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和尚嘆了一聲,長落大長老雖被救下了一條性命,可那身子只怕是已經廢了。
安七娘事後若是發現,必定會惱羞成怒。
葉凌月和混元宗必定是不死不休啊。
“南九大師,多謝你出手相助,你的恩情,凌月必定牢記在心。”葉凌月也神情稍緩,面上擠出了抹笑意來。
“葉小友,不用客氣。你我也算是有緣,你煉製的酒更是天下一絕,不知你可有興趣,拜和尚為師”南九和尚見葉凌月雖是大戰一場,和眼清目明,卻是個心思通透,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他在青洲大陸上如浮萍般飄蕩了數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有慧根的少年人,心中一動,就起了收徒之心。
“南無山也收女弟子”葉凌月瞅了瞅南九身上的僧衣。
她怎麼聽説,南無山出和尚,瑤池仙榭出“尼姑”。
“小友莫要誤會。南無山雖是佛門,可也分了內門和俗家兩種弟子,俗家弟子中也有女弟子。和尚我自己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收的弟子自然也是俗家弟子了。”南九和尚笑道。
“多謝大師抬愛,可惜凌月自認是個浪蕩性子,與佛無緣,也沒什麼興趣加入三宗。還請大師記得早前我們的約定,我們天下第一鍛時再會。”葉凌月和南九雖只有幾面之緣,可還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喝酒吃肉的老和尚的。
只可惜,經歷了裂谷沙河和妖醒之門的事後,她對三宗還真沒什麼好感。
加之她發現鳳莘不見了,有些着急,更加無心應付南九和尚。
南九和尚見狀,也就不再勉強,就此別過了。
“鳳莘去哪裏了”葉凌月查看了龍包包和幾隻小獸,都是輕傷,簡單的治療後,鳳莘一就是不見蹤影,葉凌月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他早前還在這裏的,後來他讓我們去救龍包包,自己就不見了。”小烏丫也納悶了,鳳美人明明説好了,會來救老大的。
“你們幾個先回客棧休息。我去找他。”葉凌月按捺着心底忽如其來的,怪異的感覺,打發了幾隻小獸先回去。
大戰結束後,街頭還有不少的傷員。
葉凌月在四周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鳳莘。
她摸出了懷裏的凰令,握在了手間,咬了咬唇,忽的快步往了安七娘等人落腳的客棧走去。
客棧裏,嶽梅已經甦醒過來了。
她醒來之後,被告知長落大長老受了重傷,就找了“櫻長老”過來,讓她幫忙看看大長老的傷。
偽裝成櫻長老的蝶魅,只能是硬着頭皮,替長落大長老看了看。
“大長老的傷沒有性命之憂,但是但是”蝶魅咳了一聲。
她雖然也是閲男無數,可傷到那個部位的傷還真是第一次遇見,可憐哦,長落大長老下半輩子的幸福算是沒了。
“但是什麼,你倒是説啊”長落大長老不顧身上的燒傷,急切地抓住了蝶魅的手。
安七娘目光如刀子般,剮向了長落的手。
蝶魅連忙抽開了手,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大長老那個部位,全烤焦了,雖然已經切除,但是以後,怕是不能人道了。”
“小畜生,你害慘了我,老夫要找他拼命”長落大長老雖然對自己的傷也有個預期,可聽“櫻長老”親自説出來,頓覺五臟六腑,猶如刀絞般的難受。
“長落,你這是罪有應得。”安七娘不怒反笑,目光在長落大長老和“櫻長老”之間掃來掃去。
屋內眾人一驚,蝶魅則是尷尬地撇開了臉,心中叫囂着,真是出門被狗咬,躺着也中槍,本姑奶奶是無辜的好伐,和你家那不能人道的有染的,還在地煞獄裏好伐。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做的骯髒事你和這賤女人,生了個女兒。既然管不住那玩意,留着還有什麼用。還不如落個半殘廢,你放心,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女人嘛,等你回到混元宗,我找十幾個美貌女弟子服侍你,伺候的你服服帖帖的。”安七娘説罷,很是温柔地撫摸過長落大長老身上的傷口。
手下驟然一用力,大長老慘叫一聲,原本包紮好的傷口,頓時破裂開。
陳沐看得心頭一緊,膽怯地望了眼一旁的嶽梅。
卻見嶽梅的眸光也微微一變,深深地望了眼陳沐。
“七娘,七娘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長落大長老痛哭流涕着。
原來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安七娘全都知道,她只是睜眼閉眼,她相貌醜陋,性子雖烈,但對長落大長老一直是一心一意。
她自小沒有孃親管教,目不識丁的奶孃一直教導她,女子若是相貌醜陋,就應該心地純良,只要一門心思輔佐夫君,總有一日,長落大長老會回心轉意。
只可惜,大錯特錯,她這些年的隱忍都換來了什麼
“師孃,師傅知道錯了,師傅如今身受重傷,還請師孃速速將他送回師門。”
陳沐看得膽戰心驚,安七娘的狠毒,讓他不禁想到了,日後嶽梅會不會也如此對他。
“沐兒,你説什麼呢,師孃只是再和你師父開玩笑而已。你説的沒錯,他傷勢不輕,你把他送回混元宗,告訴掌門,過幾日,我會把葉凌月親自帶回混元宗。”安七娘擦了擦手,一臉的淡然。
陳沐哪裏還敢多問,忙命幾名師弟,準備了擔架,當即就送了長落大長老出城。
嶽梅和櫻長老也不再逗留,火速離開了。
安七娘木着臉,取出了一塊安陽的靈牌,供在了案上,少了一炷香。
此時,外面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安七娘盤腿坐下,她白日裏和葉凌月纏鬥,又和南九拼了一招,氣力消耗不少。
可她剛一閉眼,忽覺有些不對勁,猛地一抬頭,就見房間內多了一個背影。
修為到了安七娘這個境地的人,即便是夜晚房中也是不點燈的,她調息時,已沒有點燈的習慣。
黑暗之中,那個人何時進來的,安七娘竟是全然不知,她不禁心中一冷,硬聲問道。
“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