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府內,穆老先生一臉急色地看着榻上面色發青的鳳莘,老爺子的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混賬,你們到底是怎麼看着少爺的。”
“穆管家,奴婢們早就勸過少爺,夜露重,不宜開窗,可是少爺為了那頭金色的方鶴”一干下人都嚇得磕頭不止。
牀榻上,鳳莘的手中,握着一隻金色的方鶴。
他握得緊緊的,生怕有人將那隻方鶴搶走了。
“還跪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去請會長過來。”就在穆老先怒聲訓斥那些奴僕。
鳳莘的手中,那一隻金色的小方鶴裏,一縷肉眼看不見的鼎息鑽入了鳳莘的體內。
“老師,我沒事。”鳳莘醒了過來,儘管體內的寒氣還是很重,可是他的面色又恢復了正常,就在方才,寒症發作最厲害的時候,鳳莘覺得自己的體內,注入了一股暖流。
將他體內,原本鼎盛的寒氣,暫時壓制了下去。
“少爺,你沒事真是鳳家列祖列宗保佑。”穆老先生嘴裏嘮叨着。
這時候,方士協會的墨塵會長也趕了過來,他上前替鳳莘查看了一番。
“鳳莘少爺的身體沒什麼事,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説來也怪,比起早幾日,少爺你體內的寒氣似乎還弱了一些,難道是少爺這陣子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墨塵不禁嘖嘖稱奇着。
“靈藥倒是稱不上,只不過時辰不早了,勞煩會長半夜登門,鳳莘改日身體舒服一些了,再登門拜訪。”鳳莘話説到了一半,突然頓住了,下了逐客令。
穆老先生怕叨嘮了他的休息,就帶着一臉疑惑的墨塵會長離開了。
“穆老兄,明日太守府的壽宴,鳳少爺可會出席”出了房門後,墨會長問道。
鳳莘的身份雖然特殊,可終究這會兒是在璃城的地盤上,藍太守是本地的父母官,按照禮數是該去拜會的。
“少爺本想前去拜訪的,不過他如今身子不適,明日只能由我代為前去了。”穆老先生嘆了一聲。
屋內,燭火噼噼啪啪地燃燒着,鳳莘垂下了眼來,凝視着手中握住的那一隻小方鶴。
若是沒猜錯的話,讓他的寒症緩和了許多的,正是手中這一隻金色小方鶴。
將方鶴展開後,上面已經多了幾行新的墨跡。
世上無難事
人亦無絕症
送君一福鶴
願君百病消。
福鶴嘛
方鶴還是早前的那一隻,可又有些不同了。
鳳莘鳳眼微眯,不知是否是由於燈光的緣故,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猶如湖水漣漪般的琥珀色。
第二日早上,小金鶴並沒有立刻回來,葉凌月也沒放在心上。
對於她而言,那病入膏肓的貴公子和小金鶴都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
今日,是太守府壽宴的日子,她必須獨自前往太守府。
葉凌月一早就被五舅媽給拉了起來。
只見五舅媽拿出了一整套剛購置來的衣物,還有一些女子愛用的首飾,精心為葉凌月打扮了起來。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葉凌月才換好了衣裳,她着了身淡藍色的雲錦長裙,額頭紮了個流蘇髪。
好在五舅媽見葉凌月皮膚底子好,沒塗什麼脂粉,只是給她描了下眉,等到葉凌月再出現在葉家眾人面前時,已經成了個俏生生的美人兒了。
這一次太守府的壽宴,葉凌月本人倒沒覺得什麼,倒是葉府上下,個個都如臨大敵,重視的很。
表面上,是葉凌月是代表葉家去參加壽宴的,請帖裏又只邀請了葉凌月一個人,葉府的其他人自然是不好相陪的。
可若是葉凌月能夠靠這次機會,和太守府打好關係,無意中就為葉家進駐璃城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只是葉凰雲等人都擔心葉凌月年紀太小,很難應付大場面,於是就吩咐葉凌月,凡事少説多聽,切不可得罪人。
被反覆叮囑了一番後,葉凌月就坐上了葉家準備的馬車,往了太守府趕去。
在出發之前,葉凌月也從五舅那裏獲得了一些資料,是關於這位璃城的太守藍應武的。
藍應武,是去年才剛調到璃城來的,聽説他來當太守之前,是在軍營裏當將軍的。
後因腿疾的緣故,不得不離開了軍營,從了政。
他來到璃城雖然才來了一年,但是在璃城內,聲望很高,原因是,在藍應武到來之前,璃水一帶,有大量的水寇出沒。
所謂水寇,那就是在水上一帶行兇作惡的土匪,那些劫匪,讓前幾任的璃城太守很是頭疼,可是藍應武到任何後第一天,他就親自帶着十名親兵,剿滅璃水一帶的五百多名水寇。
聽説那一夜的廝殺,讓璃水的河面都染成了紅色,幾日後才散去。
自那以後,璃水一帶,就再無半點分吹草動。
早前璃城內的另外三大勢力,方士協會里、居奇樓和山海幫,這才對太守府俯首稱了臣。
至於藍應武的女兒藍彩兒,也是將門虎女,聽説她在帝都時,曾是帝都御前比試的第十名,是大夏年輕一輩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太守府有了這樣的一對虎父虎女,在璃城之內,聲望大盛,更沒有人敢挑釁太守府了。
“藍家父女,看來值得深交一番。”葉凌月看完了這些後,眼底劃過了一抹和她年齡不符的深沉。
儘管葉凌月從未在孃親葉凰玉面前表露過,但是,她的心中一直很清楚,總有一日,她要返回帝都。
只因為帝都,有洪府
葉凰玉一直以來都沒在葉凌月面前説過,可洪府是如何對待她們母女倆的,葉凌月卻已經從葉家家奴的口中,略知一二了。
拋妻棄女,將孤苦無依的母女倆逐出家門,洪府,只要我葉凌月活着一天,必定會親自登門拜訪
希律律
馬車猛地一個顛簸,原本坐在馬車廂裏的葉凌月,扶住了車壁,勉強才穩住了身形。
“哪來的不長眼的,居然敢阻攔山海幫的馬車。”隔着車簾,葉凌月聽到一個耀武揚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