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通天之路?
帝莘的眼神有些失神。
他的腦中,有什麼東西極快一閃而過。
彷彿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迴盪。
“帝莘,帝莘……”
那聲音,聽不出男女,或遠或近,同時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帝莘,想要進入通天之路。
帝莘覺得自己的手腳,彷彿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下意識,就想往前走。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到王巫山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通天之路。
他只是來找尋帝紂的魂魄。
“帝莘,帝莘?”
就在帝莘控制不住腳,下意識就要進入通天之路時。
耳邊,一個聲音,打斷了帝莘腦中的那個聲音。
身前,多了個高大的身影。
夜北溟詫異着,看着帝莘。
“八荒神尊……”
帝莘回過神來,詫異着自己早前的反應。
夜北溟沒有留意帝莘的異常。
通天之路已經打開,四大天獸也已經進入,夜北溟此行的目的眼看就要達到了。
小野貓已經離開一年多了。
這一年,對於身為神族的他而言,本該是眨眼即過。
可事實上,別説是一年,就是每一天,每一刻,對他都是煎熬的。
他相信憑着小野貓的才幹,哪怕是在三十三天過得如魚得水,可他依舊不放心,他必須前往三十三天。
“帝莘,從今往後,月兒就託付給你了。”
夜北溟收回了視線,凝視着帝莘。
身為葉凌月的父親,夜北溟很驕傲,他培養出了這麼優秀的女兒。
他的女兒,甚至是他所有子女中最出色的。
她已經出色到,可以獨立展翅高飛了。
可他依舊希望,有人能夠替她遮風擋雨,與她比翼雙飛。
帝莘,也是一個很出色的孩子。
也許,兩人的前路上,還會有更大的風浪,可夜北溟相信,帝莘和葉凌月,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一定能夠化解所有的困難。
“您是要?”
帝莘看了看通天之路。
“我要去找雲笙,她在等我。”
夜北溟的眼底,閃動着柔光。
“可是洗婦兒她……”
帝莘想要告訴夜北溟,洗婦兒就在一旁。
父女倆這次一別,不知何年馬月才能再相遇。
“這是我身為一個父親,身為一個男人想要叮囑你的。至於月兒……我只希望,她將來不要怨我才好。”
夜北溟嘆了一聲。
他和月兒之間,有太多的誤會。
尤其是,他將九命焚天訣的功法給了帝莘。
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夜北溟的眼神很是堅毅。
那眼神,帝莘卻是懂得。
“我答應你,我會舍我性命,護她周全,她在,我在。”
君子一諾,重如泰山,得到了帝莘的承諾後,夜北溟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就此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它朝,自有相逢時。”
夜北溟説罷,意味深長看了眼葉凌月藏身的地方。
他在九十九地能做的事,都已經完成了。
説着,夜北溟頭也不回,朝着通天之路的入口處走去。
葉凌月在暗處,為了不驚動巫王,她沒法子動用神念。
她只能看到爹爹和帝莘説了什麼。
旋即,爹爹就朝着通天之路的路口走去。
她想要出聲攔下夜北溟,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説不出口。
爹爹……他想要進入通天之路。
雖然心底難捨,可葉凌月很清楚,這條路,爹爹早晚是會走上去的。
孃親離開這麼久,爹爹表面上沒什麼,可心底,一定很是難受。
那種感覺,她懂。
換成了如果是帝莘離開了,她一定也會想盡一切法子,去找帝莘。
無論是三十三天,亦或者是其他。
當夜北溟回頭看過來時,他一句話都沒有説,可父女倆的目光,卻撞在了一起。
父親的目光中,帶着不捨和釋懷。
心底一陣酸澀,可葉凌月的臉上,依舊漾開了一個笑容。
她知道,爹爹一定能夠看見。
她想讓爹爹,放心離開。
他留下的一切,她都會想法子去完成。
“夜北溟!”
被鬼獸們重重包圍住的奚九夜,看到夜北溟也進入了通天之路。
他心底一陣狂怒。
怎麼可以!
明明是他先發現通天之路的。
夜北溟怎麼可以踏上通天之路。
能成為天人的,只有她。
“先祖,難道沒有其他法子?”
奚九夜目睹不斷用來的鬼獸和早已不聽命令的帝紂,也知今日的局面,很難再扭轉了。
“還能有什麼法子,一切都太遲了。”
巫王的眼底,也是一陣絕望。
當四大天獸進入通天之路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完了。
他失職在前,一定要會面臨懲罰,他如今的實力,也根本沒法子承受住新一次的天罰。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我們一起進入通天之路,橫豎都是死,還不如直接回三十三天。”
巫王轉念一想,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法子。
橫豎都是死,不如索性一搏。
墜天之人貿然返回三十三天,是重罪。
可如今三十三天,正在舊天域墜天的重要時刻,這個時候,各天域的仙皇的注意力都在即將隕落的光明領上。
光明領內,會有無數的天民想方設法進入其他三十二個天域。
其他仙皇雖然會想方設法阻止這股“墜天”引發的難民潮,可實則上,難免也會有一些漏網之魚。
這些漏網之魚,時間一久,也就成了其他天域的新天民,擁有合法的身份。
只要他和奚九夜順利通過通過通天之路進入光明領,再趁着這波難民潮,進入其他天域,他再利用巫術,獲得一具新的肉身,就可以獲得合法的天民身份。
畢竟奚族墜天已經很多年了,已經沒有什麼人,記得奚族的存在了。
“先祖,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離開九十九地?”
奚九夜一聽,面上有猶豫之色。
“怎麼,你捨不得?你不是早就已經想要離開九十九地?”
巫王睨了眼奚九夜。
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還這般優柔寡斷。
“我並非是捨不得,要離開就離開,不過我要帶走她。”
奚九夜遲疑了下,沉聲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