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澤中。
白雲飛端坐在大蛇之上,捂着額頭,心滿意足的往回走去。
可半個時辰後,白雲飛忽然越想越不對勁。
若真是魔道高人,在重創自己後,真的會手下留情嗎?
以魔道中人的秉性,若自己是全盛狀態,在報上名號後,必定會客客氣氣,不敢妄動。
可一個連魂器禁寶都擁有的魔道高手,會在重創自己後,無動於衷?
自己的魂魄,可比蕭晨的魂魄,要強大的多。
對噬魂宗的人來説,乃是無上大補之物,充滿誘惑。
不管如何,還是得要回去看看。
呼!
手持橫笛,輕輕一揮,萬里之地,雲消霧散。
白雲飛起身一躍,負手騰飛,俊朗的臉頰,神色變幻不斷,顯然心情十分起伏。
一炷香後,全速而行的白雲峯,重新回到了與黑衣人交涉的原點。
卻是人去山空,山巔之上,空無一人。
白雲飛的俊朗精緻的五官,忍不住輕輕顫動起來,牙齒咬的蹦蹦作響。
右拳緊握,身體微微顫抖,可怕的殺意,在其心中蔓延。
被耍了!
祭煉鬼幡,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成功。
若對方沒有撒謊,此時此刻,根本就不會離開。
白雲飛是聰明人,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在抱任何僥倖,説些自我安慰的話。
他不得不承認,被蕭晨給甩了一道。
手中玩物一般的存在,竟然敢出聲呵斥自己,扮作高人,讓他滾。
可憐自己,還信以為真,居然給對方道歉。
想起來,白雲飛就覺得一股氣,堵在胸口發不出去,極為難受。
不僅如此,最重要的是對方還傷到了自己,自己卻還暗中竊喜。
簡直是傻到了家,連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
白雲飛閉上眼睛,努力平復心情,能夠見到,他的嘴唇仍在抖動。
可想知道,這般恥辱,到底讓白雲飛有多難受。
許久之後,白雲飛才睜開眼睛,神色已經完全平復,嘆了口氣道:“勝敗來兵家常事,人這一生,總得經歷一些挫折。太過順利,也不算好事,這教訓不錯,我應該謝謝他。”
説完這一切的白雲飛,似乎完全看開,已經平復心情。
可剛剛轉身,走出一步的白雲飛,突然轉身,面色猙獰,猛的一掌拍在了腳下山峯之上。
嗡!
山腳之上,無數裂縫,從八方蔓延出去。
下一刻,方圓萬里之地,盡數炸開,恐怖的氣息,來回激盪,本就一片赤地的存在,徹底變成了死地。
“我謝你才怪,待我養傷歸來,必來荒海,洗刷今日之恥!”
一番發泄後,白雲飛的心情,才算是真正平復,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此番精彩一幕,蕭晨自然沒法欣賞。
他趁着魔血鷲,早已離開此地上百萬裏,算是越過了荒海的邊緣之地,真正踏上孕育過無數傳奇的荒海。
確定安全後,重新選擇一地,落地療傷。
真正安靜下來後,蕭晨才有些後怕的發現,自己還是小覷了雨水中的毒素。
這些毒素,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滲透進了自己的魂魄!
毒素無論在哪,不管五臟六腑,還是血脈骨髓,後天神體都有辦法祛除乾淨。
可竟然在滲透進了魂魄,靈魂池中,代表着蕭晨魂魄的青色靈魂意志,染上一層黑色的霧氣。
毒氣雖少,可卻難以祛除,無時不刻,都在腐蝕着自己的魂魄。
更要命的是,自己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以魂力催動窮奇鬼幡,導致毒素進一步滲透。
雖不足以致命,可一時半會,想要根除,也是難題。
蕭晨在血衣龍帝的記憶中,搜尋着可以侵蝕魂魄的毒藥,卻是大吃一驚。
原來這世上,可以侵蝕魂魄的毒藥,多達上百種。
甚至有陰毒者,可以讓毒素和詛咒結合,就算是自毀魂魄,重修分魂,也沒法祛除。
繼續搜尋解毒之法,蕭晨知道了白雲飛使用的毒素,乃是白澤帝國王族極有天賦之人,才能領悟的千品紅!
此門毒功的修煉門檻,非常苛刻,比之蕭晨的至尊龍拳,還要艱難許多。
可一旦練成,便會極為恐怖,面對修為高之間許多的武者,都不用懼怕。
當年血衣龍帝,都吃過吃虧。
蕭晨頓時感到一陣後怕,這才知道白雲飛此人有多恐怖。
能從其手中離去,還重創對方,有多幸運。
如此可怕的毒功,血衣龍帝自然不想再吃第二次虧,苦心之下,終於想到解毒之法。
蕭晨細細琢磨,血衣龍帝的解毒之法,理解通透後,心中大定。
按照血衣龍帝記憶中的秘法,只需七天,便可以完美的祛除魂魄中的毒素。
嗚嗚!
就在此時,後方又是一陣樂器的聲音響起,蕭晨睜開雙目,臉色微變。
起初,以為是白雲飛追了過來,片刻後便發現不是。
後方樂器聲音,明顯是一羣人在演奏,不過在這一羣人,卻又一道簫聲,格外脱俗。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靈動脱俗,百轉不絕,餘音梟梟,不絕如縷,抑揚頓挫,婉轉悦耳。
更妙的是,這吹簫者並未刻意去凸顯自己,反而與周身琴音、琵琶,相互交匯,融匯在一起,就如一汪清泉,蜿蜒輾轉,她只是泉中游魚。
偶爾活潑好動,躍出水面,俏皮可愛的看看這個世界,便立刻落盡泉水之中,歡快的順流而下。
不多時,樂曲的演奏者,映入蕭晨視野之中。
原來是一羣白衣女子,各有仙姿,靈韻動人,吹簫奏琴,自在逍遙。
是天香門下嗎?
蕭晨看着這羣女子,從眼前經過,只留下一陣淡雅之香,彌留在空氣之中,若有所思。
天香,這是一個古老而神秘的聖地。
聖地,乃是超越七品宗門的存在,天香和大多數聖地一樣,很少過問紅塵俗事。
世間霸主,毫無疑問,肯定是四大皇朝,八大帝國,以及各路七品宗門。
可真正傳承久遠,實力更為強大的聖地,卻是很少現世,於紅塵逐利。
聖地之中,又屬天香最為奇怪,乃是一個永遠保持中立。
就算是正魔大戰,也不會牽扯進入的逍遙宗門。
天香門人,俱是女人。
所有弟子,無一不是貌若天仙,風姿卓越。據説天香的宗門,就在荒海之中,可卻沒什麼人知道具體地點。
“能見到一羣天香弟子,運氣倒也不錯。”
耳邊似乎,還回蕩着剛才的樂曲,蕭晨露出一絲笑意,輕聲自語。
突然之間,蕭晨臉色微變,露出一絲疑惑。
剛剛從自己眼前,飄然經過的天香弟子,居然折返了回來。
蕭晨暗自生疑,他還沒自信到,自己的魅力有這麼大,可以吸引到天香弟子。
若不然,剛才也不會輕輕飄過,絲毫未緩腳步。
還真來了!
心中這般想着,那羣飄然若仙的天香弟子,真的落到了面前,停下了手中樂器。
其中一名持簫者,緩緩上前,其未帶面紗。
可面容,卻始終給人一種模糊感,像是霧裏觀花,朦朧而又不至於什麼都看不到。
剛才那簫聲,應該是她吹奏的,不過她走過來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