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被臍帶纏繞住了脖子,小獸的氣息很是微弱。
葉凌月用白色鼎息替其檢查了一番,好在身子沒有什麼大礙。
趁着小獸還沒有神識之前,讓小吱喲立刻進入小獸的體內。
自己奪舍自己的肉身,應該不算是謀殺吧?
葉凌月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眼曾妙妙,她閉着眼,不知是不是太累了。
“它……是……”
曾妙妙輕聲問道。
“是頭健康的小公獸,看上去有點醜,不過等它長開了之後,會是個很漂亮的小傢伙。”
許是親手接生的緣故,葉凌月一臉的驕傲,彷彿懷裏的是自己的孩子。
“公獸……”
曾妙妙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絲的顫抖。
只是這時,葉凌月沉浸在迎接新生命的喜悦裏,沒有聽出來。
“妙妙夫人,你替它取個名字吧,不如就叫做小吱喲好了。”
葉凌月的手指湊在了小獸的嘴邊,小傢伙意識模糊地咬住了葉凌月的指頭。
身後,曾妙妙睜開了眼,在睜開眼的一瞬,她的眼眸微微有些變化。
她倏然起身,以驚人的速度,祭出了一張符籙。
葉凌月只覺得神識模糊,身子直直倒了下去,無法動彈。
在閉眼的一瞬,葉凌月看見了曾妙妙搶過了那個孩子。
意識陷入了黑暗中,葉凌月倒在了牀榻上。
“孃親!你這是做什麼?”
小吱喲正在考慮,怎樣在不驚動孃親的前提下,奪舍新生小公獸的肉身,哪知,曾妙妙突然翻臉不認人。
葉凌月的身上,貼着一張符籙。
那竟是一張天符!
眠之符,這種天符一沾上身,人就會陷入睡眠之中。
不過這種符籙,只會讓對方喪失戰鬥能力,不會傷害到人的身體。
葉凌月和小吱喲都沒有預料到,曾妙妙竟是一名符師。
而且看那冬眠符的成色,她只怕最差,也是一名天符師。
小吱喲的聲音,曾妙妙自然是聽不到的。
在葉凌月陷入“冬眠”之後,曾妙妙恢復了人形,她將葉凌月攙扶着靠在了牀榻上。
“抱歉,我必須帶走這個孩子。”
曾妙妙朝着葉凌月鞠了一躬,她將剛出生的小獸,抱在了懷裏。
小獸意識不清,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喚聲。
吱喲——
“叫你小吱喲還真是貼切。可惜了……翰哥沒能親眼看到你。可憐的孩子。”
曾妙妙用衣服裹住了小獸,她從自己的牀下,取出了一個包裹,往外走去。
看她的模樣,分明是早就準備好了,想要離開荒獸一族。
“娘,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小吱喲又驚又詫,它怎麼也想不到,那麼愛爹爹的曾妙妙會在臨盆後,選擇離開陽泉古道,而且還帶走了孩子。
怎麼會這樣?
四千年前,不是爺爺親自將它交給了鴻蒙方仙的師父的嘛,可為何,這時候孃親會帶走自己?
是歷史改變了,還是四千年前又發生了什麼事?
曾妙妙走得極快,眼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了。
小吱喲遲疑着,看了眼牀榻上的葉凌月的,再看看已然走遠的曾妙妙。
主人,抱歉,我無論如何也要追上孃親。
小吱喲的魂魄,化為了一道流光,追了出去。
牀榻上,葉凌月依舊昏迷着,那張眠之符貼在了她的腦後。
這時,葉凌月的右掌之上,鼎印微微動了動,一股黑色的鼎息鑽了出來。
那鼎息游到了葉凌月的脖頸上,鼎息遇上了眠之符。
符籙上,化為了齏粉。
“嘶——”
葉凌月動彈了下,她睜開了眼,就聽到了鼎靈的聲音。
“主人!大事不好了,小吱喲的娘帶着小吱喲私奔了!”
葉凌月運起了氣來,將體內的眠之符的影響徹底消除,手腳才恢復了自如。
“你説曾妙妙帶走了小孩?”
曾妙妙為何要對她出手?
“小吱喲又哪去了?”
房屋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小吱喲的影子。
葉凌月也不知,自己到底“冬眠”了多久。
她試着聯繫小吱喲,可不知是距離太遠,亦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葉凌月和小吱喲的精神聯繫,中斷了。
葉凌月只能是拔腿就往外跑。
“夜凌,妙妙怎麼樣了?”
剛跑出幾步,葉凌月就和燭峯老族長撞了個正着。
“她沒事,母子平安,不過你孫子有事,小吱喲被曾妙妙帶走了,我要去找她們。”
葉凌月説罷,頭也不回就往外回去。
留下了個燭瀚老族長,一頭霧水。
“妙妙把人給帶走了?外面黑燈瞎火了幾天,妙妙會去哪裏?等等,你回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燭峯老族長連忙調配了人手,前去找尋曾妙妙的下落。
可曾妙妙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陽泉古道的整片地上區域,全都沒有她的蹤影!
葉凌月追趕了一路,依舊沒有用半點小吱喲和曾妙妙的線索。
“這可如何是好?別説是小吱喲的肉身,就連小吱喲的魂魄都不見了。它這會兒沒有肉身,處於離魂狀態,會很危險。”
這時,天空上,有一道道明亮的流星掃過。
“又是一場流星雨?這是……第八天了?”
葉凌月看着滿天的流星劃過,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昏迷,竟是昏迷了大半天。
她離開觀測點時,才是第七天的凌晨,替曾妙妙接生耗費了不少時間,又昏迷了一陣子,這麼算來,小吱喲和曾妙妙只怕都已經離開陽泉古道了。
“無論如何,必須先把事情告訴燭瀚少族長。”
葉凌月不禁有些懊惱。
這件事,説來説去,就怪她掉以輕心了。
她從未想過,曾妙妙會背後傷人。
事已至此,葉凌月只能是先返回“天區。”
“天區”的觀測點內,帝莘在葉凌月走後,目睹了第七場流星雨。
這一場流星雨形成的星雲,前所未有的壯觀。
帝莘心念一動,沉思着是否要再度元神出竅,領悟雲紋。
在決定之前,帝莘依舊是看了眼墨離所在的星台。
讓帝莘有些意外的是,第七場流星雨了,墨離,依舊沒有動!
這小子,未免太淡定了點。
還是説,他還在等待機會?
帝莘皺了皺眉,打消了元神出竅,領悟雲紋的念頭,既然墨離能等,他自然也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