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江晨報》的編輯部內已經亂作一團。
“王德義,你好大的膽子啊你!是誰讓你把頭版換成這個的!”一個戴眼鏡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咆哮着把一份《新江晨報》丟在了那個被稱為王德義的記者身前。
王德義低着頭,站在一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説話啊你?傻了啊!”中年男子罵道。
“陳主編,我……我也是為了提高咱們報紙的銷量,所以才擅自決定更換了頭版……”王德義顫顫巍巍的説道。
“提高銷量?有你這麼提高的嗎?你是不是想讓咱們報社裏的人都下崗啊?你是不是認為這份工作幹膩歪了想回家種田啊?你報導什麼不好,報導曙光集團?你腦袋讓驢踢了吧?曙光集團是啥!那是咱們國家的明星企業,先不説人家的關係有多硬,就單説曙光集團自從成立以來,解決了咱們市六千多人的再就業問題這件事兒,政府方面就不可能不出面保着曙光集團!新聞媒體的職責是什麼?它是黨和政府的喉舌,是人民的代言人,是黨和政府聯繫羣眾的橋樑和紐帶!輿論監督,是黨和人民賦予新聞媒體的神聖職責。你倒好,道聽途説,捕風捉影!這篇稿件連個作者都沒有你就敢往上登!可是你往上登你也得看清楚點兒啊,那麼多阿貓阿狗體壇和樂壇的明星你不登,專挑曙光集團往上登!這回咱們報社八成會吃不了兜着走!”陳主編氣得渾身發抖。
王德義也嚇得滿身是汗,心裏簡直都後悔到了極點。昨天晚上在報社值班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通過傳真給王德義傳來了這篇稿件,並要求發在明天《新江晨報》的頭版頭條,並許諾,事後會付給王德義兩萬元作為酬謝。王德義一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篇抨擊別人的報道嗎,這種虛假的新聞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搞過,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兒,就滿口的答應了下來。結果今天報紙上市以後,那個陌生的人就再也沒了聯繫,自己毛都沒收着。
這時候,主編室的門被推來了,幾個人魚貫而入。
“陳主編,我們是市委宣傳部和新聞出版局的,現在要對你們今天《新江晨報》上面那篇關於曙光集團的報道的真實性作一下調查,請你們配合!”為首的一個人説道。
陳主編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調查這件事兒了,雖然來人説話的語氣很客氣,但是弄不好自己這個主編就會被就地免職。
陳主編狠狠地瞪了王德義一眼,站起身和來人一一握手。
……
我收起大哥大,轉回商業街,發現已經不見了二女的蹤影。趙顏妍的大哥大還在我的手裏,沒辦法,我只得一間店鋪接着一間的找下去。
忽然發現前面的一間店門口圍了許多的人。本來我是不想理會,但是待我走近之後卻聽到了一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難道買衣服不用試嗎?不就多試了幾件衣服,看你們的服務態度!”趙顏妍不悦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買衣服?我看你們兩個根本就買不起,只不過想多穿幾件過過癮罷了!我説的有錯嗎?倒是你們兩個,試來試去,挑肥揀瘦,我這服裝店還得做生意呢!”一個大粗嗓門吼道。
“誰説我們不買了?你怎麼知道我們不買呢?”陳薇兒也開口了。
“哼,你買?你買的起嗎你?我這可是意大利進口的皮草大衣,一件好幾萬!你們兩個小姑娘能買得起這個,我就把自己腦瓜子揪下來。”粗嗓門諷刺道。
“我們走吧,顏妍妹妹。犯不着和這種人生氣!”薇兒勸阻道。畢竟現在就她們兩個小姑娘,不想惹事生非。
“走?你們能走得了嗎?把衣服弄髒了就想走,這個世界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粗嗓門吼道。
“那是你們的服務員自己沒接住掉在了地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陳薇兒見店老闆想耍無賴,立刻急道。
“我們沒接住?衣服是從你手上掉到地上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難道説你把人從樓上推下去摔死了,只因為下面的人沒接住。這樣你就沒有責任了?法盲吧你!”粗嗓門指着陳薇兒叫道。
“那你想怎麼樣?”趙顏妍到底見過的世面比較多,知道面前這個人想要訛詐自己了,立刻就鎮定了下來。
“怎樣?我這套皮衣可是著名的意大利名牌——大魚人牌的!六萬多呢!現在弄髒了,你説怎麼辦吧!”粗嗓門見
個小丫頭果然上套了,得意地説道。
“六萬?你蒙誰呢,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懂!”趙顏妍氣道。媽媽買的皮草才三萬多,就比眼前這個好了不知多少倍,沒這種質量的貨色也能賣六萬?!
“你別管我蒙不蒙,我這可是正宗的品牌貨!”粗嗓門一副我願意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的樣子。
“你——!好吧,那你説怎麼辦!”趙顏妍是那種比較內斂,不太願意惹事兒的女孩子。這也是我前世那麼長時間都不知道她家庭背景的原因。
“你給你們的家長打電話,讓他們送一萬塊錢過作為賠償,我就自認倒黴了!”粗嗓門説的好像自己吃了很大的虧一樣。
“你這分明就是敲詐!是犯法的!”陳薇兒一聽這傢伙竟然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就是一萬,立刻不幹了。
“敲詐?小姑娘你説話給我注意點兒,什麼叫敲詐?你們這是賠償我的損失!我這套皮草可是六萬多呢,裏外裏算來,我還是賠了許多!”粗嗓門搖頭晃腦的説道。
我知道這時候也該我出場了,事情的緣由我也看明白了個大概。怎麼能讓我的兩個美女老婆繼續叫這個粗嗓門的倒黴蛋欺負呢。我之所以稱他為倒黴蛋,是因為他立刻就要倒黴了。一個陰險的計劃在我的腦海裏形成了。
“怎麼回事兒啊?我的大小老婆,是誰要敲詐你們啊?”我雙手抱在胸前,從人羣中擠了過去,來到了二女身前。
“老公!你終於來了!”二女高興的看着我,一左一右挎在了我的胳膊上。
這回輪到那個粗嗓門愣在了當場,他怎麼也沒想到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竟然都是面前這個男人的老婆。如果真是這樣事情還不好辦了呢!這個男人既然能養兩個老婆,那肯定不是什麼一般人,非富即貴。都怪自己剛才一時貪財,惹下了這個麻煩。
“老婆們,怎麼回事兒啊?”我左擁右抱得説道。其實我剛才在旁邊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前後。
趙顏妍和陳薇兒聽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管她們叫“老婆們”,不禁臉一紅。倒是趙顏妍比較鎮定,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説給了我聽。
“這個……我看這件事兒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粗嗓門見我豪氣的樣子,不禁有些心虛。
“我還當是什麼事兒!不就是一件皮大衣麼!六萬塊錢嘛,簡直是太便宜了,我買下了!”我故意裝作一副暴發户的樣子説道。靠,我見這粗嗓門想反悔,我當然不能讓了!他要是反悔了我上哪兒玩他去!
“您是説您要買?”粗嗓門聽我説完立刻激動起來。本以為這個人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購買!粗嗓門這回可放心了,心想,原來又是草包一個,只不過是個暴發的草包。老子今天要是不狠狠地宰你們一筆更待何時啊!於是立馬換了一副態度,恭敬的説道:“這位先生,咱們裏面談吧!”
外面包圍的人羣本想看看熱鬧,卻沒想到事情就這麼輕易地解決了,都遺憾的散開了。
店裏面,粗嗓門把那套弄髒了的皮草拿了出來,對我説道:“就是這套,意大利大魚人牌的!”
“多少錢?”我抬頭掃了一眼這件皮大衣,心裏立刻有了底。
“打完折六萬八千八!”粗嗓門胡謅八扯道。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果然上面粘滿了灰塵,用手打都打不掉。
“行,不貴。這件衣服我要了,你去給我開個發票和信譽卡吧!”我隨手丟過去一張銀行卡,毫不猶豫地説道。
這倒是把粗嗓門弄得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連價格都不講,本以為他會殺一殺價錢呢。粗嗓門愉快的接過銀行卡,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件皮大衣進價還不到兩千塊,這下可賺大發了!沒想到眼前這個暴發户這麼有錢,早知道多黑他一筆了!看他的樣子就算要十萬他也能掏的起。
不過這傢伙根本不知道我的想法,現在這個狀況,就算是讓我花一百萬,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相反還會更高興!
一會兒工夫,粗嗓門就辦妥了一切,把發票和信譽卡交到了我手上。我翻過信譽卡,目光停留在了一行條款上,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