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月唏噓了一番,再看看曾小雨的腿。
“那你的腿又是怎麼回事?照理説,你大哥能凝聚成神印,即便是在中等大陸,應該也是絕頂的強者才是。”
曾小雨的右腿小腿被齊根削掉,下手之人最一個**歲的孩童都下此毒手,可見心腸之歹毒。
這種傷勢,就算是葉凌月的神奇鼎息也無法救治。
“我大哥的修煉天賦展露出來後,本家就重新重視起我們來了,他們幾次三番前來邀請我大哥返回本家,我大哥要求本家給我孃親和我一個名分,本家拒絕了。大哥於是拒絕了本家的邀請,哪知這卻觸怒了本家,他們趁着我大哥一次外出修煉的機會,抓住了我和孃親……”
曾小雨説到了這裏,眼不禁紅了起來。
她的孃親為了保護她,被本家的那羣畜生活活打死了,那羣畜生甚至連年幼的她都不肯放過。
曾小雨又驚又恐,意圖反抗,卻被本家的人斬斷了一隻腿,她疼痛難耐,昏迷了過去。
醒來之時,曾四軒已經趕到了。
曾四軒已經在一怒之下,殺光了本家的那幫畜生。
他埋葬了孃親的屍體,又安置好了曾小雨,一怒之下殺回了本家。
“大哥將本家的一百多人,全部殺了。在與曾爺爺對持時,大哥最終凝聚神印成功。他雖凝聚了神印,但也因為曾氏一族的滅門血案,成了大陸各國和各大宗門的通緝犯。大哥就帶着我,歷經了千辛萬苦,到了‘浮世。’”
這般血淋淋的事實,從曾小雨的口中説出來,卻猶如説別人的事那樣。
為了能讓曾小雨在“浮世”活下來,曾四軒選擇了將自己的一部分神力轉移到曾小雨的身上,只求兄妹倆能在“浮世”活下來。
“凌月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大哥説不能把神印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可我相信你,你不會告訴別人,小雨的神印是假的吧?”
曾小雨仰着頭,一臉純真,望着葉凌月。
葉凌月只覺喉間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半晌,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棚屋外,曾四軒站在,望着妹妹臉上歡欣雀躍的神情,眸色變幻。
自打孃親死後,小雨就鮮少露出笑容了。
看樣子,她真的很喜歡那個偽神印者。
就衝着小雨的這份喜歡,他也不能讓她再傷心難過了。
曾四軒緩緩收起了暗藏與手下的那股神力。
葉凌月和曾小雨又説了一會兒話,小傢伙才睡着了。
葉凌月沒有立刻就寢,棚屋不大,雖然有個曾小雨,但她和曾四軒終歸男女有別,在沒法子徹底信任他之前,葉凌月時刻保持着警惕。
葉凌月朝着棚屋外的某個方向,極快地掃了一眼。
那股殺氣消失了,對於身上揹負了百餘條人命的曾四軒而言,多殺一個人並不算什麼。
不過看樣子,他已經放棄這個打算了。
“我睡外頭,你以後和小雨一起睡。”
曾四軒走了進來,他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其實你可以帶着小雨去其他大陸,在那裏,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的情況,不大可能前往神界。”
葉凌月扯了扯小雨身上的被褥,平靜地説道。
就算是小雨的偽神印能在“浮世”瞞得住,可是緊靠神力輸送,是絕對不可能達到三品神印的。
“浮世”的生活環境太差,只要曾四軒同意,葉凌月可以推薦他前往青洲大陸。
無論是在大夏還是在孤月海,這對兄妹都能得到比這裏好得多的生活。
“我們不需要你的同情。”
曾四軒眸色一厲,他瞪了眼葉凌月。
暗淡的燈光下,葉凌月的臉上有一層淡淡的柔光,顯得她的五官愈發美得不可思議。
曾四軒看得一怔,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苛刻,葉凌月也並沒有什麼惡意,曾四軒輕輕説了一聲。
“抱歉,我並非那個意思。”
棚屋內,一陣沉默。
在曾四軒收拾了被褥,準備離開時,他忽然又説道。
“她的腿斷了,無論到了哪裏,都沒法子和正常的人一樣快樂的生活。哪怕是永遠沒法子成神,我也想讓她像正常的人一樣,站起來,行動自如,只有在‘浮世’才有機會讓她的腿恢復。”
説罷,曾四軒就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這女人,一定是個妖精。
有她在的地方,曾四軒都覺得渾身不對勁,難怪小雨被她哄得團團轉。
小雨的腿的這個秘密,他從未和任何人説起過,可今日,不知為什麼,在面對葉凌月時,他忍不住説了出來。
原本葉凌月還想説,她可以替小雨打造出假肢來,可聽曾四軒這麼一説,葉凌月不禁懷疑,難道説“浮世”裏有什麼能讓人的斷臂斷手重生的靈藥或者是寶貝?
葉凌月狐疑着,可眼下曾四軒也不可能告訴她,於是她不再多想,和衣躺了下來。
葉凌月這幾日,連日奔波,也卻有幾分累了。
她閉眼休息了片刻之後,就神識一動,進入了鴻蒙天。
來“浮世”前,葉凌月還擔心,鴻蒙天的秘密會被發現。
所以在離開九洲大陸前,葉凌月忍疼割愛,將包括三足鳥人和噬血蛇蜂在內的一干妖獸靈獸都留在了九洲大陸。
不過眼下看,即便是神啓柱也沒能發現鴻蒙天的存在。
這讓葉凌月不由放心了許多。
她進入了鴻蒙天,鴻蒙天裏,一派繁盛的景象。
早前葉凌月已經獲得了多塊鼎片,加上破解了唐家的那一塊鼎基碎片後,鴻蒙天又吸收了第二塊鼎片的神力,如今的鴻蒙天,已經一改早前的頹勢,裏面的靈草靈木都已經長得鬱鬱葱葱。
只可惜沒有了小吱喲和小烏丫他們的下落,整個鴻蒙天顯得有些冷清。
“主人,還沒有小吱喲和小烏丫的消息嘛?”
只見一旁的草簇裏,跳出了一團黑影,小噩兔落到了葉凌月的腳旁。
“神界那邊,一直杳無音訊,薄情和孃親都沒有送訊來。”
葉凌月已經隱隱覺得不對勁了,只是她依舊存了一絲僥倖心理,覺得以薄情的氣運,決不至於出事才對。
只是,為何這麼久了,薄情都沒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