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海門派大比的事,尤其是前十能進入九州古戰場的事,已經在內門裏小範圍的傳播開了。
不少內門弟子都開始了艱苦卓絕的訓練,為的就是在門派大比中一鳴驚人。
但是在外門所在的海星島,尤其是雜役間,一切都還是風平浪靜。
小帝莘回來後,葉凌月的日子又恢復如常。
不,應該説和早前稍有些不同,變得更加忙碌,因為她多了一件任務,就是每天去獨孤天看鼎火。
如此一來,葉凌月每天一早就必須完成冶煉堂的任務,早退離開,再急急忙忙到獨孤天報道,這件事,沒少惹來木爽的非議。
但因為熊管事睜隻眼閉隻眼,木爽也只能是在背後吐槽。
有了紫葉梧桐的幫助,葉凌月在晌午前後,很順利地到了獨孤天。
“紫堂宿,我來了。”
葉凌月如約來報道,只是最初的幾天,紫堂宿並沒有立刻讓她看着鼎火。
“體質太差,先鍛鍊。”
哪知紫堂宿瞟了葉凌月一眼,丟下了八個字,還丟了一把掃把給葉凌月。
“啥看火還要分體質”
葉凌月哪裏知道,式神煉妖鼎可不是一般的鼎,這鼎只有用有天地之力的人才能控火駕馭。
若非是葉凌月剛突破了天地劫第三重,別説是看火,就是想打開鼎蓋都是不可能的。
葉凌月拿起了掃把,看看四周,看紫堂宿的意思,他是要讓自己掃地了。
整個獨孤天也就只有一棵紫葉梧桐,可梧桐樹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地上滿是樹葉,根本沒有人清理。
只是,掃樹葉能鍛鍊什麼
這廝,不會是自己犯懶,想差使她吧
葉凌月愁眉苦臉着,怎麼到哪都逃不開當雜役的命。
可一開始清掃,葉凌月就意識到不同了。
看似很簡單的清掃,但因為是身在獨孤天之中,那一切都不同了。
先不説掃把的重量比尋常的掃把重很多,光是地上的那些樹葉,每一片都沉重無比。
為了能夠正常清掃,葉凌月不得不用起了體內為數不多的天地之力。
好不容易,將梧桐樹下,那一里見方的落葉都掃乾淨了,葉凌月體內的天地之力,很不幸地,也消耗光了。
她剛準備坐下來休息下,哪知道紫堂宿一手把她拎了起來,朝着山澗方向大踏步走了過去。
一直走到了早前葉凌月摔下來的地方,紫堂宿才把她丟了下來。
“爬。”
紫堂宿指了指那一面陡峭不平的山壁,轉身就走。
“半天爬完,看火。”
言下之意是,她只有在半天時間內,爬上山澗,才有資格看火
葉凌月的嘴角狠狠一抽,這又是鬧啥。
早前可沒説看火還有那麼多前提,又掃地,又爬坡的。
葉凌月有些惱火了。
這面山壁她又不是沒爬過,上一次,她爬了半天都只爬了三分之一,那還是在天地之力充足的情況下。
她氣鼓鼓着,可葉凌月一想到小帝莘的元神修煉之法還沒有找到,腳很沒骨氣地邁不開了。
“面癱紫,你別小瞧我,我一定能爬上去的。”
葉凌月衝着紫堂宿吼了一聲。
説着就手腳並用,認命地往上爬。
面癱紫。
紫堂宿愣了愣,那是什麼
聽語氣,好像不是誇獎。
紫堂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略帶疑惑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三界鷹。
“面癱,懂”
紫堂宿才問完,三界鷹就狂點腦袋,還很不厚道地用翅膀遮住了嘴,發出了一連串咕咕咕的短促叫聲,聽上去像是在笑。
連三界鷹都是這種反應,紫堂宿再猜不出來面癱的意思,那就是傻子了。
“三天,不準吃。”
紫堂宿瞟了三界鷹一眼,收起了裝着沙螻卵的生命乾坤袋,很是傲嬌地走開了。
三界鷹一呆,愣了。
咕主人腫麼能這樣,明明罵他面癱的是那個小丫頭好伐,它是無辜的
抱着要讓紫堂宿刮目相看的念頭,葉凌月在天地之力耗盡的情況下,一手一腳,往着山澗上方爬。
可爬了一個時辰之後,葉凌月就後悔了。
她四肢就如灌了鉛似的,抬一抬都很重。
重力的作用下,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要不,今天就這樣算了,改日再試。”
葉凌月剛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忽的後腦勺上被什麼利器用力一啄。
回頭一看,三界鷹就在她身後。
“傻鳥,你啄我幹什麼”
葉凌月瞪眼,這該死的獨孤天,人怪鳥也怪。
“啪。”
回答葉凌月的卻是一個翅擊,差點沒把葉凌月從山澗上拍下去。
三界鷹也老不爽了,都怪這小丫頭,主人不給它沙螻卵吃了。
主人讓它盯着,不能讓她偷懶。
“傻鳥,你更年期還是慾求不滿啊,追着我幹什麼,哎呀,別啄了,我爬就是了。”
葉凌月也搞不明白,她明明就學習了三足鳥人女王的“靈言”,大部分的妖獸的話,都能聽懂,就是這隻三界鷹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懂,真是怪鳥。
葉凌月的聲音,從山壁上不時傳下來,在空曠的山澗裏反覆迴盪着,為寂靜了多年的獨孤天,增添了一絲別樣的生機。
紫葉梧桐下,紫堂宿盤膝坐着,式神煉妖鼎還是靜靜地煉化着。
一直到了黃昏前後,該是葉凌月返家的時候了。
三界鷹從山壁上飛了下來,落到了紫堂宿的身旁。
它發出了一陣叫聲,紫堂宿聽罷,驀然起了身。
他凌空而起,一直找到了山壁的四分之一處,此時,山澗的狹縫裏,有個小小的身影,正趴在上面。
葉凌月已經精疲力盡,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
但即便是睡着了,她依舊用拈花碎玉手趴在了山壁上,不肯下來。
“傻鳥,別催我,就睡一會兒。”
迷迷糊糊的囈語聲,從葉凌月的嘴裏間或着吐了出來。
紫堂宿凝視着她,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之色。
他想了想,沒有叫醒葉凌月,而是將她輕輕背在了身上。
少女柔軟的身軀,覆在了他的背上的一剎那,紫堂宿的眉眼陡然舒展開。
他猶如一頭壁虎般,在山澗上迅速遊移而上,須臾之間,已經從山澗到了山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