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荏苒,一晃一年多過去了,適逢水神節,又值城主愛女羅綺雪十六歲生日,整個水之城都張燈結綵,四處沉浸在一片喜慶歡欣之中。
夜間,羅綺雪偷偷從生日壽宴上逃了出來。
她獨自一人,來到了運河邊。
運河上,漂着一盞盞的花燈。
一對對有情男女,兩兩成雙,放着花燈。
羅綺雪痴痴地望着運河上的花燈,在河岸邊尋覓着期盼了一年多的那個身影。
可是一次又一次,一直到了深夜,運河旁的人都已經散去了,她依舊沒有等到墨澤。
羅綺雪的心中,百感交集。
墨澤來已經一年多了,他如今也已經十七歲了。
他應該已經奪回了鮫人部落的大權,成功化為人形了吧。
還是説,他遭遇了什麼不測,否則,他怎麼會一直沒有出現。
“墨澤……墨澤。”
羅綺雪望着運河上漸漸飄遠的花燈,痴念着。
“這是不是你的花燈?”
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羅綺雪一驚,轉過了身去,卻看到了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站在了燈火闌珊之。
他笑着,看着她,他有一雙深邃的眼,在燈,泛着墨藍色的光。
看到那雙眼時,羅綺雪不由抓住了那人的手,脱口而出。
“墨澤,是你嘛,是你回來了?”
那男子微微一怔,眼神從羅綺雪俏麗的臉上移到了她那身價值不菲的衣服上,男子展齒一笑,點了點頭。
“對,是我,我回來了。”
看到了這一幕時,羅千澈不由捂住了嘴。
怎麼會?那個男子正是青年時期的羅謙。
羅謙冒名頂替了墨澤。
接來的事,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羅謙沒多久就迎娶了羅綺雪,成了城主府的乘龍快婿,很快羅綺雪有了身孕。
因為身孕的緣故,羅綺雪慢慢地將手上的一些城務交給了羅謙。
但考慮到羅謙沒有水神血脈,在調用水族上,一直有所不便,經不起羅謙的反覆勸説,羅綺雪終於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水神血脈以傳承的法子給了羅謙。
在獲得水神傳承後沒多久,恰好那時候老城主身體抱恙,在漢水一帶又出現了水獸作亂。
身為少城主的羅綺雪因為身孕的緣故,不能外出平亂。
羅謙就自動請命,前往漢水流域。
羅謙外出之後,羅綺雪擔心羅謙一人無法應付水獸,就瞞着羅謙也到了漢水。
那時候,羅綺雪已經是挺着七個多月的肚子,她舟車勞頓,本想給夫君一個驚喜。
哪知她到了漢水後,卻意外看到了羅謙和幾名當地的鎮長,正在畫舫上尋歡作樂。
羅謙摟着幾名妖嬈的女子,不時説着一些葷段子。
幾名女子笑鬧道。
“都説大人和少城主伉儷情深,沒想到,你也是個歡場高手。”
卻見羅謙調笑道。
“什麼伉儷情深,我只不過是厭煩了那女人,所以才讓鎮長們捏造了水獸的幌子。你們不知道,你們尊敬的少城主,不僅在牀上很無趣,還蠢得很。她到現在都以為,我就是她親梅竹馬的那個什麼墨澤。我只不過剛好那時候遇到她,就被她誤認成了什麼墨澤。”
聽到了這番話時,羅綺雪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猛地推開了船艙的門。
他不是墨澤,她認錯了人?
裏面的人看到了羅綺雪時,全都慌了神。
羅謙也慌忙起了身,他虛情假意地走上前,想要解釋。
慌亂之間,羅綺雪只覺得腹劇疼。
船上一片慌亂,穩婆的聲音不時在耳邊迴響。
“墨澤……墨澤。”
羅綺雪只覺得一股熱流不斷地從身流出,她當時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放過羅謙。
當孩子呱呱落地的那一刻。
羅謙抱着孩子,握着羅綺雪的手。
“綺雪,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之前都是我錯了,我不該瞞着你。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
看着懵懂無知的孩子,再看看羅謙那張醜惡的臉,羅綺雪慘笑道。
“你個畜生,你給我滾!”
羅謙的臉色,剎那變了。
他冒充墨澤,這一年多一直戰戰兢兢。
對於羅綺雪,他壓根沒有愛過。
非但不愛,他還很恨羅綺雪,這女人,即便是新婚那一夜,被自己壓在身時,叫的也是墨澤。
對於羅謙而言,這一年多,他都戴着綠帽子。
“賤人,你口口聲聲就只知道墨澤。那個野男人早已經不要你了。你不給我留活路,我又何必和你講什麼夫妻情面,你給我死去吧。”
羅謙掐住了羅綺雪的咽喉,羅綺雪掙扎着,可她產後的身子哪裏經受地住畜生羅謙的折磨。
羅綺雪的身,傷口撕裂開,雪崩般血流不止,終於失血過多,斷了氣。
羅謙那狼心狗肺的,就對外宣稱羅綺雪因為難產而死,暗中將羅綺雪的屍體綁上了石頭,沉入了墨離海。
而就在羅綺雪死後的一年裏,第二年的水神節,已經成功奪回了鮫人族權利的鮫人王回到了水之城。
鮫人王墨澤也已經成功化形,他滿心歡喜,來尋找他的愛人。
可他等到的,卻是羅綺雪的死訊和繼承了水之城城主之位的羅謙,以及羅謙懷裏抱着的還才剛滿週歲的羅千澈。
狡猾的羅謙,在看到了身為半神的鮫人王時,心生歹念,他編造了羅綺雪臨死前,將水之城和羅千澈託付給鮫人王的謊言。
鮫人王感念故人之情,接受了羅謙的契約,成了水之城的守護半神獸。
那時候,所有人包括羅謙都以為羅綺雪已經死去。
可哪知,冥冥之中,卻有註定一般。
又悔又恨的羅綺雪,她的魂魄並沒有因為她的橫死而消散,她的屍身恰好有落在了一株深海水草上。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水草完全吞噬了羅綺雪的肉身,慢慢的羅綺雪的魂魄開始有了意識,有了意識後的羅綺雪,一直記恨着羅謙,她的仇恨,終於化為了大量的冤煞之氣。
那些冤煞之氣不斷地擴散開,從海域一直到了內陸。
這才有了這一次漁寮鎮的水鬼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