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蝶來了城主府後,就一直以葉凌月的下人自稱,葉凌月制止了幾次,她都惶恐地説,自己的命是葉凌月救的,她願意為葉凌月做任何事。
她還特意虛心地向鳳莘學習一些葉凌月喜歡吃的東西,親手替葉凌月縫製衣物,打掃房間,儼然一個忠誠的婢女的模樣。
葉凌月見勸説無效,也就由着她去了。
“凌月,那個王小蝶最近似乎經常去找鳳莘,你就不盯着點?”
藍彩兒最先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是嘛?我沒覺得。”葉凌月鴻蒙天裏的乾坤紫金竹已經成熟了一大批,她這陣子,正忙碌着和龍包包,煉製一批乾坤袋。
聽藍彩兒這麼一説,葉凌月若無其事地説道。
“你傻啊,等到你發覺時,一切就晚了。”藍彩兒一臉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樣子。
恰好這時候,鳳莘和王小蝶走了進來。
“正説你們倆,鳳莘,姐姐説小蝶喜歡你,你若是喜歡,我把她送給你當婢女得了。”葉凌月笑了笑。
王小蝶聽了,心中一喜,面上卻是惶恐不安,跪了下來。
“小姐,小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覺不敢覬覦鳳少爺。”
話雖這麼説,她還是心中期待,偷偷地看了鳳莘幾眼。
“我不需要什麼婢女,倒是需要一個娘子,你看着辦吧。”鳳莘好脾氣地説道,分明沒把葉凌月的話放在心上,哪雙好看的鳳眸裏,帶着寵溺。
葉凌月被他一貧嘴,面上有些發紅,嗔了一句,隨口問道。
“去去去,就知道在這裏貧嘴,有空在這裏哄我,倒不如去多哄哄你那頑固爹。”這陣子,鳳瀾住在城主府,和地尊依舊處於冷戰狀態,倒是和鳳莘的關係,稍微和睦了一些,但想讓他改口答應葉凌月和鳳莘的婚事,依舊是不可能的。
鳳莘被葉凌月趕出了門,王小蝶也跟後腳走了出來。
看到前方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王小蝶腳步一快,追了上去。
“鳳少爺,天冷了,奴婢給你準備了一雙靴子,你試試合不合適?”説着她從懷裏取出了一雙縫得很精緻的長靴。
靴子使用上等的獸皮做的,針線活很好,看得出是費了不少氣力的。
葉凌月會煉器也會煉丹,但由於自小習武的緣故,這種針線活,她是一點也不會的。
鳳莘從鳳府出走後,穿得還是北青帶來的舊衣舊鞋。
王小蝶見了,暗暗記在了心裏,費了兩天的時間,趕製了這雙靴子。
王小蝶好歹也當過十幾年的人,她知道,男子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細心的女子。
一雙好看地手伸了過來,鳳莘接過了靴子。
他翻開了一下。
“小蝶,你果然心靈手巧。”
小蝶被這麼一誇,再抬眼看看鳳莘,只見他眼底閃動着温柔的光澤,一雙眸,就如潭水般,她心中一漾。
“只可惜,用錯了地方。若是我穿上了你做的新鞋,被凌月看到了,她會不高興。她不高興,我也不高興。所以這雙靴子,我不能要。”鳳莘説罷,隨手將靴子還給了她。
“鳳少爺!”
王小蝶委屈道。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否則,別怪我趕你出城主府。”
鳳莘説罷,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了。
王小蝶抱着那雙靴子,美麗的臉上,扭曲了起來。
她蝶魅,自詡容貌出眾,才智過人,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叫做葉凌月的女人。
這男人,簡直就是有眼無珠,竟然敢拒絕她。
“我就不信,一個普通的人族男子,憑我蝶魅君主的手段,也搞不定。”
她憤恨着,將靴子丟到了一旁的花壇裏,氣憤着離開了。
蝶魅走後沒多久,一個人走到了花壇旁。
看到了那雙靴子後,那人撿了起來。
“鳳莘那傢伙,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來人的臉上,綻出了個大大的笑顏,不是葉凌月又還是誰。“不過被他這麼一拒絕,魚兒應該很快就要上鈎了,也到了該收線的時候了。”
葉凌月看着那雙靴子,覺得有些礙眼。
王小蝶的體貼反倒襯得她極不體貼了。
她看看靴子,想了想,還是收了起來,一臉悠閒地踱回了煉器房。
深夜,城主府內,靜悄悄的。
鳳莘的房中,白日裏,忙了一天的鳳莘已經有幾分疲乏了。
一陣冷風吹來,虛掩着的窗被吹開了,撞在了牆壁上,砰砰作響。
鳳莘起了身,將窗户掩上時,一隻蝴蝶踉蹌着,跌了進來。
鳳莘用手,接住了那隻蝴蝶。
入了一月,即便是僱傭兵城這樣的南方城池,天氣也已經極冷。
就連山林裏的靈獸,大部分都已經躲在了洞穴裏不肯外出。
這隻蝴蝶色澤豔麗,只是翅身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寒露,想來是凍僵了。
“可憐的小東西。”鳳莘嘴角,揚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他關上了門窗,給房內的暖爐加了些炭火,將那隻蝴蝶放在了温暖的桌子上。
那隻蝴蝶很快就恢復了直覺,它翩翩起舞着,繞着鳳莘飛舞了起來。
在蝴蝶扇翅時,它的翅膀上,有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細微鱗粉落下,不知不覺被鳳莘吸入了體內。
慢慢地,鳳莘覺得自己的眼皮子重了起來,昏睡了過去。
在鳳莘睡着後沒多久,那隻蝴蝶化成了人形,正是王小蝶。
“鳳莘,你終究還是我的。”
王小蝶用手指,劃過了鳳莘的輪廓。
這個男人,她只是看了第一眼就深深地喜歡上了。
他的五官,鬼斧神工般的精緻,他的笑容,比冬日的陽光還要温暖,就連身為地煞多年,沒了人的七情六慾的蝶魅,也不禁為之傾倒。
為了得到鳳莘,蝶魅甚至暫時放棄了,要取葉凌月性命的計劃。
“葉凌月,就讓你再多得意幾天,等到我得到了這個男人,再殺你不遲。”
蝶魅笑着,將鳳莘抱了起來,近乎是痴迷地看了鳳莘幾眼後,只見她的身形,化為了無數的蝴蝶,瞬間消失了。
房中空蕩蕩的,只有敞開的大門裏,呼呼地不停有寒風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