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分量少是有理論依據的。
倆小蘿莉雖説伶俐小巧,加起來起碼也有一百多斤,怎麼就只燉了這麼一鍋?
杜嫣很想抄刀把秦堪剁了。
這種想法有時候很強烈,有時候比較淡薄,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想法一直不曾消失過。
秦堪捧着一鍋紅燒肉愴然涕下的時候,杜嫣的一雙拳頭已捏得骨節啪啪作響了。
杜嫣的身後,兩道活潑且帶着疑惑的聲音傳來。
“老爺是不是見到主母太高興了,所以喜極而泣?”
“可老爺抱着鍋哭什麼呀?”
秦堪抬頭看去,憐月憐星倆小蘿莉一臉好奇地瞧着他,清澈的大眼裏滿是不解。
略顯呆滯的低頭看了看懷裏的紅燒肉……秦堪使勁抽了抽鼻子,沒事人似的走到杜嫣面前,深情道:“杜嫣,你終於來了,剛才我見到你太高興,故而有些失禮……”
杜嫣一點也沒感動,咬着銀牙道:“太高興你抱着鍋哭什麼?當我傻子嗎?”
秦堪面不改色道:“所以我説失禮,如果抱着你就不叫失禮,叫非禮了,我冒不起這麼大的風險。”
能編出這種鬼話的人,在智商上肯定要強過她的,杜嫣很明智的選擇了揭過話題,用手指着身後兩個可愛伶俐的小蘿莉,道:“她們是你的丫鬟?”
“對。”
“這麼好看的雙生子丫鬟可不多見,哪裏買來的?”
“……打牌贏的。”
…………
…………
杜嫣果然不信秦堪的大實話,不過對倆小蘿莉倒是非常喜愛,很驚奇的繞着她們不停轉圈,試圖找出她們之間的不同,而且特別喜歡玩賭大小的遊戲,每次猜錯也不氣餒,樂此不疲。
杜嫣對憐月憐星的態度令秦堪頗感欣慰,他原以為杜嫣就算不抄刀殺了她們,也會冷冰冰的把她們賣了,以小八婆兇悍的性格,絕對有實力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
後來秦堪漸漸想通了,杜嫣的和善是因為沒把她們當成對手,無論是身份還是年齡,或者身體發育角度來説,杜嫣都是穩佔鰲頭,倆小蘿莉充其量只能在數量上找到一點優勢。
秦堪很想跟杜嫣談談心,告訴她,自己其實是個很膚淺的男人,重數量而不重質量,況且小蘿莉的質量也很不差……
憐月憐星很乖巧,軟軟糯糯的“主母”前“主母”後,一雙小嘴甜得發膩,哄得杜嫣哈哈大笑,當場為她們表演了一段赤手劈磚的剽悍絕技後,倆小蘿莉頓時兩眼發光,納頭便拜,內院看熱鬧的廚娘和丫鬟們面色驚駭,敬畏萬分,站在月亮門外的管家和雜役們高山仰止,噤若寒蟬……
秦堪仰天哀嘆數聲。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秦家的管理權已悄然易主,杜嫣這個小八婆不知不覺間以一種非常平和的方式接過了秦府執政權,從管家屁顛兒屁顛兒將秦家的帳簿拿給她過目便可見一斑。
最噁心的還是管家的諂媚嘴臉,秦堪這位男主人還沒見他對自己如此諂媚過呢。
新婚什麼滋味秦堪沒嘗試過,但與杜嫣再見應該比新婚更美妙。
“你怎麼來南京了?”
“聽説你升了錦衣衞千户?”
“你難道是偷跑出來的?當真想跟我私奔麼?”
“百户已經夠麻煩了,千户怎生得了?我爹會把你鄙視得連渣兒都不剩的……”杜嫣愁眉苦臉,絲毫不為未婚夫的光明前程感到欣喜。…,
“莫非你打算跟我未婚同居?是不是太奔放了?當然,我是絕對歡迎的……”
“我偷看過爹爹的公文,聽説你還去了崇明島殺倭寇?你一個書生敢殺人?”
…………
…………
兩人再一次的雞同鴨講,雙方的對話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沒有任何交集。
“停!”秦堪痛苦地揉揉眉心:“……跟你説話好累,比殺倭寇還累。”
杜嫣也輕度氣喘,點點頭:“不錯,真的很累。”
“有什麼問題一個一個的問,一個一個的答,咱們儘量好好説話,別跟兩個瘋子似的。”
杜嫣點頭:“好,其實我就一個問題。”
“你問。”
“數月不見,你想我麼?”
“想。”
杜嫣定定瞧着秦堪,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張開雙臂抱住了他,螓首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哽咽道:“我也想你,秦堪,沒有你的日子我不知怎麼過的,前幾天我實在受不了了,正好爹爹有份公文要派人送來南京,我乾脆搶了公文來了。”
秦堪心中一陣感動,雙手不自覺地輕輕環住她的纖腰,她的腰纖細而富有彈性,娉婷嫋娜,盈盈一握。
二人見面原本一肚子話想説,想問,可現在他們卻只是靜靜地擁在一起,貪婪地慰藉着數月的相思之苦,人間風月,爭教**,繚亂凡塵怎抵得佳人一轉秋波?
杜嫣只能在南京待幾天,這已是非常出格了,遠在紹興的杜宏此刻還不知怎生的暴跳如雷。
對於秦堪升官千户,杜嫣的態度一直比較擔憂,她深知父親對錦衣衞的偏見,秦堪在錦衣衞當的官越高,她和秦堪之間的親事便越艱難,官宦之女哪怕下嫁給一個落魄書生,也不會選擇跟廠衞結親,如今的大明,文官主導着天下的輿論方向,所以文官集團是正義的,廠衞是邪惡的,正邪不兩立。
這幾天秦堪推掉了所有的公務,安心的陪着杜嫣。算算日子,丁順押送陳清元估計剛到京師,牟指揮使會有什麼反應,起碼還得等十天半個月。
杜嫣對京都南京城沒有任何嚮往,卻對秦家宅院興趣頗大,幾天的時間便將宅子的格局佈置瞭然於胸,大到假山涼亭,小到一草一木,她都能如數家珍,看得出她是真正將心思投入到這個家裏,不然不會這麼灑脱,連下人們口口聲叫她“主母”她也答應得甘之若飴,也不怕壞了女兒家的名聲。
杜嫣的愛像一團烈火,直接且熾熱,不計任何後果,用盡全力地把自己燒成灰燼。
“怎麼買了這麼一套破宅子?”
巡視完領地後的杜嫣給宅子下了最終結論,並且很不滿地朝秦堪直翻白眼兒,女主人對家有一種近乎變態般的完美要求,瞧她的意思,似乎有把房子全部推倒重建的心思。
“你瞧,假山都長青苔了,還有,院子裏的銀杏快枯死了,迴廊柱子也掉漆皮了……”
説起宅子的缺點,杜嫣一張嘴就停不下來,數落到她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瞪着杏眼道:“你説,你怎麼就買了這麼一套破宅子?”
秦堪剛一張嘴,杜嫣便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你若還敢編什麼打牌贏回來之類的瞎話,我就揍你!”
秦堪:“…………”
男人説謊的毛病其實女人也有責任,很多誠實可靠小郎君就是一步步被女人逼成了鬼話連篇的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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