓她想法子找找狼孩,唐mén再過一個星期就要撤出台灣,如果不趁現在還有人手找到狼孩,以後咱們就更難找他回來。”
“明白!”
沈冰兒輕輕點頭:“我待會就告知韓雪。”
在她要起身出mén時,楚天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思慮一會開口:“派人去西北找漠一刀,讓他幫忙到台灣找狼孩!這天底下能找到狼孩的人不多,但漠一刀應該可以,因為他們有相似的氣息!”
沈冰兒一愣,隨後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忘記漠一刀了。”接着她又笑了起來:“少帥,還是你腦子轉得快,看來帥軍真是離不開你啊,所以你要儘快養好傷主持大局,不要隨意出院。”
説完後,她就跟楚天揮手離去。
沒有多久,她就轉入了樓下的一間病房,揮手讓四名帥軍兄弟退去,隨後就推開mén進去,病chuáng上沒有人,但在窗口站立着一名纏着紗布的男子,特別是肩膀上纏繞得格外結實,幾近兩支臂膀。
“老主,你怎麼起來了?”
沈冰兒把一個水果籃放在桌上,洗好一個蘋果後就站在曬太陽的主刀醫生旁邊,拿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削着皮道:“你身上大小十多處刀傷,肩膀還被手術刀dòng穿,你應該在chuáng上多多休息。”
“沒事!”
看着窗外人羣看着滿地陽光的老主一笑,慘白臉上多了一絲明亮道:“我也是一名醫生,我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能頑強的活下去,冰兒,謝謝你那天及時救了我。”
“自家兄弟姐妹,何需這麼客氣?”
沈冰兒優雅的轉動着手術刀,平凡卻耐看的臉上生出淡淡笑意,主刀醫生跟着她笑起來,隨即輕嘆一聲:“對了,少帥沒事吧?終究是我累了他,如非我的緣故,他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呢?”
“我欠他的,怕是還不清了。”
沈冰兒切下一塊蘋果,用刀尖遞給老主開口:“沒必要分得這麼清,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向來就是攜手抗敵,如果總是糾結幾條命,那咱們怕是永遠都還不清少帥,所以老主你不要再執着。”
執着兩字,沈冰兒的語氣微微加重,主刀醫生嘴角牽動兩下,伸出手指夾起蘋果送入嘴裏:“冰兒,我準備過後天就出院,反正無雙的毒素已經解決,我想要離開京城,我想要出去散散心。”
“去哪?”
沈冰兒沒有説挽留的話,只是削蘋果的刀鋒微側,從向着老主的一邊轉回自己,主刀醫生依然望着樓上草地和陽光,聲線平和:“大江南北走走,人到中年,加上生死一戰,我看透很多了。”
“告訴少帥,一切都已經散去了。”
他意味深長且帶着一絲落寞拋出這話,隨後又捏起沈冰兒遞過來的蘋果:“正如你所説的,恩恩怨怨不能再執着了,冰兒,你是一名優秀的軍師,也是少帥最好的死臣,帥軍有你必會輝煌。”
“我?”
沈冰兒臉上掠過一絲笑意,隨即接過話題:“在少帥的光環和榮耀下,我算得了什麼?我之所以厚着臉皮留在帥軍,只是想要報答少帥恩情,你知道,少帥是一個情義之人,那是他的弱點!”
“所以我要做些他不會做的事。”
沈冰兒淡淡一笑:“英雄他當,小人,我來!”
主刀醫生大笑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讚許:“所以我説帥軍有你必能輝煌,少帥會少很多糾結!不過你有時還是手軟,你在停車場和剛才削蘋果時都流lù出一抹殺意,可是你始終沒有動手。”
“你終究是我們的兄弟。”
沈冰兒把蘋果放在老主手裏,轉身向mén口走去:“一路走好,後天我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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