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説葉凌月和曾四軒入座時,葉凌月就敏鋭地察覺到了兩道目光,一前一後,在自己身上打量。
其中一道,是納蘭雪。
另一道,卻是來自納蘭雪身旁的那一名男子。
男子打量她的眼神,明顯帶着幾分慾念,這讓葉凌月覺得很是不舒服。
許是感覺到了葉凌月的不悦,曾四軒也看了過去。
看到了紀龍的眼神時,他心裏暗叫不好。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葉凌月出席這種場合。
“浮世神使到。”
就在四人各懷心思時,侍衞隊長一聲長喝。
就見浮世神使闊步走了進來。
這是葉凌月和曾四軒第一次見到浮世神使本尊。
只見這位神使,器宇軒昂,行走之間,龍行虎步,一雙利目如鷹隼般高瞻遠矚。
見了浮世神使,眾人紛紛起立。
浮世神使朗笑道,拱拳行禮。
“諸位無需客氣,今日在座的諸位,或是將來本使的幕僚,或是對我‘浮世’而言有功之臣。今日本使設宴,也是為了與諸位多熟悉熟悉。”
眾人又是一番客氣。
幾名四品神印的神啓者也是藉着這次機會,代表各自的家族送上了見面禮。
浮世神使的神職説高不高,但是他乃是人界前往神界的最後一道關卡。
不少神裔家族的子弟,往後都需要通過他前往神界,自然要先提早打好關係。
至於和葉凌月同行的另外一名預備役,也是備了份厚禮,居然還是件下品的神器。
這用意也很是明顯,那預備役乃是一名三品神印。
眼看短期內突破到四品的幾率不大,他想要前往神界,只能是由浮世神使網開一面。
聽説除了這名預備役之外,不少預備役也是這麼做的。
浮世神使看了眼那下品神器之後,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葉凌月和曾四軒的身上。
葉凌月和曾四軒都沒想打,今日的晚宴還有這等意思。
如此的行徑,不就是公然索賄行賄嘛?
葉凌月是二品神印,自然沒想到還有送禮行賄的方法。
至於曾四軒,他也是空手而來,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
只有其他的在場賓客,也是暗中看着好戲,暗笑葉凌月和曾四軒臉這麼點規矩都不懂,還真是不懂事的很,活該當一輩子的預備役。
好在葉凌月反應快,她一步跨出,從自己的乾坤袋裏取出了兩大罈子的酒。
“浮世神使還請不要見怪,我兩人來得匆忙,未曾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這裏有兩罈子在下釀造的美酒原漿,還請浮世神使笑納。”
説着葉凌月就遞上了兩大罈子的酒。
那些賓客們見了,尤其是納蘭雪,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納蘭家族送的是一塊千年地黃精,那地黃精即便是在神界,也要價值百餘顆曜晶,兩罈美酒,能值得多少錢?
説起美酒,神界多的是,那裏山明水秀,靈泉也是不少,浮世神使今夜設宴款待眾人的,就是神界送來的瓊漿酒。
浮世神使倒沒有流露出什麼不悦的神情。
“本使也是好久沒品嚐到人界的美酒,來人,把酒打開,呈上來,讓本使好好嚐嚐。”
手下侍衞剛一打開酒,哪知蓋子一開,就見一股酒氣撲面而出。
那侍衞沒個留神,將酒氣吸入了肺腑,頓時腳下打了個踉蹌,面紅耳赤,一陣暈眩,撲通一聲昏倒在地。
浮世神使和在場賓客見了大驚,正欲上前查看,忽見酒罈裏,一道五彩紅光衝壇而出。
濃郁的酒香,瞬間就飄滿了整個浮世殿的正廳。
那酒香裏帶着果香,帶着花香,色澤五彩,濃郁如蜜。
只是聞着香氣,那些神啓者們就覺得腦子有些發昏,眾人這才明白,那名侍衞忽然暈倒,原來竟是聞了酒香就醉了。
“好酒!”
浮世神使一看那酒罈子裏,酒漿粘稠的化不開,每一滴都色澤金黃,就是連神界最好的帝玉液只怕都未必比得上此酒。
“此酒乃叫彩虹五珍釀,神使大人能夠喜歡,小女實在是受寵若驚。”
葉凌月笑道。
彩虹五珍釀是她個人私釀,只是這幾年,她諸事繁忙,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動手提純釀酒了。
這兩罈子彩虹五珍釀,是她在葉家時就釀好的,一直埋藏在了鴻蒙天的地下。
鴻蒙天一日如一年,一不留神,就埋了好幾年,這要是這折算成酒齡,這兩壇彩虹五珍釀原漿,已經是千年級別的了,那氣味又怎會不好。
而且這兩罈子酒,還有個特點。
初入口時不覺得,但是隻要多喝了幾杯,哪怕是稀釋過的,後勁也是十足,十杯之內,必倒無疑。
當然,這個秘密,葉凌月是沒打算告訴浮世神使和在場的其他賓客了。
“葉姑娘又能煉酒,又能提煉曜晶,還真是蘭心蕙質的很啊。”
浮世神使喝着美酒,再看看葉凌月那張比天上的皎月還要明亮幾分的容顏,不免也有幾分心醉之意。
只是不知這話到底是帶了曖昧之意,還是生了惜才之心。
葉凌月一聽,忙垂下了眼瞼,不再作聲。
狐狸精!
納蘭雪眼看自己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地黃精居然還比不得葉凌月的兩罈子破酒,心裏更是撓爪子似的難受,愈發狠了要害葉凌月的心。
趁着眾人喝酒之際,她於是悄然不做聲,抬起了衣袖,從裏面偷偷取出了一包藥粉,倒入了自己的酒壺之中。
“葉姑娘,你我年齡相仿,早前又有過幾面之緣,説來也是有緣。在下就敬你一杯酒。”
納蘭雪款款而來,一臉的笑意盈盈,走到了葉凌月的案前。
一旁的曾四軒見了,就要阻攔,卻被葉凌月的一個眼神給攔下了。
“多謝納蘭姑娘。”
葉凌月接過了納蘭雪斟的酒,目光餘光一掃,恰好看到了紀龍不懷好意的眼神。
葉凌月神情自若,一仰頭,將那杯酒喝了下去。
酒一入腹,葉凌月就覺得丹田裏一陣異樣。
呵~
葉凌月立時就明白了,納蘭雪安的是什麼心。
她右手掌心,微微一動,白色的鼎息迅速滲入了她的體內,將納蘭雪下的那一股媚毒之藥一下子都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