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閃,鮮血濺!
龐然根本沒有想到昔日的兄弟會對自己下殺手,因此直到匕首刺進棉衣的時候才警覺,經歷過不少生死洗禮的他,面對避無可避的殺着時下意識的扭動身軀,也正因此讓喪狗的匕首有所偏差,沒有刺中他的心臟。
饒是如此,龐然依舊慘叫出聲,從竹聯幫眾背上掉了下來。
這份變故讓所有人都變得震驚,楊學才他們也微微愣然,想不通原本來救人的喪狗為什麼要對龐然下毒手,而竹聯幫眾更是茫然的盯着喪狗,不知道為什麼要殺自家兄弟,而摔在地上的龐然數傷併發,幾近暈過去。
龐然忍痛望着喪狗,咬着嘴唇喝問:“為什麼要殺我?”
喪狗見到龐然雖然受了重傷卻依舊活着,不由暗歎這傢伙是打不死的小強,同時面對龐然的喝問有些愧疚之色,但寧堂主的命令卻是不可違抗,於是沉聲向竹聯幫眾下令:“龐然是叛徒,殺了他,這是幫主命令!”
竹聯幫眾愣了下,完全反應不過來。
龐然的臉上也露出了震驚,凝聚力氣喊道:“喪狗,你他***胡説些什麼?老子被警察抓住半個字都沒吐過,你竟然誣陷我是叛徒?是不是要藉機殺我方便你上位?***,王八蛋”
龐然邊忍着疼痛,邊破口大罵。
事已至此,喪狗只能惡向膽邊生:“殺了他,這是陳幫主的命令!”
龐然的叫罵聲,瞬間停止。
而楊學才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龐然這小子肯定知道一些秘密,竹聯幫這是眼見無退路就要殺人滅口了,他正考慮是否喝令警察們上前救人時,耳邊也傳來楚天的話,吐字清晰:“楊組長,快出手救人!”
於是楊學才舉起砍刀,厲聲喝道:“兄弟們,殺了這些罪犯!”
接到組長的命令,警察們就提起砍刀向喪狗撲殺了過去,與此同時,安全通道又湧現出七八名渾身是血的警察,顯然是剛消滅了走廊敵人趕過來,而竹聯幫眾趁機不去思慮是否要殺龐然,轉身向警察們迎接了過去。
因此,雙方再次在停車場開戰起來。
而楊學才也單獨瞄準喪狗,像是炮彈般的射了過去。
但兩名竹聯幫眾先快半拍擋住了他的去路,已經廝殺過的楊學才體力有所消耗,而喪狗身邊的這**人又是精鋭中的精鋭,因此雙方交戰起來,楊學才並不能快速取勝,甚至面臨危險,因此只能專心的對付敵人。
對於龐然的生死,只能聽天由命了。
楚天在監控室輕輕搖頭,苦笑着開口:“警察們都殺瘋了,在走廊因為氧氣瓶而不能用槍,地下停車場那麼空闊用炮都行,卻偏偏要提着砍刀衝殺,飛揚,讓老妖出網,務必要保住龐然的性命!”
陳泰山要殺人滅口,更顯得龐然重要。
楊飛揚點點頭,笑着打出電話。
沒有多久,老妖就出現在停車場,如非見到他滿身殺氣且無所畏懼,眾人都只以為他是個清潔工,他不緊不慢的向龐然走去,眼裏閃爍着捕捉獵物的玩味,喪狗猜出他要救龐然的意圖,忙向竹聯幫眾喝道:
“快,殺了他!”
他本意是殺了龐然,但幫眾都以為是對付老妖。
於是,一名剽悍的竹聯幫眾劈翻對戰的警察,提着砍刀從老妖正面衝了過去,對着他的腦袋,狠狠的劈出砍刀,老妖閃都沒閃,左手慢慢前伸,直接將對方的腕子抓住,隨即微微用力,淡淡開口:
“你不配玩刀,把刀給我!”
那竹聯幫人員倒也聽話,手腕被老妖猛的捏住,頓時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手中的砍刀也老妖奪了去,老妖片刻也未停頓,反手隨意一刀,將對方的胸膛劃開。
不等那人倒地將其抓住,對準附近敵人扔了過去
一名竹聯幫眾正要砍傷一名警察,忽然見到空中砸來同夥屍體,躲閃不及的他頓時被砸翻在地,還波及到附近兩名同夥,老妖趁亂前衝,直把慌亂的竹聯幫眾衝撞的連連後退。
為警察稍緩壓力後,老妖疾然調頭撲向喪狗。
老妖來的太突然,而且速度實在太快,當喪狗反應過來時,老妖已到了近前,還羚羊掛角的劈出兩刀,喪狗此時再想閃躲,根本來不及,眼看着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擊襲來,喪狗毫無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舉刀硬接。
只聽‘噹噹’的尖鋭金鳴聲,響起。
喪狗的身子像是射出膛口的炮彈,直接倒飛出去。
後方的兩名竹聯幫眾被他撞倒在地,即便如此,他的身子在地上又滾出數米才算停止下來。再看喪狗,仰面躺在地上,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兩眼緊閉,嘴角,鼻孔皆流出血絲,一動不動,氣喘如絲。
喪狗,已直接被老妖的重擊震暈。
而他手中的砍刀已扭曲得變了形,飛出好遠。
一名衝到途中的敵人頓時停滯身形,老妖將手中的砍刀疾如電光石火般的射出,站在他面前手握刀的傢伙,頓時被冰冷尖利的砍刀穿過了鼻子,上下嘴巴連在一起的深深釘在地上,他至死也沒有想到老妖如此霸道。
隨着喪狗的暈倒,此戰勝負已經沒有了懸念。
楚天望着滿地屍首的停車場,緊緊身上的衣服,淡淡開口道:“飛揚,讓醫生趕快搶救龐然,還有,從現在起,龐然就讓老妖親自看護,除了周雨軒之外,其它閒雜人等包括警察都不準靠近!這傢伙肯定有秘密。”
楊飛揚點點頭,笑着應道:“好,我馬上安排!”
幾乎在同個時刻,竹聯幫兩個前沿據點的效區公路叫聲震震,數部轎車在周圍不斷徘徊,車頂上響着高音喇叭,裏面全都是刺耳的鋸割聲,或者金屬碰撞聲,刺入人的耳朵裏簡直是生不如死,更別談什麼睡安穩覺。
據點幫眾先以為是路過的人,後來發現這喧雜聲始終迴盪。
竹聯幫頭目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敵人有意騷擾他們,於是邊讓人提高警惕防守,邊向寧水花園請示,睡夢中的寧思怡不耐煩的告知他們,要兩個據點不要輕易外出,全部縮在裏面繼續睡覺,免得被敵人誘出擊殺。
竹聯幫頭目無奈至極,只能讓大家塞點棉花睡覺。
但這種高分貝的刺耳聲根本擋不住,躺在牀上的竹聯幫眾不僅沒有安然入睡,還顯得心浮氣躁欲要殺人,各個房間不斷傳出罵娘聲,捶牆聲,最後大半竹聯幫眾全部跑了出來,在大門口對着公路的轎車大肆開罵。
於是,據點上空變得更加吵鬧。
而車上的唐門子弟卻滿臉笑容,他們都戴着特製的耳塞防護。
七八部轎車轉着圈圈,把竹聯幫眾氣得快要吐血,最後有些幫眾實在按捺不住,回房提了把砍刀就衝出來,在這種情緒波動下,其餘竹聯幫眾也紛紛拿起武器,不再理會頭目的勸告向八百米外的唐門車隊衝去。
唐門子弟見到敵人衝來,忙踩下油門飛速離去。
竹聯幫眾拼着力氣追出百餘米,眼見對方跑得無影無蹤才罵罵咧咧回來,以為這下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誰知道剛剛躺下,唐門車隊又開了回來,這次播放的是名曲《梁祝》,悲慼的歌聲再次折磨着竹聯幫眾。
“唐門,老子襙你全家!”
“欺人太甚,兄弟們,開車追上去幹掉他們!”
竹聯幫眾再次義憤填膺,拿起傢伙向唐門車隊追去,這次還發動了兩三輛麪包車,不等頭目有任何反應就開出了大門,唐門車隊再次踩下油門逃離現場,但車速始終不緊不慢,讓竹聯幫的車隊生出殲滅的信心。
大概四五公里後,唐門車隊停了下來。
竹聯幫以為對方車子壞了,忙衝上來堵住前後去路,竹聯幫眾還迅速從車裏鑽出來,二十餘人邊惡狠狠的罵着,邊提起砍刀向唐門子弟迫去,暗想一定要把這七八個傢伙砍成肉醬,方能泄掉半夜被吵醒的惡氣。
此時,遠處的凡間捕捉到時機,淡淡下令:“出擊!”
於是,五十餘名唐門子弟從兩邊閃出,手裏也都是明晃晃的砍刀。
“殺!”
隨着一聲響亮的吶喊,一名唐門子弟率先下了死手,衝到竹聯幫眾近前,將手中砍刀掄圓了,斜肩帶臂劈下去,一名剛剛回頭張望的竹聯幫眾躲閃不及,被劈了個正着,整個人向前跌了出去,倒在地上死多活少了。
竹聯幫眾茫然之後,很快反應過來中了埋伏。
竹聯幫小頭目也舉起砍刀,怒吼着:“兄弟們,拼了!”
雙方幫眾相互吼叫着,高高舉着手裏的武器,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直向對方衝殺過去,一時之間,在這寒冷刺骨且不見人煙的公路上,近百人拼殺的熱火朝天,有些人甚至扯開了棉衣,赤膊跟對手死磕起來。
凡間看看時間,對身後的唐門子弟道:“讓兄弟們儘快解決戰事!”
唐門子弟恭敬的點點頭,隨後就發出了指令。
隨着唐門子弟的賣力廝殺,加上本就佔據的人數優勢,二十餘名竹聯幫眾很快被消滅乾淨,而唐門子弟僅死傷七八人,算是取得了小勝利。
凡間在清點傷亡和處理完現場後,又讓車隊繼續騷擾竹聯幫據點。
竹聯幫頭目在部下被襲擊時就接到了線報,如果當時派出人手支援,不僅會救出被圍困的二十餘名幫眾,還有可能殲滅唐門子弟,但是寧思怡卻懷疑唐門還有埋伏,堅決不讓據點的幫眾支援,只讓他們固守據點。
因此,當唐門車隊再來騷擾時,竹聯幫頭目都不許幫眾追擊。
這個夜晚,兩個據點的竹聯幫眾算是熬盡了苦頭,天寒地凍卻始終無法入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卻又要嚴防死守以防唐門偷襲,因此沒到半天都怨聲累累,不僅沒有養精蓄鋭的精神,反而呈現心力交瘁的狀態。
陽光高高掛起,灑滿了半個牆壁。
楚天破天荒的睡到了十點,起來的時候見到飛揚和衣躺在身邊,於是為她拉上厚實的毯子,而自己走到陽台伸着懶腰,忽然,一陣淡淡的幽香從身側襲來,楚天偏頭望了過去,正見到隔壁陽台有個女孩也伸着懶腰。
不用這女孩完全側轉過來,楚天就苦笑着開口:
“幽幽,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啊?”
小女孩轉身望着楚天,笑容可掬的道:“為了殺你,我總是要費點心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