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閻九也以為帝莘不會愛人。
否則,他為何要拒絕夕顏。
夕顏容貌絕美,冠絕妖界。
她又是最尊貴的妖族公主,妖界多少才俊對她趨之若鶩。
最重要的是,夕顏愛帝莘。
從小到大,夕顏只愛一個帝莘,不管他還是落魄的野種,亦或者他成了強大的妖神衞的創立者。
可帝莘卻拒絕了夕顏。
那件事發生在妖神衞解散前,老族長出面,提出讓帝莘與夕顏定親。
可帝莘卻一口拒絕了,這讓一直以帝莘的未婚妻自居的夕顏傷心欲絕。
而在那之後,帝莘就遭遇了偷襲,在前往上古戰場的途中,被神界的人狙殺。
一代妖祖自此隕落。
帝莘死後,妖神衞分裂,妖界也分為了兩大帝國。
而唯一對帝莘的死產生了懷疑的閻九,則離開了妖界,投身人界中,苦苦找尋帝莘多年。
在尋找帝莘的那些年裏,閻九也一直以為,帝莘不會愛人。
可直到他遇到了重生後的妖祖,他才知道,帝莘並非不會愛人。
若是不會愛人,他又怎麼會對葉凌月百般寵溺。
若是不會愛人,他又怎麼會不惜冒着被封印的危險,在妖體還未徹底甦醒的情況,衝冠一怒為紅顏,屠戮了混元宗滿門。
妖祖有愛,他只是將全部的愛,完完整整地留給了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閻九這一句話,似是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告訴夕顏。
“你在説什麼,你説他愛的是誰?他真的……他真的重生了……閻九你見過他,他在什麼地方?”
夕陽就如遇溺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她不顧眼前的只是一具冰冷冷的碑體,一雙美眸裏,冒出了一根根血絲來。
“夕顏,你走吧。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他和你們之間的仇恨,總有一天,他會親自來報。”
閻九不願再多説。
他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夕顏嫁給了戰痕,成了妖界的妖后,她對帝莘的那份痴戀也淡了。
可如今看來,他還是低估了****的魔力,夕顏若是知道了帝莘的重生,亦或者是她知道了帝莘已經有了無法取代的心上人,她一定會不計一切手段,也要殺了葉凌月。
“我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容易死去。閻九,你若是能夠告訴我,帝莘的落,也許我可以念在兒時的情面上,替你向戰痕求情。你也知道,他一直最聽我的話。我聽説,你離開了妖界後也有了自己的經歷。除了他之外,你應該也有了其他的羈絆,否則當初在和戰痕對戰你,你不會有所保留,我認識的閻九,可是妖神衞裏的第一勇士啊。”
夕顏垂了眼來,望着這一塊石碑,方才的憤怒和瘋狂,好像子都消失了。
夕顏不愧是閻九而是的好友,她瞭解閻九,就像是瞭解戰痕一樣。
那麼多年來,她唯一不瞭解的,也就只有他而已。
戰痕在妖界遇到閻九時,兩人大戰了一場。
關於那一場戰役,戰痕回來時,沒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她。
可夕顏卻知道,戰痕受了重傷。
五百多年了,實力提升的並非只有戰痕一人。
身為實力最強的天妖之一,閻九從不是個好對付的。
他若是真想和戰痕同歸於盡,戰痕未必能逃脱,可是戰痕最後卻回來了。
那隻能説明,在最後關頭,閻九放棄了同歸於盡的念頭。
儘管不知道閻九是為了什麼,可夕顏可以斷定,閻九有了比他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夕顏的話,讓閻九沉默了。
不錯,那時,他確實有和戰痕一決生死的念頭。
可生死之際,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彩兒的臉,還有他素未謀面的孩子。
那一刻,他冰冷剛強的心,有了一絲的軟化。
他又想到了妖祖的血肉還在自己的手上。
太多的羈絆,他怎麼能一死了之。
“阿九,你只要告訴我他的落,我就讓你恢復自由,當一塊鎮山石碑的滋味不好受吧。”
夕顏的指劃過了石碑,在上面刻了一道痕跡。
小九念躲在了石碑後,背後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夕顏和閻九的那番對話,還只是孩童的他聽得不慎明白。
但聰慧如他,大致也猜出了,這個叫做夕顏的女人,並不是什麼好人。
她和別人,一起背叛了土地公公和他的朋友。
土地公公也不是天生就是塊石碑,他是被人變成這個樣子的。
小九念緊張不已,他很同情土地公公的遭遇可心底又暗暗乞求着。
他也不知道土地公公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話,情急之,小九念偷偷伸出了手,在石碑上默默地寫了一段話。
“土地公公,你可千萬不要背叛你的朋友。
我娘説了,做人一定要誠實守信,對朋友要講義氣,你要背叛了,我會看不起你的哦。”
“嗤——夕顏,收起你這一套讓人噁心的措辭來。我可不是戰痕,你這一套對我半點用處都沒有。我送你四個字,‘無可奉告’。”
冷笑聲驟然響起。
夕顏臉上的笑凍住了,可旋即,她又笑了起來。
“不愧是阿九啊,當年戰痕許你三分之一的妖界領土都挽留不了你,今日我許你自由身你亦不同意。唉,這可是你自找的,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用和你客氣了。”
夕顏説罷,眼眸中一道詭異的光芒閃過。
地面上,那些花藤猶如被風吹亂的長髮,肆意舞動了起來。
其中幾根,“哧溜”着繞到了石碑的後頭,纏住了小九唸的腳腕。
小九念揮着手中的匕首,想要斬斷花藤,可那些花藤卻絲毫不受損,將他倒栽葱着,拎了起來,拖到了夕顏的面前。
“夕顏,你做什麼!”
因為憤怒,那石碑抖動了起來。
閻九沒有想到,夕顏早就已經發現了小九唸的蹤影。
“做什麼?阿九,你真不知道嘛,我這麼做無非是想你説出他的落。你若是不説,我不介意讓花藤吸乾這妖人混血小雜種的每一滴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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